挈電牛鼻子,鬼鬼祟祟的,你躲在這裏幹甚?”


    大夢真人喝道。


    “哈哈哈!湖兒雙兒大喜在即,老道凡事未了,怎能一走了之?”


    隨著笑聲,挈電真人的身影憑空出現。


    “師父!”


    萬靈宗眾人見師父挈電真人在這裏忽然出現,不由驚喜萬分。


    “牛鼻子,繞來繞去,知道你終究還要出現的,這個玩笑可開得大了。”


    大夢真人嗬嗬一笑。


    “走吧,親家,迴萬靈宗。”


    挈電真人走上前來,兩位老友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與眾人一同出了藏兵洞。


    迴到入世峰,見挈電真人歸來,南太一脈皆大歡喜。


    “清風,帶彭嶽與林野到處走走看看,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熟悉一下宗門地勢。”


    洪澤湖吩咐。


    “好嘞!”


    清風歡天喜地領著彭林兩人去了。


    挈電真人與大夢真人不動聲色地看著洪澤湖有條不紊地處理宗門事務。


    “明月,去修行觀裏備好筆墨紙張,待會每人送字畫一幅。”


    洪澤湖繼續吩咐。


    “得令!”


    明月屁顛屁顛地去了。


    “好多日子沒動過筆,是不是手生得緊了,諸位,走,進觀,看洪某獻醜。”


    洪澤湖技癢難耐,率先步入修行觀,眾人魚貫而入。


    杜潔正在淡然磨墨,墨條滑動,不緊不慢,輕重緩急,似春雨絲絲,潤物細無聲。


    明月將一張宣紙整整齊齊地平攤在桌上,墨一旦磨好,就等洪澤湖動手開筆。


    眾人靜靜地耐心等待,直到一陣淡淡的墨香飄入鼻端。


    “行了。”


    洪澤湖走到跟前一看,墨汁黑中泛光,濃而不黏,滑而不稠,微微的墨香縈繞空中,如入書生書房中一般。


    從明月手中接過那支狼毫,輕輕一觸,墨香流溢,在宣紙上書下“刀鋒”二字,而後推向一邊。


    明月連忙又換上一張宣紙,洪澤湖立在桌前,肘旋空中,手腕扭動,一陣急書,寫下“君子獨倚係高樓,淡淡思緒分別苦。推窗撲麵紛紛雪,化作掌心繞指柔。”四句詩後,往外再次一推。


    明月連忙又換上一張宣紙,洪澤湖凝神靜氣,將楊無雙詠的那首詩揮毫潑墨,在快要書寫完時。


    “湖哥哥,最後一字改為。”


    楊無雙忽然跑到跟前,俯耳低聲,那意思很明顯是害怕別人聽到。


    洪澤湖點頭不語,將最後一字改為湖後,楊無雙連忙拿了一張宣紙憑空支起蓋住。


    “小師妹又搞啥名堂,難道有見不得人的事情?”


    楊如真見楊無雙手忙腳亂神秘兮兮的樣子,心中疑惑,故意如此。


    “師姐別問了,這是雙兒的秘密,事後隻告訴師姐一人知曉,怎麽樣?滿意了吧。”


    楊無雙知瞞不了多久,索性對楊如真敞開話語,免得追根究底,當場露餡。


    這裏師姐師妹一唱一和,眾人都莫名其妙,但是女孩子家心事極多,又不好尋問人家的隱私,以楊無雙的性子,不久之後自己按捺不住,必將親口大白於天下,眾人料到結果,不以為然,皆一笑置之。


    “諸位自己可有好詩好詞,這是雙兒即興所得妙句,竊以為頗佳,故書之以裱之,是照搬此原樣,還是諸位即興言之,洪某書之?”


    洪澤湖寫完第一幅字,正要寫第二幅,一想不妥,便轉身征詢大家的意見。


    “第一幅是什麽字畫,表達的是什麽意思,我等能否看一下?若是極佳,那便照著原樣每人來一幅即可,豈不省事。”


    柳逐鹿說著,看了楊無雙一眼。


    “不行不行,不能看,這是秘密,還不到公開的時候。”


    楊無雙急忙護住自己的那幅字。


    “這樣行不行?洪某有一首詠月的詩,意境極佳,吟來大家聽聽怎樣?若是中意,每人來上一幅如何?”


