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喝足了兩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主要是魏忠賢說,張好古就嗯嗯啊啊的應和,魏忠賢一看張好古這麽迎合自己那就更開心了。


    過了好久張好古準備離開了魏忠賢還親自給送到府邸府外。


    這一下子不要緊,京都城的各個圈子開始熱鬧起來了。


    文武群臣、大小官宦,黨派清流,東廠當頭,鎮撫司,城樓衙門……


    算個人物的,有點上進心的,關心朝堂局勢的人都開始嘀咕起來了:“這個新科的進士張好古和魏忠賢到底是個什麽關係啊?多少大臣到他府上都是下人管家或者他的幹兒幹孫給送出門的怎麽這個張好古他就親自給送出來了呢?”


    “哎,你還什麽都不知道?我可告訴你,他進考場的那天呢,還是九千歲拿名片黑更半夜給送進去的呢!


    再多的你就甭問啦!問我也不敢給你說,這裏麵的水太深了,說了怕你把握不住!


    總之懂的都懂,不懂的也沒辦法~我最多隻能跟你說這張好古是九千歲的親支近派,平日裏如果碰上了得供著捧著!不然的話……嘿嘿!仔細你的皮!”


    “明白!明白了!”


    “既然這張好古是九千歲看重的人,那他就是我們大家夥的長輩了,那咱們大家就該聯名保薦一下啊!


    這即是向九千歲他老人家表表孝心也是為了大家的前途啊,將來他要是做了大官兒,肯定會記著咱們的好的?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


    “對!兄台這話言之有理,甚合我意,甚合我意啊!”


    這些人一拍即合於是但凡有資格給皇帝上奏折的家夥都第一時間寫了保薦新科進士張好古的奏折在大朝會的時候給送上去了。


    皇上這麽一瞧:“啊,哎呀!既然這個人有這麽大的才幹,為什麽才中第二名呢?屈才呀!這個人,應當入翰林院呢!”


    皇帝是什麽地位?那是口含天憲的真龍天子啊!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都說的是普通人,他得用一言九鼎來形容了。


    總之皇帝一開口大字不識的張好古他就進了翰林院去啦!


    這可不得了了,翰林院那是個什麽地方?


    要知道在明代翰林院既是國家考議製度、詳正文書、谘議政事的職官機構,同時又是國家重要的選才、育才、儲才之所在。


    正常情況下進士得先被選中成為庶吉士然後才能入翰林院。


    在翰林院研習經史,經過特殊培訓後,能迅速成為高級官員,較快地進入中央統治核心,甚至最後是可以升入內閣的!


    真到那個時候張好古就得叫張閣老了!


    嘿,不會寫自己名字的張閣老~


    張好古一個鄉下地主家的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傻兒子短短時間就成翰林官了這叫什麽?這就叫連升三級啊!


    張好古還沒去翰林院報到呢裏麵的那些老資格的翰林就已經聽說了他的名聲了。


    於是大夥就又開始在一起商量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九千歲魏忠賢的人,又是很多大官聯名保薦來的,等他來了他們這些人該怎麽對待他呢?


    尊敬不敢說,但害怕他是肯定的。


    於是所有人一致決定將張好古當成一尊佛給供著得了!


    於是在翰林院有事情了所有人也不讓張好古做,要寫什麽東西了,也不讓張好古寫。


    不但不讓他寫,別人寫完了還會拿到他跟前兒恭恭敬敬的請他給看看。


    “哎呀,張年兄,你看這怎麽樣?”


    讓張好古看他也不懂啊於是拿到手裏裝模作樣看一會兒然後點頭:“哦,行!寫的不錯”


    “你寫的啊?很好,很好!不錯不錯!”


    就這麽來迴兩句話,愣是讓他在翰林院混了一年多。


    一點麻煩也沒遇到!


