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與密探頭子的交鋒


    按照儀式順利,峰會順利的進行著,在討論完了諸多繁雜事務之中,這一切終於是落下帷幕。


    在峰會的最後,五位北方統治者再次強調了北方的團結,還有對抗尼弗迦德的決意。


    這一刻,峰會四周的人群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一些人是為這一切圓滿落幕而高興,一些人是為這無聊的峰會結束而高興,還有一些人則是為自己在峰會上獲得了那麽多信息而高興,正在盤算著怎麽利用時間差把消息賣出去。


    按照傳統,在白日的盛會結束之後,晚上就會進行盛大的宴會。


    而宴會的舉行之地是在浮港的主堡之中。


    雖然這座堡壘很是簡陋,但是在無數燭光與華麗裝飾的映襯之下,顯得是那麽富麗堂皇。


    畢竟隻要把華貴的裝飾與昂貴的用具堆上去了,再破爛的地方也會看起來昂貴起來。


    赫梅很高興,今晚不是術士們推崇的那種新式宴會,若是那種宴會,他真的要吐了。


    所謂新式宴會,也就是整個場地上就分布幾個桌子,上麵放著少得可憐的食物,還沒有椅子不能坐下,隻能餓著肚子拿著酒杯傻乎乎的走來走去。


    這種宴會是拿來社交的,不是拿來享用食物的。


    想要吃飽,就隻能站在桌邊不停的吃。


    而這樣很容易變成整個宴會的異類,被人們各種鄙夷。


    全程還得穿著煩人的緊身禮服,想起那種東西,赫梅就無比心煩。


    所以自他入主溫格堡以來,就從來都沒有舉行過新式宴會,並且對其表現得深惡痛絕。


    而受到他的影響,整個亞甸舉行新式宴會的人都少了,而這受到了不少傳統派的支持,在他們看來新宴會簡直是莫名其妙,吃飯就好好吃飯,而不是去扯有的沒的。


    這是一場傳統宴會,賓客們按照地位排列坐下,侍從們端上美味大餐讓人們大快朵頤,桌上都擺滿了食物。


    而作為北方諸國的統治者之一,他自然和其他北方統治者一起坐在整個宴廳最為尊貴的地方,身邊也都是北方諸國最頂級的權貴。


    所有人可選擇任意肉湯和魚湯,搭配肉丸和魚丸,或者牛肚湯配肝髒肉丸、蜜汁烤魚、海鱸魚配丁香藏紅花,仆人將會把他們需要的東西端上去。


    送上餐桌有烤肉配大蒜、雞蛋加沙拉醬、與櫻桃一起煮的鴨子、肥肉裹閹雞、烤羊排、羊肝餡餅配去殼麥粒。


    沙拉是各種生鮮蔬菜,然後是焦糖、千層餅、帶餡蛋糕、各式蜜餞和果醬,還有必不可少的果幹。


    還有術士利用魔法從海底怎麽抓來的海鮮,這些生蠔、海膽、對蝦和螃蟹都是最新鮮的,它們有的做成了各種菜式,有的則可以直接生吃。


    當然了,陶森特出產的葡萄酒也將持續供應,其中自然有赫梅最愛的東之東。


    赫梅現在正喝著一道蔬菜燉肉,濃稠、美味的燉肉,加入蘑菇、西蘭花、洋薊和豌豆當配菜。


    他對這場宴會實在是滿意至極,弗爾泰斯特國王的王室廚師看起來水平非常不錯。


    在這樣一場宴會上,他隻是需要時不時和人一同舉杯祝酒,用不著餓著肚子進行持續不斷的社交,更用不著擔心那些滿腦子黃色廢料的女術士靠上來。


    這次會議還是有不少女術士參與的,赫梅在其中見到了好幾個“熟人”,而她們的穿著打扮自然充滿了屬於女術士的放蕩。


    赫梅看到她們的第一眼,眼睛就被那些奶子和長腿吸引過去了,有的女術士簡直就像是沒穿一樣。


    然後他就猛然發現自己著了道,這些女人絕對在身上塗了魔法靈膏,那種可以增加魅惑的魔法藥膏。


    這些女術士裏自然也有人對赫梅感興趣,作為一位突然出現在北方政治舞台上的統治者,赫梅無疑對很多人來說很神秘,而且還正值壯年,一些女術士不介意和他來一晚一夜情。


    而赫梅看她們就像是看瘟神了,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這些女人都幹過些什麽,在想起那些事之後,他腦子裏麵產生的那些想法就立即消失了。


