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漢軍收複遼西三郡後,令支城就成了漢軍駐紮的中心城池。


    作為漢軍的附庸,宇文部幾乎可以在遼西暢通無阻,原本與宇文部視同寇仇的段部鮮卑,也隻能是裝作沒有看見。


    不過,隨著宇文部實力越來越強,大批擄掠到了牛羊、馬匹和女奴的發賣量是越來越大。


    每一次來令支城,都會讓宇文部大賺特賺。


    居於令支城外的段氏諸部中很快就有人心動了,紛紛開始和宇文鮮卑勾搭了起來,想要去跟隨搶掠。


    對於這些舊部的叛出,已經被分裂為三部的段部鮮卑根本無法製止。


    今日令支城的人市,就是這些部落改投宇文部之後第一次來做買賣。


    “竟然真的有黃發的女人!?”


    幾個棕黃色頭發的女奴進入城中後,立刻把沿途的漢軍士兵和農戶們給引爆了熱情。


    絕大多數人都是紛紛攘攘的往前擁擠,都想著看一眼奇景。


    眼看著聚集來的軍漢們越來越多,幾乎快要把道路給堵塞了,一名穿著綢袍的牙人立刻焦急的大聲喊道。


    “各位軍爺,都莫要擠了!”


    “這些奴婢都是今日發賣,誰要是看上了,就趕緊迴去拿錢去人市!”


    聽到這名人市牙人的話後,一些漢軍士兵紛紛都是離開迴去取錢了。


    那名牙人見狀,心中就是一陣得意。


    這些冀州來的漢軍府兵,都是一些有錢的主兒,買一匹尋常的駿馬都是毫不眨眼。


    如今要是買幾個女奴,那更是舍得花錢了。


    想到這裏,他又轉頭看了一眼那幾個胡姬,心中暗道慶幸,這些樣貌古怪的奴婢沒有砸在自己手裏真是萬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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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鬧哄哄的景象,立刻引來了許多城中居民觀看。


    不過,在知道宇文部又上供了一批奴婢發售後,許多人也都是見怪不怪了。


    在道路旁邊的一棟樓中,作為接替吳信鎮戍遼西的主將,冉隆也正在樓上看著街道上的一切。


    “將軍,這些兒郎們實在是有些鬧騰,要不要末將去訓誡他們一二?”一名督將湊到了冉隆耳邊說道。


    冉隆卻搖了搖頭。


    “這些大好男兒,遠離鄉裏,來到這遼西,為的不就是軍功和厚賞嘛!”


    “如今幾乎沒有戰事,這一個月一次的‘厚賞’要是再被毀了,恐怕反而不利於軍心。”


    冉隆對於這些駐軍的紀律並不是十分嚴苛,而且更加在意的是這些漢軍士兵們是否能樂意在此地駐守。


    畢竟,在遼西這裏可沒有了什麽職田宅邸,不管是什麽官階的漢軍都是一概在城內外的軍營中居住。


    雖然這種軍營不是行軍的那種軍營,但是裏麵的條件畢竟遠遠不如中原的漢軍府兵家中。


    這時候,一名冉隆的隨從進來通報。


    “將軍,宇文部派人把清單送來了!”


    “拿過來吧!”冉隆隨即說道。


    在征服了遼西段部鮮卑後,劉預就把遼西這一帶並入到了新設置的遼州境內。


    也即是說段部鮮卑和宇文鮮卑都歸屬到遼州之內,不過對於宇文鮮卑來說,出了每次麵隊段部鮮卑的人有些得意之外,並沒有什麽太實際的利益。


    這遼州的具體權力,劉預也根本不可能放心交到宇文莫珪父子手中。


    所以真正掌握權力的人,還是冉隆、王昌這些漢人官吏將領。


    一名髡頭的宇文部小帥雙手捧著一份清單,畢恭畢敬的走了進來。


    冉隆隨手拿起看了起來。


    來了遼西幾個月後,對於宇文部能提供的貨物,冉隆都已經是最熟悉不過。


    “咦?”冉隆忽然一聲輕輕的驚訝聲音。


    因為他看到了一些與往常的不同。


    “為何今日前來互市的馬匹少了這麽多?”冉隆不滿的問道。


    如今漢軍對於馬匹的需求極大,為了補充馬匹的空缺,令支城中的互市交易中,馬匹一直都是重要的一項。


    冉隆看到今日提供的馬匹竟然隻有之前的一半後,立刻就是大為不滿。


    雖然宇文鮮卑提供的馬匹不都是合格的戰馬,但是就算是用來當做馱馬、挽馬那也是非常好的。


    “迴稟將軍,上個月北麵的丁零人和勒戒人反叛,大批的兵力都去了北麵,到現在還沒有迴來。”


