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迴過頭,又換了一副笑臉,再次相請,關羽才坐了。


    關羽入了座,曹操才到正席坐了。


    蔡陽見曹操如此禮遇關羽,待為上賓,更難掩妒恨之色。他掃視了一眼眾文武。


    眾文武多數低頭默坐,麵色陰沉。


    曹操舉起杯,掃視眾人。


    不少人低頭默坐,麵色陰沉。


    曹操眼中掠過一絲不快。但他馬上幹咳了一聲,滿臉喜色地開了口。


    “今日略備水酒,為雲長壓驚!待迴京之後,本相將大宴三日!以迎雲長!來!幹了此杯!”


    文武中,隻有張遼立即舉杯,笑對關羽。


    不少人則慢騰騰地去端杯,顯然心有怨憤。


    關羽見了,沒露聲色。


    曹操見了,掠過一絲惱色。他馬上舉杯向關羽。


    “來!雲長!痛飲此杯!”


    宴畢歸營,關羽獨坐帳中。酒宴上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眾文武妒恨的神色舉止,令他心中難安,神色鬱悶。


    “為護兩位嫂嫂,我免為棲身曹營。誰知曹操竟如此隆重相待,致使曹營文武群起見妒。如何是好?我剛入曹營便如此,日後如何處之?”


    關羽不安地想了一陣,心一橫。


    “我並非久居曹營,無意博曹賊歡心。曹營文武群起見妒,便任他妒去!”


    盡管關羽橫心不理,但酒宴上眾文武妒恨的一幕幕,總在他眼前閃現。


    關羽思來想去,神色抑鬱,心中糾結揮之不去。


    “我剛踏入曹營,眾人便如此,日後如何是好?”


    關羽思考著應對之策,思來想去卻不得主張,令他愈加不安。


    關羽迴營後,曹操便聚文武於帳中。他神色震怒,恨恨地掃視著帳中文武。


    帳中文武,皆低頭屏息,不敢出聲。


    曹操怒道。


    “厚待雲長,我知汝等心中有怨。雲長之事,我自有決斷。日後我待雲長,將更厚於今日!汝等休再惹我動怒!”


    蔡陽聽了,陰陰地笑著,立刻悄悄對身邊的夏侯dun說。


    “將軍可聽見了?日後丞相待雲長,將更厚於今日!”


    夏侯dun氣惱不已,怒道。


    “我又不聾,還用你羅嗦?”


    這時,曹操又吼問道。


    “我待雲長,自有決斷!汝等可記住了?”


    眾人並沒聽到曹操說為何要厚待雲長,卻隻聽他說“日後我待雲長,將更厚於今日!”眾人情緒更見抵觸。與曹操吼問相反,眾人迴答聲稀稀落落,有氣無力,明顯應付。


    “記住了。”


    曹操聽了,更惱,怒吼起來。


    “記住否?”


    眾人這才大聲迴答。


    “記住了!”


    曹操仍惱怒地掃視了一遍眾人,便拂袖而去。


    眾人怨怒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憤然而去。


    曹操收降了關羽,平定了下邳,便下令搬師迴京。


    曹丕正在收拾行藏,準備隨軍搬師迴京。


    一個便衣打扮的人匆匆進了帳。


    “公子,有個人來尋關羽!”


    曹丕聞報一驚。


    “誰?”


    便衣搖了搖頭。


    “不知姓名。”


    曹丕難掩驚色,又問。


    “現在何處?”


    便衣道。


    “尚在客棧。”


    曹丕當即道。


    “走!看看去!”


    曹丕起身便走,但隻走了幾步,又停下了。


    “不成,我不能去!”


    停下後,曹丕又想了想,開了口。


    “此人為何人所派?”


    “簡雍。”


    曹丕一聽,更見關注,忙問。


    “簡雍?他現在何處?”


    “芒碭山。”


    曹丕聽了,陰笑著點起了頭。


    “簡雍乃劉備謀士,簡雍在此,劉備必在此!”


    曹丕立即向便衣人傳令。


    “你即刻派出高手,去芒碭山搜尋劉備!隻要死的!不要活的!”


