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讓你當家做主一迴
次日。
長安城，馬車行。
李虛與同村好友李青鬆，望著院內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馬車，眼睛都感覺看不過來了。
馬車行的後院，總麵積有將近兩個籃球場那麽大，隻不過更長些。
中間是過道，兩側一字排開有數十輛車，都是還沒套上拉車牲畜的那種。
有不帶棚子，不帶車廂，就兩個輪子外加坐板的乞丐版，這種車日曬雨淋是妥妥的。
也有隻帶遮陽擋雨傘棚子的簡易版，和帶車廂和廂前駕車位的標準精英版。
當然也有車廂更大，四麵雕刻有鎏金，內外裝飾更加華麗尊貴的頂配版。
李虛來大唐這些時日，前前後後也見過、坐過幾次馬車。
他師父孫神醫的馬車應該是高級精英版，加大加長的，最多可配兩馬。
太醫署的慕容副院長的馬車也是高級精英版。
程府的馬車是頂配的四輪兩馬，車廂裏麵好像能放張小桌子。
大唐並非隻有兩輪的，四輪馬車很少，單看裝飾明顯就不是普通人買得起的。
另外還有個原因，也是因為四輪馬車隻適合道路平坦的道路，跋山涉水還沒有兩輪的舒服。
“兩位小哥兒，想買什麽樣的車？”負責接待客人的小兒上前哈腰招唿道。
既然是來買車的，李虛也沒廢話，乞丐版和簡易版都直接pass掉，他指著其中一輛帶車廂的問道：“帶車廂的這種多少？”
“小的那種是五十貫，大的七十貫。加長加寬的一百一十。”
“……”
幾番查看對比和討價還價後，李虛最終以六十貫的價格，買下了車廂麵積將近兩平米的較大型車。
馬車行內也有驢賣，李虛也懶得去其他店看，挑了一頭最為壯實的買下。
……
驢車緩緩走在街道上，最終停在了延康坊院子的後門旁的虛巷中。
李虛跳下車，對駕駛驢車的李青鬆說道：“二狗，你在這等會兒，我去取些東西，寄存在這兒的。”
李二狗點頭，問道：“李哥，要俺幫忙不？”
李虛並不想帶他進入自己的院子，倒不是疏遠防備這個同村好夥伴。
一來是因為有許音嵐姐弟二人在，他不想將二狗牽扯進來。
再就是他擔心這小子嘴不嚴，迴村到處去炫耀。於是他擺手道：
“不用，東西不多，你在這等著就行，這院子主人的脾氣古怪，我一個人進去就行。”
“……”
帶上給師父準備的模型和蒸餾設備等大大小小的東西，二人便驅車調頭，準備出城迴村。
……
驢車的速度並不快，差不多十幾二十碼的樣子，也就比普通自行車稍微快一點。
出城後，四周沒那麽吵鬧，安靜許多。
坐在車廂內的李虛，有些無聊，便來到廂前的駕駛位，與二狗並排坐著，左看右看，還低頭看車廂底板。
“這車輻條倒是有，但是沒有懸掛減震，輪胎還是木頭的，也就勉強能用來拉個貨。想要舒舒服服的坐人，需要改裝的地方還有很多啊。”
聽到李虛一副不滿意的語氣，一旁的李二狗很是羨慕道：
“李哥，這驢車不是已經很好了嗎？你們家如今有田地，有驢車。真好啊！”
“要是俺家也能這般，俺做夢都會笑醒。俺爹已經去了邊關兩年，卻從未給家中寄迴什麽，更別提賞賜了。”
唐朝現在是府兵製，所以士兵的軍餉並不好，每月發的工資俸祿，估計也就夠吃喝。
尤其是邊兵，更是低得可憐。
想要靠當兵發家致富，那就隻有拚命賺戰功，隻有等賞賜。
李虛勸說道：“二狗，你這麽想可不行，你爹在外征戰沙場，生死聽天命，能平安迴來就是老天最大的恩賜。當然若是能混得個賞賜那自然是最好。”
“你想要過上好的生活，得靠自己爭取，不能望夫成龍撒。你今年也十四了吧，要成熟些。”
李二狗一抖手裏的韁繩，怕打在前方的驢臀上，歎息道：“李哥，道理俺都曉得，可俺就那點本事，除了會些武藝，會幹農活，閑來無事做些捕獵的陷阱，如何爭取？不像李哥你，得神醫賞識，如今更是出入長安各大府邸，不愁吃穿。”
李虛笑道：“二狗，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啊。你別急啊，兄弟我不是一直帶著你的嘛，給你的那些種子，你種下了的吧？”
“種下了。”二狗點頭道。
“讓你記錄我在藥穀後山種的那兩種糧食，你每日都記下了生長過程的吧？”
“嗯~記下了，有些字不會寫，俺畫的圖，做的記號。”
“那不就是了嘛。”
李虛笑著應道，見他一臉茫然的望著自己，便解釋道：
“二狗，我給你的那些蔬菜種子，都是些高產的珍貴蔬菜種，你一定要跟你娘說，好好種。待長成收獲，拉到長安來，辣椒不好說，但番茄和黃瓜等肯定受歡迎。產量又不低，賣的錢絕對夠你們家一整年吃穿的。”
想到自己還有個沒開業的麵館，李虛拍著胸脯繼續說道：“若是賣不出，我到時候就全給你包了。”
“再有那藥穀後山的糧食，我不妨提前告訴，可都是畝產至少十石的好玩意兒。好不好吃我暫且不說，至少能讓人不挨餓。等到收獲之際，你若是想自己擴大種植麵積，今後當個菜商糧商，我借錢給你買田買地。”
“你要是想做官呢，我也可以想辦法上報朝廷，這麽大的功勞在，作為唯一懂得如何培育種植的人，為你謀個戶部的一官半職，那是輕輕鬆鬆的事。”
一旁的李青鬆驚唿道：“啥？一畝十石！？那兩種......”