    洪澤湖看楊無雙那架勢,料是一時半會難以說得動,又怕掃了眾人興致,趕緊開口。


    “好啊,洪兄大作,必定絕妙,快快吟來一聽!”


    葉如歌大喊。


    “小時不識月,唿作白玉盤;我行卿亦行,我趨卿亦趨;駐足身後影,凝眸望月思。我止卿亦停,奈何緊相隨?月中有伊人,子然思紅塵;長袖寂寞舞,宛轉蛾眉皺;不聞琴瑟鳴,未聞和笛聲;孤獨自一人,淒冷無相依;唯有丹桂香,何日見後羿?天上與人間,關山河萬裏;咫尺若天涯,恨無綿綿期!”


    “台前若明鏡,簾後似懸鉤;謙謙若君子繚繞隨我行;瑣瑣碎碎言,繁繁複複語;卿能靜相聞,暢言訴衷情!”


    “我歌且徘徊,我舞影零亂;雲笛傳風音簫聲能引鳳!”


    “信手拈來杏花村,對月邀仙一飲之!盈盈仙子,翩翩少年!觥籌交錯笑語飛,琴棋書畫詩賦酒,俠客豪情書心胸,少年意氣自橫行;淩空虛步臂挽月,九天之上手摘星!”


    “背負星空落人間,九州五湖任遨遊;萬丈紅塵諸般事,彈指一揮月無蹤!”


    “月缺月圓月如鉤,月夜月明月梢頭;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可見今時月?今古曾經一輪月,明月一輪古今同!“


    洪澤湖聲音高低起伏,抑揚頓挫,朗朗吟完,目視眾人。


    “妙啊!”


    過了好大一會兒,眾人才反應過來,齊聲喝彩。


    “修真不獨有刀光血影,殘酷廝殺,更應該有詩情畫意,兒女情長,這樣的人生才是不枉,這樣的生活才會豐富多彩,這樣的天空才會瑰麗絢爛,這是洪某追求的目標之一,也是我等引領眾生所追求的目標。”


    洪澤湖侃侃而談。


    “徐某粗人一個,修道至今,從未想過這等文雅之事,今聽洪兄一番教誨,眼界大開,原來還可以這樣啊,別耽誤時間了,趕緊快寫字吧,寫成裱好了拿迴去掛起來,方好領略領略這另一番人生景象。”


    萬仙門的徐立前說道。


    “是啊是啊,洪兄快寫,我們有點等不及了。”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附合。


    洪澤湖轉身揮毫潑墨,一會兒一張,一會兒一張,整整忙活了兩三個時辰,方得寫完,隻等墨跡幹了,裝裱起來,每人一幅。


    “師弟再辛苦一下,師姐要了這一幅外,另加雙兒吟詩的那一幅,一共兩幅,可好?”


    臨了,楊如真又央求道。


    “沒問題,師姐。”


    洪澤湖爽快地應了一聲,而後奮筆疾書,一揮而就。


    “我也要這兩幅。”


    萬仙門的柳如煙見狀,不失時機地開口。


    好好好,全部滿足,全部滿足。”


    洪澤湖依樣又寫了兩幅。


    “老道與你們年輕人不一樣,卻是不要這樣兩幅字畫,老道有一句話要你書寫下來,看看如何?”


    大夢真人道。


    “哦?師叔請講,但有吩咐,弟子無不遵從。“


    洪澤湖一聽,立馬來了興趣。


    “今生不愧井缺人,來世還流鼎家血!”


    大夢真人高聲念道。


    “好!”


    洪澤湖細細咀嚼品味一番,不禁大聲喝彩。


    好!給兄弟也來上一幅!”


    彭嶽一聽,也大聲喝彩。


    南太眾人紛紛喝彩,要求洪澤湖給每人來上一幅。


    洪澤湖欣然答應,潑墨寫下今生不愧井缺人,來世還流鼎家血十四個大字,筆勢銀畫鐵鉤,氣勢如虹。


    一股家國情懷從字意與字體裏噴薄欲出,令人熱血沸騰,一往向前,一種百折不迴,前仆後繼的信仰與精神悠然徜徉心間,激蕩人心,揮之不去。


    “師父,雙兒也來上一幅!”


    楊無雙喊道。


    “弟子也來上一幅!”