    他要是和這些人上床,怕不是第二天就被施法,從此變成傀儡,或是從此之後被那些女術士全程竊聽。


    所以他就低頭不看,發現這些女人出現就轉移,全讓手下衛兵把他們擋住。


    他有些慶幸菲莉芭那女人不在,作為瑞達尼亞的攝政者之一,那女人他是不得不見的,而這貨指不定對他玩什麽把戲呢。


    雖然身上又是阻魔金又是克裏夫護符的,但是天知道女術士會怎麽運用魔法,所以不得不防。


    沒看瑞達尼亞的維茲米爾國王身邊侍從就被女術士的魔法操控,暗殺了國王陛下。


    在喝完了肉湯之後,赫梅又叫來了一塊羊排,開始切割分食。


    嗯,這泰莫利亞人的手藝是真的不錯,羊排肥而不膩,也沒有膻味,味道好極了。


    弗爾泰斯特國王正在逗著身邊漂亮的仕女,這位在花叢中身經百戰的國王已經把那位女士逗得笑顏如花,不出意外,今天他們應該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亨賽特十分嚴肅的用餐,十分注意自己的儀態,這位國王知道自己的外表並不好,所以時刻都保持著嚴肅的姿態。


    隻不過在赫梅看來,那就像是一頭熊在鸚鵡學舌,看著挺拙劣的。


    維爾姆王子則是優雅而從容的用餐,身上散發的那種雍容貴公子氣質無疑吸引了許多人。


    再加上繼承自他母親的美麗臉龐,他無疑是整個會場最引人注目之人,甚至風頭一度壓過弗爾泰斯特王。


    赫梅敢確定,這裏想要和這位王子上床的女士不少,還有那群女術士老女人,她們肯定都想要“吃”這樣的小鮮肉。


    赫梅現在隻指望,那些女人都去找維爾姆,千萬別來找他,他是視這些女人如同洪水猛獸。


    至於那些普通貴族女士也算了,天知道這裏麵有沒有哪一方的間諜。


    護國公大人就是想要找女人,找之前也要把把祖上三代查個徹底。


    這裏的這些女人,他是全當洪水野獸和潛在敵人的。


    所以,還是專心的享受食物吧。


    在赫梅的身邊,到處都是一片的宴飲之景,大多數人都在享用這些美味的食物。


    不過也有不少人在用餐之餘,還在觀察著場上每個人,通過每個人的行為進行揣摩。


    而赫梅無疑不在其中,他參加這場峰會就是來走個過程,確定北方聯盟的未來戰略而已。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那接下來享受泰莫利亞人的招待,然後吃飽迴溫格堡就是。


    當然,他知道,自己是這裏很多人關注的中心,不過他也不在乎。


    “咳咳咳,那位護國公,看起來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看著就很普通嘛。”


    瑞達尼亞密探頭子那位上了年紀、總愛抽鼻子的文書奧裏·魯文把一塊切割好的肉排塞入口中,接著連續小聲咳嗽了好幾聲。


    “他若是隻有表麵上看著那麽普通,北方的局勢就不會是今天這樣。”


    在他的身邊,正是迪科斯徹,瑞達尼亞攝政之一。


    身軀龐大的密探穿著一件米黃色緊身薄上衣,大大咧咧地敞著懷,正在不斷把眼前的食物塞入口中。


    表麵看上去,他就像是一個腦子裏麵隻有食物的蠢貨,但是密探頭子那雙細小的眼睛,一直都在觀察整個會場,分析人們的各種行為。


    他還記得,自己在前往柯維爾求援之時,在與柯維爾國王一同對北方局勢的分析之時,對亞甸的局勢發展都表現出來了極大的意外,他們都認為,亞甸必然在戰爭初期全麵崩潰的。


    尼弗迦德人的戰法是北方人從未見過的,在如此迅猛攻勢之下,毫無準備的亞甸人是必然失敗的。


    泰莫利亞還是通過與尼弗迦德單獨媾和,爭取了十六天時間進行戰線調整,才頂住了南方的攻勢。


    而亞甸的這位護國公,他不光是頂住了尼弗迦德人的攻勢,還打敗了尼弗迦德大軍,東部集團軍在他的手中灰飛煙滅。


    這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在所有人看來,亞甸人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維持住戰線,結果赫梅直接消滅了東部集團軍。


    這是從尼弗迦德的皇帝到諸位北方統治者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一個尼弗迦德重兵集團居然就這樣被覆滅。


