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就是南太行,大家打起精神,確保這一戰覆滅萬靈宗,為帝宗掃除永久的障礙,為井皇分憂解難。”


    望著前方巍巍太行,丁戌信心滿滿,看了一眼萬獸宗掌門毒天手,為三王臨陣提氣。


    “按照即定計劃,踏入太行山,我們就該分頭行動了。”


    北地王上官烈看了丁戌一眼,暗自冷笑一聲,淡淡開口。


    “有井皇在此,我等自知,不勞丁大人費神操心。”


    東南王黑麵生對上次丁戎私自逃迴帝宗很是看不起,後來有消息傳出是井皇暗中指使,坐觀不滅宗滿門覆滅,原來是井皇借萬靈宗之手消除異己,也就多留了個心眼,與上官烈商量好了,見機不妙就趕緊開溜。


    二王相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黑麵生曬然一笑說道。


    驟聞此語,丁戎的臉色立馬變得極為陰沉,見二王不賣自己麵子,也不好計較。


    轉頭望向井皇,隻見迷霧翻騰,井皇也不言語,丁戎看不到任何表情,也捉摸不透心思,便沉默不語。


    “萬獸一出,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幾位不要爭了,咱們還是按照既定計劃,待諸位與萬靈宗廝殺正酣時,本宗放出大殺招,且看那漫山遍野萬獸競走,天上地下血雨橫飛,萬靈宗人馬遭那飛來橫禍,慘絕人寰的畫麵必定讓洪澤湖終生難忘,從此震懾南太各派,使天下各宗再不敢興反帝宗之心,此戰之後,井皇江山將牢若磐石,看哪個敢不規規矩矩,俯首貼耳?”


    萬獸宗毒天手見幾人勾心鬥角,語鋒隱露,臨陣之時尚且如此,對敵之時誰肯生死搏殺?難怪前兩次帝宗大敗,盤馬不滅二宗遭滅門之禍,原來是各懷鬼胎啊,心想至此,便出口打圓場。


    “是啊,此戰就看萬獸宗大顯身手了。”


    八大金剛之一萬奴道。


    “雖然萬獸宗威名赫赫,令人聞風喪膽,但此戰我帝宗與三王需得齊心協力,更有井皇親自出馬,務必大破萬靈宗於南太行,使天下宵小之輩不再蠢蠢欲動,諸位不可心萌他誌,三心二意。”


    八大金剛之一的續貂道。


    丁戎羅勝萬奴三大金剛紛紛點頭稱是,而後看向東南王與北地王。


    上官烈暗哼一聲,望向黑麵生,二王已是心知肚明,說好的帝宗八大金剛齊上陣,臨了臨了,隻來了四大金剛,看來這次井皇又是鏟除異己之舉,萬獸宗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罷了。


    西北王與八大金剛都是井皇的心腹,左膀右臂,二王歸順帝宗這些年,井皇為人處事怎麽樣,二王早已了如指掌。


    得知帝宗隻出動了四大金剛,上官烈與黑麵生早已暗商好對策,手下部眾能帶出幾個就帶出幾個,絕對不能把這條老命留在南太行,重蹈盤馬不滅二宗的覆轍。


    上官烈與黑麵生相視一眼,便不再言語。


    “按既定計劃,分頭並進。”


    又行了一段路程,看看已進南太境地,翻騰的迷霧內傳出井皇淡漠的聲音,說完,一閃身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兒,在北方,井皇與西北王獨孤西相遇。


    此時,洪澤湖與貂雪立在距入世峰有二百裏的虛空中,五色荒禽驕傲地伸著脖子繞著蒙紅劇黃不停地踱著圈子,時不時展開翅膀輕拂二人一下。


    蒙紅劇黃看著那威武的荒禽繞著自己轉個不停,荒禽那與自己一樣甚至還要高的身軀,一時不知所措。


    畢竟孩子心性,見荒禽優雅地踱了幾圈,相安無事,蒙紅膽子大了起來,一抬手,輕輕摸了一下荒禽尾巴上那漆黑鋥亮鐮刀似的三根尾羽,頓覺觸手光滑細膩,如碰到了綢緞子一般。


    荒禽霍地轉頭,看了蒙紅一眼,一言未發,沒事人一樣,輕輕甩了甩那三根尾羽,繼續它的閑庭信步。


    “都布置好了麽?”


