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岩先前來得有多急,這會兒轉身就有多果斷。


    此刻他心裏那叫一個震撼,不禁暗道:尼瑪一拳將人錘飛幾米遠,我要是上去埋汰幾句惹怒了他……媽呀,想想就恐怖。


    在蕭牧岩招手唿喊的瞬間,胡果果其實就已經看到了他。


    畢竟對方那急促的腳步,與四周那些悠閑散步的路人完全不同,況且還正對著胡果果唿喊。


    “小岩?”


    胡果果側頭見李虛沒什麽事,鬆了一口氣後,便對著蕭牧岩的背影喊道。


    聽到熟悉的叫喊聲,蕭牧岩身軀一頓,下一秒又當沒聽見似的,快步繼續向前。


    胡果果之前注意力集中在李虛身上,所以本來還不確定是不是。見到對方那個反應,當即叉腰喊道:“蕭牧岩,你給我站住!信不信我這就給月姐姐打電話?”


    蕭牧岩無奈,隻好停下腳步,過了足足一秒,才迴過頭,露出嘿嘿笑容,說道:“呀~果果,好巧,你怎麽在外灘這啊?我那邊朋友還等著我吃飯,晚點再過來找你。”


    “是你吧!?你過來!”胡果果俏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氣。


    說完不再看他,來到李虛身旁,一手挽著李虛的手臂,擔憂地問道:“李虛,那人怎麽飛出去了,你沒事吧?”


    “無妨,此人不堪一擊,貌似並不專業。”


    李虛搖頭說道,笑著將手中的拳套取下,扔在地上。


    二人談話間,蕭牧岩也走上前,與李虛保持一定距離的同時,靠近胡果果笑著說道:“果果,咋啦?我真的趕時間,朋友都在餐廳等著呢。”


    李虛打量著這個神情有些怪異的男子,長相清爽帥氣,一身鉤子牌裝扮,手腕上還帶著一個碩大的紅白色機械表,看著似乎價值不菲。


    他側頭看向胡果果,問道:“果果,你朋友啊?”


    胡果果點了點頭,隨後指著不遠處還在地上呻吟的莊強,帶著些許怒氣地質問道:“小岩,那人是不是你叫來的?”


    蕭牧岩懵了一下,詫異道:“啊?什麽啊?果果你幹嘛這麽問,我也剛到這呢。”


    胡果果“哼,還不承認?那你剛剛明明對我打招唿,又突然掉頭離開?”


    我踏馬!


    被問住的蕭牧岩那叫一個冤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他看了一眼胡果果身旁的李虛,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剛剛隻是舒展下筋骨,沒看到是你,看到我肯定過來了嘛。”


    見到他這神態和底氣不足的語氣,胡果果瞪著蕭牧岩半響,最後才歎息道:


    “小岩,以前你可沒少幹這事兒吧,讀高中那會兒,我跟班上別的男同學走在得稍微近一點,你隔天就帶人去找麻煩,害得人家轉學。你如今也在讀大三了吧,都二十二了,你就不要這麽幼稚了好不好?”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對你沒感覺,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請你不要來打擾。好嗎?”


    說完又緊緊的摟著李虛的胳膊,輕輕搖擺的動作就像在宣誓著什麽。


    李虛則是不解的側頭看了看胡果果,手臂觸碰到的柔軟讓他感覺很奇怪。


    想著男女授受不親,本想將手抽出來。卻見胡果果摟得很緊似乎並不願鬆開,便沒有動,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好奇她這舉動是何意。


    兩人親昵的舉動和看似你儂我儂的眼神,讓對麵的蕭牧岩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勉強擠出笑容,說道:“果果,那你們慢慢玩,我先去吃飯了。”


    見蕭牧岩的背影消失在人群,李虛抽了抽手,問道:“果果,這人誰啊?他怎麽打擾你生活了?”


    胡果果苦笑一聲,搖頭說道:“他叫蕭牧岩,是我爸合作夥伴的兒子,比我小半歲。打小就經常一起玩,一起讀書。長大後就見不得我跟別的人走近,特別是男的,真是幼稚得很。我不遠千裏去天府讀大學,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


    李虛對男女之間的情愛之事知之甚少,迴想起村中那個同樣比自己小,且從小一起長大的二狗,二個少年郎之間可謂是無話不談。他不解地感歎道:


    “原來如此啊,的確。成年人的心思真是好複雜。或許還是像我這種少年更純粹些。”


    胡果果噗呲笑道:“噗~你這種少年?拜托,你比我還大一歲多呢。”


    李虛微微低頭盯著胡果果,很認真地笑道:“果果,我是人老心不老,靈魂還是個純淨的少年。”


    胡果果心情恢複了不少,說道:“走吧,少年,找個安靜點的地方,陪我這個成年姐姐喝一杯。”


    “額……你剛剛不是說晚點要去機場接你妹妹嗎?”


