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調查起始


    “安帕爾,屍檢報告出來沒有啊?”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之後,一個金發的女青年走了進來。


    “動作快一點哦,維文還等著你的結果好做占卜呢,我們搜查組也等著你的線索做下一步的搜查。”


    安帕爾從麵前的屍體上抬起頭來:“正式的報告我一會兒就寫,不過大概的情況已經清楚了。這兩人的刀傷並非死亡的原因,真正導致他們死亡的是沉淪水導致的肉體沉淪、生機斷絕。兇手應當是在刀上猝了沉淪水,以此來達到一擊斃命的效果。”


    他隨手在旁邊的一張紙上畫了幾筆,勾勒出了匕首的形狀:“兇手出手果斷又狠辣,不過也是托這一點的福,傷口留下了很清晰的對應兇器形狀的痕跡。這是我根據兩人的傷口綜合判斷繪製的參考圖,兇器的形狀應該與這張圖相差不多,你們可以在這個方向下一些功夫。”


    對方點了點頭,“安帕爾,你順便幫我從屍體上取一些血肉,維文說他要嚐試一下血脈占卜,找出兇器。”


    安帕爾從兩具屍體上各自取了一點血肉,隨口問道:“維文已經大好了?他之前不是被反噬過一次,險些把命都丟了嗎?”


    金發女士噗嗤一笑:“安帕爾,你跟屍體待久了連時間觀念都沒有了嗎?那是兩個多月之前的事情了,維文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上周還用占卜破獲了‘古畫失蹤案’,一點兒看不出來遭受反噬。”


    “是嗎?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我怎麽感覺前兩天才聽說維文受傷……你們那時候給他占卜什麽東西了?從教堂裏被偷出來的贓物?還是牽扯到某位巧合師的物品?”要說什麽東西能把學院城知名占卜家維文反噬成重傷,安帕爾也隻能想到這些了。


    “誰知道呢。”她不置可否地說,“維文那次受傷不是在占卜我們給他的東西,他似乎是自己接了別人的委托,結果占卜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唉,維文受傷那段時間我們治安司的破案效率簡直是大受影響,還好他最後恢複過來了。”


    “你們太依賴占卜了,占卜一旦失效,簡直就不會破案了。”安帕爾毫不留情地說,“就算維文真的打算在治安司呆一輩子,也難免有應接不暇的時候,你們這些搜查官和司員多少應該學著動動腦子,而不是把所有線索堆到維文身前,然後問他兇手是誰。”


    她悻悻地說:“知道了……但占卜明明也是查案方式的一種啊……”


    安帕爾沒多說什麽,反正他就是一個驗屍官,隻要自己驗屍結果沒有問題,案子破不破得了跟他也沒多大關係。


    而且維文還很年輕,哪怕所有走窺視命運這條路的魔法師都英年早逝,他也至少還有二十年好活——再不濟總能投靠命運教會,擺脫早早過世的命運,屆時又有六七十年好活。


    高階魔法師維文的辦公室就在安帕爾隔壁,那位金發女士拿了東西就去敲隔壁的門。


    維文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他主修的是占卜、預言類法術,從他還在格蘭特魔法學院就讀的時候就在為治安司工作,從學院畢業之後就正式加入了公共治安司,成為了治安司的一員——如今已經是治安司中相當重要的一員了。


    金發搜查官拿著他要的東西進來的時候,維文正在對著眼前的星盤發呆,至少看上去是在發呆。


    “進來吧。”


    她的指節還沒有碰到門板,就聽見門後麵的人請她進去。


    “艾琳諾,我要的東西都拿到了嗎?”


    艾琳諾將兩個貼著標簽的小瓶遞給維文:“你要的血肉。我看了,水晶球不在安帕爾那裏,估計是副司長他們拿走輔助詢問了,等他們問完我去給你拿來。”


    “……”維文頓了頓,“我早就說過兩個水晶球根本不夠,我們遲早會遇上同時需要拓印多份記憶的場合。現在不就應了我說的話,兩個水晶球兩份記憶,怎麽輪得過來?我沒猜錯的話外勤小組怕是隻來得及看了一眼就去搜查了吧?”


