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麽?”沈非晚問。


    “你不問問傅時筵的情況嗎?”徐如風突然話鋒一轉。


    沈非晚微愣。


    緩緩,她雲淡風輕地說道,“他不是好好的嗎?”


    至少在她暈倒的時候,傅時筵還好好的。


    在她暈倒的時候,他還把她抱住了。


    “傅時筵比你傷得嚴重。”


    沈非晚有些詫異。


    心裏,也有些五味雜成。


    還有些隱隱作痛。


    “他現在怎麽樣了?”沈非晚問。


    “還在重症監護室。”徐如風說,“送來的時候就下達了病危通知書。左手臂的位置,這裏有一顆子彈,子彈是空心彈,殺傷力很大,手臂周圍的出血量和組織損傷都已經超出了普通子彈帶來的傷害,因為沒有及時進行醫治,傅時筵送進手術室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不醒,經過了長達十個小時的搶救,傅時筵才從手術室被推出來,手術很成功,但最後結果,還要看傅時筵醒來的情況,準確說,還要看他是不是能夠醒過來?”


    徐如風說的時候,一直在觀察沈非晚的情況。


    他是怕她打擊過度接受不了。


    不得不承認,是有點意外。


    意外到那一刻,讓沈非晚好半響沒有反應過來。


    徐如風看著沈非晚,他說,“你好好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醫生就好了。”


    “還沒醒過來嗎?”沈非晚還是忍不住問道。


    “暫時沒有。”徐如風說。


    “會醒過來嗎?”


    徐如風沒迴答。


    他也不知道。


    “我不想欠他什麽。”沈非晚說。


    “我知道。”徐如風安撫,“你別太擔心,昨天傅家人已經聯係了國際上最好的醫生來問診,今天應該就會到,到時候我會去問問情況。”


    “麻煩了。”沈非晚輕輕地說道。


    徐如風還想說什麽。


    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沈非晚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那一刻,眼淚從眼角,猝不及防地滑落。


    徐如風伸手想要去給她擦拭。


    又放了下來。


    他已經沒有資格,做到這個地步。


    沈非晚醒來後,在醫院又躺了一天。


    期間醫生來例行檢查之外,沒有任何人來過。


    沈非晚問過了,除了傅時筵當時下達病危通知,明祺沒辦法才通知了傅家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出事兒了,都不知道他們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消息封閉得很好。


    她確實也不想把事情搞大了。


    更不想讓沈家人知道,她知道了所有真相。


    她既然活著,當然要報仇。


    她吃了一碗小米粥後,對徐如風說道,“我想起來走走。”


    “醫生給你說你最好是在躺在床上修養。”


    “我覺得我全身都很軟,都很酸痛,都很難受,我再不起來,我真的覺得我整個人都要廢了。我想出去吸收一下新鮮空氣。”沈非晚很固執。


    徐如風猶豫了一下,說道,“那你坐輪椅,我推你散散步。醫生說你現在不能自己走路。”


    “我到底怎麽了?”沈非晚不明白。


    她沒有缺胳膊少腿,為什麽不能走?!


    “你現在是病人。”


    “可是……”


    “病人就要聽從醫囑。”


    沈非晚歎氣。


    好吧,你是醫生你贏了。


    徐如風去拿了一個輪椅,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沈非晚抱在了輪椅上,用給她搭了毯子。


    沈非晚蹙眉,“我不冷。”


    “外麵風大。”


    “我真的不冷。”


    “你現在不能感冒,一點都不能。”徐如風說,“連咳嗽都不行。”


    “我是不是要死了?”沈非晚脫口而出。


    徐如風無語道,“說什麽晦氣話。”


    “要不然為什麽,我除了唿吸,什麽都不能做。”


    “聽話。”徐如風溫柔道,“醫生都是為了你好。”


    沈非晚隻得認命點頭。


    畢竟她還想活命。


    徐如風準備好一切之後,推著沈非晚出門。


    他們一出門,身後黑壓壓跟了一群保鏢。


    沈非晚有些不自在,“他們能不跟著嗎?”


    “我說了不算?”