    赫梅消滅東部集團軍這事,對於北方來說是好事。


    北方諸國的軍心民心都獲得了極大振奮,參軍捐物者不斷增多。


    更重要的是,整個大勢發生了巨大變化,原本北方充斥著對戰爭的悲觀態度,但是在東線的大勝之後,這種心態立即隨之一轉,變成了對勝利的狂熱,以及對尼弗迦德的仇恨。


    眼下北方諸國都在抓緊這個機會,對國內進行動員,準備和尼弗迦德的下一輪戰爭。


    他還展現出了名為火繩槍和火炮的強大武器,迪科斯徹有感覺,這幾樣武器對於戰爭的形式產生很大影響。


    所以迪科斯徹不會小瞧眼前那個專注於吃喝,看起來很普通的亞甸護國公,他絕對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


    “記得盡可能安排人到溫格堡,前往那位護國公身邊,我們需要關於他的更多信息,我專門抽一筆錢和一批人手,專門打探這位護國公的信息,一定要盡可能的搞到關於赫梅的信息。”


    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迪科斯徹在啃著一根排骨。


    表麵看上去,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在安排這些隱秘戰線的事情,這位密探頭子隻是像在享受食物,看起來並不聰明。


    就像是看上去這位密探頭子什麽都吃,實際上他的盤子裏麵都是一些很素淡的食物,那種過度使用香料和重構食物外形的菜式他碰都不會碰。


    作為一個密探頭子,他是知道那種菜式是可以隱藏一些兇猛的劇毒的,所以下意識的碰都不會碰。


    他的聲音正好是隻有身邊兩人可以聽清的那種,這兩人都是他的親信,根本不用擔心泄密。


    奧裏又咳嗽了幾聲,看起來頗為不可靠,但迪科斯徹知道,他把話都記下來了。


    奧裏是他的老搭檔,這些事情是手到擒來的。


    “唉,我還是喜歡這樣的宴會,菲喜歡的那種宴會總是吃不到多少東西,隻能在眾人看傻子的目光裏站在桌子旁邊猛吃……咳,還讓我想起來一些不好的迴憶。”


    奧裏這裏就沒有搭話了,隻是繼續咳嗽了幾聲,然後繼續用餐。


    他是知道自己的老朋友在指什麽的,在仙尼德島政變期間,迪科斯徹被摔斷了腿,從此隻能一瘸一拐走路。


    關於摔斷腿的原因,情報頭子從來都沒有解釋,沒有對任何人提起,但每當有人問起這件事時,他的臉色都會不善起來。


    注意到奧裏的反應,迪科斯徹不屑的哼了一聲,接著繼續用餐起來,把手中的排骨啃幹淨。


    用餐時間很快就結束了,按照節奏,泰莫利亞王的侍從們搬走了桌椅。


    接下來,便是飯後的舞會,男男女女們都開始了舞蹈。


    這是許多年輕人都期待的時刻,哦,還有那些貴婦和女術士,他們或是想要社交,或是想要展示魅力,或是想要獵豔。


    樂師奏響歡樂的樂曲,吟遊詩人開始表演他們的作品,藝人則也在會場展現起絕活,一副王公夜宴圖就這樣鮮活的浮現。


    在這個時代,燈火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普通百姓晚上使用燈火那得節省著用。


    而這燈火通明的景象,是特權階級的專屬,也是那些狂歡者最喜歡的景象。


    弗爾泰斯特王身邊圍滿了女士,這位美男子國王很受女士歡迎,他不斷發出爽朗的笑聲,引得女士們一番歡笑。


    亨賽特也差不多,他明顯有些醉,所以終究還是“原形畢露”,這位國王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強盜頭子,而不是國王。


    迪科斯徹則在舞池裏麵遊走,密探頭子對禮儀與舞蹈的熟練足以讓許多人大跌眼鏡,靈活得與他那外表嚴重不符。


    不過赫梅明顯注意到,這家夥實際上一直都在關注場上的幾位統治者。


    當然,也有人對此是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們都坐在了房間邊緣的椅子上,或是三五成群的交談,或是吃著飯後小甜點,根本不想要參與那狂歡景象。


    他們有的是在和誌同道合之士討論愛好,有的是在為自家子女牽線搭橋,有的則是單純在那裏打發著時間。


    赫梅和維爾姆則是那種單純打發時間的,他們兩人坐在房間的角落裏,一邊吃著甜點一邊聊天,身邊圍滿了衛兵。


    除了其他國王的統治者,他們兩誰都不見,都會被衛兵擋住。


    赫梅沒興趣在這裏社交,他的地位也隻有別人來交好他的。


    而維爾姆雖然被不少小姐和夫人看上,但他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這點他和他的母親一模一樣。


