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變故陡然而生,要命的黑影穿梭下來之際,蒼涼的牛角號在山穀中吹響。


    下方隊伍中,魏定國從愣神兒醒來瞳孔驟然一縮,一旁單廷珪舉起手中黑色長槍高喊:“敵襲——”


    身後的士卒也一齊開口大喊:“有埋伏!小心!”


    帶有團牌的人連忙遮擋著同袍,咚咚咚的箭矢射中團牌聲響接連響起,有箭矢嗖的鑽入人群“啊——”的慘叫響起,捂著傷處倒地的軍士被一旁同袍拖入團牌後方,壓抑的呻吟聲交替響著。


    晃動的視線中,兩旁山坡站起不少身影順著山坡殺奔下來,舉著山字旗的步軍橫插在中間,後方的董先依照命令直插後方堵住退路,這兩營憋了許久,此時用在這裏再好不過。


    後方,騎著戰馬的隊伍開始順著斜坡奔跑,拉起的煙塵中,出鞘的刀兵寒光四射,隨後撞入脫節的隊伍,血光一道道的濺起。


    無數刀兵入肉、殺戮、戰馬踏過倒地的人體,奔跑中蕭海裏揮刀在喊:“殺光他們!”


    “殺——”


    董平騎馬衝在最前,雙槍起落,有鮮血在身後飛上半空。


    無數策馬奔襲的身影在調整,飛馳下來時,撞入敵陣,骨骼碎裂的聲響聯綿響起,人體飛上半空,粘稠的暗紅液體從口中噴出,刀槍入肉的聲響瞬間多到讓人寒毛直豎的程度。


    後方那些歪斜著緋色軍衣的士卒陡然遇襲,瞬間被衝的七零八碎,兵鋒蔓延之處,一個浪頭全部吞沒下去,被摧枯拉朽的砍殺在地,整整一大片土地上躺倒的全是死屍,粘稠的鮮血流淌出來,匯聚在低窪的坑地,形成一個個血泊。


    單廷珪、魏定國兩人指揮著士卒組成陣線在抵擋,山士奇副將伍肅帶著士卒瘋狂猛攻,這神火將來不及思考,連忙命手下人點起火箭,拿出毒藥煙球扔了出去,頓時炸裂聲響起,飄起的煙霧將梁山寨兵籠罩其中,吭哢的咳嗽聲不斷響起。


    梁山也有火器,這幫寨兵也非是不知厲害的人,當下捂著口鼻瘋狂退下,跑來的馬軍頓時在指揮的吆喝聲中避開毒煙,順著坡道殺向後方。


    “入娘的,這梁山這般多人!”


    魏定國一抹額頭冷汗,身旁單廷珪也是滿臉鐵青,張望一下戰場:“如今隻能快些向前離開這裏,走晚了不是耍處。”


    “單兄……”魏定國苦笑:“這梁山隻放開前方一道口子,如何能沒有……”


    轟轟轟——


    說了半截的話語停下,魏定國、單廷珪僵硬的轉過腦袋,前方峽穀山口傳來陣陣蹄聲,數百騎士瘋狂打馬而來,最前方馬背上,一披掛紅線紮甲的將領手持方天畫戟唿嘯而來,後方的袁字將旗在風馳電掣中飄飛而起。


    “結陣——”


    單廷珪喊得聲嘶力竭,勒轉韁繩轉過馬身,口中爆喝:“魏定國,你那還有多少毒藥煙球?快些都用了啊——”


    ……


    最前方的騎士已是清晰可見,一張麵無表情的臉映在前排士卒眼中。


    ……


    火紅胭脂馬上,持著熟銅刀的身影左右看了眼,麵色陡然變得古怪,單廷珪沒聽著迴應,轉首看他背影:“魏兄?”


