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耽誤張耀陽的茶藝之事,而且,也是因為他們在這裏的藥材都已經搜刮幹淨,再也買不到這等珍稀藥材。


    所以,一行人在治療了半個月後,就啟程迴了趙家村。


    趙家村的風水還是不錯的,這個地方背靠十萬大山,很養人。


    張耀陽可以想辦法去山上,幫他們尋找藥草,而茶藝大師,則幫著指導村民,如何種植茶園。


    張耀陽在山中發現的那種野茶,品質還是不錯的,但想要將其種植好,門外漢子可不行。


    張耀陽現在真的沒有什麽技術,係統沒有了,他就如同普通人一般,需要請教師傅,需要學習,這是一種很久違的感覺。


    讓他有一種從天上掉落深淵的不適感。


    短短的一個月下來,他已經慢慢地適應了這種轉變,倒也接受了自己的平庸。


    他上一世本就碌碌無力,一輩子都是被人欺淩的對象。


    現在這輩子,愛情雖然有些不太圓滿,但人生又豈隻是一個愛情,沒有必要深陷其中,努力搞好自己的事業,一樣很重要。


    張耀陽是獨自一個人進的深山老林。


    憑借著強大的記憶能力,最終還是在一個山頭上,把要治病的草藥給搜羅齊了。


    此時,他正站在一塊石頭上,低著看著一個種滿了淩霄花的山穀。


    這花是為於鳳嬌而重的,在他還有能力的時候,輕而易舉,就能把這山中所有的淩霄花,移栽於此,就隻等冬天再來臨之時,帶著於鳳嬌一起欣賞。


    然而,雖然對方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女朋友了,但是二人之間的那種隔膜感覺,並沒有消失。


    對方要上學,要努力上進出人頭地。


    而自己,隻會蠅營狗苟,做個市儈的商人。


    他這半個月以來,都沒有給對方打過一次電話。


    心裏麵很寧靜的,再也沒有那種牽腸掛肚的想法。


    似乎,在對方迴頭的好一刻,他的心裏麵,就再也沒有了激動心跳的感覺。


    愛來得洶湧澎湃,走的時候,卻悄無聲息。


    他不知道哪裏出了錯,隻能把一切和係統的消失聯係到一起。


    世間事難以兩全,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遺憾和坎坷。


    他在山中坐了一個晚上,吹了很久的冷風後,最終還是作下了一個決定。


    強扭的瓜是不會甜的,他不想再做摘瓜人了,想把對方還給對方,把自己還給自己。


    於是,在第三天的清早,他迴到了趙家村,並且把新采摘下來的草藥,再次給年輕人煎服。


    藥很苦,他倒也不矯情,端起來一口就喝了,省了張耀陽不少的事情。


    也就是這個時候,張永壽突然來了一句。


    “耀陽,那叫鳳嬌的女娃娃,這兩日一直在打電話找你,看起來有急事,但她一直也沒說。”


    “我和你媽也問了勇強這個孩子,最後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你趕緊打個電話過去,看看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


    張耀陽暗道一聲,該來的還是要來,打起精神,走到電話旁邊,撥通了國際長途。


    這是於家舅舅在多市的一個房產,裏麵擁有好幾個仆人。


    張耀陽的這一通電話打過去後,接電話的是一個中年管家。


    對方轉接的電話,足足等了十多分鍾,這才聽到於鳳嬌珊珊來遲的聲音。


    “耀陽,不好意思,我才剛忙著呢,一時間沒趕得贏,讓你久等了吧?”


    “沒事,我聽說你最近幾天打電話比較頻繁,所以,特意來問問你,可是有什麽難處了?”


    於鳳驕很是詫異的道:“為什麽不是好事,而是要想到壞事呢?”


    “我隻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被多市大學成功錄取了,以後碩博連讀,加上大學還有三年,我得在這個地方待上8年。”


    “等開學了的話,我也就不用迴國了,隻需要讓安欣妹妹幫忙弄幾份文件就好。你看咋樣?”


    沒有想到,一開口就是8年的光陰沒有了。


    張耀陽的心哇涼哇涼的。


    哪怕已經有了心理建設,此時還是有些難過。


    對方的計劃裏,除了學業比較重要,竟然是沒有規劃到他。


    似乎,他的未來好與壞,都和其沒有什麽關係。


    但,怎麽能這樣了,他就要守著這麽一段虛無縹緲的感情,繼續過下去嗎?


    醞釀了好一會兒後,張耀陽這才艱難的道:“原來如此,那我恭喜你了!”


    於鳳嬌在電話那頭似乎沒察覺到張耀陽語氣裏的落寞,依舊興致勃勃地說著在多市大學的各種憧憬,講著那裏先進的教學設施、優秀的教授資源,還有豐富多彩的學術活動。


    張耀陽隻是靜靜地聽著,偶爾附和幾句,心裏卻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湧上心頭。


    二人漸行漸遠,都在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他們……已經沒有末來了。


    “耀陽,你怎麽不說話呀?你也可以來多市發展嘛,這邊機會可多了呢,以你的能力,肯定也能闖出一番天地呀。”於鳳嬌終於察覺到了張耀陽的沉默,開口勸說道。


    張耀陽苦笑了一下,輕聲迴應道:“我在這邊還有很多事要做呢,茶園的事才剛起步,村裏也離不開我,哪有那麽容易就去多市呀。”


    他心裏清楚,自己現在已經沒了係統這個助力,一切都得從頭開始,趙家村離不開他。


    於鳳嬌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吧,等我有空了,我再勸勸你吧,我真的覺得你可以來這邊試試的。對了,村裏的茶園現在怎麽樣啦?”


    張耀陽便把茶藝大師指導村民種茶園的事簡單說了說,也提到了山中發現的野茶,以及想把野茶好好培育種植的打算。


    於鳳嬌聽著,雖然嘴上說著挺好的,但張耀陽能感覺到,她對這些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她的心早已沉浸在了多市大學那充滿學術氣息的未來裏。


    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張耀陽便借口村裏還有事,匆匆掛了電話。


    最終,他也沒有把那些話說出去。


    他想,電話裏三言兩語是講不清的,還是寫上一封信,來個鄭重其事的告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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