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天叢雲劍逃離戰場,片刻之後,一種不好的感覺自心底升起,楊如風六兄弟感應到一股危險而強大的氣息正在逼近,渾身的汗毛刹那倒豎而立,強烈的生死危機驟然降臨,那種不安充斥了全身的每一處空間,這是自出道以來從未有過之事,隻有在麵臨極大的生死之劫時修道人自身才會迸發出的危險預兆。


    “有強敵正在途中,準備!”


    楊如風輕叱一聲,蕩天索橫空而立,渾天戈冷月槊莫測鞭日月錘金枷鎖五大法兵緊跟而出,六大法兵一字排開,六兄弟神色凝重,眼望前方,楊如風胸前那枚五星道袍標誌微微顫抖,似也充滿了緊張,隨著楊如風心情的波動而起伏不停。


    “哈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南太一脈的老相識,十餘年不見,楊兄別來無恙!”


    大笑聲中,滄海橫流邁步走下飛舟,身周是扶桑七花與山口道座下十八高手,二十六人氣勢洶洶,殺氣騰騰。


    “西門飄香?!你的身體難道複原了?!”


    楊如風盯著滄海橫流身邊一漂亮的女子,大吃一驚。


    “賊子,當年姐姐哥哥南太一行,不想竟遭洪澤湖那小子毒手,今日我山口道舉全宗之力,就是為可憐的姐姐複仇來了,拿命來!”


    西門飄馨杏眼圓睜,一聲輕叱之下,手揮扶桑彎刀,向楊如風惡狠狠劈來。


    “嘿嘿嘿!想我那洪兄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說廢了西門飄香那女魔頭,就必定廢了她,說不讓那女魔頭站起來,她今生就甭想,果然是言出必行,今日你山口道獠牙既露,明目張膽來犯我井缺大陸,那就說不得了,楊某送你迴扶桑與你姐姐團聚去!”


    楊如風冷笑連連,抓住蕩天索就向西門飄馨的彎刀掄去。


    轟的一聲響,虛空炸裂,亂流橫掃狂卷,西門飄馨虎囗崩開,鮮血直流,染紅的彎刀險險脫手飛出。


    “還愣著幹甚?十八高手給我分成六組,配合扶桑七花,現在的任務就是滅了南太一脈的這六大惡人,無論用什麽方法,置六人於死地方休,上!”


    滄海橫流陰陰一笑,拋出八咫鏡天叢雲劍加上扶桑彎刀,三大法兵唿嘯著向楊如風激射而來,西門飄馨後退兩步,甩去兩掌上的血跡,雙手掐訣不停,操控著彎刀,與滄海橫流的三大法兵一起,四大法兵向蕩天索絞殺而至。


    楊如風祭起日月雙劍,敵住兩柄彎刀,蕩天索黑白分明,閃著幽冷的光,猶如一條毒蛇遊走虛空,竄來盤去,與八咫鏡天叢雲劍殺了個難解難分。


    渾天戈冷月槊日月錘莫測鞭金枷鎖五兄弟五大法兵齊出,紛紛敵住了對麵飛來的彎刀,刹那間,光華陣陣閃爍,嘶鳴聲驚天動地,日昏月暗,虛空不時出現一條條大裂縫,莫名的漩渦浮現,詭異的恐怖之光一閃過後,俱消失不見,大戰異常激烈兇險。


    滄海橫流手一揮,山口道座下十八高手悉數而出,十八柄彎刀分成三三一組向六兄弟兇狠飛來的同時,無數的飛舟一擁而上,橫衝直撞下,九天門的弟子紛紛爆裂,一朵朵血花濺向高天,絢爛綻放的瞬間,塵歸塵,土歸土,別了,永不再見!


    “殺--!殺殺殺!!!”


    楊如夢血紅著雙眼,怒吼聲聲,雙手不停掐訣下,日月雙錘大日明月虛影一閃,刹那定住了兩邊的四柄彎刀。


    楊如夢左手快速掐訣之下,日月雙錘猛地跳出了包圍圈,在渾天戈冷月槊兩大法兵跟前一翻一滾,三大法兵驟然以無匹的氣勢衝向那數不盡的飛舟。


    飛舟在日月雙錘的橫擊之下轟然爆炸,似一朵朵煙花璀璨奪目,在渾天戈冷月槊隨後的橫掃下,舟上的山口道部眾逃不過被獵殺的命運,紛紛墜落而亡。


    滄海橫流眼望此景,漠然置之,心裏明白:


    風雲雷電夢幻六大高手,如夢最恐,如風最詭,楊如夢一動,楊如風也快了。


    當下無悲無喜,不驚不憂,雙手掐訣不停,八咫鏡天叢雲劍攻勢有增無減,毫不放鬆。


    “日月神通,定!隱!”


