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


    水流浸雲墨,鬆醉生海瀾。


    鬆鳴咧嘴笑著,沒顧及頭頂落下的掌印,側身一劍劈了下來。


    一刹那間。


    劍光折射出一道金色的卍字形,將吹哨人禁錮在了卍字中心。


    “中計了!”


    名宣子大驚失色,可惜已經遲了。


    鬆鳴的劍速直接超了光速,卍字形的劍斬瞬發及至,以吹哨人的仙台為中心,一劍將其身體砍的四分五裂,轟然爆開。


    吹哨人乃上位神修為,就這麽一劍給劈了。


    浩瀚的靈壓瞬間爆開,再一次轟掉了書院。


    然而,這隻是開始。


    名宣子發現不對勁。


    “不好!”


    吹哨人的仙台爆炸掩蓋了鬆鳴劍氣的餘威。


    四分劍氣迅速擴散,帶起浩瀚罡風,吹起鬆浪滔滔,宛如滅世之音,迅速籠罩書院,帶起一道與通神柱共鳴的劇震。


    同樣的劍法,力量卻百倍於前!


    這道瞬時力量不但厚度驚人,其動用的法則更是異常詭異,超出了老夫子的眼界。


    眾人來不及思考,為什麽鬆鳴有這種力量。


    刹那間,老夫子麵臨兩個選擇。


    優先保人?


    還是優先保通神柱?


    優先保人,通神柱的根基將麵臨巨大風險。


    優先保通神柱,在場所有人,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是必死結局……包括名宣子。


    “你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啊,帝禮!”


    老夫子麵色如炭,舉起蒲扇,大手一揮。


    一道狂風肆虐,將名宣子在內的六名弟子,全部扇出書院空間,飛入虛河之中。


    再以血肉之軀,硬抗了鬆鳴這一劍,最大程度的,阻止劍氣傷及通神柱的根基。


    書院從崩裂的狀態,瞬間化為塵煙。


    無盡落花的桃樹,哢嚓一聲,斷裂一枝。


    桃樹連著通神柱的根基。


    自誕生起,第一次被人砍斷了樹枝。


    上一次被摸劍人劈開了樹幹,不過是老夫子揮手製造的幻象,好讓他的寶貝徒弟泄憤。


    這一次,他無法再兩全。


    老夫子布衣撕裂,滿身是血,露出了金色的童子金身,一道道虯結的肌肉仿佛纏繞著宇宙。


    與此同時。


    名宣子的死字掌印,直接落在鬆鳴身上。


    鬆鳴的全部力量用以出劍,僅靠肉身硬抗了這一擊。


    與之前那一次,故意留力以至於被揚灰逃遁相比,這一次鬆鳴勉強抗住了掌力。


    他血肉模糊,幾近暈厥,雖然不至於被揚灰,但仙台受傷嚴重,已無再戰之力。


    但是,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通神柱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了裂紋。


    要知道,通神柱一旦出現裂紋,除非重造通神柱,否則是無法彌補的,再無恢複的可能!


    整個書院空間,隻剩下混亂的血與雲。


    老夫子金光四射,又麵黑入魔,身形一閃,一腳踩住了鬆鳴的仙台,將其牢牢鉚定在空間壁上。


    時至今日,他仍然無法理解帝禮的悲憫想法。


    “你死了,這一切還有意義嗎?”


    鬆鳴已經不打算反抗了,鮮血和氣海咕咕流出了身子,然後了整片空間壁。


    五千年的奮鬥,從一無所有到史無前例的給通神柱留下裂紋,他無怨無悔。


    “有死,生才有意義,不是嗎?”


    道理很簡單,但老夫子是個老頑固,這是童子之身的絕對忠誠。


    在他看來,對叛變者的仁慈,就是對忠誠者的背叛。


    “謝謝你的指教……然後去死。”


    就在他準備一腳斃命鬆鳴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久違的女聲


    “放開他。”


    這聲音,這氣息……


    “師尊?”


    老夫子驀的扭頭。


    然而視野裏並沒有熟悉的身影,隻有一隻半身大的布偶女娃,平靜的看著他。


    “你比我更強了啊,小夫。”


    “師尊,你怎麽成這幅模樣了!”


    “這是新的修行。”


    布偶女娃的眼眸開始變紅……


    老夫子陡然驚醒!


    不對!


    這不是師尊!


    老夫子迴過頭來。


    腳底的帝禮已消失不見,再轉身時,布偶女娃同樣消失了……


    “我淦!”


    不多時。


    其餘弟子也從虛河裏爬了上了,很快迴到了書院空間。


    空間裏血霧彌漫,冥音迴蕩,宛如末日。


    唯有老夫子落寞的身影,散發唯一的光。


    “大家都沒事吧?”


