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皇朝。


    林家村村口。


    老人看著熟悉的地方。


    心中千言萬語,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是從哪裏來的?


    孩童清脆的聲音,在老人的心中,卻仿佛萬鈞重錘,狠狠地砸向他的心口。


    這是我家。


    當我迴來時。


    村口孩童,笑靨如花。


    笑問客從何處來?


    “七十年啊~”


    老人看著斑駁的老房,一路走來,看著多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小路,河邊的楊柳。


    這些都已經成了迴憶。


    猶還記得。


    當年自己年幼時候,折下楊柳一枝,手巧能工,做一口哨,放在唇邊。


    吹的是家鄉無名曲,曲中卻是離別意!


    年幼不知。


    等到自己開始思念家鄉的時候。


    方才知曉曲中真意。


    那不是無名曲,而是家鄉曲!


    老房子如當年,歲月在它的身上,也刻滿了痕跡!


    老人來到自己的家中。


    此時,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


    他是當年村中唯一一個被選入的人。


    同一時代的人,幾乎已經化為黃土了。


    老人雖老。


    背仍直!


    現年,八十八!


    老人看著自家的老房子,展顏一笑。


    “其實,這樣也挺好!”


    他練武的資質較弱。


    突破不了至尊境,所以,現在逐漸變老。


    “你......你是?”


    這時。


    一道顫音在老人的身後傳來。


    老人迴頭。


    一位彎腰的老婦,慢慢的朝著他走來。


    眼睛渾濁,走到老人的麵前,仍然是疑惑的神情。


    歲月催人老,老人顯然,已經不認識這位老婦。


    老人說道:“我叫林山!”


    老婦貼近林山,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樣。


    “林山?”


    老婦忽然,記憶起來。


    “林山,你迴來啦?”


    “你還認得我嗎?”


    老婦連忙拉起林山的手,激動的問道。


    林山看著老婦,搖搖頭。


    老婦眼角帶淚。


    “我是林小柔啊!”


    林小柔!


    聽到這個名字,林山瞬間想起來了。


    在外麵,想家的時候,林山都會一遍又一遍的念著自己小時候玩伴的名字,害怕時間長了,自己不記得了。


    林小柔,便是林山小時候最要好的玩伴之一。


    “你也老了!”


    林山看著昔日的玩伴。


    從小一塊玩,長大後。


    林山看著她穿上嫁衣,林山則是穿上了征袍。


    山河破碎,男兒在世,當有一腔熱血,護衛山河萬裏!


    推門。


    塵土飛揚。


    “好久沒人來啦!”


    林小柔說道。


    “當年你走後,你的雙親去了之後,這裏就沒有人來過了,好像有十幾年了。”


    林小柔說道。


    “你不是嫁到其他地方了嗎?怎麽迴來啦?”


    林山問道。


    林小柔說道:“那個時候,山河命運多舛,哪裏有什麽淨土啊!後來,生了一男一女,他們自己出去討生活了,我也就迴來了。這人一老,就想看看家裏麵的東西。”


    “村東頭的老槐樹,村西頭的梧桐,村南頭的小河水,楊柳樹,村北麵的油菜花。”


    兩位老人。


    找出來兩張凳子。


    擦淨灰塵,做了下來。


    互相拉著手,輕輕拍著,說著心中的家鄉。


    “你小時候還掉進了那條河裏麵過。”


    林山笑著說道。


    “是啊!還是你救的我呐,小時候以為那條河很大,後來長大了才知道,那條河原來那麽小。”


    “哈哈~~~”


    “記得那老槐樹很高,我們怎麽也爬不上去,長大以後才發現,原來不高,一抬腳,就能上去。”


    “還是想念你小時候吹的口哨,折一枝楊柳,抽去枝幹,留下一小段的柳條筒,有的人能吹響,有的人能吹曲兒~”


    “人老了啊!”


    “說個話,都費勁!”


