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近謝過樵哥繼續上山,心中納悶不解,走了約一個時辰,果見前麵開闊地上山崖阻路分出兩條岔道。


    道口各有一塊大石,上麵都刻著三清玉虛宮幾個大字,兩塊山石相對,左邊石上的字烏黑發亮,右邊石上的字鮮紅如血。


    李近頗覺有趣,麵對兩塊大石啞然失笑,猜不透個中緣由。歇息片刻準備沿左側的路上山,忽聽頭頂山崖上傳來打鬥之聲。


    抬頭一看,山崖上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小道士正鬥劍,雙方你來我往,飛上躥下如蜻蜒點水,殺的難分難解。


    李近想該是同門師兄弟切磋武藝,看了一會兒覺的不像,兩道士紮逍遙巾,穿道袍,綁雲襪,蹬十方鞋,手中各持一把寶劍,不同的是寶劍的劍穗一個黑,一個紅。


    二人看上去雖似同門,卻並無同門之誼,特別是持紅劍穗的道士,咬牙切齒恨不能置對方於死地。


    李近自幼讀聖賢書哪見過這場麵,看的心驚肉跳,目瞪口呆。不多時持黑劍穗的道士漸落下風,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偏偏山石滑腳,一個沒站穩又摔倒在地,持紅劍穗的道士勝利在望,搶步上前舉劍就刺,眼看持黑劍穗的道士性命不保。


    持紅劍穗的道士正得意,倒地的道士突然手一揚,袖中飛出一包粉末。持紅劍穗的道士叫聲不好,頓時迷了雙眼。


    轉身要走,慢了一步,被倒地的道士起身一劍,正刺中左肩,瞬間轉勝為敗,落荒而逃!臨走恨恨道:你使詐,算你狠,走著瞧!


    持黑劍穗的道士僥幸獲勝,心有餘悸不敢追趕,撣去身上的灰塵,收起劍縱身下了山崖,沿左邊的山路而去。


    眼看快走遠,李近方迴過神,忙追上去,邊追邊喊:小神仙留步!小神仙留步!


    那道士迴轉身,見是個書生,這才放心,等李近追來。李近跑到小道士跟前,已是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問道:小神仙可是要去三清玉虛宮?可是三清玉虛宮玄鬆子的門人?


    道士道:正是,公子不像本地人,從哪裏來?到哪裏去?道士很是老沉。


    李近道:我自江南富庶縣魚米鄉八山鎮桑梓村來,姓李名近,有幸偶遇三清玉虛宮青鬆子道長,道長修書一份薦我拜三清玉虛宮玄鬆子道長為師,不遠千裏,走了幾個月今日才上的山來。


    道士道:公子千裏而來,誠心可鑒!隻是公子來的不巧,家師近日閉關修煉,教中事務都托付於黃鬆子、白鬆子兩位師叔,速則一月,緩則三月才能出關,此去怕不能立即相見!


    李近聽聞,有些失望。


    道士又道:公子不必著急,公子既然是青鬆子師叔引薦,可隨我來,先到三清玉虛宮住下,待家師開關後再見不遲。


    李近道:如此甚好,多謝多謝!請小神仙前麵引路。


    道士道:神仙不敢當,叫我清風,清風明月……說到明月小道士歎了口氣,欲言又止。


    二人繼續往前走,山路漸漸陡峭起來,山石林立越走越險,腳下懸崖萬丈,望之目眩。清風在前健步如飛,李近小心翼翼隨後。


    繞了幾道彎,前麵豁然開朗,瓊樓玉宇隱約雲中,李近舒了一口氣,心想總算要到了。又登上一座山崖,李近愣住了,隻見一條山梁橫亙眼前,長約七八丈,寬僅一二尺,山梁下深不可測。


    清風踏上山梁,如履平地,走到中間迴頭一看,李近還在山梁邊徘徊,笑道:公子不用怕,盡管上來,此山梁又名通仙橋,過了此橋就是仙界了。


    李近哪裏敢上去,隻覺兩腿發抖,不聽使喚。


    清風哈哈大笑:公子走了千裏,就差這一步了,莫怕,我來助你,盡管上來,莫要前功盡棄!


    李近猶豫了好久,終於心一橫戰戰兢兢踏上山梁,一步一步挪了半天,總算走過大半山梁,剩下一小段早已汗流浹背,心跳如狂,再想往前,隻覺兩腿重如千斤,一點也挪不動了。


    清風早過了山梁,在那頭等候,見李近快撐不住了,忙跑上山梁,遞過手中的劍鞘道:抓緊劍鞘,拉你過來。


    李近如抓救命稻草般緊抓劍鞘終於過來,半響猶驚魂未定,拽著清風的劍鞘不放。清風嘻笑道,公子放手,過來了,沒事了!恭賀公子進入仙界!


    李近長籲道:總算過來了,多虧了這把劍!


    休息片刻,李近緩過神,看看清風劍上的劍穗,忍不住問道:剛才和你鬥劍的是什麽人?怎麽那樣兇狠!


    清風道:說來話長,公子有所不知,坐下聽我慢慢道來,那道士叫明月,我二人本是同一天入門的師兄弟,我長他一歲,被玄鬆子收為弟子,他則拜赤鬆子為師。


    三清玉虛宮原本隻一家,由玄鬆子、青鬆子、赤鬆子、黃鬆子、白鬆子五位道長共同執掌,青鬆子師叔常年在外雲遊,所以實際隻是玄鬆子、赤鬆子、黃鬆子、白鬆子四位。


    教中諸事四位道長眾商群議倒也相安無事。十年前赤鬆子師叔煉功時走火入魔,迷了心竅,從此性情大變,常常無中生有,尋釁滋事,擾的眾多弟子無所適從。


    玄鬆子、黃鬆子、白鬆子三位道長無奈,隻得將赤鬆子師叔逐出玉虛宮,誰知赤鬆子師叔被逐後仍不思悔改,召集手下弟子另立門派,在山上另建一宮也取名三清玉虛宮,開鑿山路,廣收弟子。


    玄鬆子、黃鬆子、白鬆子三位道長初時也未在意,任他胡鬧,沒想到幾年後競成了氣候,一山不容二虎,兩派常為瑣事爭鬥,互有死傷。


    玄鬆子道長見長此以往不是個事,約赤鬆子到講經台理論,雙方化幹戈為玉帛,劃分山界,約束弟子,互不相擾,並在岔路口另立一石,刻上紅字以示區別,從此三清玉虛宮分為兩派,一玄一赤。


    開始雙方倒也遵守約定,安定了幾年,最近不知何故,赤鬆子門下又屢屢生事,見麵每每以性命相搏,我等終念曾為同門,手下留情,因此總是吃虧。


    玄鬆子道長無奈以花粉山石練就迷目散,分發每位弟子,以備危急時用,近日又打探到赤鬆子活動頻繁,四處請仙邀友,意圖不軌,為防不測,所以閉關修煉。


    今日我出宮采芝,山崖上好不容易尋到一朵,摘下後正要離去,被明月看到,要奪我的靈芝,因此打鬥起來。


    貧道謹遵師囑,手下留情,那明月卻說:打死打傷自有我家師父擔著。出手兇殘,適才情急之下,撒出迷目散,刺傷明月,這才僥幸逃脫,隻是傷了昔日同門心實不安。赤鬆子也絕不會善罷甘休,定會上門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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