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晚真的不想哭。


    也不想,放縱自己的感情。


    她有時候甚至很怕自己放縱後,就不再是她了。


    就不再是那個堅強的沈非晚。


    她怕她好不容易給自己穿上了堅硬的盔甲,下一刻就千瘡百孔。


    但那一刻,靠在徐如風的身上,她真的控製不住。


    她想起了她小時候,在被沈家人欺負後,也是這樣,她埋在徐如風身上,他不看她,她躲在他身上,抽泣。


    她的眼淚漸漸弄濕了徐如風的衣服。


    她隱忍著哭泣的聲音,也開始控製不住……


    遠處。


    白芷看著沈非晚和徐如風如此依偎的一幕,拍了一張照片。


    她就不相信,傅時筵一點都不在乎。


    她就一直懷疑,沈非晚和徐如風兩個人關係非同一般。


    說不定……


    白芷將照片保管好。


    然後偷偷離開了。


    沈非晚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她從徐如風的身上離開。


    徐如風遞給她一張紙巾。


    “謝謝。”


    徐如風微點了點頭,他說,“帶你出去吹吹風?”


    “嗯。”


    徐如風推著沈非晚往醫院外的後花園走去。


    天色還好,微風拂麵。


    沈非晚在默默地調整自己的情緒。


    徐如風在旁邊靜靜地陪著她。


    不遠處,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外國男人,走了過來。


    沈非晚轉眸看了過去。


    在男人走到她麵前時,徐如風擋在了她的前麵。


    安姆傑斯看了一眼徐如風。


    又轉眸看向沈非晚。


    “是熟人。”沈非晚在徐如風身後,對他說道。


    徐如風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個人他沒見過。


    因為沈非晚被安姆生綁架過,他現在對外國人沒有任何好感。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我身邊這麽多的保鏢,都是他安排的。”沈非晚繼續說道。


    徐如風有些驚訝。


    他不知道是誰的安排。


    但他完全沒有想過,會是個陌生人。


    “他如果想要傷害我,一聲令下就行了,犯不著親自來。”


    安姆傑斯對徐如風友好一下,主動招唿道,“徐先生你好。”


    說的是,非常蹩腳的中文。


    “你認識我?”徐如風皺眉


    “為了和沈非晚搞好關係,所以將她身邊的人都做了簡單的調查。”安姆傑斯誠實地說道,“聽說你很喜歡沈非晚?”


    徐如風無語。


    沈非晚也有些無語。


    這人和他們都不熟悉,說感情上的事情不覺得太唐突嗎?!


    徐如風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她小叔,照顧她應該的。”


    “小叔?”安姆傑斯似乎是捋了捋才捋清楚,中國人的關係,他說,“那就不是親生的……”


    “安姆傑斯。”沈非晚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安姆傑斯嘴角輕揚。


    似乎是懂了什麽。


    他識趣地不再多說,隻說道,“雖然我不介意你直唿我名字,但我更希望你叫我granduncle。”


    “叫不出口。”


    “不急。”安姆傑斯微笑。


    老男人的魅力,一覽無遺。


    徐如風站在旁邊,滿臉疑惑。


    根本不知道沈非晚和這個安姆傑斯的人到底什麽關係。


    安姆?


    莫非和安姆生還有關係?!


    “聽人你醒了,看來恢複到得還不錯。”安姆傑斯說道。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兒?”沈非晚也不和他拐彎抹角了。


    “是有事兒。”安姆傑斯點頭。


    然後看了一眼徐如風。


    沈非晚對徐如風說道,“你去那邊等我一下,我和他談點事情。”


    徐如風有點不放心。


    “放心,要死,早死了。”沈非晚輕笑著說道。


    這其實也不是玩笑話。


    要是安姆傑斯要殺她,她根本不可能迴到蓉城。


    徐如風有些不願,但還是走向了一邊。


    安姆傑斯看著徐如風的方向,“你老相好?給傅時筵戴綠帽子了?!”