聽到他大聲唿喊，道路兩側零散的行人紛紛迴頭側目，李虛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二狗，你小聲點。你我情同兄弟，我難道還會騙你不成？總之你好好照看著，現在咱們還是起步階段，你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先把這件事辦好，我手上項目多得是，你還怕我不帶你嘛。來日方長，哥保證帶你飛。”
畫餅的意思是有，但李虛卻並沒有說假話，比起那些不知道底細的外人，他更願意讓從小一起長大的二狗來幫自己，也願意幫他。
聽到李哥的解釋，李青鬆雖然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卻也不傻，連忙點頭道：“好，李哥，俺信你。”
......
午後，李虛跟隨爹娘一同來到甘河對岸的官賜良田。
路上，迴想起中午吃飯時，李虛關於這六十畝良田的打算，王秀秀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虛兒，照你所說，秋收後將田土收迴，不再租給他們，而是雇他們種田，他們能答應嗎？這事兒若是鬧到官府，說不得會降罪的。”
李虛笑道：“娘，這六十畝田，他們兩家分了就一人三十畝，隻有三成是他們自己的，相當於他們一戶就九畝地。”
“區區九畝地啊，就算不遇上天災人禍，畝產按照目前整個大唐最高的兩石來計算，也就十八石，一年一個人平均吃個五六石也不多吧？算下來也就夠三個人吃，這還沒算其他的開銷。根本就不夠的。”
“咱們將田土收迴來，換上我提供的糧種，讓他們幫忙種，每年固定給他們每家一人一年八石十石作為酬勞，保證他們能吃得飽，他們會不答應？”
“逢年過節還可以給他們送幾隻雞鴨什麽的，換我遇到這麽好的主家，我肯定答應撒。”
雖然兒子這張口就來的算數能力，讓王秀秀很是驚訝，但她卻還是反駁道：“可這都是你的片麵之詞，你說的那什麽高產水稻雜交糧亂七八糟的，到底一畝產多少還不清楚？小妹月牙兒孵的那些小雞兒也還沒個影呢，如此也太冒險了。”
“若是遇上個天災人禍，顆粒無收，那不是還得白養他們？不行！”
“娘，你就信孩兒一迴，好不。”
李虛挽著娘的手臂勸說道：“糧食的事，等過段時間你們就知道我沒騙你們了，至於妹妹孵小雞兒的事，最多不過五日，那些小雞便會破殼而出，小雞兒沒問題，小鴨也是一樣。”
“這些都是副業，交給妹妹去弄，咱們暫且不提。還是說會這田土的事。”
“娘你想嘛，若是我們將田繼續租給他們，即便我免費提供種子，他們也不敢換的。肯定來年還是種小米，麥子之類的，他們不敢拿一年的收成去賭的，所以隻得我自己來。”
“可讓他們幫忙種就不一樣了，自主權在自己手上，農閑時我還會給他們安排別的事情做，不至於閑著。”
“孩兒這段時間，何曾讓娘失望過？”
“......”
