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傑離開了海加爾山,一路加快速度去和吉安娜匯合,於第二天晚上找到了吉安娜的營地。


    “這一路辛苦了。”


    在營地門口外,吉安娜微笑著歡迎狄傑的迴歸,她身邊還站著小月亮,有段時日不見,狄傑和小月亮自然有話要說,可惜眼下對抗燃燒軍團才是正事,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寒暄。


    走進營地,狄傑發現士兵們正在操練,軍用物資堆積如山,還有大批工人正在采集石料裝車,看起來吉安娜也一直在為最後的決戰做準備。


    來到作戰室,狄傑馬上進入了正題,和吉安娜交換情報,並將珊蒂斯給他的地圖交給了對方。


    在狄傑離開的這段時間,吉安娜這邊也在派出了斥候偵查費爾伍德,可以確信,惡魔正在慢慢腐蝕這片森林,到處是末日守衛們巡邏的痕跡,陰影中還潛藏著薩特,天空時不時落下地獄火。這些都是災劫將至的前兆。


    狄傑和吉安娜溫蕾薩商議後,認為他們如此大規模的行軍,不可能瞞過惡魔的眼線,既然注定要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下,不如就大大方方,選擇一條最安全的道路前往海加爾山,惡魔們的大部隊還未集結,對他們夠不上威脅,隻要速度夠快,就能平穩穿越費爾伍德森林。


    吉安娜當即拍案采納狄傑的想法,去找部落大酋長薩爾商議,後者也點頭同意了這個建議。


    第二天清晨,洛丹倫幸存者部隊和部落就浩浩蕩蕩開拔海加爾山,沿途搜尋一切可用的戰備物資,一路上遭遇了幾次惡魔阻攔,但都隻是小規模騷擾,前沿負責開路的部隊輕易就解決了他們。


    三天後,在海加爾山寧靜的樹林中。


    一隻漆黑的烏鴉先後飛躍了聯盟和部落的營地,狄傑三人看在眼裏,另一邊的薩爾也察覺到了那位先知的影子,他們跟了上去。


    樹林深處,高階女祭司泰蘭德跟隨大德魯伊瑪法裏奧來到一處瀑布下。


    惡魔正在朝海加爾山靠攏,世界之樹岌岌可危,當務之急是抓緊時間組織起防禦力量,泰蘭德很不解為何瑪法裏奧會帶來這裏:


    “我們恐怕沒有太多時間浪費,瑪法裏奧,我們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


    大德魯伊麵對著瀑布陷入短暫沉思,解釋道:


    “昨晚我做了個夢,夢見一隻大烏鴉對我說話,將我召喚到此。”


    就為了這個?泰蘭德沒有因此生氣,隻是覺得困惑,瑪法裏奧在翡翠夢境中沉睡了數千年,頭上已經長出鹿角,肩膀與胸腹部長出了藍色條紋,胡子也比之前長了很多,最誇張的當屬那對生長在手臂上的羽翼......他與自然界萬物的聯係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這種聯係造就了他如今的變化。


    泰蘭德不再說話打擾瑪法裏奧,靜靜注視著愛人,祈禱瑪法裏奧的夢境是真實的,在與燃燒軍團決戰前,他們能得到些什麽啟示。


    “我們也受到了召喚。”


    一個粗厲的嗓子打破了沉靜。


    瑪法裏奧和泰蘭德同時操縱坐騎轉過身,看見幾道人影在朝這裏靠近。


    一個拿著巨大戰錘,身穿黑色板甲的獸人,一個手持法杖的女巫師,女巫師身旁還跟著兩個膚色和他們大相徑庭的精靈。


    “是那些外來者。”


    泰蘭德一下子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握緊手裏的弓,胯下的霜刃豹阿拉阿什也感知到主人的情緒變化,發出威脅的低吼。


    瑪法裏奧沒有像女祭司那樣展現出敵意,相反,他對這些外來者抱有一些興趣,在喚醒德魯伊的過程中,他親眼見過這些外來者與燃燒軍團的惡魔交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外來者也是惡魔的敵人。


    當時瑪法裏奧提出也許可以和這些外來者合作,但是泰蘭德拒絕了這個提議,因為外來者不僅破壞了灰穀,還導致了塞納留斯的死。


    如今在海加爾山見到外來者,瑪法裏奧預感這一切恐怕不是巧合,開口問道:


    “你們是誰?”


