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錚與寧蘭作弄一番後,便又商論起了小林氏與陸禮之事。


    魏錚的意思是寧蘭應該出頭去做和事佬,好歹也要讓陸禮和小林氏重修於好才是。


    誰知寧蘭卻踟躕著不敢出麵。


    “不瞞夫君您,妾身心裏很害怕呢。”


    “你怕什麽?”魏錚疑惑地問道。


    寧蘭難以解釋心內的想法,便隻道:“妾身隻是怕會破壞珍兒和公子之間的情分。”


    “怎麽可能?”魏錚卻反駁道:“他們雖是半路夫妻,可之間的情分卻沒有淺薄到這等地步。”


    話音甫落,寧蘭便幹脆依偎在魏錚的肩頭,隻說:“妾身隻盼著爺能與妾身和和美美地過上一輩子。”


    這是一個凡塵俗世的女子最樸素的願望。


    魏錚也隻是笑,隻道:“但願此生生同衾死同穴、永不分離。”


    這頭的兩個人不依不舍地膩歪在一起。


    而那頭的小林氏卻還在生陸禮的氣。


    陸禮不善表達,總是在猜測著小林氏為何生氣,鬧得兩人臉上都沒有什麽笑影。


    小林氏鬧著想迴燕州,陸禮卻說:“你難得來一趟京城,我總想著要帶你去京城大街小巷上的店鋪裏去逛一逛。”


    “我不想逛。”小林氏卻搖搖頭,隻道:“爺不如想法子早日將妾身送迴燕州,以免我們兩人相看兩厭。”


    “什麽相看兩厭?”這下陸禮再也忍不住心內的怒火,追問著小林氏道。


    小林氏生性就是如此別扭,總要讓人千百次地許諾著對她的愛,她才敢相信幾分。


    尤其是陸禮,他即將要成為大雍朝最尊貴之人,他的愛要比旁人沉重好幾分。


    小林氏本就處在自卑的時候,就愈發希望陸禮能誠摯地表明他對自己的愛意。


    這一刻,小林氏以退為進,想要探尋陸禮的心意。


    “夫君。”她輕喚了陸禮一聲,仿佛是察覺到了自己話語裏的生硬。


    其實,小林氏並不想讓自己與陸禮的關係變僵。


    私心裏,小林氏是十分羨慕寧蘭與魏錚之間那旁若無人的親密模樣的。


    她總盼著有一日自己能與陸禮變成此等恩愛的模樣。


    可陸禮仿佛是生來就對情愛一事十分木訥的樣子。


    哪怕小林氏已將自己的意圖表露得十分明顯。


    陸禮卻依舊抿著唇不言不語的模樣。


    對此,小林氏隻覺得十分失望。


    不知愣了多久,小林氏便苦笑著說道:“還是妾身要的太多了,爺不必將妾身的話放進心間。”


    這話聽著實在太過淒涼,陸禮的心不由地揪成了一團。


    他凝視著眼前的小林氏,說了一句:“我是不是從來沒有對你表達過我心裏的愛意?”


    小林氏一愣,而後望向了陸禮,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陸禮便傾身上前握住了小林氏的柔荑,道:“我心悅你已久,不是男女之間普通的情情愛愛,而是想與你過好一輩子的愛。”


    “我愛你。”


    哪怕陸禮再不喜歡表達心內的情感,可麵對著眼前惴惴不安厲害的小林氏,他也隻能將心內的愛意托盤而出。


    小林氏霎時落下了兩行清淚來。


    整個人微微發著顫,好似不知該如何答話一般。


    好在這時陸嬤嬤端著剛煮出來的糕點,叩響了內寢的大門。


    “公子,嬤嬤知曉您愛吃青團,特地去熬煮了好些青團給您。”


    有了陸嬤嬤的打岔,小林氏也能將心間洶湧的情緒壓下。


    她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落下了兩行清淚。


    陸禮不解其意,隻問道:“為何我向你表達了愛意,你卻落下了淚?”


    小林氏噗嗤一笑,隻道:“夫君不懂,妾身這是喜極而泣呢。”


    說完這話,小林氏便傾身上前鑽入了陸禮的懷抱。


    兩人好似俗世間最恩愛的一對夫妻,盡情相擁著。


    隻是苦了候在屋外的陸嬤嬤,瞧了半晌的門仍是無人應答。


    她透過支摘窗瞧了眼內寢裏的景象,頓時道:“原來公子和夫人都在,倒是老奴冒昧了。”


    話音甫落,小林氏嘴角的笑意愈發濃厚了些。


    經此一役,小林氏總算不吵著鬧著要迴燕州了。


    陸禮也能帶她去京城大街小巷的旺鋪裏玩耍一番。


    不拘小林氏瞧上了多麽貴重的釵環首飾,陸禮都眼睛不眨地買了下來。


    甚至瞧得寧蘭都有些嫣紅,迴屋去與魏錚說:“公子這般大方,怎麽夫君你卻不舍得給我買那副頭麵?”


    魏錚一愣,被平白無故罵了一通的他露出幾分清澈的愚蠢來。


    “什麽頭麵,你什麽時候說要買頭麵了?我又是什麽時候不肯給你買頭麵了?”


    魏錚對寧蘭如此大方,隻要是寧蘭喜歡的東西,他就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寧蘭揶揄了他一番,眼瞧著魏錚委屈地質問起了自己,方道:“妾身不過是與夫君開個玩笑,怎麽夫君還當真了?”


    這邊兩對夫妻都過得恩愛又安逸,倒是李慎聽聞了這消息後,疑惑道:“為何他們二人的夫人進了京後,淨雪與淨月兩姐妹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劉禦史忙道:“老朽雖與陸禮接觸不多,可總覺得他不是個貪財好色之人,想來前些時日他對淨雪淨月兩姐妹的熱切是裝出來,都是假的。”


    陸禮一定是想策反淨雪與淨月兩姐妹,從而給李慎使絆子。


    隻是不知為何,他遠在燕州的夫人聽聞了這消息,這便氣衝衝地趕來京城質問陸禮。


    陸禮為了擺平自己的妻子,這便把淨雪與淨月兩姐妹送迴了太子府。


    瞧著劉禦史如此淡然的模樣,李慎則擔心不已:“這可怎麽辦才好?沒了淨雪與淨月兩姐妹,還能怎麽探聽消息?”


    劉禦史實在不喜歡李慎這副沒誌氣的模樣,隻是不好將話說的太難聽,當即道:“無妨,靠女人總不是長久之計,咱們還是要自己想出法子來針對陸禮才是。”


    至於淨雪與淨月兩姐妹的下場,不妨就讓李慎隨意送人就是了。


    李慎也無所謂,隻道:“都聽老師的。”


    劉禦史矍鑠的麵容裏不見半分焦急,整個人還露出了幾分喜色來。


    李慎不明白,便問他緣由。


    劉禦史便道:“殿下,陸禮和魏錚的夫人進京,不等同他們將自己的軟肋明明白白地放在了殿下眼皮子底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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