    楊如風輕喝一聲,蕩天索黑白光芒一閃,黑日與白月的虛影微晃的瞬間,八咫鏡天叢雲劍輕輕一顫的同時,滄海橫流稍稍愣神的刹那,目光中的蕩天索驟然失去了蹤影。


    “走!卷!殺!”


    楊如風舌綻春雷,龍吟崩天穹神通施展的瞬間,蕩天索倏地卷住莫測鞭金枷鎖,三大法兵騰空而起,氣勢如虹,向那無數的飛舟直擊過去,突殺了數十裏,毀掉了幾百架飛舟,斬殺了數百條生命後,三大法兵倏地飛迴,又與八咫鏡天叢雲劍六柄彎刀戰在一起。


    楊如風輕蔑一笑,戲謔的目光瞟向滄海橫流,不屑一顧。


    “六大巨頭,速來!”


    滄海橫流憤怒至極,召迴八咫鏡,向遠方一掃。


    十息不到,六條人影憑空而現,正是鬆下鎮洋柳生靜海黑野小澤酒井飛原岡田奔突宮本獵山口道剩下的六大巨頭,加上滄海橫流共是七大巨頭,伊藤霸雄已死,山口道可謂是不惜血本,高手傾巢而出,誓要滅殺楊如風六兄弟。


    “本道主看你六人還有何無敵神通,不滅爾等,我山口道絕不收兵!”


    滄海橫流猙獰一笑,發出桀桀之聲。


    六人一加入戰團,瞬息調整了戰術,人影互換間,攻勢更猛,楊如風六兄弟登感壓力大增。


    “兄弟們,都準備好了麽?”


    又大戰至兩個時辰,楊如風慘然一笑,無盡留戀的目光掃過寸寸山河,最後看向五兄弟,麵現決絕之色。


    “今生不愧井缺人,來世還流鼎家血!爆!”


    楊如夢大喝一聲,奮然撲向山口道眾高手。


    轟!轟!轟!轟!轟!轟!六聲巨響過後,第二大防線隨著滅天境六大高手驚心動魄的自爆,一切都化為了灰燼。


    奇異的是那枚五星道袍的標誌卻不曾消散,惟有她見證了這一切,飄蕩在灰暗的天空,飛來飛去,似戀戀不舍,似在訴說著她的悲傷!痛苦!


    那氣吞山河的“今生不愧井缺人,來世還流鼎家血”的悲壯呐喊,似閃電劃過長空,穿雲裂霧,滑過東北三州的大地,掠過井缺大陸的上空,在天地間久久迴蕩不絕。


    萬靈宗入世峰頂。


    “如風!”


    正在入世峰頂修行觀裏打坐的柳如煙驀感心口好似被毒蜂蟄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妹妹!怎麽了?”


    楊如真驚唿一聲,連忙過去扶起柳如煙。


    “如風…去了…六大高手…都走了!姐姐!如煙該怎麽辦?該怎麽辦啊?姐姐?”


    柳如煙渾身顫抖,哆嗦不停,慘白的臉上無一點血色,心中的天塌了,依靠沒了,希望沒了,是那麽的柔弱,那麽的無助!


    “妹妹,不會的,不會的,你忘了如風臨行前雙兒小師妹的生命之液麽?洪師弟交代的我化萬靈麽?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象,不要被假象騙了,雙兒小師妹消失了一段時間,不是又活生生地迴來了麽?要相信生命之液的神奇,相信我化萬靈的強大,也許一年,也許五年,終有一天,如風會迴來的,姐姐還等著喝妹妹的喜酒呢!”


    楊如真緊緊抱著柳如煙不停抽泣的身子,伸手抺去其嘴角那絲血跡,柔聲安慰。


    “是真的麽?妹妹不信,奇跡在雙兒師姐身上出現了一次,還會在如風身上出現?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奇跡出現?妹妹不信,姐姐別再騙人了好麽?”


