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哪都不會去。”沈非晚保證。


    徐如風準備離開時,又不放心地說道,“要不現在我推你迴病房,讓傅時筵來病房陪你?”


    沈非晚翻白眼。


    她說,“徐如風,你耽擱這麽一會兒功夫,早就給我把毛毯拿出來了。”


    徐如風妥協。


    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沈非晚也就坐在亭子的座椅上,看著亭子下的池塘。


    池塘中有很多金魚在遊蕩,沈非晚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


    身後突然響起了,有些熟悉的女性嗓音。


    “沈非晚。”


    沈非晚皺眉,迴頭。


    然後看到本來和傅時筵離開的白芷,突然又出現在了她麵前。


    這次沒坐輪椅。


    即便臉上依舊沒多少血色,但明顯比剛剛看上去精神好很多。


    不會,風吹就倒。


    沈非晚往白芷身後看了幾眼。


    “傅時筵不在,別找了。”單獨和沈非晚見麵,白芷也不再偽裝了。


    眼底還帶著,嘲諷地笑。


    “所以你找我有事兒?”沈非晚問。


    “就是來告訴你一聲,隻要我想,傅時筵就一定會陪在我身邊。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可能放得下我。”


    “所以來炫耀了?”沈非晚冷眸。


    “不完全是。”白芷說。


    沈非晚皺眉。


    白芷走到沈非晚的麵前。


    沈非晚帶著防備。


    “你怕我?”白芷問。


    還有些詫異。


    也有點,嘚瑟。


    是真的沒想到沈非晚會怕她。


    要知道沈非晚這段時間一直把她踩到腳下,她一直憋著一口惡氣。


    “你連自己都可以這麽傷害,誰知道你會做什麽,天崩地裂的事情。”沈非晚嘲諷。


    白芷愣了一下。


    所以沈非晚知道她被侵犯是她自己一手策劃的。


    是。


    這確實是她自己策劃的。


    為了能夠得到傅時筵,她什麽都願意。


    不過是第一次。


    她也沒那麽在乎。


    本來她也是為了給傅時筵的,既然他不要,給誰都行。


    損失的,是傅時筵。


    當然,白芷也不可能就這麽承認了。


    她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沈非晚冷笑。


    她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在白芷身上。


    所以此刻,她起身站了起來。


    對白芷,她覺得避而遠之更好。


    她剛起身。


    白芷就擋住了她的路。


    沈非晚有些冒火。


    “好狗不擋道。”


    白芷嘴角拉出一抹冷笑,她說,“沈非晚,就差最後一步了。”


    “什麽?”


    “最後一步,我就能夠讓傅時筵,再也不能從我身邊離開。”


    “你到底在說什麽……”


    話還沒說完。


    沈非晚就感覺到白芷伸手來推她的身體。


    她本能地用手擋住白芷的靠近。


    徐如風說了很多次,她不能摔倒,一點點都不能。


    她要是現在被白芷推倒在地上,她不知道後果到底有多嚴重。


    而她伸手攔住白芷這一刻,其實也並沒有用多大力氣。


    因為徐如風還說,她不能用勁。


    她隻是盡可能地保護自己。


    根本沒想到,白芷突然從她麵前直接倒了下去。


    她身後就是池塘。


    下麵還有很多金魚。


    也在那一瞬間,沈非晚知道白芷要做什麽了。


    她要冤枉她。


    也在那一瞬間,沈非晚幾乎又是本能地去抓白芷。


    不想被她冤枉。


    她用力地抓到了她的手臂,想要將她拖迴來的那一刻,白芷猛地將她的手奮力推開。


    下一刻。


    重重的落水聲。


    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沈非晚看到白芷落水那一刻,嘴角都是邪惡又得逞的笑。


    也在那一刻,身後突然跑出來一道黑色人影。


    很急促。


    動作很快。


    甚至沒有絲毫猶豫就跳進了水裏麵,將滿身濕透的白芷從裏麵撈了出來。


    白芷一直在咳嗽。


    眼淚也在不停。


    傅時筵抱著她上岸。


    白芷冷得瑟瑟發抖,嘴裏一直不停地說道,“你別怪沈非晚,她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怪她……”


