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誰是真兇


    所有在場的人都同時看向了施韜手裏的金針。


    那根金針的迷人的魄力與殺戮的血腥氣讓任何人都不會願意移開視線。


    但真正讓人驚訝的是現在拿著這根斷魂針的人就是人稱滿堂春的施韜。


    這個剛剛四十歲的人就已經在公門中獲得了極高的地位與聲望,同為四大神捕,白雙用了幾乎六十年才取得這樣的成就。可以說他是可以讓所有不法之徒聞風喪膽的神捕,也是所有捕快夢想成為的偶像。


    但現在他就站在上官家的院門前,而且手裏還緊緊捏著上官是非的追魂針。


    即使是沈飛兒如今也慌了神,無論如何,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可以輕易應付的。


    施韜看了看院子裏的人,又道:


    “看來我需要解釋一下,諸位可都知道當年以鐵砂掌聞名的虞家?”


    徐雲野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麽,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那麽,你們也一定知道虞家十五年前的慘案,而通過這位虞家唯一的幸存者,”他頓了一下,指了指虞世陽,“我們調查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是無錫王家買兇殺人。”


    沈飛兒笑道,“可,這與這件案子有什麽關係?”


    雖然他還是笑著,可誰都能看見他額頭上的汗。


    施韜又從懷裏掏出了那塊絲帕,“這就是當年殺手組織的徽記,在王家家主的承認下,他也證實這一點,可是在我們的訊問這個組織的窩點過程中,他被這根追魂針一擊斃命。”


    所有白蓮教的人都已經忍不住瞪大了眼,這的確是一個致命的證據。


    七星追魂針,是上官是非的獨門武功,打製金針的工藝手法也是他們獨傳的,可以說看見了追魂針,也就相當於看見了上官是非本人。


    上官雙怒吼道,“不可能,是你們誣陷,這絕不可能是真的!是你們偽造的!”


    施韜挑了挑眼皮,“就憑我是施韜,我就沒有理由誣陷你們,而現在我需要一個解釋!”


    上官雙又道,“這幾天我們全家上下都在籌備婚禮,絕沒有時間去蘇州那麽遠的地方害人!一定是有人偽造了追魂針,再去害人嫁禍的!”


    施韜看了看方天成,“天成,你那天目睹了一切,你告訴他們到底是怎麽迴事?”


    方天成看了看施韜,又看了看徐雲野,徐雲野的目光中滿是迷茫與疑惑,他低下頭,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已經明白了現在的情況,現在的他到底要怎麽選擇?


    很明顯,殺手殺死王仁的目的就是防止王仁說出更多的秘密,當他將金針帶迴給施韜看,施韜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上官是非的追魂針。


    而上官是非的白蓮教的四太保,也是徐雲野的結義兄弟。


    從那時起,他的心裏就一直忐忑不安,他不知該如何告訴徐雲野真相。


    可他知道一件事情,他是個捕快。而他的職責就是讓所有法外之徒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


    即使如今說出實情會刺激到徐雲野,他也不得不說。


    因為這就是他的正義。


    “當時,我沒有看清追魂針是在哪裏發出,我隻看見本來還好好的王家主突然倒在了我的麵前,而他的後腦上就插著這根追魂針,而且我知道,隻有一擊,但一擊就已經讓他斃命!”


    施韜點了點頭,突然又看向了上官是非,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無比,“明白了嗎?金針可以偽造,但殺人的手法卻偽造不了?我從未聽過江湖上除了上官家還有別的人會使金針,而這一擊擊入後腦的武功,江湖上也僅有你上官兄會,我沒有說錯吧?”


    的確,上官是非性格孤僻,所收的徒弟也隻有上官雙一人,而他自從出道以來,也就沒有任何師兄弟。


    上官是非的臉上早就沒有了任何血色,憑借著女兒的攙扶他才不至於摔倒。


    所有白蓮教的人都沉默了下來,如今能夠解釋這一切就隻有上官是非本人了。


    而門外金銀窟,華山派,梨園堂的眾人也都是紅了眼睛,他們知道兇手就在眼前,因為這跟追魂針是決定性的證據。


    上官雙看了看周圍的人,他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他的心情也從剛開始的喜悅幸福,變成了憤怒,再變成了焦慮與急迫。


    他又喊道,“絕不可能是我師父,他根本就沒離開過這裏!”


    施韜又道,“那就是你,反正無論如何,兇手一定就在這個院子裏!”


