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第八庇護所督統府。


    平日裏成天牧的房間內一桌一椅都價格不菲,裝修可謂極盡奢華,尤其是在床尾角落處,安裝了許多方便與女人們尋歡作樂的裝置器具。


    然而此刻,整個房間隨處可見噴射的鮮血,彈孔,府兵的屍體殘肢,以及燒焦的腐肉。


    宛如人間煉獄!


    顯然不久前,這裏曾經曆了一場激戰。


    屋外圍滿了拿著火槍,瑟瑟發抖的府兵,卻無一人敢衝進去。


    裏麵隻有兩個男人在對峙著。


    不。


    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


    哥哥成天牧披頭散發,雙腿齊膝被斬斷,整個人躺在血泊之中。他右手握著火槍對準眼前的男人,手臂不住顫抖。


    弟弟成謙風站在他對麵,氣質淡然卻又透著淩厲。今日他依舊是一身白衣黑褲,幹淨無暇。


    “嘖嘖嘖,真是不應該啊。我給了你整整二十三天的時間來準備,結果就這?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知道我為什麽要給你二十三天時間苟活嗎?”


    成謙風嘴角露出譏笑。


    “不知道。”成天牧胸口起伏劇烈,哪怕雙腿被斬,身為九階超體的他,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因為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我要在這一天拿你的血祭奠我母親。”成謙風淡然道。


    “成王敗寇,我沒什麽好說得。隻恨我當初心軟,竟然央求我的母親不要殺你,而是把你送進了門閥裏。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嗬嗬,心軟?我倒是寧願你們當初殺了我。你知道把一個十歲的孩子送入門閥為仆,他會經曆什麽嗎?你知道這十年的每一天,每一小時我是怎麽過得嗎?每次我堅持不下去時,我就告訴我自己。不行,你們還沒死,我怎麽能死呢。可惜啊,生了你的那個賤女人死了,還真是便宜了她。等這裏的事結束後,我就讓人把她的骨頭挖出來,丟到糞坑裏。”


    說到這裏成謙風語氣森寒,眼神恨不得將成天牧活剝。


    成天牧長歎了口氣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我們的出生在督統府,就決定了隻能活一個。當年我母親偷看了遺囑,知道定了你為督統府的繼承人,所以你該死。而現在你不但沒死,反而成為了超能者。所以該死的人又變成了我。以後這第八庇護所就是你成謙風的了。”


    “嗬嗬,如果我沒有成就超能,或許還真會惦記這本該屬於我的督統之位。可現在嘛,這方小小的庇護所又怎麽能入我的眼。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我如今已是三階超能者,新聖門中的聖門徒。所以你覺得我會在意你的督統之位嗎?”


    “聖……聖門徒,原來如此……恭……恭喜恭喜。”成天牧張大嘴巴,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就連他那位一手打下成家基業的高祖父,當年也不過是新聖門的一位地門徒。


    一個在地,一個為聖,地位不言而喻。


    成謙風輕笑著,他的眼角餘光隨即落在哥哥成天牧的那堆特殊嗜好上,忍不住鄙夷道:“你坐擁整個第八庇護所的資源,十年過去了,卻還沒激活十階基因鎖,實在是不應該啊。就算我不找你,不出二十年,你的身體器官就會開始衰老。這督統之位也遲早是別人的。你若不是沉迷於低級肉欲,又怎麽會一直停留在區區八階超體毫無寸進。”


    “弟弟……教訓的是。老哥這些年確實疏於鍛煉了。不像你,似乎就沒有女人方麵的困擾。”成天牧看著成謙風白皙如同玉雕的皮膚嘿嘿一笑,露出滿口的鮮血。


    “你什麽意思?”成謙風眼神中寒光閃現。


    反正知道今日是活不成了,成天牧也索性豁了出去,壞笑道:“其實你去門閥的第一年,我曾派人去打聽過。迴來的人說你被新聖門的內務使大人帶走了。門裏的人都知道那位內務使大人最喜歡你這種唇紅齒白的小男孩了。你能活到現在,一定也是靠著不少在床上的功勞換來的吧。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成天牧大笑,牽動著胸口的傷勢,口中吐出大量鮮血。


    “找死。”


    成謙風伸出手指,一根長長的咒棘直接插入成天牧的左眼。


    啊!


    男人痛苦的慘叫響徹整個督統府。


    成謙風小心控製著咒能釋放量,一點點將成天牧左邊整張臉的血肉全部融化掉,露出森森白骨。


    “好痛,好痛啊,你殺了我吧。”


    成天牧痛苦嘶吼著,聽得房間外的府兵各個心驚膽寒,但依舊沒人敢衝進去。


    這和是否忠心沒有關係,地上那些腐爛的血肉已經說明了一切。那些都是督統成天牧花重金從附近黑市請來的殺手,卻連成謙風的身都近不了。


    超能是遠遠淩駕於他們之上的存在,進去也隻是白白送死而已。


    砰砰砰!