    艾琳諾訕笑兩聲:“市政廳忙著擴建港口,財政緊張你也不是不知道……”


    “算了算了,我要做占卜了,反正隻要找到兇器,就能做更進一步的占卜了,到時候肯定也能直接看到兇手的長相。”


    艾琳諾知道維文占卜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尤其是進行“精準占卜”等需要全神貫注的占卜的時候,所以她離開了房間,靜靜等待維文再次叫她進去。


    五分鍾之後,門內再次傳來維文的聲音:“進來吧。”


    艾琳諾推開門,看見桌子背後的維文臉色慘白,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水——她對此並不感到奇怪,除了命運教會的神職人員,其他人想要窺探命運總會或多或少付出一些代價,維文不是沒有看上去比現在還慘的時候,事物之間的聯係越微弱,要循著這種聯係進行占卜的代價也就越大。


    看樣子,兇手仔細地清除了兇器上的痕跡,可能隻留下了一些肉眼不可見也實在處理不了的血跡和一些必須通過精細檢驗才能驗出的痕跡,所以維文的占卜才那麽困難……


    “怎麽樣?找到兇器了嗎?”艾琳諾問道。


    “找到了。”維文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地圖,因為經常需要標識地點,所以他的辦公室裏常備著很多份學院城的詳細地圖。“就在這裏。”


    艾琳諾看著維文手指的地方,大概是從學院城港口向下遊幾公裏的位置上。


    “兇手帶著兇器在船上?還是把兇器丟進河裏了?”


    維文說:“兇器現在在河裏,附近的環境大概是這樣的。”他遞給艾琳諾一張紙,紙的正中間畫著一把跟安帕爾猜測的形狀一般無二的匕首,這把匕首此時正靜靜躺在河床之上,與魚蝦作伴。


    “我這就帶人去打撈兇器!”艾琳諾拿上地圖和手繪圖就立刻召集搜查官到指定地點進行搜查。


    因為學院城臨近河流,港口所在的西北區又是雲龍混雜之處,所以之前也不乏試圖通過將證據或屍首沉河來逃避法律製裁的犯罪者,公共治安司也有專門打撈水下證物的船隻和人員——兩位魔法師分別施展法師之眼和法師之手,相互配合就能輕鬆取出一些處在相當刁鑽位置上的證物。


    艾琳諾身為搜查組的一員,也跟打撈員上了船,看著他們操縱船隻到河道中央,然後用法師之眼一點一點掃視河床,發現目標之後將船隻開到目標附近,然後兩位魔法師配合著將匕首打撈了上來。


    幾個搜查官都沒有直接用手接觸兇器,作為走在時代前沿的學院城,專業的搜查官都對幾年前發生在時銀王國的一起案件十分熟悉。案情細節暫且不提,總之,那一起案件第一次將指紋用作證據,自此,時銀王國開啟了將指紋作為關鍵證據的時代,學院城也很快跟進製訂了相關法案,確定了指紋作為證據的合法效力。


    雖然泡過水之後指紋未必十分清晰了,搜查官還是盡職盡責地按照規章製度用法師之手把兇器放進了密封袋。


    拿到關鍵證據之後,艾琳諾立刻將兇器作為證物提交給鑒證組,做了初步的鑒定,然後拿著兇器就去找維文。


    維文對於“破門而入”的艾琳諾的到來並不感到驚訝,或者說像占卜家這樣對命運的輪廓十分敏感的家夥是從來不會感到驚訝的,就連他的問話也隻是出於禮節和為了開啟話題的明知故問。


    “艾琳諾,你已經找到兇器了?”


    “是的,”艾琳諾用勁點了點頭,“已經交給鑒證組做了初步鑒定了,血跡被擦得很幹淨,為了第一時間拿來占卜所以還沒做細致分析。隻初步檢驗了指紋,上麵的指紋雖然都被抹掉了,但在匕首柄上還有小半個指紋沒有被擦掉。”


    “有指紋?”維文欣喜地問道。


    有指紋這種指向性極強的證據,再加上作為兇器的匕首,占卜出兇手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是啊,”艾琳諾說,“看來哪怕是能冷靜地連續執行兩起謀殺案的兇手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呢!”