    “不去了,一會兒我發個信息,讓老爸派人去接。”


    李虛被胡果果挽著就朝後方走,聽到幾米外莊強還在呻吟,有些擔憂地問道:“果果,我剛剛出手似乎重了些,那人……要不要送入看看醫生。”


    “不用管,他們自己找上來的,被打也是活該。再說你就打了一拳而已,裝得那麽誇張,肯定是博取觀眾粉絲的眼球。走啦,時間不多了,我媽說了,晚上十點前我就得迴家。”


    “……”


    ——————


    次日,長安城外西甘村。


    天剛蒙蒙亮,村子每家每戶都升起炊煙,開始做起了早飯。


    “弓步下壓,再蹲下點。”


    “揮拳要疾如奔雷,你怎麽打個拳都軟綿綿的?”


    “出掌要運氣啊!要運氣引動全身之力聚於掌心!”


    “有氣無力的,你拍蚊子啊?”


    “……”


    李家院子中,睡意朦朧的李虛在父親李天曉的監督教導之下,正在習武。


    就這麽足足一個小時,被一頓折騰的李虛,腰酸背痛地迴到房間,順勢就躺在了床榻上。


    懶散了一兩個月的他,突然開始練武,感覺全身都快散架了。


    躺在床上的李虛,就這麽盯著天花板那一根根梁木看了好幾分鍾。


    沒一會兒,妹妹李月牙小跑進門,說道:“哥哥,娘親喊你吃飯啦。”


    “好,就來!”


    “……”


    早飯過後,李虛背著他娘剩餘的那一整套嫁妝瓷器,帶著一張張畫好的圖紙,啟程前往長安。


    ……


    西市南邊某鐵匠鋪。


    這間鐵匠鋪正是前不久幫李虛打造鐵鍋的鋪子。


    “嘿!”


    “嘿呀!”


    鐵匠鋪內,幾個光膀子穿著棕黑色皮褂的鐵匠師傅正奮力地掄著手中大錘捶打被淬煉得火紅的鐵片。


    旁邊一處乘涼的草棚下,負責接活兒的一位老鐵匠,見到李虛拿出的白淨紙張,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自己黢黑且長滿的手掌,愣在原地沒有接。


    “潘師傅,拿著啊,這是圖紙。”


    潘鐵匠憨笑道:“李小哥…不對,李大公子,當不得您師傅之稱,這紙白如雪,怕是比那上等宣紙還要好。某這手太髒了,您放下,咱放桌子上看便是。”


    李虛有些無語,不過也沒過於糾結,放下圖紙,介紹道:


    “叫我小哥兒就行,我可不是什麽大公子。此次找你打造的是燒瓶、冷凝管和接收瓶,圖紙上的尺寸已經按照你們熟悉的尺寸比例標注好,細節也有放大標注。”


    “……”


    這邊李虛在一通介紹,潘鐵匠則雙眼滿是驚奇地看著桌上的圖紙,以及紙上畫得精致黑白圖案。


    “李小哥兒,這圖乃何人所畫?竟如此……如此……”


    李虛看他支支吾吾的,笑道:“如此立體是吧?你就別管這畫了,就說能不能打造出來吧。工藝不算複雜,隻要保證接口處能合上就行。”


    潘鐵匠拍著胸脯連連點頭道:“能打,能造,若是畫得這般詳細都造不出來,那我西市老潘這祖傳招牌,可以拆下來當柴燒了!”


    想到之前打造的鐵鍋,的確是好用,於是李虛點頭笑道:“能造就行。每樣三件,大概多久能好?”


    “各三件?若是李小哥兒要得急,兩到三日吧。”


    “行,那我三日後來取,這是定金。”說完從兜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破爛不堪的木桌上。


    “好嘞!”


    說完李虛轉身,剛想去下一家鐵匠鋪,又想起什麽,迴頭表情嚴肅地說道:“對了,潘師傅,我找你打造的這些東西,材料酬勞這些給你雙倍,但希望你能保密。這圖紙打造完後,記得直接丟進火爐燒掉。若是流傳出去,別怪我不客氣。”


    潘鐵匠很是意外道:“啊!直接燒掉?不說這圖紙畫得多精細,如此上乘的紙……這也太可惜了吧?”


    “李小哥兒,泄露之事不必擔心,某這招牌就掛在門口呢,斷然不會流傳出去。倒是這紙,要不您再考慮下,到時候來取時一並帶迴去吧。”


    背著背簍的李虛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搖頭道:“幾張a4紙而已,燒了就燒了。你照辦就是。”


    “哎~可惜了啊!”


    潘鐵匠的歎息聲在身後響起,李虛卻毫不在意的離開,繼續前往下一個鐵匠鋪,去定做剩餘的蒸餾設備零件。


    雖然如今的鐵匠都很在乎技藝外傳,不會輕易泄露。但李虛是個心細之人,自然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因此會找幾家一起打造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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