    劇痛讓成天牧失去理智,瘋狂扣動扳機。可惜那些子彈全被成謙風身前冒出的咒棘悉數擋下。


    麵如白玉的成謙風就這般神色木然,靜靜看著男人最後的掙紮。


    他不是沒有想過放對方一馬,畢竟對方的母親才是始作俑者。可一想到這些年自己吃的苦,忍過的痛,就難以心慈手軟。


    十年來,自己一路咬緊牙關,靠著冷靜隱忍才最終抓住機會翻了身。期間但凡運氣差一點,早就屍骨無存了。


    這樣的痛苦折磨他必須讓成天牧嚐一嚐。


    就在這時,成謙風忽然感到身後有人在向自己靠近,同時槍聲響起。


    哼,不知死活。他在心裏冷笑道。


    甚至都不需要迴頭,一道咒棘從其後背破體而出,擋下子彈後,斬向偷襲之人。


    “不要啊,她是倩兮和我的女兒,求你看在倩兮的情份上不要殺她。”


    本來已經放棄掙紮的成天牧突然暴喝。


    聞言,本來要將身後之人劈成兩段的咒棘忽然變成泥狀,直接將其束縛在牆壁上,無法動彈。


    成謙風轉過身,隻見被束縛的少女容貌清絕,正憤怒看向自己,一雙白腿在胡亂淩空亂踢。


    正是想為父報仇的成諾兒。


    看著與記憶中的故人有七分相似的五官,成謙風也愣住了。


    曾經,他和哥哥成天牧都喜歡著一個叫作倩兮的女孩,後來他被送入門閥,女孩也與成天牧結了婚,並生下了成諾兒。


    “自倩兮年前去世後,這些年……我雖說情人不少,可女兒……始終隻有她一個。以後這督統之位也是要傳給她的。還請你別殺她。”


    成天牧拚著最後的力氣道。


    成諾兒是他的心頭肉,也是他唯一的掛念。


    成謙風聞言,轉向成天牧露出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道:“我記得剛剛你嘲諷我不是男人,那等會兒我會好好照顧你女兒的。”


    “你要做什麽?”


    成天牧那半張骷髏臉扭曲著,發出非人的淒厲叫聲,然而下一秒就嘎然而止。


    因為一根手臂粗細的咒棘徑直插入他的嘴巴,跟著炙熱的咒能釋放,直接將其整個腦袋給融化掉。


    “爸!”


    可憐成諾兒見到自己父親慘死的模樣,直接暈厥了過去。


    成謙風隨即轉身來到門口。


    他一身白衣滴血不染,麵容如玉,但此刻在所有人眼中卻與嗜血妖怪無異。


    “這督統府本是我成家祖業,老督統死時留下遺囑,任我為新督統,卻被成天牧母子欺我年少,強行霸占。這次我迴來就是要正本清源的。如今竊位之徒成天牧現在已被我正法。你們中可有不服者?”


    目光所及處,府兵們紛紛俯首。


    “好,看來沒有找死的無知之徒。你們中百兵長以上的人統統留下,其餘的人都散了吧。還有……誰是府裏的管家?”


    此話一出,人們紛紛把目光投向縮在角落的劉胖子。


    後者無奈扭動著肥胖的身體,起身道:“謙風大人,小的在。”


    “你現在立刻草擬通告,傳發整個庇護所。凡有意跟隨我去熾龍堡壘新聖門者,下午五點前督統府廣場集合。去吧。”成謙風道。


    在場眾人一聽,竟然要挑選人去往熾龍堡壘新聖門,各個麵露喜色,瞬間將成天牧的死拋諸腦後。


    這可是天大的機遇啊!


    劉胖子立刻起身,屁顛屁顛去辦事了。


    “那日在荒墳園,是誰留下來搜尋通緝犯的?”成謙風又開口道。


    “是……是我。”


    牛田低聲迴答,鐵塔一般的身體竟有些顫抖。


    “有找到那個堡壘通緝犯的屍首嗎?”成謙風淡然道。


    “我仔細找了一晚,都沒任何發現。應該是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吧。”


    “難道真的都炸沒了?倒是可惜了他從大總統府裏盜走東西呢。”


    成謙風低聲自言自語道。


    想到那人竟然從自己手下逃走了,向來自負的成謙風不由得麵色一寒。


    四周的空氣也霎時跟著陰冷了下來。


    隻見他的皮膚下麵一道道暗紅光芒又開始遊走不停,像是體內裝滿了長蛇,頗為駭人。


    “你們都散了吧,想要跟我去熾龍堡壘的,下午五點前將你們手下的府兵統統召集到廣場,不過事先申明,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的喲。”


    成謙風擺了擺手道。


    “明白了,謙風大人。”眾府兵齊聲答道,隨即散去。


    成謙風則重新走迴成天牧的房間,一點也不在意裏麵充斥的血腥味。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房間角落處,那用於和女人們尋歡作樂的變態器具上。


    這些玩意兒不由得讓他腦海裏浮現出曾經遭受的屈辱!


    下一秒形如狂蛇的咒棘從其掌中湧出,直將房間角落裏那些變態的器具絞得粉碎。


    做完這一切後,他將看向趴在地上,昏死過去的成諾兒。


    還真是和倩兮有幾分相似呢!


    成謙風嘴角牽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接著俯身抱起少女,慢慢走進旁邊一間幹淨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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