    “你這把歲數了,還對愛情感興趣?”


    “我隻是對你感興趣。畢竟,你的感情史意味著,我能不能順利把你帶迴西班牙。”


    沈非晚有些驚愕,“你說什麽?”


    “你是安姆家族的人,當然應該迴到安姆家族去。我說錯了嗎?”


    “我沒想過去你們那個地方。”沈非晚直接拒絕。


    “我就知道。”安姆傑斯似乎早料到這樣的結果,也沒有動怒。


    他頓了頓說道,“那安姆生呢?不對,假的安姆生,你是交給我處理嗎?”


    “你會怎麽處理?”


    “親戚一場,留著唄。”


    沈非晚臉色明顯難看了許多。


    “要不然,你親自去處理,他現在被我帶迴了西班牙。”說完之後,又補充道,“好吃好喝供著。”


    “醫生說我身體不好,需要臥床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沒關係,我等你。”安姆傑斯說道。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你直說。”沈非晚真的不想和安姆傑斯兜圈子,“我能夠做到的,我一定做,就當感謝你幫我報了殺父殺母之仇。”


    “你爺爺,生前留了一份遺囑。”


    沈非晚就知道,安姆傑斯不會那麽閑。


    他也不可能無聊到,千裏迢迢專程來認親。


    何況他們的親戚關係,還拐彎了。


    “和我有關是嗎?”


    “嗯,直係有關,我是旁係。”


    “需要我做什麽?”


    “需要你親自過去將那份遺囑繼承。”


    “好。”沈非晚這次沒有拒絕。


    利益交易,公平公正。


    安姆傑斯幫她報酬,她給他想要的東西,正好互不相欠。


    “你先養病,身體好了再去,我不急。”安姆傑斯直言道,“我會一直在這邊陪著你。”


    “不用,你去忙你自己的。”


    “正好當旅遊。”安姆傑斯說道,“我還沒來過中國。”


    “那你隨意。”


    沈非晚也不再多說。


    “不打擾你休息了,好好養病。”安姆傑斯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事情談完轉身就要離開。


    “安姆傑斯。”沈非晚叫住他。


    “嗯?”


    “我覺得我可能不需要他們。”沈非晚看了看旁邊的保鏢。


    雖然和她保持著距離,但還是,太過招搖了。


    她不習慣。


    “不,你需要。”安姆傑斯斬釘截鐵地說道,“以後,都會需要的。”


    說完,頭也不迴地走了。


    沈非晚深唿吸一口氣。


    和安姆傑斯說話,總有一種心有餘力不足的感覺。


    安姆傑斯一走,徐如風迴到了她身邊。


    “安姆傑斯是誰?和你什麽關係?他和安姆生又是什麽關係?”徐如風明顯被搞迷糊了。


    沈非晚不知道怎麽解釋。


    其實也不想解釋。


    好半晌她才說道,“反正,和他們也不過是泛泛之交,你不用在意。”


    徐如風皺眉。


    “我有點冷了,我想迴病房了。”


    徐如風歎了口氣,“總有一天,我會被你憋死。”


    沈非晚笑了笑。


    依舊什麽都沒說。


    接下來的幾天,沈非晚自己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好。


    之前全身無力,說話都費勁兒。


    經過幾天的修養後,她甚至覺得她可以跑了。


    但是徐如風還是不讓她下地,去哪裏都是他推著她。


    不知道的人真以為她殘疾了。


    “傅時筵出重症監護室了。”徐如風突然說道。


    “比之前說的晚了幾天。”


    “因為傅家人請來的專家說,他這樣的情況最好是多觀察幾日,怕留下後遺症。”


    “嗯。”


    “要不要去看看他?”徐如風問。


    沈非晚沒有立刻迴答。


    “總不能逃避一輩子吧。”徐如風說,“其實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


    “你是在當和事佬嗎?”


