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倩兒望緩緩走近的向林蕭六神無主,她現在隻想跑,離這個惡魔越遠越好,曾經她勾引過向林蕭,此時有的隻是後怕,自己真是無知者無畏,嫌命長嗎?她推開人群落荒而逃。


    “唉!我還沒發揮完,怎麽就跑了呢?”向林蕭歎氣嘀咕,四周人群下意識鄭重起來,向家大公子不發飆則已,發起狠來不動聲色間將人置於險地,有手段!


    許芸芸晃動紅酒杯的手,輕輕舉起一飲而盡,阿呆悄悄豎起一個大拇指,向林蕭郝然一笑,人畜無害。


    人總是這樣,鋒芒這玩意兒該顯露的時候不能藏著,你一味的謙和落在別人眼中或許就是好欺負,官場如此、職場同樣如此,想要有威信首先不能做老好人。


    向林山望向林蕭,找到主心骨般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堂哥,你看那個賤保安把我打的,疼死了,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仗勢欺人,肆意敗壞向家名聲,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送上門來了,還覺得自己不夠丟人現眼嗎?滾!你的賬我迴頭再跟你算。”


    向林山不可思議望自己堂哥,你這麽公然幫著外人打壓自己族人,你就不怕千夫所指嗎?好!好!你等著,我看你怎麽向家族交代!


    他恨恨走出酒吧。


    ……


    一場鬧劇結束,看戲的騷男浪女接著嗨,但眼冒春光的小姐姐們聚攏在向林蕭周圍,飽滿的胸脯蹭啊蹭:


    “向少、不介意一塊喝杯酒吧?”


    “向少、一塊跳個舞吧?”


    “向少、今晚人家家裏沒人,好怕啊。”


    ……


    你們這樣,我好怕啊……


    向林蕭一陣膽寒。


    打人這事貌似是我幹的,你們蹭錯對象了,阿呆瞅著鶯鶯燕燕的小姐姐憤憤不平,小姐姐迴他一句:“別擋著我釣凱子,滾!”


    阿呆低頭瞅了瞅自己的保安裝,再瞅向林蕭的消防服,你們瞎嗎?這兩套衣服分明差不多,為什麽厚此薄彼?


    衣服是差不多,人差遠了,小姐姐根本沒功夫搭理他,瘋狂對向林蕭拋媚眼。


    世態炎涼啊,阿呆仰天長歎,低頭,許芸芸站在身邊。


    “這個、呃……不用謝我,除暴安良乃吾輩己任。”


    “你想多了,你把我的酒友趕走了,我憑什麽謝你?”


    “姑娘,你這個腦迴路恕在下不能苟同,他們不是在欺負你嗎?”


    “他們是我的酒友。”許芸芸望阿呆,認真道:“你把他們趕走了,你陪我喝。”


    “要不我把他們找迴來?”


    “你陪我喝。”


    我特麽……碰見個神經病!


    ……


    二樓,此前的包間,玫瑰望著進來的三人手捂額頭:這麽快就拐迴來一個,你勾搭妹子的手段日益嫻熟啊。


    關我屁事,是她非要跟來的好不好?阿呆同樣無語。


    向林蕭溫和一笑,介紹道:“我們向家經理人許芸芸,相逢不如偶遇,一塊坐坐。”


    此前阿呆跑出包間,玫瑰追了出來,向林蕭望她幽怨的眼神,下意識跑下樓追阿呆,隻是心裏苦笑不已,怪不得人家說自己賤,果真如此啊。


    然後就發生了樓下的一幕,再然後向林蕭把阿呆拉上樓,順便禮貌性邀請許芸芸,再再然後許芸芸居然跟了上來。


    “你好,傻子大酒店,玫瑰。”


    “你好,海湖集團許芸芸。”


    隨著介紹,四人入座,向林蕭談笑風生,兩女見縫插針,阿呆坐立不安。


    “嗨、傻子,你怎麽不說話?”玫瑰望阿呆道。


    “你管他叫傻子?你的傻子大酒店不會以他冠名的吧?”許芸芸問道。


    “不可以嗎?”


    “傻子大酒店風靡深海,已有上市的趨勢,隻是沒想到真的因為一個傻子。”


    “大俗即是大雅,把他當傻子的人焉知自己不是傻子。”


    “英雄所見略同。”


    許芸芸舉起酒瓶與玫瑰碰在一起,玫瑰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她與傻子有什麽故事?開口道:“去過江城嗎?”


    “沒有,不過我小時候在粵東,後來全家搬到了深海。”


    “粵東嗎?我也去過,我家在粵西。”


    “你去過哪裏?府前街那個鍾樓還在不在?”


    “在,不過已經很舊了,連秒針都走不動了。”


    “真的嗎?我記得原來走的就不準,為此連國旗都升錯時間了。”


    “嗯,是挺任性的”


    ……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笑個不停,找到共同語言後迅速熟絡起來,一打啤酒也隨之見底,向林蕭苦笑,你們聊得倒是挺嗨,把我們兩個男人晾到一邊,過分了吧?


    不過分,趕緊喝完趕緊迴家,阿呆如坐針氈。


    “你在粵東好好的?怎麽跑來深海了?”酒酣耳熱,玫瑰拋出想問的。


    沉默片刻,許芸芸道:“你知道恨一個人是什麽滋味嗎?”


    “說說看。”


    “你會時時刻刻想著他,你會清晰的記住他的眼神、步伐、背影、神態,因為你無時無刻不想報複迴去。”


    恨一個人的感覺玫瑰也有,比如陶三爺、比如孫浩,但遠沒有許芸芸說的這麽深刻,她道:“如此刻骨銘心,想來必有難忘的故事,方便說說嗎?”


    “壓抑我心頭十幾年了,沒什麽不方便的,今天不說我怕以後都說不出來了。”


    貌似傻子上次連夜來深海我也說過同樣的話,玫瑰下意識望向阿呆,阿呆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


    “我自小是獨生女,父母屬於那種比較古板的文化人,家教也相對嚴格,什麽琴棋書畫一股腦往我身上塞,那些沒完沒了的功課我厭煩至極,我想出去玩,但不行,久而久之我開始叛逆,跟著幾個壞孩子逃課、抽煙、打耳洞,我爸打過我,我媽哭訴著他們的良苦用心,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想讓我變好,我不為所動,因為我身邊的壞孩子給我灌輸很多道理,比如我的生命我決定,青春就是用來揮霍的等等,對此我言聽計從,且無比興奮,那種肆意放飛自我的感覺真的很爽,但現在想想真的很傻。”


    話到此處,許芸芸拿起酒瓶,向林蕭默默遞給她一個杯子,“謝謝。”她倒了一杯酒,緩緩飲下。


    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身處壞環境,提線木偶般別人說什麽她做什麽,接下來會有怎樣的遭遇?不覺間,玫瑰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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