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銀幣,就是劉預馬上就要使用的第一批‘銀元’。


    為了做到貨幣的統一,劉預直接搬用了後世施行的‘元’。


    董平又是仔細端詳了一下手中的銀元。


    隻見這些銀幣上麵,沒有銅錢常見的方形孔。


    就是一個純純的圓形錢幣。


    “咦,這銀幣的四周,竟然是有鋸齒?”


    董平終於發現了一個令他非常驚訝的事情。


    這些銀幣的邊緣,都是一些鋸齒狀的細小紋路。


    這些紋路非常的精細。


    “這等鑄工,簡直就是舉世罕見啊!”


    董平在徐州刺史的時候,也曾經受命鑄造過銅錢。


    那些工匠們的記憶雖然也很精湛,但是要鑄造如此精細的紋路,還是非常增加成本的。


    “哈哈,你再仔細看看。”劉預說道。


    董平再仔細一看。


    這才發現,這些銀幣根本不是什麽澆築的。


    “陛下,這些銀幣都是怎麽做出來的?”董平一臉的詫異。


    劉預很是開心,他慢悠悠的解釋道。


    “這些都是用衝壓方法,一批批的做出來的。”


    “不僅能減少大量的消耗,而且做出來的銀幣,全都是能保證品相的一致。”


    “有了這些銀幣,朕就再也不會缺錢了!”


    劉預這句話,倒不是隨意的吹牛皮。


    曆史上的日本石見銀山,從大規模開采以後,一致持續開采了數百年。


    而且,還是以後世相對發達的開采技術。


    以現在還比較落後的技術來說,這些銀礦的開采速度隻會更加慢。


    “臣明白了,陛下這是打算將來全都是用募兵啊!”


    經過這些年的親身經驗,董平已逐漸明白。


    良家子為主的府兵製有自己的長處,自然也有自己的短處。


    長處的話那就不用說了,幾乎是人人都明白的。


    而短處,董平則算是發現的比較早的。


    這些軍府兵都是以土地勳爵為根基,不管什麽情況下,離開了這兩個根基,軍府兵的強大也就不複存在了。


    而且大規模的遠征將來會越來越多。


    到了那個時候,軍府兵的短處就會越來越明顯。


    “你這話算是說對了一半!”


    劉預緩緩的繼續解釋道。


    “朕將來的確是要想擴充募兵,不過也不會徹底取代府兵的。”


    “兩者並舉的話,才能真的完成雙保險。”


    “到了那個時候,募兵作為中軍宿衛和遠征機動兵力,軍府兵則是作為州郡的安全基礎和封疆脫土的實施者。”


    劉預的想法可謂是兩全兼顧。


    董平聽罷,立刻就是讚同的點頭。


    “朕現在已經算過了,招募一個普通的軍士,每個月隻需要發十個這樣的銀元。”


    劉預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一枚硬幣。


    “十個?這麽多?”董平頓時一陣驚訝。


    要知道,他手中的這些‘銀元’分量可是相當的充足。


    而且,這些銀元都是用的難以熔鑄仿製的工藝。


    這就意味著,這些銀幣的價值將來會十分的堅挺。


    “你要明白,這些銀元將來會越來越多的,用不了多長時間,他的價格就會下降的。”


    “而募兵卻是一個長久的事情,還是先定的高一些比較好。”


    劉預胸有成竹的說道。


    按照劉預的設想。


    董平將會在流民眾多的洛陽招募士兵,組成一支至少兩萬人的常備軍。


    有了這一支常備軍之後,劉預就可以在人口凋敝的司州迅速鞏固防線。


    隻要司州的防線鞏固好,那南麵荊州的王敦就再也不能威脅洛陽了。


    等到時機成熟,劉預也就會領著自己文武百官還複舊都洛陽。


    利用洛陽的便利位置,才能更方便的南下或者西進。


    =·=·=·=


    江東,建康。


    陰沉的烏雲不滿了天空。


    又一場陰雨隨時就要傾瀉下來了。


    大晉皇帝司馬睿,此時正一臉陰鬱的端坐在座位上。


    下麵以司徒王導為首的一眾心腹重臣,此時都一個個免冠叩首。


    每個人都是異口同聲的向司馬睿懇求著。


    “臣導懇求陛下,立刻收迴成命,不可放棄江山社稷啊!”王導額頭緊緊貼著地板,幾乎是痛哭流涕的說道。


    “是啊,陛下乃是聖明天子,而且春秋鼎盛,玉體素來康健,怎麽能讓位於太子呢?”


    另外一名尚書台的官員說道。


    “陛下,大將軍遠在荊州,此事如果沒有大將軍的同意,恐怕會有誤會啊!”


    掌握建康宿衛的右軍將軍王堪說道。


    王堪的這句話,立刻讓皇帝司馬睿的眉頭緊皺。


    “王卿此話,簡直就是荒唐!”


    司馬睿鼓足了氣勢,沉聲嗬斥道。


    “朕乃是天子,江山社稷的事情,是決斷於朕手中,不是決斷於大將軍手中!”


