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檸安撫地揉著某洲的小卷毛。


    墨北洲像是被順毛的大狗狗,又乖又粘人。


    墨北瀟放下手機:“弟妹,你別看他在你麵前這麽乖,找人家打架的時候可厲害了。你是不知道,對麵直接是被抬進醫院的,抬進去的!警察到的時候,人已經沒意識了。我去那邊看過墨北珩,連我都嚇了一跳!那真是一個……血唿啦的,身上臉上,就沒一塊好地。”


    墨北洲一聽這話,急得抬起頭瞪向親哥。


    告狀也該有個度吧?


    還不是墨北珩自己欠揍!


    安檸注意到墨北洲的小動作,冷聲道:“你用那種眼神看哥幹什麽?哥說錯了?”


    墨北洲悶聲:“沒說錯,是我錯了,姐姐,誰讓他欺負你,我就該打死他!”


    “你……”安檸腦殼痛:“我真懷疑你有沒有基礎的法律常識?故意傷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們是堂兄弟,他要是告你,你也難逃法律追責。”


    墨北洲隻想替他的檸兒出氣,哪裏管得了那麽多:“他要告讓他去告啊,他也還手了,我還要告他呢!”


    喬望舒進屋後一直沒吭聲。


    她擔憂地問向墨北瀟:“那邊怎麽說?要打官司?”


    就算是互毆。


    受傷程度不同,責任自然不同。


    真扯皮起來,必定很麻煩!


    “沒事。”墨北瀟神色輕鬆:“三伯和三伯母簽了和解書,這案子在警方那已經了結了,就算墨北珩想打官司也來不及了。我把弟妹叫來,是想讓她管管小七。下次做事別這麽衝動,他一向是靠腦子吃飯的,什麽時候這麽崇尚暴力了?”


    喬望舒鬆了口氣,打圓場道:“檸檸,你也別生氣了,小七是心疼你,氣不過。他這樣鬧一鬧也好,這麽一鬧,圈內大概都會知道,你的事是墨北珩捅出去的。如此一來,另一個人大約就會放鬆警惕,覺得他自己安全了。保不齊歪打正著,那人很快就會浮出水麵。”


    墨北洲感激地看了眼喬望舒,還得是三嫂。隨後抱著安檸,又委屈巴巴地把腦袋搭上她的肩:“姐姐,三嫂說得對,你別生我氣了。”


    安檸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嚴肅道:“下不為例。”


    墨北洲立馬點頭:“嗯,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墨北洲隻是受了點皮外傷。


    喬望舒看過就放心了。


    她來的路上和墨北辰通過電話,既然醫院這邊沒什麽事,她就先告辭迴家了。


    墨北瀟也走了,把空間和時間留給安檸和墨北洲。


    墨北洲隻受了點皮外傷,不用住院,他抱著安檸撒嬌:“姐姐,我們迴家吧,醫院味道不好,我想迴家,你陪我迴家吧,我臉上好疼,你陪陪我。”


    他受了傷。


    即便他不說,安檸也不放心他自己迴去,拿出手機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墨北珩被打進醫院,墨北洲進完局子進醫院的事,這會兒圈內都傳開了。


    安家父母也聽說了。


    徐淑蘭剛聽完墨北洲和墨北珩打架的事,就接到女兒的電話:“北洲怎麽樣?傷得重不重?在哪家醫院?我和你爸這就過去。”


    安檸一一應道:“一點皮外傷,醫生處理好了,您別擔心。我不放心他,今晚就不迴去了。”


    他們兄弟倆打架的事,外界眾說紛紜。


    徐淑蘭不知內情,問道:“小檸,北洲怎麽會和那人打起來?”


    原本安檸和沈若言做了局,安檸也是不想讓父母擔心,沒告訴父母她的事是墨北珩捅出去的。如今都這樣了,事情肯定瞞不住,安檸解釋道:“我和北洲訂婚那天,網上那些事是墨北珩搞的。宴會廳還有人借我的事,挑撥我們和言言的關係。我們就幹脆將計就計,做了局迷惑那個人。北洲心裏賭氣,去找墨北珩打了一架。”


    “原來是這樣。”徐淑蘭喃喃,又道:“這孩子雖說是衝動了些,可說到底是心疼你,你千萬別跟他置氣。”


    “我知道的媽。”


    “那你照顧他,有時間帶他迴來吃飯。”


    “嗯,好。”


    ……


    安檸給家裏打電話時。


    墨北洲一直抱著她,離得近,通話內容都聽清了。


    媳婦兒和嶽母打完電話。


    墨北洲徹底放鬆下來:“檸兒,伯母人真好。”


    安檸被他逗樂了:“迴家吧先。”


    某洲搖上尾巴了:“嗯,迴家。”


    兩人迴了墨北洲的公寓。


    是安檸開的車。


    另一邊。


    墨北珩做了個大手術,從病房裏醒來時,窗外天都黑透了。


    他眨了眨眼。


    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南琳。


    南琳是他在京城培養的勢力之一,名下有一家安保公司。


    他入獄後,南琳收縮勢力範圍,低調謹慎,在京圈銷聲匿跡了很多年。


    墨北珩躺在病床上,問道:“這是哪兒?”


    “醫院。”南琳答道,清冷的臉上,浮現出毫不掩飾的擔心:“五爺,您別亂動,醫生說您現在不能亂動,要好好休養。”


    墨北珩身上用了鎮痛泵,但實在太疼了,鎮痛泵壓不住,他說話的聲音很微弱:“墨北洲那小子呢?被警察抓了嗎?”


    南琳為難道:“是您家裏的阿姨報的警,七爺是被抓進去了,不過……”


    “不過什麽?”墨北珩心底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南琳吞吞吐吐:“不過……”


    “說啊!”墨北珩急了。


    南琳硬著頭皮道:“不過四爺把人撈出來了,我找人打聽過,是您父親母親在警局簽了和解書,這案子在警方那邊已經結案了。”


    “什麽?”墨北珩氣得渾身的傷更疼了!居然是親爹親媽給了他致命一刀?


    當年是這樣。


    這次還是這樣。


    他們到底在怕什麽?


    同為墨家子孫,憑什麽不能爭?


    畏首畏尾!


    窩囊至極!


    墨北珩氣得氣血逆流,身上許多傷口同時崩開,人又暈了過去,緊急推進了手術室!


    南琳守在手術室外。


    一身黑色皮衣。


    那雙眸子格外黑亮。


    宛若隱入暗夜的鷹隼。


    她勸過他放下過往,重新開始,可他根本不聽。這個男人野心勃勃,把權勢地位,看得甚至比他自己的生命還重。她明知自己抓不住他,卻還是一次一次,清醒地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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