    告別了兒時的夥伴。


    林山來到那條河旁邊。


    小時候以為的大河。


    林山倚在河岸邊的柳樹上。


    輕輕的折下一條柳枝。


    按照小時候的記憶,將它做成一隻口哨。


    放在唇邊,輕輕的吹響。


    家鄉的人呐,不要離家太遠。


    家鄉的人呐,不要在外麵停留。


    家鄉的人呐,記得要常迴家看看。


    家鄉的人呐,記得天冷多穿一件衣。


    ~~~~~~~~


    吹著吹著,林山的眼角,兩滴淚緩緩流下。


    撲通。


    林山朝著河流,跪了下來。


    這條河,叫做故人河。


    已經故去的人,他們的靈魂,會順著這條河,流向遠方。


    林山跪下之後,忽然嚎啕大哭!


    “爹!”


    “娘!”


    “孩兒,不孝啊!”


    “孩兒,對不起你們!”


    迴家之後,自己已經是老翁,雙親早已不在。


    雙親老的時候,有沒有人為他們煮一壺茶?


    雙親走的時候,有沒有忘記他們的兒子呐?


    雙親閑聊時候,有沒有提起過他們的兒子?


    他們,還有一個兒子。


    可是他們,卻像沒有兒子一般。


    林山嘶啞的吼著。


    “爹!娘!孩兒不孝啊!”


    “爹!娘!你們是否已經忘記了孩兒呢?”


    砰!


    林山重重的朝地上,磕下頭。


    連著三次。


    不遠處。


    老婦林小柔看著林山。


    同樣淚水止不住的流。


    “迴來了,迴來其實就好了!”


    顫巍巍的身影,漸漸消失。


    就像是生命力,在流逝一般。


    “咦,老爺爺,你怎麽哭了呀?”


    一蹦一跳。


    村頭的那個小女孩。


    來到林山的身邊,看著林山。


    林山抬起頭,見到是先前的那個小女孩。


    “沒什麽,老爺爺想爹娘了。”


    “小兔子,你等等我呀!”


    後麵,一個小男孩在跑著,一邊跑,一邊喊。


    小女孩聽到小男孩的聲音。


    “哼,林木頭,你再喊我小兔子,我就不和你玩了!”


    小女孩鼓著嘴,不滿意的說道。


    唿哧,唿哧。


    小男孩氣喘籲籲的來到小女孩的身邊。


    見到林山。


    “咦,您不是村頭的那個老爺爺嗎?您怎麽在地上啊!”


    說著,小男孩來到林山身邊,直接把林山扶了起來。


    “我爹說,天氣要變冷了,地上涼!”


    “會生病的哦!”


    小男孩在林山的耳邊,絮絮叨叨的說道。


    林山擦擦淚,笑。


    “老爺爺,我給您擦擦吧,這是我娘繡的手帕,專門給我繡的!”


    小女孩從懷中,拿出一塊手帕。


    白色的手帕上。


    隻有一隻小白兔,兩隻耳朵很大!


    小女孩輕輕的把林山臉上的淚擦幹。


    “老爺爺,不要哭啦,再哭不是好孩子哦!”


    小女孩用心的將手帕折疊好,uu看書ww..cm 放入自己懷中,滿意的拍了拍。


    “不哭!不哭!”


    林山坐在柳樹下。


    看著兩個小孩。


    “你的手帕上都是兔子,你也叫林兔,為啥不能喊你小兔子?”


    小男孩見到小女孩的手帕,嘻嘻笑道。


    “哼,就是不準!”


    小男孩嘿嘿一笑。


    “那你把你的手帕送給我,我就不喊!”


    林兔小女孩連忙搖頭。


    “不行!”


    “女孩子的手帕,不能隨便送人的!”


    林山看著兩個小孩子,爽朗一笑。


    萬裏山河,終歸是,美麗的。


    你看這笑容,多美啊!


    美的像是這萬裏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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