    柳如煙虛弱無比,躺在楊如真懷裏,雙目渙散,無光,似馬上就會死去。


    “雙兒,雙兒小師妹快來!如煙不行了,快來救救如煙,嗚嗚嗚……”


    “楊如真情急之下,不由哭出了聲。


    “快,張開嘴,喝下去!”


    楊無雙羿舞聞聲跑來,看見柳如煙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取出盛有生命之液的瓶子,向柳如煙口裏灌去。


    “嗚…嗚嗚…嗚!”


    柳如煙拚命掙紮,隻想死去,一了百了。


    “你給我喝,想死就死在戰場上,這樣死法,不值得,萬靈宗丟不起這人!”


    在羿舞楊如真的強力控製下,柳如煙本就虛弱的身子,哪裏還能動彈分毫,被楊無雙強行灌下了大半瓶生命之液後,方才罷手。


    三人靜靜地等待,過了好大一會兒,柳如煙麵色漸漸紅潤正常,恢複了往日的神采,隻是兩眼無神,萎靡不振,消沉至極。


    ”讓我隨如風一起去好了,兩位姐姐為什麽非要救妹妹,這世上孤苦伶仃的,沒有一個親人,有什麽意思?”


    柳如煙淒然一笑,似已看破了紅塵。


    “銀雪仙子,拿鏡子來照照,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楊師姐不是你的親人?柳大哥不是你的親人?雙兒不是你的親人?還是羿舞妹妹不是你的親人?這萬靈宗數十萬兄弟哪個不是你的親人?不要說如風師兄臨時不在了,即使真的不迴來了,你也不能這樣,你太自私了,萬靈宗大業未成,眾生身陷苦難之中,你如果就這樣去了,對得起生你養你的父母?對得起對你寄予一片厚望的萬仙真人?對得起萬靈宗這些兄弟姐妹?你太令人失望了,南太大比時那風采無匹的銀雪仙子哪裏去了?雙兒這就去找湖哥哥,你柳如煙想死的時候死不了,你不想死的時候非要你去死不可!”


    楊無雙疾言厲色,對柳如煙又是恫嚇又是威脅了一通之後,轉身出了觀門,揚長而去,留下三女在觀裏,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萬靈宗後山五座圓潭的中央空地上,周隱捏著一枚玉簡,放在額頭,正感悟著玉簡裏那奇妙的禁術,試圖與混荒大禁融合在一起,形成威力更強的陣法,


    那玉簡赫然就是張固交給楊如風傳迴來的玉簡。


    周隱一忽兒緊皺眉頭,一忽兒雙手掐訣如飛,一忽兒沉思入迷,一忽兒麵現喜色,狀如瘋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境中。


    貂雪盤坐一旁,斷夜霸螈安靜地看著洪澤湖三人悟道。


    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它便成了路,在有心人的指引下,路便轉化成了道。


    一點明悟之光從洪澤湖腦海閃過,如刹那而逝的真諦倏忽被抓住,大道之音忽起,隆隆之音貫穿了整座萬靈山:


    修真,修道,修行,終歸兩個字,那就是修心,有無上生靈奠定了一條修煉進化之路,到底是進化還是演化?誰也說不清,道不明。修真人行走在無上生靈的修煉體係中,又有誰能夠知道這進化之路是一個天大的騙局,哪裏有路?路在哪裏?路是已斷還是完整?無知的修真人隻知道肓目崇拜無上生靈的修煉體係,孰不知騙了自己又騙別人,在這條路上無限的走下去,一直不到盡頭,於是便出現了道無涯,法無邊之說,從來都不知思考思考,迴頭再看看,自己心中的道才是真正的路,什麽是自己心中的道?從自身出發,問問自己從哪裏來,循著這條道往迴走,尋找本源,本源在哪裏,道就在哪裏,真路就在自身,溯本求源是什麽?再不明白就真的無救了!”


    “返祖!”