    那個獸人先一步上前介紹,用手錘擊胸口致敬:


    “我是薩爾,杜隆坦之子,部落的大酋長。”


    “而我是吉安娜·普羅德摩爾,人類洛丹倫幸存者的領袖。”吉安娜繼薩爾的話介紹自己,同時好奇打量著眼前兩位暗夜精靈長者。


    外來者的領袖?居然都這麽年輕?


    瑪法裏奧有些詫異,不等他說話,泰蘭德怒斥著開口了:


    “所以那些獸人和人類是你們帶來的?你們居然敢來這兒。這裏可不歡迎你們。”


    “請別誤會,暗夜精靈領袖。”


    薩爾不知道暗夜精靈們是怎麽稱唿他們的領袖的,隻能用“領袖”二字代替:


    “我們不是你的敵人,之前我們彼此發生了許多矛盾,隻是因為我們互相並不了解。”


    “沒錯,太多的誤會導致我們刀兵相見,如果我們不坐下來好好談談,誤會就永遠沒辦法解開,而這正中燃燒軍團的下懷。”吉安娜也說道。


    瑪法裏奧仔細掃視了年輕獸人和女巫,微微頷首,又看向女巫身後的那兩個精靈:


    “你們,你們好像和我們是一族的,你們是誰,年輕人?”


    被突然點名,狄傑和溫蕾薩對視了一眼,上前道:


    “我叫狄傑·特納爾,這位是溫蕾薩·風行者,我們是達斯雷瑪的後裔,大德魯伊。”


    “達斯雷瑪。”瑪法裏奧吃了一驚,記憶迴到了許久許久以前,想起了許多事,發出一聲感慨:“都過去幾千年了,沒想到還能見到他的後人。”


    大德魯伊忽地一笑,氣氛瞬間緩和了不少,對自己的愛人說道:


    “我想我們應該聽聽他們說些什麽,親愛的,我能看出他們都不是邪惡之人,也許我們能從他們身上得到一些不一樣的智慧。”


    泰蘭德張了張嘴,剛要說出口的反駁又被瑪法裏奧臉上的笑意化解了,她沉吟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注視著吉安娜和薩爾:


    “好吧,就給他們一個機會解釋。我是高階女祭司泰蘭德,這位是大德魯伊瑪法裏奧。外來者,伱們有什麽話最好快點說。”


    這一段過程實在太過曲折,就算大致總結概括起來,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


    最先發言的是薩爾,對於半神塞納留斯的死,薩爾先向兩位暗夜精靈領袖道歉,隨後解釋起其中緣由,首先獸人進入灰穀伐木,並不知道灰穀裏有原住民,和暗夜精靈發生衝突是雙方的理念不合,其次半神塞納留斯的死也是惡魔領主瑪諾洛斯的一個陰謀,薩爾和殺死半神的地獄咆哮已經消滅了瑪諾洛斯,為此,地獄咆哮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聽到薩爾和自己的夥伴殺死了瑪諾洛斯,泰蘭德震驚了。上穀之戰中,瑪諾洛斯是最先通過永恆之井來到艾澤拉斯,也是其中力量最強大的惡魔之一。


    接著,吉安娜也開始解釋起燃燒軍團迴歸的具體過程,並將東部王國大陸上發生的一係列災難道明,指出燃燒軍團是亡靈們招來的。


    瑪法裏奧聽完後平靜道:


    “看來這一次燃燒軍團是有備而來了,他們利用一係列陰謀詭計迴歸,就像一萬年前那樣。”


    “所以你們是來對付惡魔的?”泰蘭德眯著眼睛問。


    “是的。”吉安娜點頭,“已經有許多王國被摧毀了,現在惡魔已經盯上了你的國度了,高階女祭司。我想在這個危難關頭,我們不能再自相殘殺,燃燒軍團才是真正敵人。”


    這個女孩兒身上有一種天然的領導能力,談吐自然優雅,禮儀得當,泰蘭德猜測她在自己的族人當中,應該本身就有著讓人信服的地位,否則她這麽年輕,如何能集結起眾多追隨者?


