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被楚昊當麵懟過數次了,可看到眼前這一幕,尹大儒還是忍不住激動出聲。


    指著陳誠等人沉痛說道,“太子殿下,您都看到了吧?”


    “陳兄他們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


    “不管您查的是多大的案子,但至少暫時還沒有確實證據吧?”


    “您就真的忍心看著他們饑渴而死嗎?”


    “不說這些人,難道您就沒看到後麵那幾個才五六歲的幼童嗎!”


    “人心都是肉長的,殿下您看到這些,難道真的能做到無動於衷嗎!”


    尹大儒說完,後麵那些文人再次附和,“殿下向來有仁心仁德之稱,我朝陛下更有聖君美名,我等相信,如果陛下看到書院中這些學子的遭遇,同樣不會忍心,殿下難道真要因為捕風捉影的一件案子,不顧這些學子的性命嗎?”


    周圍的百姓們有人抹起了眼淚,雖然他們不敢像文人們那樣公然質疑指責楚昊,但表情中表露出來的神色,足以說明一切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看了這些人的慘狀,誰能不動心呢?


    不說他們,就連周圍的士兵們也都沉默了。


    楚昊終於長歎一聲,“陳先生,本宮也不是無情之人,看到你們這樣,本宮同樣心裏難受。”


    “這樣吧,隻要你答應讓我們進去搜查,又或者交出嫌犯,當著這麽多百姓的麵,本宮一定給你們準備好酒好菜,同時解開封禁。”


    這一次,尹大儒也難得的附和了一句,“是啊,陳兄,太子殿下也是為了查案,你就讓他們進去查看一下,證明沒有問題不就行了,何必要受這個苦呢?”


    陳誠聞言身體一顫,繼而坐在地上,同時揮手讓後麵的人全都起來了。


    “多謝尹大儒好意,不過陳某心意已決,絕不會輕易屈服!”


    “咱們走!”


    說完,陳誠帶著人就往迴踉蹌而走。


    就在這時,一個六七歲的小童偶然瞥見地上一堆蒼蠅聚在前兩天灑落在地的包子屑上飛,連忙撲過去,張嘴就吃。


    這一幕,再次刺痛了尹大儒。


    “殿下——”


    “閉嘴!”


    楚昊厲聲喝道,手指指著書院裏那些人,“你們這些人,隻知道指責本宮無情,有本事為何不勸他們投案!”


    “本宮代表的是大楚朝廷,為的是大楚千千萬萬百姓!”


    “而你,你們!”


    “為的卻是眼前幾個人可憐的樣子,為的卻是你們自認為的仁慈!”


    “可你們知道本宮要查的是什麽大案嗎?”


    “是謀逆大案!”


    “一旦被逆賊逃走,將來死的就是千千萬萬無辜的百姓了!”


    “你們這些隻知讀聖賢書的所謂大儒賢人,張嘴閉嘴狗屁風骨,為何不知配合朝廷辦案,又為何看不到將來可能死在逆賊手上千千萬萬的無辜百姓!”


    “少在本宮麵前假慈悲,你迴過頭去問問這些百姓,他們是寧願將來可能被逆賊殺死,還是可憐這些可能藏有逆賊的人!”


    “本宮倒要看看,這些有風骨的家夥,到底還能堅持多久,到底還能藏著逆賊多久!”


    書院裏,陳誠迴過頭來,森冷的看了一眼楚昊,漠然轉身。


    尹大儒再次被斥,嘴角動了動,可當他看到周圍百姓的反應後,立馬閉嘴。


    這些圍觀的百姓們,在看到書院裏那些人的遭遇後,的確起了惻隱之心。


    可當楚昊提到書院中可能隱藏逆賊,可能會在將來威脅到他們性命之後,態度漸漸轉變。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啊。


    何必要為了成全書院中那些人的所謂風骨,而置自身於危險中呢?


    傻呀!


    所有人再次迴到了原來的位置,隻不過氣氛更加凝重了。


    那些書院學子的狀態,像根刺一樣,紮在了大部人心中。


    尤其是那些五六歲的小童,以及最後一個小童爬在地上撲食那些蒼蠅亂飛的包子屑的情景,更是讓人揪心。


    但,也僅此而已。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隻要那個陳誠向太子殿下低頭,不就不用受苦了嗎?


    除非他們真的有鬼!


    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多的彌漫在眾人心頭。


    可惜,如此淺顯的道理,就連大字不識幾個的老百姓都明白的道理,尹大儒他們卻選擇了無禮。


    更確切一點說,他們同為讀書人,不甘心就這樣向楚昊低頭!


    無論楚昊怎麽說,對他們來說,讀書人的風骨,仍然是最重要的。


    盡管這種氣氛越來越壓抑,但圍觀的百姓們卻還是不見減少。


    或許,他們也想看看,最後陳誠和書院中人是如何向楚昊低頭的吧。


    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陳誠明知沒有感動楚昊的可能,可依然一如即往的帶著那些人前來跪叩。


    結果不言自明。


    到了後來,就連尹大儒他們也懶的替書院求情了。


    他們現在隻想這件事盡快結束,隻想看到最後的結果,甚至陳誠死不死,已經不再關心了。


    最好是快點結束這種難言的煎熬!


    第三天,楚昊木然的看著陳誠等人越來越虛弱的向迴走,眉頭突然微微墳起。


    “三舅,你有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


    韓雲飛正在同情心大起,聞言一怔,懵然搖頭,“沒有啊,咱們的士兵一直謹守崗位,連隻飛鳥都不可能飛走!”


    “不對!”楚昊緩緩搖頭。


    一旁的爾瑪低頭道,“飛鳥是飛不出去,但無法保證老鼠逃不出去。”


    楚昊猛的一拍椅子扶手,“護院!書院中那些護院!”


    韓雲飛也清醒過來,“你是說,這些天來,那些護院一直沒出現?可能會挖地洞逃出去?”


    楚昊冷笑數聲,“一個人可以連續多天不吃飯,但絕對不能不喝水!”


    “現在他們斷水至少有六七天了,正常人早就支持不住了。”


    “就算殺了書院裏的馬,又以有接多少血?”


    “況且血中有鹽,喝了更渴!”


    “陳誠他們之所以連續幾天來跪叩求情,無非就是想麻痹我們,再利用尹大儒他們的同情人來騷擾我們。”


    “他們卻能利用這段時間,讓那些護院挖洞離開!”


    “走!到處巡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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