    他轉過身來。


    可惜一廂情願,除了名宣子受了點輕傷外,其餘人都受了重傷。


    三人行差點被拍死,被紅豬仙抗在肩上。


    眾人看了眼被斬斷的桃枝,頓時麵如死灰,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隻有摸劍人一臉茫然的看著斷裂的桃枝,這才意識到,自己當日砍斷的隻是幻象。


    “老師,你不該救我們的。”


    老夫子搖搖頭。


    “別自作多情,戰爭已經開始了,人,和即戰力才是最重要的。”


    瘦猴握緊拳頭,咬牙切齒。


    “居然被那混蛋給跑了!”


    紅豬仙歎息:


    “想不到,堂堂書院弟子竟跑去當一個小小的冥神。”


    名宣子看的更明白一些。


    “若非擁有卍劍印,他的修為也不可能短時間飆升至此。”


    連城子仔細迴想帝禮的戰術,皺眉道:


    “從兩次攻擊的力度差異來看,敵人已提前知道了四師兄的能力,目標是在殺死四師兄的基礎上,嚐試攻擊通神柱,並活著離開。”


    老夫子點了點頭。


    “敵人不止一個,若非我剛才反應快,差點中了敵人的幻術,到時候不光是書院,整個通神柱會失守,神界就此陷落。”


    連城子:


    “什麽幻術能影響到老師?”


    老夫子:


    “是師尊。”


    名宣子驀的驚愕。


    “神王大人!”


    “怎麽可能?”


    老夫子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師尊可能有危險了,敵人偽裝的師尊氣息,連我都難辨真假。”


    眾人震驚,沉默。


    三界誕生以來,書院第一次如此狼狽,而最強大的敵人陸涯,甚至根本沒登場。


    僅僅是七冥神中的兩人,便將書院攪的雞飛狗跳,差點失守。


    老夫子臉色難看。


    “連城子,你立即去神王宮通知此事,叫師姐重點保護老四的本體。”


    “是!”


    “接下來,所有人跟我去星辰塚特訓,另外,召集歌蘭和謠,不來,我親手宰了他們。”


    摸劍人隻冷冷道:


    “如果你能親手宰了他們,來了也是白來。”


    老夫子點了點頭。


    “身為老師,一生中最巔峰的時刻,就是他的學生超過他,我期待那一刻的到來。”


    ……


    深淵。


    某不可知處。


    柳玄夜啟動七戒之力,施加在宮幼溪身上,強行折疊空間,遠程撈迴了鬆鳴,將其放置在距離大部隊很遠的地方,以防被敵人追蹤。


    宮幼溪難以承受其力,昏迷過去,被星鸞吞在腹中恢複。


    另一邊,某廢棄的星球上。


    鬆鳴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身邊的布偶女娃。


    “我還活著嗎?”


    七冥神內,鬆鳴和柳玄夜是最強的兩個人,一直互有防備。


    鬆鳴製造布偶女娃的本意,是屏蔽柳玄夜的幻術攻擊,以及關鍵時刻能禁錮對方。


    結果這一次,卻被柳玄夜救了。


    “多謝了。”


    柳玄夜通過布偶女娃道:


    “沒有我,你也死不了。”


    鬆鳴笑道:


    “別這麽謙虛,我們是隊友,理應幫扶。”


    柳玄夜道:


    “在你瀕死的一瞬間,你沒有想靠我救你,你的意念在唿喚一個名叫叫係統的人,那是誰?”


    鬆鳴麵色平靜,安詳,心中卻陡然緊張。


    過了很久,才徐徐說道:


    “是我爺爺,已經死了。”


    柳玄夜並沒有因此放過他。


    “你說的爺爺,是老爺爺的意思嗎?”


    鬆鳴語氣一窒,半晌才道:


    “爺爺就爺爺,為什麽要加個老字?”


    柳玄夜娓娓道來。


    “在原始神界,曾經有一種特殊的故事體裁風靡全球,故事裏的主角,都是某一個世界的位麵之子,他們通常會擁有金手指、老爺爺或是係統什麽的輔助力量,主角雖然天賦平平,但在輔助力量的加成下,修行速度比最強的天驕還快,每次遇到挫折都會逢兇化吉,一路逆天屠神,終成天道一般的至高存在。”


    “真是懷念呢!”


    鬆鳴嘴上感歎,心中驚歎。


    這女人簡直成精了,明明不是神祗,卻連靈氣複蘇前的事都知道。


    “那是我的故鄉文化,不過說實在的,我的奇遇確實多的過分了哈哈,以至於我都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了……莫非,我便是這個世界的位麵之子?”


    柳玄夜道:


    “神王大人曾經預言的宿命之敵便是你,連神王親自動手都殺不了你,可想而知。”


    鬆鳴目光平靜,看著遙遠的深淵核,仿佛是無可逃脫的黑洞。


    “你相信宿命嗎?”