    作為琅琊王氏的一員,王堪自然是知道皇帝司馬睿素來的秉性的。


    自從上一次,王敦舉兵驅逐了劉隗和刁協,狠狠打擊了皇帝父子的氣焰後。


    大晉皇帝司馬睿就是徹徹底底的老實了。


    對於內廷的事情,一概都是以司徒王導為全權決斷人。


    而對於外部的事情,也大多任由州郡自行其是。


    隻有皇太子司馬紹手中的一支水軍,區區一兩萬人的規模自娛自樂。


    “陛下,今日這是怎麽了?”右軍將軍王堪一陣錯愕。


    他還沒有來得及生氣。


    現在心中全是不明所以。


    真是奇了怪了。


    這天子,竟然不怕大將軍了?


    實在是不正常。


    原來,今日司馬睿召集眾人後,當場宣布要讓位給太子司馬紹。


    他自己則是退位當太上皇,搬出皇宮,另外到他城居住。


    此話一出,眾人自然都是驚駭不已。


    自古以來,皇帝的寶座都是香餑餑。


    眾人何曾聽過什麽主動退位的。


    哪怕是親兒子都不成啊!


    所以,這才有了眾人苦苦相勸。


    不過,一向軟弱的司馬睿今日卻是一場的強硬。


    他在懟了右軍將軍王堪之後,又是堅決拒絕了王導等人的勸諫。


    隻是甩下了一個決絕的背影離去了。


    當司馬睿離開大殿,返迴自己的內宮之後,原本怒氣衝衝的臉上頃刻沒有了緊張感。


    他一迴到自己的殿中,早已經在此等候的皇太子司馬紹立刻迎接上來。


    “父親,今日之事,可是如何?”司馬紹問道。


    “不知道眾人信不信,反正朕都是把話說明白了。”


    司馬睿緩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


    “朕能看得出來,王導是真的不願意朕退位的,至於其他人嘛,則是不願意看到你登基繼任罷了。”


    皇太子司馬紹聞言,卻是絲毫不以為意。


    “父親,如今北麵的劉預蠢蠢欲動,將近二十萬大軍正在徐州聚集,肯定就要圖謀淮南啊!~”


    “而且,說不定還不止是淮南!”


    “萬一劉預野心不足,率軍橫渡江水,那以現在建康的防禦能力,肯定阻擋不住啊!”


    司馬睿聞言,又是一陣歎息。


    所謂的‘長江天險’,在如今的江東眾人手中,其實已經變成了一個紙糊的防線了。


    防守水路的舟船幾乎都是把控在江南大族豪強手中,剩下的所謂朝廷的兵馬,則基本都是掌控在大將軍王敦的手中。


    等到將來戰事一起,真正防守長江的水軍,就隻有皇太子司馬紹手中的水軍了。


    而這點水軍,就是他們父子安身立命的根本啊1


    所以為了自保。


    不僅是為了在漢軍的進攻下保存勢力,也是為了斷絕大將軍王敦廢黜皇太子司馬紹的念頭。


    司馬睿這才決定,自己主動退位讓賢。


    由自己的兒子司馬紹繼承皇位。


    隻要司馬紹能順利繼位,也就意味著扳迴了一局。


    憑借司馬紹的能力,再加上皇帝的名頭。


    絕對能讓形勢好轉。


    “現在唯一害怕的事情,就是王敦再派兵來攻打建康啊!”司馬睿有些後怕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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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仿佛又想到了當年王敦大軍壓城的情況。


    “父親,這個盡管放心,如今漢軍占據了益州,又在攻打巴郡剩下的城池,王敦在荊州自顧自還來不及呢,怎麽敢再發兵來建康。”


    皇太子司馬紹出言安慰道。


    “而且,我還聽說,劉預派遣心腹董平去了洛陽,募集了數萬精壯,說是要編練新軍,要在司州南麵恢複秩序。”


    “按照此等手法,說不定很快就要南下侵擾荊州了。”


    “既有益州的漢軍,又有洛陽的漢軍,王敦怎麽可能亂動。”


    聽到自己兒子的描述,司馬睿又一次把心放迴了肚子裏麵。


    “我兒,若是萬一,我是說萬一,王敦不顧漢軍威脅,徑直率軍而來,那可有辦法?”司馬睿說道。


    “父親放心,孩兒不是已經說過了嘛..”


    “孩兒派去南下合浦的水軍,在中間的夷洲,發現了一處極佳的避風港。“


    “不僅有淡水,還有沃土,那裏的野人都是茹毛飲血,比山越人都不如。”


    “萬一要是王敦大軍重來,我們若是抵擋不住,那就乘舟船退守夷洲!”


    這個夷洲,就是當年孫權派人去探險的‘taiwan’島。


    這個島嶼雖然距離大路並不遠,但是中間的海路複雜難行。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船毀人亡。


    所以,這一次發現的良好登陸點,就是一處最後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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