    “就當是吧。”


    “徐如風,你覺得我和傅時筵……”沈非晚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徐如風笑了笑,“沒事兒,我現在已經能夠承受,你和傅時筵的感情打擊了。畢竟,我是長輩,得大度。你有什麽直說無妨。”


    沈非晚看著徐如風。


    長輩?!


    不是了,徐如風。


    沈非晚垂下眼眸,她說,“走吧,去看看傅時筵。”


    “嗯。”徐如風推著沈非晚去傅時筵的病房。


    沈非晚坐在輪椅上,背對著徐如風。


    所以他看不到徐如風嘴角落寞、悲傷,卻又逞強的笑。


    走到傅時筵的vip病房。


    意外的是,傅時筵不在。


    沈非晚皺眉。


    這不是剛出重症監護室嗎?怎麽人不在床上躺著?!


    不是還有輕微骨折嗎?!


    沈非晚有些莫名其妙。


    徐如風也有些不明所以。


    “我去問問護士。”徐如風說道,“或許在做什麽檢查?”


    “不用了。”沈非晚搖頭,“晚點再來吧。”


    徐如風也沒有強迫。


    沈非晚這段時間雖然身體好了很多,但很明顯,還是很容易疲憊。


    她一般出來閑逛不了多久,就要迴病房。


    瞌睡比平時多了很多。


    沈非晚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會這麽嗜睡?


    徐如風隻笑著說,反正也沒事兒,在醫院又無聊,還不如睡覺。


    沈非晚覺得徐如風說得也挺對,所以也就更加肆無忌憚地睡覺了。


    徐如風推著沈非晚迴到她自己的病房。


    剛進去,就聽到護工說道,“沈小姐你迴來了,剛剛有位傅先生來找你了,我說你去後花園散步了,他剛走不久。”


    “……”沈非晚有些沉默。


    徐如風也沒說話。


    這是不是就叫,沒緣分。


    “要不要我去幫你追他?”徐如風問。


    “不用。”沈非晚隻覺得有些好笑,“醫院就這麽多,這都能錯過?!”


    “醫院是不大,但醫院的走廊、進出口多到讓你懷疑人生,錯過很正常。”


    “你都說了醫院的地形圖很複雜了,萬一找不到呢?”沈非晚說道,“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徐如風也覺得,傅時筵找不到沈非晚,肯定還會再來的。


    兜兜轉轉,還不如在原地等待。


    “那抱你上床?”


    “其實我可以自己來的。”沈非晚想要嚐試。


    “聽醫生醫囑,珍愛生命。”


    “醫生是不是都這樣威脅病人?!”


    “隻有我是。”徐如風一邊笑著,一邊抱起沈非晚。


    沈非晚都習慣了。


    她也不是抗拒。


    她就是覺得她真沒有這麽虛弱。


    徐如風把沈非晚放在病床上,起身離開那一刻。


    “啊!”


    沈非晚突然叫了一下。


    徐如風愣住,“怎麽了?”


    “頭發,頭發勾住了。”沈非晚痛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徐如風才發現,自己襯衣上的扣子,纏住了沈非晚的頭發。


    “你等一會兒啊。”徐如風安撫道。


    “嗯,你輕點。”


    “我盡量。”徐如風小心翼翼。


    剛一碰到。


    “啊!”沈非晚又叫了一聲。


    “我才碰到,你別動。”徐如風被沈非晚嚇了一跳。


    “是真的很痛,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頭發被纏住了的難受。”


    “你別動就不會痛。”徐如風溫柔地哄著她,“保持住,一會兒就好。”


    沈非晚咬牙。


    好在徐如風心靈手巧,很快就解開了沈非晚都打結的頭發。


    不過解下來的時候,難免還是斷了幾根。


    也難怪沈非晚會叫痛。


    “好了。”徐如風弄好之後,扶著沈非晚躺在了病床上。


    他轉身準備去給沈非晚倒杯水。


    一迴頭就看到了病房門口處的,傅時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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