    這一天,魏忠賢要過大壽了。


    九千歲過大壽這可是一件大事,文武大臣都去送禮,而翰林院的這些人自然也要湊湊熱鬧的。


    於是這群人就開始聊天:“啊,九千歲啊,快過大壽了,這個說你送什麽禮?我這禮單什麽什麽,我禮單什麽什麽的。這個寫了多麽多麽好的祝壽詞,那個又寫了多少拍馬屁的話……”


    張好古一看大家都有禮物自己也不能什麽都不送啊,於是也開始挑選禮物。


    這天他打四寶齋路過呢,也買了一個挑扇,一副空白的對子。


    他拿著這兩樣東西就進了翰林院。


    翰林們這麽一看頓時就圍了上來說:“哎喲,張年兄,您這是給九千歲準備的賀禮?”


    “是啊~”張好古迴應。


    “我們看看?”一群人將對子打開結果一看發現是空白的。


    “喲?您還沒寫呢?”


    “啊,可不是嘛~”張好古又點頭,花錢他在行寫字可不會寫,一個字都不會,一個字都不會。


    這些翰林不知道張好古不識字啊,以為他是還沒來得及寫呢。


    於是一個翰林說道:“那好極啦!您來了一年多呀,到翰林院哪,我們都沒看見您寫過字啊!今天借著這個機會,可得瞻仰瞻仰您的墨寶啦!”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鼓噪著讓張好古現場給寫一個。


    “不!不!你們寫的挺好!還你們來吧!”大夥一聽怎麽著?還我們來?這張好古有些不對勁啊!


    這天到時辰迴家了,張好古照例頭一個哼著小曲兒就走了。


    他走啦,這些翰林們卻默契的都留了下來,然後又開始研究張好古:“這人到底是怎麽迴事啊?怎麽就琢磨不透呢!”


    其中有個人突然冒出了一句:“這家夥別就仗著九千歲魏忠賢的門子,其實本身根本一點學問都沒有,是個草包吧?”


    “不會!不會!怎麽可能是草包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萬一他不認識字呢……那麽長時間了一個字兒也沒看他寫過呀?咱們寫的東西也有的時候寫錯了讓他看,他也沒看出來呀。


    後來咱們自個發現看出來的,這……這什麽意思啊?大概齊許是不認識字!”


    “既然大家有這個懷疑那明天等他過來大家想個法子測測他好了!”


    這些翰林都是讀書讀成精的聰明人鐵了心的想測試張好古還不簡單,隨便一個人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辦法,其他人也齊齊附和,決定就這麽辦了。


    第二天,張好古過來了。


    翰林互相使眼色一起圍到了張好古身邊:“怎麽著?張年兄,瞻仰瞻仰您的墨寶?”


    “不!不不!你們寫的挺好嘛,你們來!”張好古還是用那些軲轆話應付。


    “好,要既然這樣,那我寫這挑扇。”


    一個人說著要過了張好古的挑扇一手拿挑扇一手捉筆就著上好的墨就文不加點的就寫了八句。


    眾人一看卻是一首詞:


    “紅塵濁浪兩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從來硬弩弦先斷,自古鋼刀口亦傷。人為貪財身先喪,鳥為奪食命早亡,任你奸滑多取巧,難免荒郊土內藏。”


    給來了這麽八句,一個“死”,一個“亡”。


    如果把這挑扇給魏忠賢送去這就不是祝壽了,這分明就是詛咒了。


    這些讀書成精的翰林也不是想讓張好古送死,他們就是單純想看看張好古到底是不是沒學問的草包。


    畢竟這詞裏又是死字又是亡字的,但凡張好古讀過點書的都能看出不妥。


    寫完了這個翰林把扇子還給張好古:“張年兄,您看這個怎麽樣?”


    張好古一瞧,他瞧什麽呀?他瞧了個屁!


    “噢,行!很好!很好!就這樣啦。”


    “就……這樣啦?”那個寫對子的翰林心裏有譜啦!


    這張好古居然真是個草包啊!合著他們這群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的翰林博士居然跟一個草包共事了那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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