    楊如真與柳如煙同聲道。


    “好好,此等揚我大鼎民族精神的寶貴財富,自當銘記於心,不用相求,必定人人一幅,更要代代相傳。”


    洪澤湖發自肺腑的聲音出口。


    “小師弟,能不能給師姐也來上幾幅?”


    此時,大師姐謝大英走到跟前,對洪澤湖幽幽說道。


    “行啊,沒問題!”


    洪澤湖坦然答應,楊無雙嘟了嘟嘴,露出一絲不喜之色,卻是並未言語。


    洪澤湖當下又寫了幾幅,剩下的宣紙全部寫了今生不愧井缺人,來世還流鼎家血這十四個大字,清風楊無雙楊如真連忙過去幫忙,放好寫成的字幅,待墨跡幹了再裱起來。


    足足過了有半個時辰之多,墨跡幹透,清風明月等又忙活一陣子,才將幾十幅字畫裱背裝好,眾人各自拿了自己所需,得償所願,一時歡聲雷動,皆大歡喜。


    挈電真人默默地看著這一切,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走吧,到洪家嶺給湖兒雙兒完婚去。”


    大夢真人大手一揮,眾人上了山河大印,往洪家嶺方向而去。


    不一時,家鄉在望,洪澤湖望著那熟悉的一山一水,那一草一木,不禁心潮起伏。


    九歲那年與雙兒被挈電真人帶走的那副畫麵不僅浮現在眼前:


    行走如風,拜別石人幹娘,駕雲騰霧到萬靈宗,煉心台雙兒感應日月雙眸神通,攀百丈梯,練踏天行,後來雙兒離去,叩入拜天境,探藏兵洞得驅風,曆天劫,赴萬仙門南太大比,困李輕舟,敗楊如夢,斬西天盟,廢西門飄香,戰帝宗,收生命之液,服林野。


    一樁樁,一件件,有悲傷,有歡喜,有迷茫,有失落,有空靈,有執著。


    全憑著心中那分眾生為我念的不屈意誌都挺過來了,畫麵刹那而過的瞬間,不由感慨萬千,不自禁地握緊了雙手。


    楊無雙感覺到洪澤湖澎湃的心情,也不由緊了緊洪澤湖的那隻手掌,兩人身體又靠近了幾分。


    如此大的聲勢,早驚動了洪家嶺所有的村民,爭相傳告,俱出來觀看,在那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大印落地,洪怡昌夫婦陪同洪家族長迎上前來。


    “道長一向安好。”


    又見挈電真人,洪怡昌百感交集,與聞小妹二人連忙上前向兩位掌門見禮。


    “承蒙兩位惦記,貧道身子骨尚且硬朗,不必掛念,隻是兩位,倒是有了一些滄桑,這位老人家是……?”


    瞥見洪怡昌與聞小妹頭頂稀稀落落的幾根白發,挈電真人不由唏噓。


    “這位是我洪家老族長。”


    洪怡昌道。


    “幸會幸會,老人家好。”


    挈電真人連忙見過。


    “道長客氣了。”


    老族長客氣了一句。


    “身為農家之人,雜事又多,沒得閑空,看起來就老了一些吧。”


    聞小妹道。


    “爹!娘!想死雙兒了!”


    正說著話,忽然楊無雙大喊一聲,三人扭頭一看,原來是楊雲山夫婦到了。


    “都這麽大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向蘭英抱著楊無雙,母女真情流露。


    “爹,娘,這是兩位師父,這是南太一脈的眾位天驕。”


    楊無雙轉過身,向父母介紹眾人。


    “伯父伯母好!”


    “伯父伯母好!”


    ……


    話語聲一片響起,南太眾人立時向楊雲山夫婦問好。


    好好好!大家都好!”


    楊雲山向蘭英連忙迴禮。


    “兩位師父娘知道,隻是這麽多孩子,男的一個個英俊瀟灑,姑娘怎麽一個個如畫中走出來似的?”


    向蘭英目光從南太眾英雄麵上逐個掃過,不由讚歎。


    “娘,這些都是神仙姐姐,比畫中人還美呢!”


    楊無雙道。


    “雲山兄弟蘭英妹子,來了啊。”


    看見楊雲山與向蘭英,聞小妹連忙招唿。


    “來了來了,嫂子。”


    向蘭英說著話,與楊雲山一同走到洪怡昌聞小妹與兩位掌門麵前。


    “以後你們雙方應該互稱親家了。”


    挈電真人哈哈一笑。


    “是的是的。”


    楊雲山連忙應道。


    “哎,親家你們是村裏幾百口人的大姓,山上又來了這麽多神仙,你這小院子能否容納得下?”


