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確實很殘忍,但是她沒想到竟然真的這麽殘忍。


    她好像在這個時候突然明白了胡意霜對父親的恨。


    “那我呢?”


    她怔怔地開口,“我是胡意霜的女兒嗎?”


    “不是。”


    果然,所以她才會那麽對自己。


    “你不打算再問下去嗎?”


    宋毅抬眸,看著她蒼白的臉,眼神微動。


    “我還該問什麽?”


    她想知道的貌似已經都知道了。


    餘修文用不光明的手段得到了胡意霜的人,害胡意霜離開了丈夫和女兒,卻還跟別的女人生了她。


    胡意霜那些接近瘋狂的恨,她在這個時候都懂了。


    “你怎麽不問.......你是不是餘修文的女兒?”


    餘笙震驚地瞪大雙眸。


    宋毅歎了口氣,“本來我也不想告訴你真相,但既然我們相遇了,那就是緣分,這種緣分是什麽都割舍不掉的。”


    某種真相正無限接近,餘笙突然不想聽了。


    埋藏越深的真相也就越肮髒,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想知道。


    但是眼前的男人顯然沒打算讓她逃避。


    “你不是餘修文的女兒。”


    宋毅的聲音還是幽緩的傳來,不給她躲避的機會。


    “我想你從沒有懷疑過這一點,證明他對你很好,我很感激。”


    沉穩的男聲最後四個字敲擊著她的耳膜,餘笙目光直直地盯著他。


    “我很感激他有好好照顧我的女兒。”


    宋毅的最後一句話崩塌了餘笙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


    她激動地站起身,“這不可能!”


    男人一派雍容自信,“如果你不信,我隨時可以跟你去做親子鑒定。”


    “不可能,如果你真的是我父親,怎麽可能把我交給別人?”


    “我把你交給別人是為了你好,留下你,會有人看你不順眼,你還不一定會有餘修文這樣的好父親陪你長大。”


    餘笙感覺自己的腦袋充滿了漿糊,她已經完全不能夠去思考什麽。


    宋毅緩慢起身,走到她麵前,“你的母親身份特殊,她沒辦法接受你的存在,但因為身體原因,她又不得不生下你,所以結果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餘笙後退兩步,和他拉開距離。


    她現在渾身抖得厲害,看誰都充滿防備。


    “她是誰?”


    “都說了,她的身份特殊,我不能告訴你,我隻能說,她的身份是你,我,池家都沒辦法抗衡的。”


    他語重心長,像是真心關心她的晚輩,“我勸你點到為止,我會認你這個女兒,讓你迴到宋家,但你也得停止追查,不然真要是被你母親知道,恐怕不隻是你,我們通通都要遭殃。”


    “我為什麽要信你說的話?”


    “你不信我,還能信誰?”


    宋毅歎息道,“餘修文和胡意霜已經不在了,我能給你想要的真相,隻要跟我去一趟鑒定中心,一切自然會真相大白。”


    “不,我不信你說的.......”


    餘笙一步步後退,最後扭頭離開。


    砰——


    辦公室的門重重甩上。


    宋毅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表情諱莫如深。


    他找出通訊錄裏好久不聯係的號碼,撥了過去。


    對麵傳來一個聲音溫柔的女聲,“喂?”


    “是我,有時間見一麵吧?”


    對麵安靜了很久,迴了一句,“沒必要。”


    宋毅慢悠悠地說,“難道你不想見一眼我們的女兒嗎?”


    “她出現了,剛剛就在我麵前,我告訴了她真相,她好像有些接受不了,不過我覺得你要是看到她,應該會很喜歡她,她跟你長得七八分像,很漂亮,也很倔強.......”


    “宋毅,幾十年前說過的話我沒必要重複了,不要再聯係了。”


    嘟嘟嘟——


    對麵很快掛了電話。


    宋毅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事實存在就是存在,把柄永遠是把柄。”


    他仰頭貌似心情很好,“改變不了。”


    .......


    餘笙跌跌撞撞從kl大廈門口出來,滿身都是冷汗。


    她像是被抽走了三魂六魄,隻一縷遊魂在身上。


    池言西本來在車裏等,無意中瞥過視線才發現她,他眼神一凜,立馬開門下車。


    “笙笙。”


    他快步走過去,見她麵容憔悴蒼白,完全是一副受了巨大打擊的模樣,攥了攥拳,要往裏麵走。


    “言西.......”


    “在這等我,我去找他問清楚。”


    怎麽好端端的人進去,就是這麽出來的。


    “別去......”


    他繼續往前走,她崩潰大喊,“我讓你別去!”


    池言西蹙眉迴頭,見她快要摔倒,立馬扶住她。


    他一把將她抱起來,大步走到車前,安置進去,“開車,去醫院。”


    “是。”


    司機慌了一瞬,立馬開車。


    “笙笙,到底怎麽迴事?”


    她靠在他懷裏,慢慢閉上眼睛,漸漸失去了意識。


    池言西瘋了一樣地抱著餘笙衝進醫院,正好碰到宋淮下手術出來,見到他這陣仗,給他嚇了一跳,立馬跑過來,“怎麽迴事?”


    “宋淮,你快幫她看看,她突然暈過去了!”


    “好,你別著急!”


    宋淮吩咐人去找救護床,讓池言西把餘笙放到一旁的病床上躺平,替她檢查。


    察覺到她的心率正常,唿吸也正常,宋淮鬆口氣,“放心吧,她沒事。”


    “她都暈過去了,你還說沒事?”


    池言西低吼著,就差薅著他的衣領喊庸醫了。


    宋淮無語地扶額,抬眸瞥了他一眼,盡量保持耐心的解釋,“她真的沒事,就是睡著了。”


    池言西,“........”


    “受到刺激後的應激反應,一會輸點鎮定類的藥物就沒事了。”


    池言西重重唿出一口氣,癱坐到椅子上,扯了扯領帶,“那你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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