    他們兩都屬於年輕人,互相之間的共同話題還是不少。


    現在討論的則是戰爭的話題,畢竟這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是的,對此我有同感,對敵軍進行斜線打擊的殺傷力非常有效,在安格林的戰鬥中,我按照母親的經驗,數次為尼弗迦德人布下了陷阱,成功打敗了黑衣軍。”


    “不過關鍵還是在前線,若是前線頂不住,一切都沒有用。而優秀的部隊隻能靠訓練與戰陣廝殺來獲得,現在我們隻有抓緊這個冬天訓練,我雖然遣散了亞甸各地的軍隊,但是民兵訓練還是抓得很緊,現在多流一些汗,戰時少流一些血。”


    “這個我當然明白,母親也下達了相關的命令。不過關鍵還是要見血,許多次見血的士兵和第一次見血的士兵是不一樣的,士兵在戰場上五分鍾可以學到的東西比幾個月的訓練都多。”


    “不過這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兩人相談甚歡,至於那些想要見他們的人,全都被衛兵給擋住了,讓他們更好的交流。


    赫梅與維爾姆的交談被許多人看在眼中,作為亞甸統治者和利維亞的未來統治者,他們的一舉一動在其他人看來都散發著政治信號。


    而現在,他們看來,亞甸和利維亞無疑是在表達他們站在同一陣營的意願,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後,他們兩國很可能站在一起。


    眾人有這樣的猜測也是很正常的,畢竟亞甸和利維亞在這場戰爭中的配合是那麽緊密,達成進一步的聯盟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而實際上,這兩位隻是閑著沒事聊天打發時間而已。


    不過他們想要閑著在那裏打發時間,但是有人可不願意他們就這樣閑著。


    很快,就有人找上了門來。


    “護國公大人,迪科斯徹大人想要和您談談。”


    馬倫多在赫梅身邊耳語道,而赫梅則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哦?”


    迪科斯徹居然要見他?好吧,這屬於那種他必須見的,看來隻能見見了。


    密探頭子雖然是突然插進來的,但赫梅也不惱,他也是一代人傑了,見見也好。


    “既然迪科斯徹想要見您,那我就迴避吧。”


    維爾姆很懂得分寸,立即向赫梅告別。


    “好,以後有機會再談。”


    而在維爾姆離開了之後,迪科斯徹就被馬倫多領了進來,坐在了原來維爾姆坐的位置上。


    看起來跳舞消耗了密探頭子不少體力,他的頭頂有些汗珠,坐下時還用手巾擦了擦。


    “很高興看到您,迪科斯徹大人,不知道您來見我,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衛兵倒滿了兩個杯子的東之東,赫梅喝了其中的一杯。


    而迪科斯徹則稍微比赫梅遲疑了一會兒飲下酒液,這看似是反應慢了一步,但是赫梅知道,他是故意的,是在確定酒有沒有問題。


    真是有夠謹慎的。


    “哦,我不過是仰慕護國公威名,想要見一見您這位拯救了亞甸的大英雄,和您結識一二。”


    迪科斯徹的話語很是真誠,就好像他是真的因為仰慕赫梅的名聲而來見他的。


    但赫梅對眼前這大胖子可是知根知底,什麽仰慕,打探自己的信息還差不多。


    “當然,當然,我很願意結識您這樣一位朋友,瑞達尼亞情報總管迪科斯徹,您的名聲我也已經是久仰了。”


    而表麵上赫梅則笑嘻嘻的,十分溫和的迴憶,所謂外交,不就是如此。


    既然要扯淡,那就來扯,赫梅想到了一個給瑞達尼亞內部種下一些種子的辦法了。


    他們先是談一些有的沒的的無聊話題,迪科斯徹明顯想要從他這裏旁敲側擊一些東西,但都被赫梅給敷衍了。


    而在這樣的對話進行了一段時間之後,赫梅開始把討論引向他想要灌輸給迪科斯徹的一些事情……


    “說起來,這次我怎麽沒有見到崔托格宮廷的明珠,那位菲麗芭·艾哈特,我可是久仰她的美名了,真想見一見這位漂亮的女士啊。”


    赫梅看似隨意的說道,而他的話也讓迪科斯徹內心腹誹,你這家夥看那些女術士和看洪水猛獸一樣,想見菲麗芭?扯什麽淡呢。


    “菲現在主持著崔托格的政務,自維茲米爾國王死於鬆鼠黨暗殺指揮,如今王國的內政離開不了她。”