    上官雙滿臉通紅,可是他卻絲毫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辦法,他看了看師父,似乎要昏厥過去,強支撐著他的上官小慧也是淚流滿麵,他心急如焚,又看了看沈飛兒,可沈飛兒如今也是一籌莫展。


    他的嘴唇一陣麻木,竟不知要說什麽,但隻能喊道,“一定,一定是其他人,絕不可能……”


    “夠了,雙兒,你不用再說了,讓我來說吧。”上官是非突然打斷了上官雙的話。


    所有的人都朝向他看去,此刻他似乎已經是虛弱得很,汗水已經沾濕了他的衣服,但他卻輕輕推開了上官小慧,走到了大院門前。


    “你們需要解釋,那我就給你們一個解釋,請跟我進屋來吧。”說著,他向著上官雙走去。


    沈飛兒見狀解開了上官雙的穴道,上官雙還沒有從酸麻中緩解過來,就被上官是非抓緊了肩膀。


    “雙兒,今天你大喜的日子,先帶著小慧進屋歇息去吧,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上官雙不停的搖頭,“這怎麽可能?無論如何我都要知道是怎麽迴事,我是最清楚的,師父您根本不可能是兇手。”


    上官是非歎了口氣,這時,上官小慧也已經走到了上官是非的身邊。


    不知為何,上官是非的眼角竟然滑落出淚水,但他隨即扭開頭,向屋內走去。


    “還請貴幫各派出一位,隨我進來吧。”


    說完這話,他徑直走向了屋內。


    徐雲野,沈飛兒,孫康先跟了上去,方天成看著徐雲野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裏突然泛起了一絲愧疚。


    在之前他們一起計劃逮捕張翼飛的時候,他就不會有這種心情,或許是張翼飛對於徐雲野來說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而就算上官是非殺了人,對於徐雲野來說也並非是什麽錯誤。


    徐雲野的義氣他是最清楚的,如果上官是非真的是兇手,那麽徐雲野會不會與自己為敵?


    徐雲野如果真的成了他們的敵人,那絕對是他不想麵對與不敢麵對的敵人。


    他現在已經想不清楚這一切,隻有渾渾噩噩的跟著施韜往屋內走去,可突然就被一陣透骨的寒意所驚醒。


    薛天傲,正拖著他的銀槍,向施韜,方天成,虞世陽他們投來了目光。


    這個時候,他突然慶幸虞世陽是個瞎子,因為他看不見那如千年冰霜一樣的眼神。


    薛天傲拖著槍,一步一步向屋內走去,地麵上被摩擦出了刺耳的響聲。


    他還沒從那陣響聲中緩過來,就己經被施韜拍了拍。


    施韜已經眯上了眼,嘴角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的確,現在幾乎可以斷定兇手就是上官是非,除非他還能有什麽別的證據證明他不是兇手。


    但這種證據真的有嗎?


    方天成歎了口氣,攙扶著虞世陽走進了屋。


    他又把目光停留在了上官雙和上官小慧身上。


    今天本該是他們最喜慶的日子,可如今卻被這場意外打亂。上官是非叫上官小慧先迴房,他知道不能再繼續給她刺激了。


    上官小慧縱然不舍,可還是先迴了屋,她知道如今她什麽也做不了,而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也就隻有自己的父親和丈夫。


    上官雙也緩緩跟了上去,此刻他已經不再迷茫,也不再憤怒。


    他的步伐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無論結果是什麽,他都要保護好他的家人。


    李青峰,張闊和劉遠走進了屋,他們此時也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讓兇手得到報應。


    不大的廳子裏一下堆滿了人,上官是非坐在主位之上,他已經沒有了剛才的不堪,現在的他異常的平靜。


    施韜指著上官是非道,“現在,上官兄可以說了吧。”


    薛天傲頓時將銀槍指向施韜,場麵也頓時下到了冰點。


    他雖是一個沒有太多表情的人,但這不代表他是一個無情的人。


    他早就對這個目中無人的捕快心生不滿,“你再指我四哥一次試試!”


    可施韜也絕不是怕事的人,他的高傲早就深深刻進了他的骨子。uu看書ww.uukasu.om


    他的手已經摸到了藏在身上的鐵花之上。


    “夠了,都聽我說。”上官是非竟然用力拍打了自己的椅子的扶手。


    “你們需要一個解釋,那我就告訴你們。”可他說完這句話,就低下頭,沉默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著事情的真相。


    方天成隻感覺時間如同凝固了一樣,他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


    最終,上官是非還是開了口:


    “你們說的那個殺手組織,我知道,它叫朧月樓。”


    方天成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他說的跟王仁一模一樣。


    “但,那個殺手不是我,我,我跟這個組織也沒有關係。”上官是非道。


    “你在騙誰?這個組織我們根本都不知道,你說你跟這個組織無關,為何又知道它的名字?”李青峰額頭上的青筋已經綻開。


    徐雲野看了一眼上官是非,他也從來沒聽過這個組織,他看了一眼沈飛兒他們,可以看出,他們也從沒聽說過。


    施韜笑道,“真是自相矛盾,你既然和它沒關係,又為何知道它的名字?而且現場還留下了你的追魂針,這些都怎麽解釋?”


    李青峰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看來似乎上官是非的解釋反而是自掘墳墓。


    “在我成名之前,我其實還有一個徒弟,他,他就加入了這個組織。”上官是非緩緩又開了口,但這平穩的語調此刻就如同響雷一般轟動。


    連上官雙也瞪大了雙眼,到底上官是非跟這個組織有什麽過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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