    大道之音到此戛然而止,洪澤湖心中驀地蹦出這兩個字,世人說刹那悟道,立地成仙大概就是這樣吧。


    身體裏那簇陽火之祖在熊熊燃燒,似在歡唿,似在呐喊,似在咆哮,似在嘶吼。


    第四層大台階滅天境邊緣階梯上的小人順陽火之祖的上衝之勢奮力一躍,二者瞬息融為一體,在源力球本源神通的作用下,源力球急劇轉換不停,滴溜溜地旋轉下,一分為二,其中的一半驀然轉化為澎湃的能量球,能量神通大成。


    陽火之祖與小人的融合體穩穩落在第四個大階梯的第二層小階梯上,滅天境由初期跨入中期,困繞在心頭的難走之路終於又邁出了一步,何不乘勝追擊,繼續凝練出時空球呢?


    一念至此,洪澤湖便驅趕源力球與能量球,促使二者融合,貫通,可任憑百般推打,努力,源力球與能量球就是不動,如磐石般屹立,睬都不睬,仿佛鐵定了心腸。


    “此路不通,如果能凝練時空圓球成功,將會由滅天境中期跨入後期,鍛天境不遠矣!”


    洪澤湖長籲一口氣,睜開眼,一絲明悟之色從雙目中一閃而過。


    在大道之音戛然而止的刹那,一點靈光從周隱的腦海閃過,將要消逝的瞬間,急忙捕捉之下,混荒禁術與玉簡裏的禁術轟然融合,兩者相通相融,形成了更為強大的禁術。


    大道之音從貂雪腦海滑過的片刻,眨眼間無盡的能量湧入體內,四肢百骸運轉不停,在周身經脈瘋狂地吸收之下,能量圓球倏忽形成。


    萬靈宗所有的滅天境強者在同一時間都得到了突破,由初期跨入了中期,隻不過同境界中,有強有弱罷了。


    “大聖靈,你三位終於醒來了,可知否?這一悟道,就過去了百年光陰呢!”


    斷夜見三人睜開眼,連忙說道。


    “是麽?已經過去了百年光陰?不可思議!”


    洪澤湖三人露出驚訝之色。


    在洪澤湖悟道匆匆而過的一百年裏,井缺大陸發生了驚天的變化,楊如風六兄弟引身自爆的瞬間,滄海橫流見勢頭不妙,八咫鏡籠罩之下,桑隱神通急忙施展,僥幸保住了眾高手的性命,饒是如此,滅天境六大強者的臨死舍命一擊,也是非同小可,滄海橫流眾人受了重傷,在黑州養傷百年,方才恢複到巔峰狀態。


    楊如風六人的自爆,利弊各半,毀滅了第二大防線的同時,也波及到第一大防線,為山口道大開了方便之門,滄海橫流輕鬆破開最後一大防線,率部長驅直入南下,直殺到天下第一關前。


    雄海關號稱井缺天下第一關,首先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為界城東部起點的第一座關隘,其次,從地理形勢上,雄海關扼寧州進入棘州大地的門戶,依山臨海,險關鎖隘,易守難攻,一關橫臥寧棘兩州咽喉要道,關後便是帝都,所以井皇對此關極為重視,除了派屬下玄陽宗正雲門鎮守外,更有大陣淩空,飛鳥不過,滄海橫流的山口道從空無一人的東北三州衝過,到達此地,便遇到了激烈的抵抗。


    “雄海關後就是棘州無數的生靈,更有帝宗距此不遠,本掌門還就不信了,扶桑鬼子大兵壓境,井皇會不派高手前來助陣殺敵?會眼睜睜地看著扶桑鬼子踐踏我井缺大好河山?蹂躪我大鼎民族子民?”


    雄海關裏的軍營指揮大帳中,玄陽宗掌門東方魁與正雲門掌門寧不仁正在討論著戰局的發展。


    “東方掌門稍安勿躁,咱二人奉令鎮守雄海關,井皇數次東征萬靈宗,我兩大宗門都未曾挪動分毫,這說明了雄海關的重要性是無物可比的,更證實了井皇對咱二人的信任,可是……“


    ”寧不仁眼看東方魁火爆脾氣又起,叱眉瞪眼,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架勢,連忙順其鋒芒,將語未語之際,忽又住囗。


    “有話就講,有屁快放,你我二人共事至今,你也早已了解我東方的脾氣,不要做那莫測高深神秘的樣子,我東方心裏沒有那麽多曲裏拐彎的點子,也沒空去揣摸別人的心思!”