    柳玄夜聲音平靜:


    “宿命隻是弱者的借口,一切真實皆是虛妄,隻是你並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層,確保活著,終有一天,我們會找到答案。”


    鬆鳴感覺有些跟不上柳玄夜的思維了。


    這女人到底說什麽啊?


    他忙轉移話題道:


    “其實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奇遇,論輔助力量,我又怎麽比得上你呢?”


    布偶女娃搖搖頭。


    “我的天機,是搶來的。”


    鬆鳴微微一怔。


    “你是說那個男人嗎?”


    柳玄夜沒再說話。


    鬆鳴真的看不懂她了。


    “如果說我的目的,隻是單純的完成上天給我的宿命,你的目的是什麽?”


    布偶女娃想了想,一雙血紅色的眼眸直盯著陸涯,仿佛看穿了他的宿命。


    “成為天道。”


    ……


    神界。


    許府。


    從神王宮歸來後,陸涯結束了神界的旅程。


    吃魚之神被困夢道幻境,成為三界的根基。


    吃魚之神與預言之子的交易。


    千羽姬失蹤。


    這些對陸涯而言,都是無所謂的事。


    他唯一感覺刺激的是,師姐居然是他當年玩遊戲時的夢中女神。


    陸涯忽然感覺,人生圓滿了。


    辭別許白石夫婦和許氏,陸涯帶著六枚海王牡珍和一枚海後牡珍,以及許家五胞胎姐妹,滿載而歸,乘裂刻心盾號,浩浩蕩蕩開迴仙界。


    半路上。


    他忽然察覺出異樣的因果逆轉,轉眼空間一震,通神柱居然出現了裂紋。


    看來,神界也不太平啊!


    這樣想著,陸涯選擇袖手旁觀,開著裂刻心盾號,一路暢通無阻的迴到了仙界。


    神曲山。


    七名仙皇護衛恭敬的迎接眾人。


    “恭迎聖皇大人迴山!”


    陸涯頷首。


    “辛苦了。”


    某護衛問:


    “聖女大人沒一起迴來嗎?”


    “你說酒狐仙啊,好像忘了她的事……不過沒關係,我帶迴了神界的掌宮聖女。”


    七神衛麵麵相覷,看了眼許家五姐妹,不敢多問什麽。


    迴到山頂。


    許家五姐妹終於扛不住了。


    初來仙界,由於靈氣濃度陡然下降,五人出現了缺氧現象,直接暈了過去,直到陸涯給五人小腹稍稍灌了點靈力,才清醒過來。


    寧中子給五人取了五套青衣,便代陸涯去了趟城管府,視察最近的城市發展。


    陸涯領許家五姐妹去溫泉穀洗清身子,換了衣物,煥然一新。


    五個人雖然是模樣一致的少女,但身材卻各有姿色,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蘿莉有禦姐,一眼就能分清彼此。


    五人在神界是棄民,但在仙界能算的上是響當當的天驕,不足千歲,便已是仙帝,比當年李無邪的天賦還強勢。


    瑤池邊上。


    陸涯對怯懦的排成一排的五人道:


    “從今天起,你們就是神曲山的工具仆人,主要任務是幫忙帶孩子,種藥,給我捶捶背什麽的,聽話的以後都是神仙,不聽話嘿嘿嘿。”


    五人嚇得臉色蒼白,怯生生應道:


    “是,聖皇大人……”


    陸涯又問:


    “你們都叫什麽名字?”


    五人有名字,但怕陸涯分不清,便由長姐道:


    “沒有名字……請聖皇大人賜名。”


    陸涯沒有搞什麽人道主義本名,蠻橫的給五人起了新名字。uu看書wwuukanhu


    “一花,二乃,三玖,四葉,五月,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五人齊聲道:


    “多謝聖皇大人賜名!”


    陸涯想了想又道:


    “還有,你們要隨時佩戴之前我給你們的青竹片,以免被孩子傷到。”


    “被孩子傷到?”


    五人不解。


    陸涯抱著陸欺天,伸出手逗陸欺天嘴玩,結果被陸欺天一口咬掉了。


    “看到沒有?小孩子就跟動物一樣,下口不知輕重的,你們悠著點。”


    五姐妹目瞪口呆。


    接下來。


    有許家五姐妹的伺候,陸涯的奶娃生活輕鬆許多,釣魚之餘,偶爾教五人鬥地主,五子棋之類,鹹魚生活不至於太過無聊。


    第二天。


    聽到陸涯迴來了,暮雨霏霏屁顛屁顛的迴到神曲山,前來搜刮久違的財富密碼,尋覓關於聖皇大人的最新八卦以換取錢財。


    結果迎麵撞上了許家五姐妹,疊起的小羅漢上下四眼相對,閃爍著金光。


    “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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