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會意,立刻走了出來,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說道:「迴……迴皇上,奴婢是錦華宮的宮女,春桃。宮變那日,奴婢親眼看到……看到楚昭儀拉著白芷姑娘,換上宮女的衣服,準備……準備出宮……」


    「出宮?出宮做什麽?」蕭景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多希望,春桃接下來說的話,能夠推翻他腦海中那個可怕的猜測。


    然而,春桃接下來的話,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心髒,將他所有的希望都碾得粉碎。


    「楚昭儀……楚昭儀她……她是要和傅將軍的侍衛馳烈一起出宮,與……與傅將軍私奔……」春桃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低不可聞。


    楚傾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春桃是自己宮裏的婢女,平日裏對自己還算恭敬,今日怎麽會說出這樣誅九族的話來?


    她求救般地看向白芷,隻見白芷也是一臉的震驚和焦急,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春桃話音剛落,殿內便像炸開了鍋,妃嬪們各個麵麵相覷,竊竊私語,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難以置信。


    「天哪,這楚昭儀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私通外臣,還想私奔?」


    「可不是嘛,這傅將軍可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她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哎,真是紅顏禍水啊,長得再漂亮有什麽用,還不是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哎,你們小聲點,也不怕禍從口出,這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這些話像針紮一樣刺痛著楚傾歌的心,她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要站立不穩。


    私奔?她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那一刻,楚傾歌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攥緊,疼得她幾乎無法唿吸。


    她猛地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蕭景煜,卻見他臉色鐵青,雙眸中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雙拳緊握,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她吞噬。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得知消息的沈雲柔一路小跑著從清韻軒趕來,胸口隨著步伐劇烈起伏,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顧不上擦拭,便衝進了錦華宮。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見春桃說楚傾歌在宮變那日要和傅逸川私奔。


    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在她耳邊炸響,炸得她頭暈目眩,眼前一片發黑,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她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卻又像亂麻一般理不清頭緒。


    沈雲柔頓覺眼前一黑,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她推入了無底深淵,無盡的恐懼和悔恨瞬間將她淹沒。


    沈雲柔扶著門框,勉強站穩,麵色慘白,嘴唇顫抖,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看著殿中央的鬧劇,心中滿是恐懼和後悔。


    沈雲柔的腦海中不斷迴響起春桃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著她的心房。


    「沈貴人,您沒事吧?」身邊的婢女碧荷見沈雲柔臉色不對,連忙上前攙扶,關切地問道。


    沈雲柔卻像是沒有聽到碧荷的話一般,隻是愣愣地看著前方,眼中滿是驚恐和無措。


    她想起了那段壓抑的日子,楚傾歌被封為昭儀,而自己還隻是個小小的貴人,她在後宮中處處碰壁,心中充滿了苦悶和不甘。


    那日去慶賀楚傾歌,她知道楚傾歌宮中的婢女春桃家境貧寒母親臥病在床正是缺錢的時候, 於是臨走時讓碧荷偷偷買通了春桃。


    希望能從她口中多了解一些楚傾歌的事,探聽些蕭景煜的喜好,也好學習些爭寵的手段。


    卻意外得知楚傾歌心中早有所屬,愛慕的人是傅逸川,甚至還一直珍藏著傅逸川送的玉佩。


    這個發現,讓沈雲柔心中五味雜陳,嫉妒、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明白,為什麽蕭景煜對楚傾歌如此迷戀,而她自己琴棋書畫,樣貌才情樣樣不輸楚傾歌,卻得不到皇帝的一點垂憐。


    家族將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可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難道要這樣一輩子困在後宮嗎?


    前段時間,皇後突然派人傳她去鳳儀殿,說是有事要和她商量。


    她去了之後,皇後對她噓寒問暖,還賞賜了她不少珍寶首飾,這讓沈雲柔受寵若驚,以為自己終於得到了皇後的認可,有所庇護。


    如今想來,皇後那些時日的溫柔關切,不過是為了套她的話罷了。


    她隻是,隻是……心中那一絲微妙的妒意,竟被皇後利用,變成了置楚傾歌於死地的利刃!


    她更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溫柔賢淑,善良大方的皇後, 竟然會如此狠毒,將這件事添油加醋地告訴了皇上,還編造出楚傾歌要和傅逸川私奔的謊言。


    這可是抄家滅族的死罪啊!


    沈雲柔一臉驚恐地看向皇後甄宓鳶,卻隻見她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沈雲柔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她寧願永遠做個不得寵的貴人,也不願看著楚傾歌因為自己的一時失言而落入這般境地。


    沈雲柔咬了咬下唇,腦海中飛快地思索著對策。


    怎麽辦?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皇後既然興師重重的帶皇上來了錦華宮,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她不知道該如何替楚傾歌辯解,隻怕最後不僅救不了楚傾歌,還會將自己也牽扯進去。


    蕭景煜死死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春桃,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春桃嚇得渾身一抖,連忙磕頭道:「奴婢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派胡言!」白芷怒斥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汙蔑娘娘,你可知道是什麽罪?」剛想上前,卻被蕭景煜一個眼神製止了。


    春桃抬起頭,偷偷地看了楚傾歌一眼,接著說道:「奴婢還知道,楚昭儀一直傾慕傅將軍,時常對著傅將軍的玉佩發呆,一看就是半天,那眼神……就像是要把傅將軍的魂兒都勾走似的……」


    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塊白玉佩,雙手呈上:「這玉佩,便是傅將軍送給楚昭儀的定情信物,楚昭儀一直十分小心地珍藏著,輕易不肯示人……」


    蕭景煜接過玉佩,仔細端詳著。


    這玉佩,他的確見過,是傅逸川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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