迴想起這段時間兒子的變化，王秀秀臉上還是露出糾結的神色，但是卻沒再開口。
眼看就要到第一戶佃戶的茅草屋前，她終於是鬆口道：
“也罷，如今你有能耐，能賺得到銀兩，撐得起咱們家，娘便再信你一次。契約之事你來定，娘不插嘴，讓你當家做主一迴。”
“謝謝娘！”李虛聽到老媽鬆口，頓時心中大喜。
次日。
長安城，馬車行。
李虛與同村好友李青鬆，望著院內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馬車，眼睛都感覺看不過來了。
馬車行的後院，總麵積有將近兩個籃球場那麽大，隻不過更長些。
中間是過道，兩側一字排開有數十輛車，都是還沒套上拉車牲畜的那種。
有不帶棚子，不帶車廂，就兩個輪子外加坐板的乞丐版，這種車日曬雨淋是妥妥的。
也有隻帶遮陽擋雨傘棚子的簡易版，和帶車廂和廂前駕車位的標準精英版。
當然也有車廂更大，四麵雕刻有鎏金，內外裝飾更加華麗尊貴的頂配版。
李虛來大唐這些時日，前前後後也見過、坐過幾次馬車。
他師父孫神醫的馬車應該是高級精英版，加大加長的，最多可配兩馬。
太醫署的慕容副院長的馬車也是高級精英版。
程府的馬車是頂配的四輪兩馬，車廂裏麵好像能放張小桌子。
大唐並非隻有兩輪的，四輪馬車很少，單看裝飾明顯就不是普通人買得起的。
另外還有個原因，也是因為四輪馬車隻適合道路平坦的道路，跋山涉水還沒有兩輪的舒服。
“兩位小哥兒，想買什麽樣的車？”負責接待客人的小兒上前哈腰招唿道。
既然是來買車的，李虛也沒廢話，乞丐版和簡易版都直接pass掉，他指著其中一輛帶車廂的問道：“帶車廂的這種多少？”
“小的那種是五十貫，大的七十貫。加長加寬的一百一十。”
“……”
幾番查看對比和討價還價後，李虛最終以六十貫的價格，買下了車廂麵積將近兩平米的較大型車。
馬車行內也有驢賣，李虛也懶得去其他店看，挑了一頭最為壯實的買下。
……
驢車緩緩走在街道上，最終停在了延康坊院子的後門旁的虛巷中。
李虛跳下車，對駕駛驢車的李青鬆說道：“二狗，你在這等會兒，我去取些東西，寄存在這兒的。”
李二狗點頭，問道：“李哥，要俺幫忙不？”
李虛並不想帶他進入自己的院子，倒不是疏遠防備這個同村好夥伴。
一來是因為有許音嵐姐弟二人在，他不想將二狗牽扯進來。
再就是他擔心這小子嘴不嚴，迴村到處去炫耀。於是他擺手道：
“不用，東西不多，你在這等著就行，這院子主人的脾氣古怪，我一個人進去就行。”
“……”
帶上給師父準備的模型和蒸餾設備等大大小小的東西，二人便驅車調頭，準備出城迴村。
……
驢車的速度並不快，差不多十幾二十碼的樣子，也就比普通自行車稍微快一點。
出城後，四周沒那麽吵鬧，安靜許多。
坐在車廂內的李虛，有些無聊，便來到廂前的駕駛位，與二狗並排坐著，左看右看，還低頭看車廂底板。
“這車輻條倒是有，但是沒有懸掛減震，輪胎還是木頭的，也就勉強能用來拉個貨。想要舒舒服服的坐人，需要改裝的地方還有很多啊。”
聽到李虛一副不滿意的語氣，一旁的李二狗很是羨慕道：
“李哥，這驢車不是已經很好了嗎？你們家如今有田地，有驢車。真好啊！”
“要是俺家也能這般，俺做夢都會笑醒。俺爹已經去了邊關兩年，卻從未給家中寄迴什麽，更別提賞賜了。”
唐朝現在是府兵製，所以士兵的軍餉並不好，每月發的工資俸祿，估計也就夠吃喝。
尤其是邊兵，更是低得可憐。
想要靠當兵發家致富，那就隻有拚命賺戰功，隻有等賞賜。
李虛勸說道：“二狗，你這麽想可不行，你爹在外征戰沙場，生死聽天命，能平安迴來就是老天最大的恩賜。當然若是能混得個賞賜那自然是最好。”
“你想要過上好的生活，得靠自己爭取，不能望夫成龍撒。你今年也十四了吧，要成熟些。”
李二狗一抖手裏的韁繩，怕打在前方的驢臀上，歎息道：“李哥，道理俺都曉得，可俺就那點本事，除了會些武藝，會幹農活，閑來無事做些捕獵的陷阱，如何爭取？不像李哥你，得神醫賞識，如今更是出入長安各大府邸，不愁吃穿。”
李虛笑道：“二狗，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啊。你別急啊，兄弟我不是一直帶著你的嘛，給你的那些種子，你種下了的吧？”
“種下了。”二狗點頭道。
“讓你記錄我在藥穀後山種的那兩種糧食，你每日都記下了生長過程的吧？”
“嗯~記下了，有些字不會寫，俺畫的圖，做的記號。”
“那不就是了嘛。”
李虛笑著應道，見他一臉茫然的望著自己，便解釋道：
“二狗，我給你的那些蔬菜種子，都是些高產的珍貴蔬菜種，你一定要跟你娘說，好好種。待長成收獲，拉到長安來，辣椒不好說，但番茄和黃瓜等肯定受歡迎。產量又不低，賣的錢絕對夠你們家一整年吃穿的。”
想到自己還有個沒開業的麵館，李虛拍著胸脯繼續說道：“若是賣不出，我到時候就全給你包了。”
“再有那藥穀後山的糧食，我不妨提前告訴，可都是畝產至少十石的好玩意兒。好不好吃我暫且不說，至少能讓人不挨餓。等到收獲之際，你若是想自己擴大種植麵積，今後當個菜商糧商，我借錢給你買田買地。”
“你要是想做官呢，我也可以想辦法上報朝廷，這麽大的功勞在，作為唯一懂得如何培育種植的人，為你謀個戶部的一官半職，那是輕輕鬆鬆的事。”
一旁的李青鬆驚唿道：“啥？一畝十石！？那兩種......”