    洪澤湖問。


    “朱心周隱在北方,彭嶽清風在南方,柳逐鹿常耕在東方,林野徐逐浪在西方,郝龍在東北方,井風鳴在東南方,楊如風在西北方,徐立前在西南方,四麵八方俱已安排妥當,剩下粟放等人做為八路總接應,隻等帝宗前來自投羅網,放心,師兄。”


    貂雪一一道來。


    “好,此戰隻能勝不能敗。”


    洪澤湖聽貂雪講完,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我們以後該怎麽稱唿你呢?”


    洪澤湖看了荒禽一眼問道。


    “本尊沒名字,想方便,要不你給起一個?”


    荒禽拍了拍翅膀,好似無所謂。


    “那就不客氣了,斷夜,怎麽樣?”


    洪澤湖沉吟了一下開口。


    “什麽意思,有什麽說法?”


    荒禽轉過頭看著洪澤湖。


    “斷夜斷夜,就是切斷黑夜,迎來黎明的意思,你看怎麽樣?”


    洪澤湖道。


    “聽名字也挺霸氣,怎麽本尊聽來有一點大公雞的意思在內?”


    荒禽直視著洪澤湖,一點也不懼怕。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即使是大公雞也挺好的嘛。”


    洪澤湖見荒禽反應夠快,腦子也不笨,不由撲哧一笑。


    “你……”


    荒禽好像被戳著了痛處,紅冠子豎起,頭向下栽,撅起屁股,側著身子,繞蒙紅劇黃急速旋轉了幾圈,而後停下身來,撲打著雙翅,三根尾羽指天,兩隻小眼瞪圓,滿臉怒氣。


    “喔喔喔……呱!”


    一聲長鳴之後,荒禽好似發泄了怒火,漸漸平複下來。


    “這是什麽鳴聲,第一鳴分明是公雞打鳴,第二鳴分明是蛙鳴。”


    “噓!禁聲!”


    “不妨事,有混荒禁籠罩,聲音與氣息都傳不出去的。”


    洪澤湖顯得格外輕鬆。


    “氣死本尊了,你兩個小子境界如此低,與本尊不在一個層次,本尊跨界來此,卻要聽命於你,難道被那位騙了?”


    荒禽努力伸了伸脖子,張開那細長的鶴嘴,對二人道。


    “你若不願意,待洪某再好好想想,必定給你起一個中意的名字。”


    洪澤湖有點哭笑不得。


    “不難為你了,本尊奉命跨界來助你,即使被那位騙了,也無處訴說,區區一個稱謂,姑且算了。”


    斷夜有點無奈,也有點憋屈。


    ……


    “依小王看來,陛下您不必冒這個險,萬一有個閃失,小王擔當不起,不如……”


    西北王獨孤西不無憂慮。


    “不如怎樣,不如本皇現在就悄悄地溜走?本皇既已來到南太,就要看一看那洪澤湖是個什麽樣的人物,本皇現在溜走了,成何體統?豈不貽笑於北地王與東南王,更貽笑於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倘若傳了出去,置本皇顏麵於何處?本皇將怎樣去一統井缺大陸?”


    井皇義正辭嚴開口。


    “也是也是,小王一時失言,望陛下恕罪。”


    獨孤西連忙賠禮。


    大軍悄悄地行進,周圍風不動,雲不動,樹靜止,山川靜止,沒有一點聲音,仿佛進入了一個寂滅的世界,寂然無聲,一切都靜止的可怕。


    獨孤西隻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是那麽的有規律,好像要跳出胸腔,想看一看這個寂滅的世界,就在獨孤西心驚膽戰時。


    驀然,紅光一閃,一麵大旗憑空出現,鮮豔如血,大旗飄飄,大旗獵獵,緊跟著號角聲起,催人奮進,一往向前。


    “西北王,老朋友別來無恙!井皇陛下,別來無恙!”


    朱心與周隱出現,同聲喝道。


    “反賊,納命來!”