    “跟隨前去的許多都是一人三馬,所以這一次互市的馬匹就少了一些。”


    聽到這個解釋後,冉隆也就不再多問。


    反正,現在的宇文鮮卑幾乎已經沒有了什麽反叛漢軍的餘地。


    一旦失去了漢軍的支援,早已經是仇家的慕容等部肯定趁虛而入進攻遼河一帶的宇文鮮卑老巢。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去交與東市職司吧。”冉隆隨口說道。


    因為宇文鮮卑的貿易貨物越來越多,令支城中已經設置了專門的東市,特意用來交易這些。


    打發走了宇文鮮卑人之後,冉隆也是暫時無事可做。


    在收服了段部鮮卑後,大批中原逃難至此的漢人百姓,已經被遷移到了幽州一帶。


    如今遼西可謂是人口稀少,除了一群漢軍士兵,還有監視那些段部頭人之外,冉隆的確是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了。


    冉隆剛剛想要去往東市看看熱鬧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闖了進來。


    “將軍,急報!”這名軍士氣喘籲籲的說道。


    隨即,就把手中的一封蠟封的急報交到了冉隆手中。


    冉隆打開之後,越看臉上的表情就越是凝重。


    旁邊的一眾部將、幕僚等人都是一臉不解,紛紛在自己心中猜測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


    終於,等到冉隆看完信之後,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何事,或者說得到了何種命令。


    “是朝中的軍令!”冉隆說道。


    眾人都是麵麵相覷,十分想知道是什麽軍令。


    “匈奴胡虜在遷都長安後,氣焰十分囂張,竟然想要大舉吞並秦州和涼州,絕對不能坐視不顧。”


    “陛下命我在遼西征召段氏諸部出兵,下個月的時候就要動身前往河內郡!”


    聽到這個命令後,眾人都是微微一驚。


    “將軍,這段部不久之前,還剛剛往東與慕容部爭奪地盤,損失也是不少,要是再征召他們為義從隨軍,隻怕要有許多叛逃慕容部了。”一名將領輕聲的說道。


    對於這些蠻夷部落來說,除了段氏兄弟諸人統領的部眾,其餘的部眾都是隨時都有可能叛變的存在。


    特別是慕容、段部之前關係還算緊密,一旦有某些外因後,有一些人的確是很可能叛逃到慕容部中。


    “如今慕容部在遼東號稱有十萬戶,要是再逃去一些段部,恐怕邊境不寧啊。”有一名將領說道。


    段部鮮卑之所以還被留在了遼西,其重要的作用就是防備遼東的慕容鮮卑。


    要是段部鮮卑自己就分崩離析了,那劉預以段部為屏障的計劃可就是落空了。


    “嗬嗬,這些都是無妨!”


    冉隆輕輕一笑。


    “軍令上說讓段氏各部三戶出一兵!”


    =·=·=·=·=


    鄴城。


    征召遼西段氏鮮卑為仆從騎兵的命令發到遼西後,很快就是有了迴複。


    劉預看到冉隆親自迴信後,立刻就是感到有些迷惑。


    對於段部鮮卑征召的辦法是三戶出一名士兵,兵民比例其實已經是非常高了。


    要是段部眾人真的如此的話,一旦大戰打響,就會有數以萬計的人死去。


    那樣的話,恐怕段部鮮卑就要徹底完蛋了。


    “實在是沒有想到,段氏眾人竟然已經如此乖巧了嗎?”