    提到維茲米爾國王時,迪科斯徹的嚴重閃過一絲黯淡,他與維茲米爾一起打造了如今強大的瑞達尼亞,君臣之間的感情深厚無比,而現在國王卻死在了刺客之手。


    這件事讓迪科斯徹非常自責,保護國王本來應該是他的職責,他卻沒有完成好。


    而若不是國王之死,北方聯盟也不會在尼弗迦德麵前顯得那麽不堪一擊,維茲米爾是北方總帥,他一死,各國就開始自行其是,搞出來了一係列醜陋鬧劇。


    “請節哀,我不該提到這件事的。”


    赫梅作出了“悲哀”狀,好像他真的在為維茲米爾國王的死而傷心一樣,“話說為什麽瑞達尼亞國王會被刺殺,他身邊的侍從裏為什麽會有一個半精靈,這是我十分不解的。”


    “安排一個半精靈侍從,是國王陛下在對國內的非人種族釋放善意,自然侍從人選要嚴格審查。但沒想到這個刺客把他的履曆做得那麽完美,以至於逃過了我們的審核,他的祖先三代都沒有問題的,卻沒想到他是一個鬆鼠黨支持者。”


    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迪科斯徹的眼底不時閃過一些疑惑,無論什麽時候,他想起這件事都會覺得不對勁。


    那個半精靈的生活和家庭一直都是被嚴格監視的,並沒有展現出來任何傾向鬆鼠黨的傾向,結果突然就變成刺客了。


    這隻能用精靈培養的死士來解釋了,但是按照這個半精靈的人生軌跡來看卻不對勁,他也就二十來歲,難道精靈二十年前就預料到今天的情況了?那個時候就開始開始布置死士?


    雖然這個解釋頗為牽強,但也是現在唯一可以被接受的解釋了。


    再加上戰爭爆發帶來的諸多事務,迪科斯徹也沒有多想這些,隻能專心去應對國政與平息國王遇刺帶來的混亂。


    “不過國王雖然死了,但瑞達尼亞有您,也挽救了當時岌岌可危的局勢,若不是因此,瑞達尼亞早就爆發大亂了吧。”


    赫梅恭維著迪科斯徹,提及維茲米爾國王果然是正確的。


    以迪科斯徹對君主的感情,這足以讓他沉浸在某種感情之中,從而讓自己獲得談話的主導權。


    接下來,就是把繼續深挖國王遇刺一事了……


    “還有菲的努力,若不是她果斷行動,控製了崔托格的局勢,局勢很可能會變得更難以收拾一些,國王的死讓國內一些野心家和拿了尼弗迦德錢的叛徒都蠢蠢欲動……”


    迪科斯徹迴憶著當時的情況,然後越迴憶越感覺不對。


    當時菲麗芭的反應,有些太迅速了吧,比他這個密探頭子都還要迅速。


    結合之前想到的國王遇刺疑點,迪科斯徹長年從事情報工作而形成的思維不由自主的偏向了某個方向……


    不過對菲麗芭的懷疑在下一刻就被他對女術士的愛慕與信任打破,菲對瑞達尼亞的努力他都看在眼中,她怎麽可能是叛徒。


    但是心裏這樣想了,他的思維邏輯卻一直都在告訴他問題很大,要知道,國王遇刺這件事收益最大的就是他和菲麗芭啊。


    不過密探頭子最後還這強壓下了這些情緒。


    然後他猛然反應過來,麵前的這位亞甸護國公,一直都在對他進行思維誘導,讓他去想維茲米爾——這話語誘導那麽明顯。


    作為精通此道之人,迪科斯徹現在真是感覺無地自容,常年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真是丟人啊。


    他馬上就把話題偏向了其他方向,有的沒的繼續和赫梅扯淡,現在的談話明顯就沒有開始那麽有試探性,這位密探頭子明顯累了。


    而在扯了一會兒之後,一個瑞達尼亞士兵到來,告訴他有事情需要處理,迪科斯徹也就告別離開了。


    而現在的他,把赫梅誘導他想到的那些事情都拋在了腦後,這位亞甸護國公肯定是在挑撥他們瑞達尼亞的團結。


    看著迪科斯徹離開的身影,赫梅則笑了。


    這次討論之後,多多少少的,迪科斯徹肯定要重新思考國王遇刺那件事。


    至於這能帶來多少變化,那就看天意了。


    反正這也是一子閑棋,能在未來爆發就好,但不能啟動也無所謂。


    這樣想著,赫梅讓衛兵給自己滿上了陶森特的葡萄酒,繼續享用著它,然後就去找維爾姆,繼續和這位利維亞王子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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