    獨孤西大喝一聲,祭起法兵渾天劍就殺上前去。


    渾天劍帶起一道寒光刹那而出,飛向朱心的同時,誅心劍發出令人心顫的嘶鳴,割裂了虛空,發出璀璨妖異的光芒,大道之音伴隨,似閃電劃過天空,一道大裂縫驀然出現,雷聲轟鳴,磅礴的能量瞬間注入誅心,在莫名能量的加持下,誅心氣勢如虹,似流星趕月倏忽而至。


    兩大法兵相撞,爆出刺目的火花,天空一時絢爛奪目。


    通臂無限神通展開,朱心周隱已是雙拳同時發出,臂影突閃,兩條長龍驟然襲至,獨孤西猝不及防之下,左胸右胸各中一拳,霎時胸口塌陷,骨頭斷裂之聲傳出,身體倒飛出去五十丈開外。


    “賊子敢爾!”


    井皇見獨孤西一個照麵不到,人已被打飛,左手連忙召迴法兵渾天劍的同時,右手一揮,山河社稷圖旋轉著飛出,刹那間遮天蓋地,整個戰場被籠罩其中。


    井皇收好渾天劍,左手法訣連掐,那山河社稷圖猛然縮小,裹著山川大地,挾著江河樹木發出耀眼的各色光芒,向誅心劍席卷而去。


    此時,在東北方的郝龍遇到了帝宗八大金剛之一的續貂。


    兩隊人馬甫一相遇,續貂大喝一聲,祭起自己的法兵金枷鎖向郝龍飛來。


    郝龍冷哼一聲,雙手一揚,兩柄殺豬刀飛出,掛帶著嗚嗚風聲向金枷鎖激射而去的同時,雙手不停掐訣。


    兩柄殺豬刀刹那分開,一上一下向金枷鎖絞去。


    續貂見狀,連忙掐訣,金枷鎖左右盤旋,在空中帶起道道殘影,要迷惑郝龍那兩柄殺豬刀。


    兩柄殺豬刀在郝龍的操控下,各自向外劃了一個極大的圓弧,騰地飛出,呈一上一下之勢向金枷鎖盤旋而形成的漩渦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激射而去。


    轟地一聲響,兩柄殺豬刀同時擊在漩渦的上下方,驀地一絞,漩渦登時崩潰消散。


    此時,在西北方,東南王黑麵生與楊如風相遇。


    “你是帝宗何人?楊如風不戰無名之輩!”


    楊如風大喝的同時祭起蕩天索,黑白光芒交相輝映,神威凜凜。


    “原來是楊大俠,黑麵生早已耳聞,今日相見,果然非凡,本王無意與萬靈宗為敵,咱倆商量一下如何?”


    黑麵生風輕雲淡,沒有一點出手的意向。


    “說來聽聽。”


    楊如風自出道以來,還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初聽此話,頓感意外不已,但手底下卻沒有一絲放鬆,蕩天索淩空橫立,隨時準備致命一擊。


    “楊大俠放本王離去,請代本王向洪掌門問好,本王也是身不由己,今番如果放了本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楊大俠以為如何?”


    黑麵生嘿嘿一笑,坦然開口。


    “就憑你這幾句說辭,教楊某怎能相信?”


    楊如風不為所動。


    嗖地一聲響,黑麵生拋過來一樣東西,楊如風伸手一抓,原來是一枚令牌,一麵有東南王三字,一麵有一黑字。


    “怎麽樣?這下楊大俠應該相信了吧,日後如果有事,可持此令牌,本王見之,便自有主張。”


    黑麵生說完,隨手抽出短劍,將自己滿頭長發削去,做出一副狼狽萬分的樣子。


    “這……”


    楊如風沉吟一陣,見黑麵生不似有假,也猜不透其心思,此時此事也不能去向洪澤湖稟報,便大手一揮,放黑麵生離去。


    “後會有期!”


    黑麵生向楊如風一抱拳,率領部眾脫離戰場。


    “北地王,老兄弟你怎麽樣了?現在大難當頭各自飛,我二人商量好的事情,黑某就先行離去了,但願你我兄弟還能把酒言歡。”


    黑麵生長歎一聲,東南王與部眾俱都消失不見。


    井風鳴在東南方遇到了北地王上官烈,一樣的場景在同時上演。


    “省了諸多麻煩與力氣。”


    井風鳴長籲一口氣,麵上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此時,在南方,彭嶽清風遇到了八大金剛之一的萬奴。


    “反賊,你納命來!”


