童懷安順著馬兒奔逃的蹤跡找到了一處西郊的樹林,他連忙下馬追了進去,卻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匹馬。


    這不是江宥幀騎出來的馬嗎?他心中一驚。此時天色已昏暗,他看了一眼四周,靜悄悄的,根本沒人。


    “江宥幀!”童懷安朝著周圍喊道。


    他凝神等了片刻,根本無人迴應,他頓時心中大亂,在周圍尋找著腳印和蹤跡。


    很快身後傳來了淩亂的馬蹄聲,為首的朱誌敏也追到了這裏。


    “人呢?”朱誌敏下了馬,朝著童懷安問道。


    童懷安搖頭,“馬在這裏,人卻沒了蹤跡。”


    朱誌敏一拍大腿,“這個江宥幀,就會給本官找麻煩。”


    一想到二皇子硬陰著臉朝他問責,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皇上本是讓江宥幀協助他辦理此案,現在江宥幀生死未卜,皇上肯定會怪罪下來的。


    東城門處守衛眼看天色漸暗,便都放鬆了警惕。再過一個多時辰就要宵禁,屆時他們也能鬆一口氣了。


    今日聽說一名官員被劫持,鬧得滿城風雨。全城戒嚴,每個進出城門的人都要仔細盤查,他們都累得慌。


    不過頭兒說了,那劫持的都出城了,想必不會再自投羅網,因此他們也就是做做樣子。


    一名守衛打了個哈欠,忽然看到一名佝僂著腰的男子推著獨輪車向城門口駛來。


    那侍衛吼了一聲,“站住!幹什麽的?”


    那男子依舊往前走著,距離越來越近,守門的侍衛立刻警惕,卻忽然聞到了一股屎尿的臭味。


    “官爺,倒夜香的。”那男子迴了一聲,耷拉著腦袋,一副瑟縮的模樣。


    守門的兩名侍衛很是疑惑,其中一人問道:“倒夜香不是淩晨嗎?怎麽這時候過來?”


    二人頓時警惕起來,這時候過來明顯不正常。


    “我記得倒夜香的不是徐老頭嗎?你又是誰?”


    男子歎了口氣,“徐老頭是我爹,他今兒個病了,被我送到醫館了。可他就是病著還不忘囑咐我要倒夜香。


    隻是我晚上要侍疾,明日一早再迴去推車的話,就耽誤了時間。因此便打算今晚將夜香桶帶過來,這樣方便行事。”


    侍衛聞言上前一步,提著燈籠仔細打量男子的臉。


    是一名身材瘦弱的漢子,黑黃的肌膚十分粗糙,一看就是幹慣了粗活的人。


    “把夜香桶打開給我們看看。”侍衛沒看出什麽異常,便吩咐道。


    男子憨厚一笑,便轉身打開了兩個夜香桶,頓時一股濃重的臭味襲來,熏得人直作嘔,就連男子都往後避了避。


    兩名侍衛捏著鼻子往裏看了一眼,借著昏暗的燭光,隻看到桶壁上掛著的黃白之物,頓時惡心得晚飯都要吐出來。


    “走!快走。”侍衛揮著手,讓男子離開。


    “對不住,熏著兩位官爺了。”男子歉意地彎著腰,而後蓋上蓋子,拉著獨輪車就要進城。


    然而他還沒走兩步,就被侍衛叫住了。男子心中一驚,腳步頓住。


    “夜香桶不要亂放,找個隱蔽的角落放起來。這裏是城中,如此醃臢之物若是被巡邏的兵馬司發現了,可是要責罰的。”


    守門的侍衛認識徐老頭,便好心地提醒了他兩句。


    男子連忙轉頭,千恩萬謝之後才離開。


    城北悅來客棧


    江宥幀看向跌坐在地上的男子,一股臭味襲來,讓她忍不住拿帕子捂住了口鼻。


    “你確定他今晚會來?”江宥幀問道。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短褐,正是剛才城門口倒夜香的男子穿著。


    此時她已經卸下了剛才的偽裝,不過還是撥亂了頭發,臉上重新抹上髒汙,顯得有些狼狽。


    “消息送了出去,你被劫持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他肯定知道。他們之前為的就是算計你,如今你被我抓了,他們肯定會冒險前來。”黃恕肯定地道。


    “他們也不是傻子,難道就不會懷疑其中有詐?必然十分謹慎。你可得向神明祈求,若是他不過來,或者識破了咱們的計劃,那你也沒有活著的價值了。”


    江宥幀嗤笑一聲,她就是為了以身做餌,請君入甕。


    黃恕咽了咽口水,“倘若他來了,那解藥是不是就能給我了?我不求別的,隻想拿著銀錢遠走高飛。”


    “那得看你的表現。”江宥幀笑了笑。


    黃恕有些急切,“我不過是拿銀子辦事,算計宗衡我確實有參與,但我也隻是得了指令,暗地裏和黃敏濤裏應外合,我知道的不比黃敏濤多。”


    “你唯一的價值就是引蛇出洞,倘若你不是待在錢大人身邊做事,這些人也根本不會找上你。”


    錢鬆蘊身為翰林院學士,皇上有不少機密詔令都是找他草擬。黃恕正是從錢鬆蘊身邊獲取不少機密,提供給了幕後之人。


    黃恕臉色沉了沉,沒考上進士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時辰差不多了,待會兒好好演一出戲。若是演砸了,你就永遠得不到解藥。”


    江宥幀說著站起身,而後讓黃恕給自己綁上雙手。


    “再提醒你一次,解藥隻有我才能拿出來。幽蘿若是沒有解藥,不出一日,便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亡。”


    江宥幀說著,黃恕給她綁繩子的手不禁一個哆嗦。


    江宥幀也不管他,徑直走向床邊躺下。


    深夜,城中一片寂靜,悅來客棧更是黑黢黢一片。


    廂房內針落可聞,然而很快,一道細微的聲響傳來,床上躺著的人眼瞼動了動。


    一把匕首輕輕撬著窗台,正靠在圈椅旁昏昏欲睡的黃恕頓時清醒過來。


    他屏息聽著動靜,心跳如擂。很快,屋內傳來輕巧的落地聲。


    “誰?”他顫抖著聲音問道。


    屋內頓時一靜,而後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怎麽?不是你讓我過來的嗎?”


    黃恕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他激動地道:“你總算來了。”


    他立刻掌燈,屋內頓時出現了一道身穿鬥篷的身影。


    “現在全城都在搜捕你,你竟然還敢冒險與我聯係?平日裏看你如此膽小,沒想到竟然是個不怕死的。”


    鬥篷人看著黃黃恕,譏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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