    向蘭英臉上露出一絲愁色。


    “這個不勞諸位操心。”


    大夢真人聽聞此語,嗬嗬一笑後,當下也不怕驚世駭俗,大袖一甩,一座宏偉的府邸出現在眼前,大門橫匾上書“洪府”兩個大字,兩旁大紅燈籠高高懸掛,一幅喜聯“金玉良緣”四個大字閃閃生輝,左聯“琴瑟春常潤”,右聯“人天月共圓”,刹那間一股喜氣盈盈,祥瑞歡樂的氣氛撲麵而來。


    “好!”


    南太眾人喝一聲彩,人人臉上均喜氣洋洋。


    “你就是有百萬之眾,無盡人馬,此宅亦能容納得下。”


    大夢真人豪氣幹雲,洪怡昌與楊雲山兩對夫婦霎時被驚得目瞪口呆。


    “快看快看!仙人顯手段了!”


    哎呀!頭一迴見到!”


    神仙竟然有如此厲害的神通!”


    ……


    一時間,圍觀的村民睜大了雙眼,驚掉了一地下巴,有的互相掐掐身體,感覺到疼痛之後,才相信這是真的,不是幻覺。


    ”請!”


    大夢真人向洪怡昌夫婦一揮手。


    “這是真的嗎?”


    聞小妹喃喃自語,與洪怡昌二人帶頭走向洪府,在進入大門的那一刻,用手摸摸那幅喜聯,拍了拍牆壁,方知一切是真。


    眾人進得院內,隻見主房洞房廂房配房錯落有致,井然有序。


    眾人揀了一間大廳進去坐定,挈電真人與大夢真人自去與洪怡昌夫婦及洪家老族長商談婚禮的諸般細節。


    定下吉日,大夢真人安排楊如真柳如煙二人權做一次伴娘,二人自是歡喜不盡,隨楊無雙迴了楊家,靜候洪澤湖到時前來迎娶。


    看看離吉期還有二日,收到喜帖的各路人馬紛紛前來祝賀。


    “萬仙門奉師命送上薄禮一份!”


    九天門奉師命送上薄禮一份!”


    “柏頂峰奉師命送上薄禮一份!”


    紅土道宗奉師命送上薄禮一份!”


    “小月寺!”


    “九蓮門!”


    ……


    南太九大門派一一到齊,整個洪府上下一時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大月寺王洛安雲師師求見。”


    報事倌來到大廳向兩位掌門稟報。


    “快快有請!”


    挈電真人大手一揮。


    不一會兒,王洛安雲師師來到大廳,身後跟了兩位八九歲的童子,生得唇紅齒白,粉嫩可愛。


    “弟子王洛安雲師師奉師父大月真人之命,洪楊兩位師兄師姐大婚在即,今奉上薄禮一份,祝兩位百年好合,圓圓滿滿!”


    王洛安向兩大掌門抱拳一禮,朗聲祝福。


    “謝過大月寺大月真人。”


    挈電真人命洪家人收下禮物。


    “弟子帶來家鄉兩位武童,即時助興獻上一場江湖賣藝圖,聊取一笑,如何?”


    王洛安接著又開口。


    “哦,那便演來看看。”


    大夢真人瞅了瞅那紅衣黃衣童子一眼,兩個童子也不眼生,大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


    來到院裏找了一處寬敞地方,聽說有人獻藝助興,南太一脈與洪家族人立馬圍了一圈子,來看熱鬧。


    王洛安一招手,兩個童子一齊躍入場中。


    紅衣:


    小子家住懷陽府黃嶺村,今日與師弟來到洪家嶺,祝賀洪澤湖大婚之喜,特獻上一場江湖賣藝圖,以助雅興,各位父老鄉親前來捧場,不到之處多多擔待,開場嘍!


    黃衣:


    手提小篩豁喇喇,一心邙山把藝學,一學學了二年半,老師父把我送下山,雖說不是傳家寶,一月小孩打七八,豪傑從我麵前過,一巴掌打他臉朝下!


    紅衣:


    呔!不要噴了不要吹了,來點真材實料的!