    “需要我說?”沈非晚問。


    “你說了可能也不算。”


    沈非晚皺眉。


    “我也不知道這是誰安排的,畢竟傅時筵迴來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不醒了。反正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不能隨意進出你的房間,醫務人員來檢查都得搜身。”


    沈非晚大概猜到了是誰。


    安姆傑斯。


    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是監視她,還是保護她?


    她不知道。


    徐如風推著她往外走去。


    沈非晚說,“我想去看看傅時筵。”


    “我知道。”徐如風很淡定地說道,“就是去那個方向。”


    沈非晚抿唇。


    就好像什麽心思都被徐如風給看透了。


    是啊。


    她其實又能隱瞞他什麽。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徐如風有多了解她?


    就如,她跟她了解徐如風一樣多吧。


    沈非晚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情緒波瀾。


    “就在前麵。”徐如風說道。


    沈非晚遠遠看著,走廊外的椅子上坐著兩個人。


    好像是傅時筵的父母。


    沈非晚可以不覺得自己對不起傅時筵,但她這一刻見到他們,突然就有了強大的負罪感。


    不管如何,所有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歸根結底就是她的身世引起了一場腥風血雨,而傅時筵是受害者。


    她被徐如風推到了椅子麵前。


    此刻傅正揚靠在椅子上,林蘭荷靠在他的肩膀上。


    兩個人在閉著眼睛在休息,臉上的疲倦顯而易見,眼底的黑眼圈很重很重。


    應該是在這裏陪了傅時筵很久了。


    沈非晚沒有去打擾他們。


    她把視線看向了玻璃內的重症監護室。


    傅時筵一動不動地躺在裏麵,全身插滿了管子。


    而監護室裏麵,除了傅時筵之外,還有一個女人的身影。


    是白芷。


    白芷緊緊地拉著傅時筵的手,眼睛都哭腫了。


    她在給傅時筵說什麽,當然隔著玻璃,她也聽不到。


    大概是,情深似海。


    沈非晚就這麽看著白芷痛哭流涕地模樣。


    又看著傅時筵,瘦得不成樣子的臉頰。


    驀然。


    白芷似乎發現了她。


    在她抬頭那一刻,就看到了沈非晚坐在輪椅下,兩個人麵對麵。


    白芷的臉上肉眼可見地看到了憤怒。


    沈非晚不知道白芷怎麽會知道傅時筵出事兒了,徐如風說消息很封閉。


    想了想。


    白芷終究是傅時筵身邊很重要的人,傅時筵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終究會讓她知道。


    沈非晚主動轉移了視線。


    她開口準備讓徐如風推她離開那一刻。


    白芷突然靠近傅時筵,在他臉上輕輕地印下一吻。


    親吻之後,又抬頭挑釁地看著她。


    沈非晚抿了抿唇。


    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有點被白芷激怒了。


    她現在還沒有和傅時筵離婚。


    還沒有大方到,可以讓自己的老公隨便被人親。


    可在那一刻。


    奇跡發生了。


    傅時筵好像動了一下。


    原本平靜的臉上,有了一絲掙紮的痕跡。


    白芷也發現了。


    她看著傅時筵,或許是太過激動,緊張到已經不知所措。


    反而是沈非晚反應了過來,她對徐如風說道,“傅時筵好像醒了。”


    徐如風也發現了。


    他連忙去叫了醫務人員。


    如此動靜,也自然讓傅正揚和林蘭荷醒了過來。


    看到沈非晚那一刻,兩個人都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問什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傅時筵的身上。


    醫務人員進了重症監護室,白芷被叫了出來。


    白芷整個人很激動。


    激動到身體都在發抖。


    嘴裏一直喃喃有詞,“時筵醒了,他醒了……我剛剛看到他睜開眼睛了,真的看到了……”


    “嗚嗚嗚……”


    她喜極而泣。


    控製不住地大哭。


    “我沒想到我就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就醒了,早知道,早知道我該早點來的……”白芷哽咽不清,邊說邊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隱婚後,傅總每天都想官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恩很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恩很宅並收藏隱婚後,傅總每天都想官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