    “……抱歉。”


    魏定國嘴裏輕聲說了一句,單廷珪沒聽著,方想張口喊他,就見熟銅刀刀鐏朝後一捅,圓球形狀的尾部撞在後背,這聖水將頓時被打的七竅冒火。


    (


    ……


    戰馬奔馳近前,握著方天畫戟的雙手陡然緊縮,雙臂肌肉鼓起,平端畫戟——


    ……


    那邊神火將轉過身子,刀一翻,一揮,嘭一聲刀背打在聖水將頭盔上,頓時雙眼一翻落下馬來,這一身絳紅袍的漢子伸手從馬鞍側旁一抽,一道白芒閃過,下一瞬,雪白的布塊兒頂在刀上舉起,用盡全力大喊:“莫要殺了!我等投降!”


    身旁的士卒茫然看向魏定國,有機靈的連忙高聲叫著:“我等投降!投降!”


    希律律——


    戰馬被死死拉停,煙塵逐漸停歇,穿著紮甲的身影有些茫然停在最前方士卒身前,刺出的畫戟停在軍士眼珠前方,閃著光芒的戟尖兒散發著寒意。


    當啷——


    那軍士手一鬆,手中長槍頓時落地彈了兩彈,咕嚕嚕的滾了兩下,緋紅色的軍服雙腿內側變得濕潤,有液體滴答落下。


    “閃開……”


    魏定國策馬走上前,用刀撥開僵住的軍士,下馬,方要跪下陡然聞著一股騷味兒,餘光一掃那軍士,頓時嘴角一抽,默默換個位置單膝下跪,一抱拳:“我乃淩州團練使魏定國,為城中縣令逼迫不得不與貴寨作對,然我也是有血氣的漢子,不願受其壓迫,願投身貴寨麾下做事,未知對麵是哪位好漢,能否幫我引薦下領軍的哥哥。”


    後方袁朗帶騎兵轟隆殺來,見著前方情形,豎起手掌,奔騰的馬蹄逐漸停歇。


    身穿紮甲的漢子沉默片刻,口中吐出三個字:“史文恭。”


    一勒韁繩,轉身就走,魏定國心下茫然不知是何意思,見著那人往前走了一陣停下迴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臉上露出恍然之意,心道原來是讓我跟上去,那適才你是自報姓名?端的是個怪人,就不能多說幾個字?還是梁山好漢都是這般古怪……


    當下這神火將一邊胡思亂想站起身來,也不去拿地上的刀,吩咐一聲左右看顧好單廷珪,騎著馬跟在史文恭身後朝前走著。


    “等等……”於玉麟看著兩人過來,連忙開口叫住,轉首看著袁朗:“指揮使,可要將那降將綁了?”


    魏定國聽聞眉頭一挑,心下百般滋味兒襲來,一時間不知是為自己悲哀,還是該為梁山的稱唿驚奇。


    袁朗看看麵無表情的史文恭,又看看一臉難言之色的魏定國,搖頭一笑:“不必,我看這位兄弟當是誠心投降,況且有史兄弟在,出不了甚事。”


    史文恭眼神一動,仍是沉默著沒說話,隻是點下頭,輕踢馬腹朝著一旁走去,魏定國看看他,又望望袁朗,這赤麵虎伸手一指走動的身影:“兄弟跟著史兄去就成,不必多慮。”


    魏定國點點頭:“多謝。”


    一勒馬,連忙跟了上去,袁朗看著兩人朝前走了一段,方才轉首看向降兵:“將兵器放在地上,人站去一邊。”


    活著的軍士相互看看,“當啷——”一聲脆響傳出,也不知誰第一個扔下兵刃,越來越多的士卒放開刀兵走去路旁,有馬軍的人上前捆綁。


    袁朗看著地上昏迷的單廷珪嘴角帶起絲笑容:“嗬~老子今日運氣倒好,這兒還一個。”


    山穀間,廝殺的聲響漸漸停息下來,無數的腳步在走動,持著刀槍的身影在查看倒地的死屍,時不時提起兵刃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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