    黃衣:


    不噴了就不噴了,著打!


    紅衣:


    哇!好厲害!這是什麽名堂?


    黃衣:


    灑家師父有言,此招名喚衝天炮!


    紅衣:


    有何說法?


    黃衣:


    聽我道來,迎門一拳衝天炮,聲威直上九重霄!


    紅衣:


    呀!擋住了!不過如此!


    黃衣:


    不吹了不吹了,著打!


    紅衣:


    哇!好厲害!這是什麽名堂?


    黃衣:


    灑家師父有言,此招名喚鼓肚錘!


    紅衣:有何說法?


    黃衣:


    聽我道來,劈襠一拳鼓肚錘,拳風直接去撩陰!


    紅衣:


    呀!擋住了!不過如此!


    黃衣:


    上衝天下鼓肚,上下齊發是無敵,要想擋住難上難!


    紅衣:


    呀!擋住了!不過如此!還有什麽絕活?


    黃衣:


    灑家師父傳妙法,定要斬你無躲藏,牽出追風赤兔馬,手提銀雪鎏金槍,馬踏大江南北,槍挑赤河兩岸,單手撐起豔陽天,獨腳定鼎乾坤地,連環落葉腿,能掃天下塵,掌腿孤行客,四海能稱神,上擎三十三天不倒,下踏幽冥地府牢靠,滾滾紅塵遊,芸芸眾生有。


    紅衣:


    呔!不要噴了不要吹了!牛皮吹得太大,天都破了,灑家給你來上一段大聖歸來,看看誰高誰低?豎耳聽好了啊!


    往昔輝煌今何在?手揮鐵棒續篇章,花果山上斷天兵,水簾洞前把威揚!蟠桃園裏任橫行,八卦爐中是道場!靈霄寶殿空天塌,打遍天界無躲藏!七十二變筋鬥雲,三界之中唯我揚!西天佛祖翻五指,五百年歲月滄桑!銅頭鐵肩戰妖魔,五行山崩隨三藏!六字真言銘記心,從此人間路茫茫!八十一難彈指過,得道歸西我成佛!靈山潛修九萬年,鐵血戰神化柔腸!今日大聖再歸來,火眼金睛放光芒!天翻地覆眾顫栗,這個世界我來過!重整旗鼓不迷茫,再塑河山金箍棒!


    紅衣童子唱完,伸手接過王洛安拋來的棒子,舞得風車一般滴水不進,黃衣童子接過雲師師拋來的雙刀,猱身而上,棒影閃閃,刀光霍霍,棒影刀光糾纏一起,紅影黃影滿場旋轉,翻翻滾滾直鬥了近一個時辰,啪的一聲響,紅影黃影倏然分開,棒影刀光一閃,王洛安雲師師分別接住,兩童子筋鬥飄起,如兩根彩帶似的,舞出一條條優美的弧形,反向繞場一圈相會在一起,而後收勢向觀看眾人抱拳一禮,兩童子麵不改色心不跳。


    “嘩!”


    如雷的掌聲響起。


    “好!”


    緊接著喝彩聲起。


    挈電真人與大夢真人讚歎不已,洪澤湖更是喜愛有加。


    “承蒙不棄,王某懇請萬靈宗收下兩個孩子,以了王某心願。”


    王洛安不失時機地開口,雲師師也過來央求。


    “好啊,老道正有此意,十八年前在洪家嶺帶走了兩個孩子,現已成為頂尖高手,十八年後再來洪家嶺,又遇到兩個孩子,難道這是上天眷顧?和洪家嶺緣分未斷?不過,老道已不做萬靈宗掌門,還請……”


    挈電真人說著,望向洪澤湖。


    “你叫什麽名字?“


    洪澤湖撫摸著紅衣童子的頭頂問道。


    “蒙紅!”


    紅衣童子乖巧地答道。


    “你呢?”


    洪澤湖轉向黃衣童子。


    “劇黃!”


    黃衣童子轉動著大眼。


    “好古老的姓氏。”


    洪澤湖輕聲道。


    “還不跪下磕頭叫師父!”