    見到彭嶽,萬奴一股怒氣從心底迸發,抬手祭出法兵狼矛就向彭嶽刺去。


    “哈哈哈!小萬奴,老朋友又見麵了,這次各為其主,多時不見,不知你小子有沒有長進?”


    彭嶽豪爽一笑,法兵天斬憑空祭出,與狼矛糾纏在一起,殺了個難解難分。


    ……


    井皇祭出山河社稷圖,大山巍峨,河流壯觀,圖中萬象迸發出無盡殺氣向誅心劍而去的瞬間。


    朱心已知自己的法兵誅心非山河社稷圖的對手,連忙掐訣欲要召迴。


    可井皇哪裏會罷手,山河社稷圖在能量的加持下刹那而至,與誅心劍糾纏不休,誓要滅殺之。


    驀然,魔吟佛唱聲起,樹木抖動,群山亂舞,一支白色的箭羽破空而來,虛空發抖,被撕出無數道裂縫,大地震顫,龜裂出無數條溝壑。


    “來了來了,這是什麽法兵?竟能勾動天地之力?!”


    井皇在思忖的間不容發之際,已做出了決斷。


    忽然,就在此時,陰風四起,走石飛天,一片烏雲倏地遮蔽了整個天空,世界被籠罩在黑夜之中,黑漆漆得令人心悸,緊接著獸吼聲起,咆哮吱吱各種聲音大作,一時腥風四溢,惡臭遍布,無孔不入,擾人心神,欲嘔欲吐。


    “哈哈哈!萬靈宗的反賊們,洪澤湖,你不是號稱南太第一高手麽?今天讓你見識見識萬獸過境的厲害!”


    狂妄的笑聲中,毒天手與他的十五位弟子一拍腰中的袋子。


    但見數不清的黑氣飛出,化為虎豹狼蛇象獅豬,齊齊奔跑肆虐,獠牙外露,蛇尾橫掃,象蹄踐踏,要毀滅萬靈眾生。


    “喔喔喔!”


    一聲金雞啼鳴驟然響起,嘹亮無比,掠過了莽莽群山,穿過了重重森林,如水銀瀉地,無處不聞,充斥在世界的角角落落,如大日噴薄而出,啼鳴中挾帶著無盡的能量,向那數不清的野獸席卷而去。


    “呱!”


    緊跟著好似一聲蛙鳴,三把黑色鐮兵射出,開始收割生命,成片的野獸一排排地倒下,哀嚎連連,獸血四濺,似噴泉,如雨下,大地染紅,樹木披妝,形成了一幅淒美的畫麵。


    “就你們這些跳梁小醜,本尊一出手,全部灰飛煙滅!”


    斷夜站在洪澤湖與貂雪身前,蒙紅劇黃分立兩旁,一齊注視著戰場上的一切。


    “斷夜前輩,您的三根尾羽怎麽不見了?”


    蒙紅看著斷夜那稍顯禿了一些的黑色尾巴,驚問道。


    “小子,看不見麽?正在收割生命呢!”


    斷夜驕傲地仰起頭顱,優雅地開口。


    “好厲害!”


    劇黃看著萬獸一一斃命,小臉露出佩服之色,不由大聲驚歎。


    “這算什麽。”


    斷夜有點不屑。


    兩人一禽正說著話,突然發現有幾頭強橫的兇獸雖然被鐮兵?過,身上傷痕累累,卻未曾斃命,悍不畏死地兀自向前猛衝。


    那是兩條巨蛇,三頭惡虎,六頭兇狼,身軀有小山般大小。


    “哼!還不死麽?讓爾等見識見識本尊的終極手段!”


    斷夜輕蔑地瞟了幾頭兇獸一眼,冷傲地開口。


    兩隻翅膀輕輕一扇,頭一揚,兩隻眼睛當中那道豎縫猛然裂開,一道刺目的光束射向天穹,一條通道刹那而現,連接向莫名的地方,接踵而至的是通道裏墜下三柄鐮兵。


    “能量法兵,斬!”


    斷夜大喝一聲,三柄鐮兵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在斷夜豎眼光束的指引下從那幾頭兇獸身上一掠而過,幾頭兇獸瞬息氣絕身亡。


    畫麵至此,斷夜更加得意,文淵文鬥卻是愈加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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