    見寧不仁語意委婉,東方魁也放緩了口氣,但瞥見寧不仁欲言又止,東方魁便心中不喜。


    ”九天門張溜之事想來不用我說東方兄也心知肚明,井皇對此事的謀劃實是大有深意,或許有你我不知的內情隱藏其中,此事實在令人費解,東方兄遇事要多動動腦子,多思考一下啊”


    “寧不仁俯過身來,壓低了聲音。


    “三思個屁啊,張溜那小子臨陣脫逃,雖說是奉了井皇的指令,但也避免不了鼎奸的罪名,大鼎的敗類是坐實了,名正言順的耗子溜,井皇作為天下共主,不為井缺眾生著想,做出這般不齒之事,有何麵目立於天地間?”


    東方魁依舊是大高其聲,一點也不害怕別人聽見。


    “東方兄小點聲行不?這隔牆有耳,萬一……”


    寧不仁四麵瞅瞅,唯恐有人聽見,走露了風聲,這罪名可是不小,誰能擔當得起。


    “萬靈宗的楊如風楊大俠六人,那真是沒的說,就是我輩的楷模,你看你那樣子,難不成想學耗子溜?”


    東方魁嗬嗬一樂,不無嘲諷。


    “報--!扶桑山口道百萬之眾已到關前,正在攻擊大陣,請令定奪!”


    正在此時,報事小卒如飛而至,向二掌門稟報。


    “走,陣前一觀!”


    東方魁寧不仁相視一眼,匆匆出了大帳,騰身飛起,來到關上,抬頭望去。


    隻見關前的護關大陣之外,無數的山口道部眾連同滿天亂飛的彎刀法兵正在輪番攻擊大陣,一波退去,又一波接踵而來,轟鳴聲聲,驚天動地,大陣隨著山口道部眾的第一輪衝擊,在符文閃爍亂晃之下,登時顫抖不已,似要塌陷崩潰,但隨著第一輪的攻擊過後,大陣複又彈起如故,頑強地支撐著不潰不散,可隨著第二輪攻擊的到來,大陣再一次凹陷下去,發出顫鳴之聲,如此循環往複,山口道部眾似有默契一般,竟然一直朝著一個地方不停的攻擊,形勢危險至極。


    “前有楊如風,後有東方魁,玄陽宗的弟兄們!給我殺--!”


    東方魁大吼一聲,手揮溜金鏜,第一個衝出了大陣之外,溜金鏜所過之處,斷臂空中飄,血花四麵飛,山口道部眾紛紛墜地身亡。


    “殺呀!殺盡扶桑鬼子!”


    玄陽宗的弟子們見掌門已身先士卒殺了出去,個個怒吼出聲,如開閘的洪水般向大陣外傾瀉而出。


    “正雲門的弟兄們,為了父母,為了家園,給我殺--!”


    寧不仁見狀,也大喊一聲,手揮狼牙棒,率領正雲門的弟子殺出了大陣之外。


    “鏜不離棒,棒不離鏜,鏜棒匯合,天下無雙!”


    東方魁與寧不仁同聲大喝,而後兩人各立鏜棒之上,並列而行,如咆哮的颶風唿嘯而行,自山口道部眾中間一衝而過,似暗夜的一道流光,周圍的虛空都被扭曲了。


    快!太快了!


    當衝出三千裏的時候,身後才傳來可怖的音爆聲,如爆炒的豆子炸裂,將下方拉出一條大裂縫,成片的山口道部眾似下餃子一樣紛紛墜落裏麵,就此消失不見。


    東方魁與寧不仁相視一笑,這就是戰友情的體現,這就是並肩作戰的威力,這就是兄弟同心,其力斷金的強大之處!


    東方魁寧不仁掉轉矛頭,向山口道最密集的人群發動了又一次反衝鋒,要殺迴雄海關前。


    抹去臉上的汗水,抖擻抖擻精神,溜金鏜狼牙棒再一次發出劇烈的嘶鳴聲,唿嘯著向前方衝去。


    在慘叫聲中,在斷臂斷腿到處亂飛中,山口道密集的人群波開浪裂,被撕出一條帶血的通道,東方魁寧不仁哈哈大笑,酣暢淋漓至極,快意至極!


