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律堂?”


    花娘子與李小妹相視一眼,有些詫異,楊肆並未和他們提起周通師兄弟與自己為敵之事。


    楊肆心裏則是格登一下,轉頭道:“我出去看看,不用擔心。”


    說著,就背起白骨槍出了洞府。


    洞外有兩名築基期弟子,其中一個瞥了眼楊肆,冷著臉道:“你就是楊肆?刑律堂找你問些事情,跟我們走一趟罷。”


    楊肆問道:“可是與殷繼有關?”


    另一個哼道:“去了你就知道,別讓殷師叔久等。”隨即放出飛舟,示意楊肆上去。


    ‘殷師叔?’


    楊肆心裏有了不妙的預感,這殷師叔該不會與殷繼有關係吧?


    明擺著,殷繼告了自己的黑狀,就終南道宗的尿性,堂堂掌教真人謀奪外門弟子洞府,靈獸園汪真人對吳凱黃浩的處罰也不痛不癢,整個山門,裙帶成風,他實在不敢相信殷師叔會稟公處理。


    此時,楊肆無比後悔迴到山門,真不如在外麵浪蕩,入了築基再迴來地位又不一樣,可是人都迴來了,想跑也跑不了,隻得上了飛舟。


    刑律堂不屬於九峰,與內門求道院相隔不遠,弟子長老皆是身穿黑衣,以示刑法酷嚴,當楊肆被帶到的時候,上首端坐一名黑衣老者,殷繼站一邊,望向楊肆的眼裏,充滿著怨毒,另有一名中年男子,也是眼神中隱有不善之意。


    “外門弟子楊肆見過殷長老!”


    楊肆抱拳施禮。


    殷長老白須白發,麵容威嚴剛正,掃了眼楊肆,便道:“楊肆,找你來,是因內門弟子殷繼指控你勾結陰鬼,謀害周通與華英,你可認罪?”


    楊肆暗道果然如此,他清楚自己的處境險惡之極,腦筋飛速轉動。


    按照撒寧的說法,超出自己能力的麻煩,會有高層出麵,而這個高層,顯然不可能是陸管事,陸管事的地位還達不到那麽高,必然另有其人。


    唯今之計,隻有引出這名高層,才有一線生機。


    那麽自己所能做的,便是鬧事不怕大,事情鬧的越大越好!


    念及於此,楊肆大聲問道:“在弟子迴答之前,可否先詢殷長老與殷繼是何關係?”


    殷長老神色不變道:“殷繼乃本座侄孫,本座知道你在想什麽,刑律堂乃執法之處,任何人不得枉法徇私,否則罪加三等,你大可放心,若是殷繼誣告你,本座必不輕饒!”


    楊肆又向那中年男子問道:“請問前輩如何稱唿?”


    那中年男子哼了一聲:“老夫求道院管事鄧衝!”


    “原來是鄧真人!”


    楊肆施了一禮,心裏對鄧衝的來頭有了猜測。


    雨晴師姐多半是通過鄧衝請來了周通、華英與殷繼,不管鄧衝與這三人私下裏有沒有往來,人是他推薦的,結果在水月觀寸功未立,又死了兩個,意味著他眼光有問題啊。


    如果是心胸豁達之輩倒也罷了,不過看鄧衝的麵相,極有可能咽不下這口氣,找自己麻煩,為殷繼正名,這樣才能挽迴他的顏麵。


    “姓楊的,你勾結陰鬼,謀害同門,今日兩位真人在此,還不速速認罪?”


    這時,殷繼怒指楊肆,厲聲唿喝。


    “你算個什麽東西?”


    “呸!”


    楊肆一口濃痰吐到地上,以洪亮的聲音,不屑道:“梁王墓中,若非我出手相救,你早就被那老太監生啖魂魄,後來我邀你聯手,你躲哪兒去了,你這樣的人,膽小如鼠,不配做終南道宗的弟子,我若是你,索性自廢修為,找一塊豆腐撞死,也好過苟且偷生,丟人現眼!”


    殷長老現出了不悅之色。


    殷繼是他侄孫,是他殷家人,楊肆罵殷繼,就等於罵他!


    鄧衝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人是他推薦的啊!


    但是楊肆與殷繼對質,二人不方便打斷,畢竟終南道宗是數一數二的大宗門,縱然有種種齷齪,臉麵還是要的,欲治楊肆的罪,不能不教而誅,至少要給他申辯的機會。


    殷繼羞憤交加,臉都漲的通紅,強辯道:“當時咱們四人在途中遇鬼,是你一力主張去往那厲鬼的巢穴,可有此事?”


    楊肆哧的輕笑一聲:“對方鬼多勢眾,有數十條鬼,還有精於戰陣殺伐之鬼,師弟我自知不敵,隻能先過去再尋脫身之機,三位師兄既然不願前去,可以走啊,為何要跟著我?我是拿刀架你脖子還是怎麽了?你們堂堂內門弟子,看我去自己也跟著去,是沒腦子還是怎麽著?”


    “哼!”


    殷繼厲哼一聲:“你與那女鬼勾結,可有其事?”


    楊肆吼著道:“你是瞎了眼吧?那女鬼是被梁王強行擄來,我與之聯手,有何不妥,你這廢物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有什麽資格說我?昂?


    再說你們三人為水月觀出戰,一陣未勝,我還是那句話,如你這種人,活著丟人現眼,丟光了終南道宗的臉,趁早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你在洗髓池中搶奪我們的機緣,可有此事?”


    受楊肆的大聲嘶吼吸引,越來越多的弟子長老趕來圍觀,殷繼索性破罐子破摔,大聲質問,今天他豁出去了,uu看書 .uukanshu.o 不把楊肆搞死,誓不罷休!


    楊肆冷冷一笑:“我是五行靈根,吸收快天經地義,憑爾等雜靈根也想和我搶資源?簡直是不知所謂,我就不明白,一陣未勝,丟盡了宗門臉麵的敗軍之卒,怎麽還有臉浸泡洗髓池?我要是你們,早就在豆腐上撞死了!”


    “你……”


    殷繼氣的渾身顫抖,他能看到,門外圍觀的師兄弟,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而楊肆一而再,再而三以找塊豆腐撞死來羞侮他,更是讓他無地自容。


    鄧衝與殷長老相視一眼,本來他們還想憑著殷繼的質問給楊肆定罪,把殷繼拋棄同門,不戰而逃的汙點洗去,同時自己的麵子也能過得去,但都沒想到,楊肆言辭犀利,說的殷繼啞口無言,這樣下去可不行。


    ‘咳咳~~“


    鄧衝清咳兩聲,問道:“楊肆,周通與華英死時,你為何見死不救?”


    這明顯是找茬的,楊肆暗中冷笑,抱拳道:“真人此話弟子聽不明白,當時墓內黑霧翻湧,弟子都不知周通和華英在哪裏,更不知何時被殺,怎能談得上見死不救?”


    鄧衝又問道:“據殷繼所說,墓內兩頭老鬼是築基後期修為,又有十餘頭煉氣巔峰武士相助,你一區區煉氣弟子,是如何殺敗老鬼?”


    一聽這話,殷繼來勁了,哼道:“鄧管事,你看此人隱有邪氣繚繞,又取人骨煉槍,多半是修煉了邪功,若說與那些厲鬼沒有聯係,誰信,若弟子所料不差,此人必是與厲鬼勾結,把弟子、周師弟與華師弟騙入墓中誘殺,否則他怎能安然無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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