    “好,那我立刻開始占卜,你先在外麵稍等一會。”


    艾琳諾離開後,維文就開始以匕首作為憑借展開占卜。


    這次他打算做一次迴溯占卜,占卜出兇器之前的經曆!


    到時候肯定可以直接看到行兇的過程!


    “‘它’過去所經曆的事情……”


    念出占卜語句,維文閉上眼睛,從命運長河中獲得的啟示被直接投射到他的腦海裏,他看到了這把匕首的過去。


    占卜所能做到的迴溯是有極限的,以維文的能力,最多迴溯到一年的時光,迴溯過程最多持續十分鍾,他也正是從一年前開始快速瀏覽匕首所“見”到的景象。


    前麵大段的內容都是幾乎一成不變的,這把匕首被放在某家店鋪的貨架上,看著一個個顧客走進這家店又帶著心儀的物品離開,看著窗外的太陽東升西落,春去秋來。


    直到昨天,也就是兇案發生的前一天,景象才發生了變化。


    一位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走進了這家店鋪,拿起了這把匕首,把它買了下來。


    維文放慢了速度,仔細觀察著對方的長相,記憶著他所有的特征。


    當他看到中年男人的右手的時候,他心神一震,特征有了!


    這個中年男人右手的小指少了一個關節。


    維文在心中記下這一點,同時也記下從顧客的隻言片語中得出的店名和從匕首的視角看上去的這家店的內部景象——單純的占卜無法作為證據,但店主的口供則毫無疑問地具有法律效力。這個中年男人不過是一天之前購買的匕首,雖然他相貌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店主總不至於一天過去就把前一天的顧客忘了個一幹二淨。


    之後是一片“黑屏”,維文占卜的對象是物品的時候經常會遇到這樣的場景,他知道這是物品被空間道具送入虛空時候的景象,於是快進了這些無意義的畫麵。


    畫麵恢複之後,維文發現匕首到了一個狹小的房間裏,房間的布置擺設有些眼熟。作為治安司資深司員,維文很快想起了這是什麽地方——西南區的小旅館,因為這種麵對水手的小旅館大多都兼做皮肉生意,和地方勢力牽扯較大,是學院城藏汙納垢的地方。


    這一次的景象是那個中年男子將匕首浸泡在沉淪水當中,完成了行兇的準備工作。


    又一次漆黑之後,就是中年男人第一次行兇的場景,他掏出匕首,將路旁看地圖的布萊克一刀封喉。


    然後,同樣是一刀捅進了阿奇伯德的腹部。


    維文看到最後的場景是在一艘船上,中年男人掏出沾血的匕首,用手帕仔細地擦了匕首上的指紋,然後將匕首扔進了河中。


    乘船離開了麽……


    維文歎了口氣,學院城和亂節王國嚴格來說是兩個“國家”,雖然不像其他國與國之間需要引渡,亂節王國對於學院城治安司跨境執法的態度一向是不支持也不阻攔:你們能抓得到兇手就抓,抓不到就得,反正別指望當地協助你們辦案。但當地的不配合就已經能讓治安司的工作難度翻倍了,而且翻倍的那部分都是繁瑣無聊的尋人工作。


    維文想了想,拓下了那半枚指紋,想要借助這個指紋來窺視兇手當前的所在。


    “指紋主人當前的位置……”


    為什麽什麽也看不到?!


    維文睜開眼睛,這不合理,就算他已經死了,就算他身在虛空,自己總能得到對應的啟示的,但為什麽什麽也沒有?!


    維文覺得自己的命運天賦遭到了挑戰,他咬咬牙,掏出一瓶魔力合劑和一瓶啟示藥劑喝了下去。


    既然從指紋占卜不出內容,那他就換個方向占卜!


    維文先是像之前一樣占卜了匕首的過去,然後在看到那個中年男人的時候,就著啟示裏的內容再一次占卜!


    “這個人現在的情況……”


    才發現昨天把章節的序號打錯了,搞得我今天險些發錯該發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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