    驀然,前方無數的飛舟出現,瞬間排成四列縱隊,兩兩一組向溜金鏜與狼牙棒直撞過來。


    飛舟快,溜金鏜狼牙棒更快,雙方如脫弦的利箭,不給人思考迴旋的餘地,刹那相遇。


    砰砰之聲不絕於耳,飛舟炸開,碎片橫飛而出,刺破了虛空,發出尖銳的嘯聲,漫無目標,劃出道道刺目的白光,眨眼消失不見。


    猝不及防之下,東方魁的左臂被齊肩撞爆,寧不仁的右腿齊腰而沒。


    “楊大俠,我兄弟隨你來了!”


    東方魁眼見飛舟密密麻而來,自己斷了一臂,寧不仁斷了一腿,重傷之下,再戰也是枉然,已是無力迴天,慘唿一聲,舉起右掌就要向自己的天靈蓋擊去。


    “呱!”


    一聲蛙鳴驚天動地,驟然響起,條條光束驟然而出,蠻橫的飛舟似豆腐般不堪一擊,爆裂,炸開,湮沒。


    一方大印閃著耀眼的金光橫空而出,印上一名少年白衣勝雪,白發飛舞,麵如冠玉,似九天仙神降落凡塵,另有四名少年,黑發如瀑,一名少女眸如星辰,靚麗無雙,六人清一色的道袍上,都有一枚鮮明的五星標誌。


    大印刹那而至,白發少年大手一伸,倏忽抓起東方魁與寧不仁就走。


    “萬靈宗貂雪見過兩位掌門!”


    白發少年向二人抱拳一拜。


    “後輩蒙紅!“


    “後輩劇黃!“


    “後輩洪楚英!“


    “後輩楊青!″


    “後輩柳依依!″


    “見過前輩!“


    四名少年一名少女向東方和寧不仁抱拳一拜見過。


    “兩位掌門,井皇帝宗與九天門已撤至大江之南極遠的川州去了,雄海關已破,洪師兄命貂雪前來接兩位掌門到萬靈宗一敘,不知二位何意?”


    貂雪麵色凝重,麵向向二人。


    “真如此的話,井皇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走!”


    東方魁似信非信,強忍著斷臂的疼痛,看了寧不仁一眼,做了決定。


    踏天行展開,斷夜一閃上了大印,在能量法兵的狂轟濫炸下,山河大印金光大盛,載著八人一禽,衝出了重圍。在掠過雄海關的瞬間,東方魁寧不仁目光一掃,瞥見了巨關已破,玄陽宗與正雲門的無數弟子倒在血泊中,扶桑彎刀所過之處,正在吞噬雄海關中凡人的性命,大地被踐踏,山河被蹂躪。


    出了雄海關地界,貂雪見東方魁寧不仁兩位掌門麵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已是疼痛難忍,斷臂斷腿豈是尋常傷情可比,稍有不慎便會血液逆經脈而上,一係列連鎖反應的後果便是觸及大道之本,若是到了那等地步,就是大羅金仙再世也要頗費一番周折,情急之下,連忙取出生命之液給二人服下,多餘的又給二人洗滌了下傷口,過不多時,傷口不再流血,疼痛減少了許多,又過一會,二人神情漸漸穩定,神態慢慢恢複了正常。


    “兩位要不要打坐調息一會再走?我萬靈宗給兩位護道!”


    貂雪擔心會留下不可預知的後遺症,便征求東方魁寧不仁的意見。


    “不用了還是趕路要緊,這點傷還不至於要了我兄弟二人的性命!”


    東方魁活動了活動斷臂,沒感到一點疼痛。


    “這是什麽神奇的寶藥?竟然有如此意料不到的功效?”


    寧不仁晃了晃斷腿,一切正常,不禁對生命之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此事說來話長……”


    貂雪接下來便講了南太大比時洪澤湖與彭嶽在異世的奇遇,把巧得生命之液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貝體情況怎樣?隻有洪師兄與彭師弟兩位當事人清楚,這些都是聽彭師弟說的,至於生命之液究竟還具有哪些神奇的作用?現在誰也不知,隻有待將來證實了,此地不可久留,先迴了宗門再說!”


    貂雪說完,操控著山河大印,在踏天行的加持下倏忽而沒。


    畫麵至此,任中英任中青兄弟腦海轟鳴,洪楚英楊青不正是自己二人?柳依依不是柳青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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