    對於曆史上留名的段末被、段文鴦等人,劉預一直都是有些戒備的。


    但是現在看來,這段部鮮卑似乎已經是徹底臣服了。


    “要是如此的話,可就是太好了!“旁邊總戎軍事的郗鑒說道。


    “這遼西段部騎兵也是稱得上驍勇,用來對於匈奴胡虜,恐怕最合適不過的了。”


    劉預點了點頭,不管是什麽原因,反正現在手中有這些段部鮮卑的義從騎兵後,他接下倆的計劃就是要可是更加迅速了。


    “這段部騎兵要到了之後,朕手中的騎兵可就是一點都不缺了。”劉預也很是高興。


    原來,已經定都長安的匈奴皇帝劉聰剛剛派兵在隴西大敗秦州晉軍。


    晉王司馬保兵敗潰逃,幾乎半數的秦州兵都做了匈奴人的刀下亡魂。


    匈奴漢國立刻群情振奮,全都是想要西吞秦涼,南並益州。


    等到這一切結束後,再以雄兵出關東。


    劉預自然不可能讓匈奴人如此放肆的大肆擴張,一旦匈奴人在關中站穩了腳跟,那劉預就算是有更多的優勢,也難以克服外在的條件。


    所以,劉預和郗鑒、祖逖、劉演等人商議後,已經打算兵分兩路,一路是由晉陽南下牽製平陽匈奴人,另外一路則是以河內郡往北進攻,一次來消耗匈奴人。


    既然是為了消耗匈奴人的實力,那自然是本身的損失越小越好了。


    所以,劉預已經廣發軍令,讓各地的義從附庸紛紛出兵前來聽令。


    除了晉陽一路由乞活軍舊部負責外,另外的一路則是多由鮮卑、烏桓等雜夷組成。


    “如今算來,有了宇文、段部、東平州蠻夷兵之後,差不多能有三萬多人!”


    “要是再加上一些其他的雜胡兵馬,又可以有一萬多。”


    “這麽算下來,河內郡一路就可以有將近五萬義從兵馬!”


    劉預越說越是高興。


    對匈奴人發起的這一次進攻,裏麵打主力的基本都是這些義從兵馬,就是因為劉預想要盡量多保全一些漢軍士兵。


    “有了這麽多義從兵馬,要是勝了的話,就是我等受益1”


    “如果要是進攻平陽失敗,則也可以用來消耗各地雜胡的可能。”


    對於劉預的話,郗鑒也是頗為認同。


    他也是輕撫胡須,認真的說道。


    “要是宇文部的義從兵馬多死一些,那遼州就可以沒有什麽坐大的風險!”


    “如果段部鮮卑多死一些人馬,那留在遼西的眾人也就是成了無根之木,湮滅部族隻是早晚的事情了。”


    “至於東平州那些雜夷,雖然作戰操練未必可行,但是用來做了一些苦工還是合適的,這些人倒是少死多死,也都無所謂!”


    按照劉預的計劃,隻要青州漢國露出來大舉西進的舉動,關中的匈奴漢國肯定是坐不住的。


    至於如何應對,那就不是一件能輕易才對的事情了。


    不過,不管如何,隻要看到青州漢國大肆調遣兵將,則匈奴漢國瘋狂擴張之路也是被自己嚇縮沒了。


    此時的劉預依舊是認為,自己的這一次舉動,並不是有很強的目的性,稀鬆平常罷了。


    但是,他卻不知道,正是因為這一次的變故,就將要再一次該百年中原的格局。


    關中。


    長安。


    作為匈奴漢國如今的都城,已經繁華旺盛了起來。


    匈奴皇帝劉聰坐在美女環繞的大殿上,一雙如鷹的眼睛卻沒有看周圍的一眾美女,而是死死盯著手中的密報。


    在這封密報上,青州漢軍人兵力數,被誇大了。


    “二十萬!哼,就算是給青州賊二十萬人,也都將是朕的手下敗仗。。。”


    一見到‘二十萬’的識字,匈奴皇帝聰已經有些氣血上湧。


    這很明顯就是青州漢國故意誇大的伎倆,無非就是用超超高的兵力數目,來逼迫一些世家豪強或者塢主投奔他們。


    “陛下,就算是青州賊寇沒有二十萬,應該五六萬也是有的啊。”


    一名匈奴將領在旁邊說道。


    “這些青州賊兵個個驍勇,這一次很明顯就是為了東都平陽而去啊!”


    “要是平陽一旦有失,則國本如何得固!?”


    麵對這些人的聒噪,匈奴皇帝劉聰心中很是不痛快。


    本來,按照匈奴漢軍犀利的西進速度,隻要再一年半載,則整個秦州都將會被收入囊中。


    但是青州漢國在關東弄出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仿佛就是為了告訴匈奴人,我要來針對你了!


    “有晉王劉粲在平陽鎮守,可以確保無虞,朕心其實甚是安和!”


    劉聰的長子晉王粲之前擊退了漢軍的進攻,可以算是比較有將帥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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