聽到他大聲唿喊，道路兩側零散的行人紛紛迴頭側目，李虛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二狗，你小聲點。你我情同兄弟，我難道還會騙你不成？總之你好好照看著，現在咱們還是起步階段，你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先把這件事辦好，我手上項目多得是，你還怕我不帶你嘛。來日方長，哥保證帶你飛。”
畫餅的意思是有，但李虛卻並沒有說假話，比起那些不知道底細的外人，他更願意讓從小一起長大的二狗來幫自己，也願意幫他。
聽到李哥的解釋，李青鬆雖然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卻也不傻，連忙點頭道：“好，李哥，俺信你。”
......
午後，李虛跟隨爹娘一同來到甘河對岸的官賜良田。
路上，迴想起中午吃飯時，李虛關於這六十畝良田的打算，王秀秀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虛兒，照你所說，秋收後將田土收迴，不再租給他們，而是雇他們種田，他們能答應嗎？這事兒若是鬧到官府，說不得會降罪的。”
李虛笑道：“娘，這六十畝田，他們兩家分了就一人三十畝，隻有三成是他們自己的，相當於他們一戶就九畝地。”
“區區九畝地啊，就算不遇上天災人禍，畝產按照目前整個大唐最高的兩石來計算，也就十八石，一年一個人平均吃個五六石也不多吧？算下來也就夠三個人吃，這還沒算其他的開銷。根本就不夠的。”
“咱們將田土收迴來，換上我提供的糧種，讓他們幫忙種，每年固定給他們每家一人一年八石十石作為酬勞，保證他們能吃得飽，他們會不答應？”
“逢年過節還可以給他們送幾隻雞鴨什麽的，換我遇到這麽好的主家，我肯定答應撒。”
雖然兒子這張口就來的算數能力，讓王秀秀很是驚訝，但她卻還是反駁道：“可這都是你的片麵之詞，你說的那什麽高產水稻雜交糧亂七八糟的，到底一畝產多少還不清楚？小妹月牙兒孵的那些小雞兒也還沒個影呢，如此也太冒險了。”
“若是遇上個天災人禍，顆粒無收，那不是還得白養他們？不行！”
“娘，你就信孩兒一迴，好不。”
李虛挽著娘的手臂勸說道：“糧食的事，等過段時間你們就知道我沒騙你們了，至於妹妹孵小雞兒的事，最多不過五日，那些小雞便會破殼而出，小雞兒沒問題，小鴨也是一樣。”
“這些都是副業，交給妹妹去弄，咱們暫且不提。還是說會這田土的事。”
“娘你想嘛，若是我們將田繼續租給他們，即便我免費提供種子，他們也不敢換的。肯定來年還是種小米，麥子之類的，他們不敢拿一年的收成去賭的，所以隻得我自己來。”
“可讓他們幫忙種就不一樣了，自主權在自己手上，農閑時我還會給他們安排別的事情做，不至於閑著。”
“孩兒這段時間，何曾讓娘失望過？”
“......”
迴想起這段時間兒子的變化，王秀秀臉上還是露出糾結的神色，但是卻沒再開口。
眼看就要到第一戶佃戶的茅草屋前，她終於是鬆口道：
“也罷，如今你有能耐，能賺得到銀兩，撐得起咱們家，娘便再信你一次。契約之事你來定，娘不插嘴，讓你當家做主一迴。”
“謝謝娘！”李虛聽到老媽鬆口，頓時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