    曹丕此時的神色,與往日小心翼翼的樣子判若兩人。他神色果斷、陰狠!


    便衣聽了,卻一臉為難。


    “公子,芒碭山方圓百餘裏,如何搜得兩個人?”


    曹丕聽便衣如此說,大怒,吼道。


    “你怎知搜不得?快去!”


    便衣驚惶而答。


    “是!”


    便衣應聲而去。剛走了幾步,又被曹丕叫住了。


    “且慢!”


    便衣停步迴身,望著曹丕。


    “此事不可走漏!否則,誅殺全家!”


    曹丕神色嚴厲。


    “是!”


    便衣去了。


    曹丕一改謹小慎微的樣子,陰狠地一笑。


    “哼!我殺了劉備,看那關羽何處去尋?”


    關羽將隨曹操搬師迴許昌。


    為此,關羽備好了車駕,以便二位嫂嫂乘坐。


    此時,車駕正停在大院門口。關羽為了讓二位嫂嫂途中舒適些,將車駕造得特別寬大。


    一早,關羽便候在車旁,等著照顧二位嫂嫂登車。


    甘、糜二位夫人終於出門了。


    關羽見了,急忙迎了上去,關切地說。


    “嫂嫂小心!”


    甘夫人一邊上車一邊問。


    “二弟,這是去何處?”


    關羽見問,立即道。


    “隨丞相搬師迴許昌。”


    甘夫人上了車,又探頭出來問。


    “我等去了許都,日後若有皇叔音訊,還方便離開麽?”


    關羽聽了,笑著寬慰起來。


    “我自有應對,嫂嫂放心。”


    路上,蔡陽麵色陰沉,不時盯一眼護著車駕的關羽。


    程昱走在蔡陽身邊,看了一眼蔡陽。


    蔡陽麵色陰沉,又在看關羽。


    程昱心中暗想。


    “此人妒恨關羽,為人陰毒,正可一用。”


    程昱想著,悄悄碰了碰蔡陽,低聲說。


    “將軍老盯那人,可是在想:彼終將離去,必成大患?”


    蔡陽聽了,氣惱地小聲迴了一句。


    “有丞相相護,必成大患又如何?”


    程昱聽了,笑了笑,仍低聲說。


    “我有一計,將軍可願予聞?”


    蔡陽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見無人關注自己與程昱,才湊近身點了點頭說。


    “有何高見?”


    程昱又看了看周圍之人,見無人關注自己與蔡陽,才悄悄說了起來。


    “將軍可暗中尋一相像之人……”


    程昱接下來的話,便聽不清了。


    蔡陽聽了一會兒,一下驚詫起來,小聲責道。


    “行剌?如何可以?”


    程昱見蔡陽如此反應,趕緊觀察了一下前後左右之人。見無人關注,才小聲對蔡陽說。


    “並非真剌,隻是嫁禍而已。”


    蔡陽聽了,也觀察了一下周圍之人,才擔心地小聲說。


    “事涉丞相,非同兒戲呀!”


    程昱聽了,又觀察了一眼周圍的人。見仍然無人關注,才小聲說。


    “不涉丞相,如何動得他?”


    蔡陽聽了,想了想,才點了點頭。


    “如此,丞相必不容他。”


    程昱聽了,立即小聲說。


    “是啊。隻有丞相不容,才可去除大患。”


    蔡陽聽了,陰險地冷冷一笑。


    路上,關羽護著車駕,在隨軍緩行。


    初夏的陽光,已有灼人之感,關羽卻衣袍整肅,騎馬提刀護在車駕旁。


    其時雖處戰亂之中,田地裏還是隨處可見即將成熟的小麥和茂盛生長的菜蔬。


    哮天吃力地駕著車,已滿頭大汗。


    關羽繼續精神抖擻地護在車駕旁。


    此時,車輪輾上一道土坎,車身頓時一歪。


    關羽一驚,急忙伸手去撐。


    “哮天!你在如何駕車?”


    關羽撐住車,怒責哮天。


    哮天聽了,怨道。


    “你怕二位嬸嬸路上受苦,車身造得太大,不合車轍,甚是難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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