    在一旁默默傾聽的狄傑忽然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麥迪文站出來解釋一切嗎?為何那個先知還不現身?眾人如果得知麥迪文的真實身份,應該會很驚訝吧。但麥迪文連個影都沒有。眾人似乎都忘了,他們是為何會在此相聚的。


    瑪法裏奧這時候說道:


    “燃燒軍團的頭領阿克蒙德是我們的老對手了,他一定是衝著世界之樹來的,想要得到其中蘊含著的魔法力量,如果他成功了,這個世界都不可能再有人能阻止他。”


    “所以我們應該聯合起來,先不說惡魔,單單是亡靈,就無窮無盡,我想我們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單獨麵對他們。”


    薩爾單刀直入最終的正題,眼下這種情況,任何一方想要單打獨鬥,或者獨善其身都不可能了,隻有聯合起來才有勝算。關鍵在於泰蘭德和瑪法裏奧是否願意暫時放下矛盾,與獸人和人類合作。


    瑪法裏奧和泰蘭德彼此看了一眼,語重心長地感慨:


    “看來外麵發生了很多事,親愛的,時代真的變了,我們應該接受現實,獸人和人類的力量對我們而言彌足珍貴,有了他們的幫助,我們與燃燒軍團的戰鬥能有更多的勝算。”


    見愛人都這麽說了,泰蘭德也並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盡管很多卡多雷對外來者都沒什麽好感,盡管有許多德魯伊還沉浸在失去塞納留斯的悲痛中,但他們不能再糾結過往的恩怨中了,時局擺在眼前,不容等待。


    “好吧,事到如今,隻能如此,你們有多少人?”泰蘭德詢問道。


    吉安娜和薩爾道出了各自的軍力。吉安娜手底下加起來目前有兩千多人,大部分是洛丹倫殘存的人類,還有一些矮人和達拉然的法師。


    而薩爾帶領的是一整支部落,其中還有中途加入的暗矛巨魔和牛頭人,期間又在石爪山脈收複了一大批馭風者,擁有空軍,所以在軍事方麵遠超吉安娜的部隊,足足有上萬之眾。


    這大大出乎了泰蘭德和瑪法裏奧的預料,兩人已經對接受人類和獸人幫助的決定堅信不移。


    “我們歡迎你們,有了你們的加入,也許事態還沒有到絕境的地步。請立刻讓你們的戰士前往海加爾山峰下麵集結,我們不能再等了。”


    “好的,我馬上去集結我的戰士。”薩爾說完轉身就走了。


    吉安娜也芊芊一禮,打算離開。


    狄傑終於找到機會和瑪法裏奧搭話,從奎爾薩拉斯出發的每一天,狄傑都不敢往自己為何來到卡利姆多:


    “請等一下,大德魯伊。”


    “還有什麽事,年輕人?”瑪法裏奧待狄傑的語氣很親和,沒有因為他是達斯雷瑪的後裔而有半分苛責的意思。


    狄傑緩緩道:“我和溫蕾薩有一位親人,之前在與天災亡靈的戰鬥中受了傷,一直昏迷不醒,我們得到指示,隻有世界之樹的晨露可以喚醒她,我們想求你幫這個忙。”


    瑪法裏奧看了眼溫蕾薩,年輕女孩兒的眼裏也滿是希冀的神采。


    所以這兩個年輕人是不遠萬裏前來尋找救人的解藥?這份初衷就值得敬佩......大德魯伊輕鬆一笑:


    “世界之樹擁有著艾澤拉斯上最強大的生命能量,它的晨露對傷者確有奇效。好吧,我會派人送給你們一些。”


    萬萬沒想到瑪法裏奧如此輕而易舉就答應了,狄傑和溫蕾薩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謝謝你,大德魯伊。”小月亮臉頰上綻放出最誠摯的笑容,深深朝兩位暗夜精靈長者鞠了一躬。


    狄傑也很高興,可算是了結了最大的心事,之前他還有些擔心珊蒂斯會不會把和自己相處幾天的事告訴給泰蘭德和瑪法裏奧,但從女祭司和大德魯伊的表情來看,珊蒂斯什麽也沒說。


    “不用謝,年輕人,你的先祖達斯雷瑪和我們一起共同抗擊過燃燒軍團,如今你們的到來再次說明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瑪法裏奧說道。


    泰蘭德將溫蕾薩臉上的喜悅看在眼裏,好奇詢問:“你很在乎自己的親人,姑娘,她是你的血親嗎?”


    “是的,她是我姐姐。”溫蕾薩點頭。


    泰蘭德露出一個笑容,微微頷首:


    “看來我也許真的錯怪了你們,願艾露恩之光庇佑你們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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