    傅時筵沒說話,隻是將她橫抱起來,直接往醫院大樓走去。


    沒有迴頭看一眼沈非晚。


    沒有發現,她的臉色也要在發白。


    全身也在止不住地顫抖。


    她哆嗦著身體,杵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


    她腹部突然很痛。


    這種痛覺,和她上一次的感覺很像。


    她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了。


    她很害怕。


    可她根本來不及喊傅時筵。


    傅時筵就已經抱著白芷,從她麵前消失了。


    她挪動著步伐,努力讓自己靠近旁邊的柱子,然後扶住了柱子。


    她真的很怕下一刻她就倒了下去。


    但徐如風說,不能倒。


    倒下的話,可能就真的完了……


    她也不能哭。


    徐如風說情緒不能太大。


    太大,也會影響她的身體。


    她有點後悔。


    後悔剛剛為什麽要用力去拉白芷。


    她如果不伸手,她身體就不會受到傷害。


    她分明早該想到。


    她拉不拉白芷,白芷都會掉下去。


    她就是為了做給傅時筵看的。


    沈非晚扶著柱子,肚子痛得身體都在顫抖。


    她也不敢叫。


    怕她一用力拉扯到腹部。


    她知道徐如風很快就會來了。


    徐如風很快就迴來……


    “晚晚。”


    耳邊驀然聽到了徐如風明顯慌張的聲音。


    她抬眸。


    眼眶一紅。


    她說,“徐如風我肚子痛,我不知道……”


    “別怕,別怕。”徐如風一把抱起沈非晚,“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你別怕!沒事兒的沒事兒的。”


    他說著沒事兒。


    可是徐如風的臉都白了。


    她被徐如風抱著衝向了醫院大樓,然後直接把她送進了急救室。


    沈非晚離開的時候,看到徐如風的白色polo衫上,好多血……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眼淚就眼角滑落。


    這麽久,終究還是,功虧一簣。


    徐如風站在急救室門口,坐立難安。


    他剛剛真不該走。


    他不應該放沈非晚一個人在那裏。


    明知道沈非晚現在還沒有完全度過安全期,明知道現在胎兒還沒有完全穩,他這麽能讓沈非晚移開他的視線。


    徐如風眼眶紅透。


    要是孩子沒有保住,他罪大惡極。


    安靜的走廊上,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徐如風轉頭,看著傅時筵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臉色和他一樣,蒼白。


    他問,“沈非晚呢?”


    他把白芷抱迴病床,吩咐護工幫她清洗後,又迅速聯係了醫生,就迴頭來找沈非晚。


    他其實是想要告訴她,他相信白芷不是她推下去的。


    他知道沈非晚不會這麽做。


    但剛剛他沒辦法,白芷的身體現在太弱了,根本經受不住在半點摧殘,所以他用了最快的速度把白芷交給醫生,也沒有管白芷現在的狀態更沒有想過換下身上濕透的衣服,就迫不及待去找她。


    可他跑到亭子處,就已經沒有看到沈非晚的人影了。


    他準備去她病房找她的時候,聽到旁邊有兩個病人在說話,“流了那麽多血,也不知道孩子還能不能保住,看樣子有點難……”


    “你說什麽!”傅時筵緊張地問著旁邊的人。


    旁白你的人嚇了一跳。


    被傅時筵的模樣驚嚇住。


    連忙說道,“剛剛有個女孩子在這裏流了很多血,身上都被血水濕透了,嚇得一個人在那裏瑟瑟發抖,我本來想要給她叫醫生的,但很快她老公就跑了過來將她走了,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看著女孩子還很年輕,剛剛也被嚇得很慘……”


    傅時筵根本聽不到後麵都說了什麽,連忙衝向了急救室,然後就看到徐如風身上都是血,神色很緊張。


    他不敢想象到達發生了什麽,但又不得不去麵對現實。


    “在裏麵搶救,不知道最後結果怎麽樣……”徐如風說,眼眶一片紅潤,“如果沒有保住,晚晚以後就很難再生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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