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


    門關上後。


    沈若言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厲霆川猜到她的心思:“不想讓人知道和我的關係?”


    沈若言咬唇:“您應該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吧?”


    厲霆川心頭一刺。


    他看得出她骨子裏的驕傲,也看得出她所有的隱忍和妥協。


    她嘴上說委身於他不委屈。


    實則內心應該很抗拒給人做情婦。


    在他提出這筆交易之前,她拒絕了很多想包養她的男人。


    她最終會答應,大約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吧。


    如果她爸還在世,她不一定會進資本圈,更不會做出違背她自己內心的事。


    的確是他趁人之危了。


    厲霆川很清楚自己是在心疼她,更明白這種心疼持續下去會很危險。很多事他不想麵對,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抱起放在一側櫃子上的文件,說道:“前麵帶路。”


    沈若言帶著他往樓上走。


    這處小公寓不大。


    樓上樓下加起來也就一百多平。


    一個人獨居倒是不錯。


    書房裏。


    筆記本電腦打開著,是待機狀態,顯然不久前還在用。


    厲霆川坐在她的辦公椅上,敲了下空格鍵,顯示屏亮起,他看向她:“密碼?”


    沈若言不解:“厲總,您這是……”


    “密碼!”他重複,似乎沒多少耐心。


    沈若言如實報了密碼。


    厲霆川解鎖筆記本,拿過放在一側的文件翻了翻。


    沈若言眨了眨眼:“厲總,您到底要做什麽?”


    厲霆川淡漠道:“你們沈氏那點小打小鬧,我還看不上,受了傷就好好休息,別操心了。”


    沈若言傻眼了……


    厲霆川這是,要幫她處理工作?


    天爺啊!


    她隻是手肘受了一點點傷,沒出現幻覺吧?


    不過話說迴來,有厲家掌權人幫她處理集團的事,她完全不用擔心。和曆氏比起來,說沈氏是小打小鬧,都是抬舉沈氏了。她剛才並不是懷疑厲霆川要對沈氏做什麽,隻是太驚訝了。何況厲霆川若真的想對沈氏做什麽,她也阻止不了。


    厲霆川動作很快。


    厚厚的一大遝文件,他兩個小時就弄完了。


    中途。


    沈若言給他衝了杯咖啡。


    她的小公寓有小型咖啡機,非常方便。


    厲霆川接過來喝了一口:“讓你去休息,別到處亂動,聽不懂?”


    他的口吻一如既往的淡漠,不容置喙的命令式,滿臉寫著:我很兇,別惹我!


    沈若言隻覺得,他今天像是一隻拔了牙的老虎。


    看著兇。


    卻沒什麽殺傷力!


    她能感覺到他傲嬌嘴硬的表象之下,對她真實的關心,依言迴房休息。


    剛抬起腳,他又道:“換身得體的衣服。”


    沈若言看了看身上的睡裙,薄是薄了點,但沒有不得體吧。挺長的,也不透,該擋的都擋住了。況且他們什麽都做過了,還用在意她穿什麽?


    厲霆川看出她的不解,補充道:“一會兒江榆會來。”


    言外之意:穿成這樣我看行,別的男人絕對不行!


    沈若言懂了:“我馬上去換。”


    傍晚時。


    江榆送來了兩個人的晚飯,以及一堆厲氏的文件。


    沈若言實在看不懂厲霆川了。


    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麽?


    把她家當辦公室?


    吃過晚飯。


    厲霆川繼續工作。


    沈若言被勒令迴房休息。


    大部分的藥物,多多少少都有點助眠的功效。


    沈若言一開始還提心吊膽,躺在床上沒多大會兒,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厲霆川處理完工作,天色早已黑透。


    他讓江榆送了幾套衣服過來,日常的,正式的,以及睡衣。


    小公寓樓上就一間臥室一間書房。


    樓下是客廳廚房和公衛。


    厲霆川在臥室配套的浴室裏洗完澡,換了睡衣,坐在沈若言床邊,看著她的睡顏,嘴角竟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


    這女人對他的影響力,他無法忽視。


    他掀開被子躺進去。


    這是他第一次抱著她睡。


    沒有任何情欲。


    就是單純地摟著她睡覺。


    厲霆川身上溫度偏高,九月底的京城溫度不算低,沈若言半夜被熱醒,察覺到床上有其他人,嚇了一跳,嘴比腦子快,發出一聲尖叫:“啊!”


    成功把人吵醒了!


    厲霆川蹙眉,大手將她往懷裏摁了摁,冷聲:“大半夜叫什麽?”


    聽到他熟悉的聲音,沈若言更懵了!


    他居然抱著她睡?


    他們之間每次弄完,他都是洗完澡就迴房間,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他現在到底想幹什麽?


    沈若言閉嘴了。


    厲霆川狀似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頭:“快睡覺,再不睡,我不介意出點力,讓你放開了叫。”


    沈若言聽懂了他的話外之音。


    可她哪裏還睡得著?


    卻又不敢再發出聲音吵他。


    她毫不懷疑,這家夥是真的說到就會做到。


    她的傷還沒好,還是老實點的好。


    窩在他懷裏,被他結實有力的手臂箍著,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沈若言腦子裏生出更多亂七八糟的念頭,後半夜沒睡好。


    天亮後。


    江榆送來了兩個人的早餐。


    厲霆川不說走。


    沈若言沒法攆人。


    何沐和江榆每天都會送各種文件過來。


    江榆會按時送來一日三餐,不是外麵餐廳打包的那種,而是薈山別墅的廚房做的。除卻厲霆川自己偏好的口味之外,其他菜色都是有助於傷口愈合的,對骨骼恢複有幫助的。


    厲霆川一個人幹兩份活。


    對沈若言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去休息。”


    沈若言漸漸放下戒備。


    先前連續被他懲罰好幾日的陰影消散殆盡。


    她覺得自己沒那麽怕他了,甚至生出了一個無比危險的念頭,認同何沐之前對厲霆川的評價:這人,是還挺好!


    接連幾天。


    厲霆川一直住在沈若言的小公寓裏,沒去厲氏集團,會議全都改成了線上的。


    有一天中午。


    他正在開會。


    同居了好幾天。


    她和他相處得越來越隨意。


    江榆送了午飯過來。


    沈若言上樓敲門,沒等他應聲,就推開了書房的門:“吃飯了。”


    厲霆川看了她一眼,“嗯”了聲,隨即對視頻裏的其他人說道:“先到這裏,兩點繼續。”


    他合上筆記本往外走。


    沈若言局促地低下頭:“那什麽……我不知道你在開會。”


    “沒事。”厲霆川這些天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可以說是溫柔了:“下樓吧。”


    沈若言跟在他身後下樓。


    而此時厲氏的高層們正在熱議。


    “厲總這是有情況了?”


    “難怪這麽多天不來公司,原來是在溫柔鄉裏,樂不思蜀啊。”


    “厲總女朋友的聲音……聽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我也覺得耳熟。”


    “……”


    眾人討論了半晌兒,也沒個結果。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家總裁有女朋友了,鐵樹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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