    王洛安一見事情有門,連忙對兩個孩子喝道。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紅衣黃衣兩童子聞聲趕緊跪下,一連向洪澤湖磕了數個響頭,引來了眾人的一片笑聲。


    “孩子小不懂事,也不知拜師禮節,請大家別笑話。”


    雲師師連忙打圓場。


    “起來吧,待迴了山門正式拜師後,為師再送你二人拜師禮。”


    洪澤湖頗為高興。


    “唉,隻可惜不是日月血脈,人才都被你萬靈宗搶走了。”


    大夢真人望著蒙紅劇黃歎氣。


    “師叔你日月星宗那門規也該改一改了,不然會錯過大量奇才。”


    洪澤湖見大夢真人那惋惜的樣子,不由開口。


    “日月星宗代代傳承下來的規矩,何德何能,到了我手裏豈能說改就改,倒是你小子新掌萬靈宗,大婚事了,就可以重新製訂一些新的門規了。”


    大夢真人揶揄道。


    “嘿嘿嘿!”


    洪澤湖不再言語。


    ……


    “雙兒小師妹,說說你那幅字畫上麵都寫了些啥?告訴師姐知道好不好?”


    楊無雙楊如真柳如煙三人一路迴到楊家坐定,楊如真就迫不及待地開口,柳如煙也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改了最後一個他字為湖罷了。”


    楊無雙看了一眼柳如煙,也不避諱。


    “這不是很正常嘛,為何搞得那麽神秘兮兮的?”


    楊如真道。


    師姐,你也……”


    楊無雙偎到楊如真耳邊說道。


    “死丫頭,看我擰你嘴。”


    楊如真一聽,頓時羞紅了臉,看了一眼柳如煙,作勢欲擰楊無雙。


    楊無雙咯咯一笑,做個鬼臉,起身躲開。


    “兩位有什麽話要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可莫要做那鬼鬼祟祟的勾當。”


    那一眼明顯有貓膩,柳如煙見了,能不起疑。


    “是要光明正大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暫時先為師姐保密。”


    楊無雙道。


    “明天就是吉日了,來雙兒,師姐為你梳妝打扮,人生就這一迴,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好做一迴新娘子。”


    楊如真一本正經地開口。


    “明天早上也不晚,何必急在今天,睡一覺起來全都亂了,白忙活。”


    楊無雙道。


    “說得也是。”


    柳如煙讚同。


    三人說著話,也不覺寂寞,看看天色已晚,早早休息。


    第二天起來,楊無雙坐在梳妝台前,楊如真與柳如煙為其細細打扮。


    期間,楊如真教唆了楊無雙好多半路上刁難新郎洪澤湖的話,無奈楊無雙堅決搖頭,誓不答應,楊如真隻好作罷。


    “啪--!”


    爆竹聲響起。


    “來了來了!雙兒快走。”


    楊如真趕緊催促。


    “慌什麽,總得告別爹娘吧。”


    楊無雙白了楊如真一眼。


    “楊雲山夫婦出來,向蘭英與楊無雙說了一番離別之語,又教誨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千言萬語也道不盡母女之情。


    “走了,伯母,雙兒會好好的,洪師弟是很優秀的一個人。”


    楊如真道。


    “伯母伯父保重,再見。”


    柳如煙道。


    “爹,娘,雙兒走了,二老保重。”


    想起從此之後將為他人婦,不再是一個孩子,不再得到父母的時時疼愛,楊無雙未免有點傷感。


    出門上了花嬌,吹吹打打,鞭炮聲聲,左鄰右舍俱來觀看,好不熱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拜師尊!”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洪府大院內,彩樂喧天,吉聲陣陣,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


    南太一脈眾人在楊如真柳逐鹿的帶領之下,在洞房裏好一通折騰,最後在洪澤湖的不斷央求告饒下方始離去。


    這是一個燦爛的星夜,洞房中充滿了暖意。


    掀起蓋頭就是一生一世,掀起蓋頭就是不離不棄,那是地老天荒的約定,那是海枯石爛的誓言,那是生生世世的追隨。


    “雙兒。”


    洪澤湖輕輕揭開那頂紅蓋頭,燭光中露出一張閉月羞花的麵容,長長的睫毛,彎月似的眼睛,盈盈一笑,貝齒晶瑩,梨渦隱現。


    “夫君,累一天了,休息吧。”


    楊無雙柔聲道。


    洪澤湖輕輕把楊無雙擁入懷中,夫妻一夜恩愛纏綿,自不必說,正是:


    洞房花燭夜,人生得意時!


    畫麵至此,觀看眾人不禁默默祝福,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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