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歎息了一聲,再沒有別的話語想說。


    雪兒已將自己的姿態擺的這麽低微,擺明了是不願意離開閑家公子。


    若寧蘭執意要斷了她與閑家公子的婚事,隻怕會傷了兩人的主仆情誼。


    如此,寧蘭倒不如袖手旁觀,任憑雪兒和沁兒自己去解決。


    所以寧蘭慨歎了一聲後,便告訴雪兒:“閑家人說你和閑家公子的生辰八字不合,還提到你妹妹沁兒,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沁兒和閑公子的八字合,不如讓沁兒代替你嫁到閑家去。”


    說完這話,雪兒頓時瞪大了眼眸,凝視著眼前的寧蘭道:“夫人這話的意思是……?”


    寧蘭道:“我並非是想挑撥你和沁兒之間的關係,隻是閑家人這麽做,顯然是半點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她心裏十分氣憤,若雪兒也能硬氣幾分,寧蘭隻盼著能推拒了與閑家的婚事才是。


    可雪兒已然墜入情網,無論發生什麽都不願離開閑家公子。


    “奴婢知曉夫人是一心為了奴婢好的,隻是奴婢好不容易才與閑家公子生出了這些情意來,奴婢總想去試一試。”


    女人一旦陷入情愛的漩渦之中,便沒有半點理智可言。


    寧蘭搖搖頭,沒有再規勸雪兒,而是道:“好了,你自己想想吧。”


    說著,她便隻身走進了內寢,瞧著是因這些事十分疲累、不願再多思多想的模樣。


    雪兒識趣地退了下去。


    沁兒在耳房內等姐姐的消息,今日府裏已傳出了些流言蜚語。


    左不過是說,閑家人瞧不上雪兒,意欲退掉這門親事。


    沁兒不明白,前幾日她替姐姐去閑家送鞋襪的時候,閑老太太和閑公子還是那麽一副熱絡的模樣。


    短短幾日過去,怎麽就鬧到了要退掉親事的地步?


    等到雪兒失魂落魄地走進耳房後,沁兒立時問她:“姐姐,你這是怎麽了?”


    誰知一向對妹妹十分溫柔的雪兒卻霎時對她不理不睬。


    沁兒十分疑惑,便追著雪兒問道:“姐姐,你怎麽不理我?”


    燭火影影綽綽,雪兒便頂著這昏黃的燭火瞧了眼沁兒姣美如雪的姿色。


    她知曉妹妹生的比自己貌美靈秀許多,外頭的人還說沁兒脾性溫柔,瞧著竟像是大戶人家的閨秀一般。


    前幾日自己讓沁兒去閑家送了鞋襪,閑老太太與閑公子瞧了眼沁兒的容色,定然是生出了別的念頭。


    如此,倒是自己親手釀出了這等苦果。


    雪兒滿臉的心酸,哪怕她已傷心到了如此地步,卻仍是沒有朝著沁兒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片刻後,她便道:“這與你無關,總是我與閑家公子少了些緣分。”


    聽了這話,沁兒立時瞪大了眼眸,滿臉地不敢置信:“姐姐,外頭的流言是真的?閑家人當真退了親事?”


    雪兒點點頭,麵容裏露出幾分屈辱之意:“總是我不夠好,才會讓人家挑三揀四地說要退掉這門親事。”


    這話頗有些自苦之位,沁兒心裏不好受,半晌後隻道:“那是閑家人太糊塗了,我懂姐姐的好處,閑公子既然不懂,那就讓他後悔去吧。”


    誰知這樣的話卻安慰不了雪兒,雪兒隻冷笑了一聲,而後道:“妹妹,你可知曉閑家人瞧上了你?”


    怪道那日閑老太太與閑公子盯著她打量的眸光如此奇怪。


    沁兒歎息了一聲道:“妹妹隻盼著姐姐能嫁得個如意郎君,幸福美滿一輩子,再沒有別的念頭。”


    “姐姐明白。”雪兒勉強一笑,隻道:“這些事不會影響我們姐妹間的感情。”


    這些事都是旁人用來挑撥離間的手段,雪兒不會因為閑家人的想法而生疏了自己與妹妹之間的感情。


    “夫人的意思是,讓我問問你,可有想嫁去閑家的意思,若你也想,姐姐便讓給你。”雪兒如此道。


    誰知她這話剛說完,一旁的沁兒便露出了幾分震爍與不解來。


    “難道妹妹在姐姐眼裏竟是這等會奪人所好的人嗎?”


    話音甫落,雪兒心中的那塊大石才算是真切地落了地。


    她就怕沁兒也對閑公子芳心暗許,到時候姐妹相爭才真是無法收場。


    片刻後,沁兒隻說有些疲累,這便辭別了雪兒自去安寢。


    雪兒點點頭,卻是一夜無眠。


    寧蘭因沁兒和雪兒的事十分煩心,索性便給魏錚寫了封信,讓他來為自己出個主意。


    魏錚收到寧蘭寄來的信時,正在為了幫陸禮拉攏史官們而忙碌奔走。


    隻是他心裏已是十分思念寧蘭,收到西北寄來的信後,便迫不及待地拆開來一觀。


    兩個孩子已長大了不少,等到京城的事結束,魏錚便能迴西北陪伴在妻兒左右。


    如此想著,魏錚便覺得自己幹勁十足。


    得知寧蘭為了給沁兒和雪兒兩姐妹尋夫婿而忙的焦頭爛額後,他也隻是一笑,而後給寧蘭迴了信。


    信上寫了魏錚對沁兒和雪兒兩姐妹的祝願,以及覺得那閑家人不可托付的評價。


    寧蘭收到信後倒是默了許久,才將雪兒喚進了裏屋。


    雪兒一愣,而後道:“夫人有何指教?”


    “你這事連世子爺也知曉了,他的意思是覺得閑家人不可托付,你可要再考慮考慮?”


    古往今來,有哪個做主子的能像寧蘭一樣事事詢問丫鬟們的意見。


    雪兒心中感歎,隻是嘴上依舊不肯求饒。


    “奴婢甘願為自己的選擇付出所有的代價。”


    此話一出,寧蘭便隻能說:“我給你準備好了嫁妝,等你去嫁去閑家之後無論受多少委屈,都要自己扛著,你可聽明白了?”


    這話的意思是,哪怕雪兒嫁去閑家受了委屈,寧蘭也不會給雪兒撐腰。


    因為這是雪兒自己選擇的夫朗,寧蘭已多番勸阻給雪兒,雪兒卻是不肯聽從她的話。


    既是冥頑不靈,將來若受了委屈,寧蘭就不會多管。


    雪兒並非蠢笨之人,已是聽明白了寧蘭的言外之意。


    她眼眶一紅,愣了許久後方才說道:“奴婢多謝夫人抬舉。”


    如此嚴苛的話語撂在她眼前,她卻仍是要一意孤行地嫁給閑實處為妻。


    寧蘭再沒有別的辦法,隻道:“好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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