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過一會兒,外麵打鬥停止了,冷璿夜才帶著寧晗出來看看,小粉蛇藏在他懷裏,探出一個小腦袋,四下瞅著。


    冷璿夜唇角勾起淺淺的笑弧,小粉蛇好乖好乖,這樣的距離,他很喜歡。


    相柳能看到他們,按照經驗,也裝作沒看到了。


    瑲玹氣急敗壞的朝相柳怒吼道:“再來!這次把你打趴下,就沒人可以和我搶小夭了!”


    小夭在他們中間急得火燒眉毛,瑲玹哥哥固執起來,怎麽勸都不聽。


    這幾天不知打了多少架了,就不能和睦相處嗎?


    “把我打趴下?嗬……笑話。”


    相柳冷眸掃了瑲玹一眼,不以為然的冷哼道。


    “這幾天你不知說了多少次要把我打趴下,每次都沒能如願,是不是很失望?哦……是該很失望的,畢竟,我能打過你。”


    相柳就事論事的憑真本事辯著,小夭聞言,慎重的點了點頭,朝瑲玹嘀咕了句:


    “是啊,瑲玹哥哥,你沒有打贏相柳哥哥,每次都沒。”


    “……”瑲玹氣得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丫頭現在不止一次的胳膊肘往外拐了,不幫他了。


    “小夭,連你也笑話我,不許笑話我……”


    瑲玹快哭了,每次,他哭,小夭都會哄他,鼓勵他,曾經,他們是決定永遠都不離不棄的,現在呢?


    好心塞好心塞,安慰不了自己了。


    “瑲玹哥哥,我沒有笑話你,我隻是說實話而已。”小夭覺得自己好無辜,說實話也錯了嘛?


    瑲玹更無奈更委屈了,最近小夭不僅讓相柳陪她一起讀書寫字,還一起吃飯,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連皓翎王也是保持著默許的態度。


    甚至讓他隱隱感覺皓翎王似乎很看好相柳。


    他呢!從前和小夭相處最多的是他啊!


    “你們倆和睦相處,我們三個一起玩兒不可以嗎?非要打架?”


    這話,小夭已經說過很多次了,相柳乖乖的聽著,心裏感覺很開心,麵上並不表露的很明顯。


    小夭讓他感受到了公平的對待,這丫頭昨天對他說,他有九個腦袋,並不是很奇怪的,還安慰不要自卑,就像每個人都隻有一個腦袋一樣,沒有相提並論的必要。


    小夭還讓他去海邊,變出原形讓她看,相柳也乖乖的聽話了,變化出原形,在海水中小心翼翼的鑽出來,小夭也很有耐心的鼓勵他,怕他過不了自己心裏這關。


    昨天,小夭見到他的原形,沒有畏懼,還誇他是海裏的龐大妖怪,可厲害了,能輕而易舉的取到海裏的珍珠,以及其他寶貝。


    他送她的海靈芝也一直被她珍藏著,小夭還取來王宮裏的金銀珠寶送給相柳,告訴他,她迴到王宮的本意就是如此,把她的一切都和他分享。


    相柳這幾天太感動了,有時候甚至覺得不太真實。


    會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像個傻子一樣狠狠的掐掐自己,感覺到痛,那說明現在都是真實的。


    如今,苦盡甘來,如魚得水般的滋味,與他從前的經曆形成了天壤之別。


    小夭近日還總是穿著一身素衣,她母親戰死的事,在她心裏形成了解不開的結,但她並沒有讓自己的悲傷感染到身邊的每一個人。


    她會自己悄悄難過,悄悄的流淚,在人前,她經常笑著,尤其是在相柳麵前。


    她還安慰相柳,至少,她知道父母是誰,並且從出生開始就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沒有為如何活著而絞盡腦汁的險中求生過。


    和相柳比起來,這已經很好了。每次,小夭都在相柳和瑲玹打了一架後,先為相柳打抱不平。


    “小夭,我和他,你究竟選誰?”瑲玹平複著憤怒的心情,緩了緩語氣,問道。


    小夭:“我不選。”


    相柳:“小夭,聽話,不選。”


    相柳和小夭幾乎同時說出口,話音剛落,四目相對,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驚詫。


    緊接著,又是很默契的相視一笑。


    瑲玹在一旁看著,覺得自己內心再次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心裏的不甘心又多了幾分。


    “為什麽不讓她選?相柳,你在怕,你在怕小夭不選你。”


    瑲玹覺得自己看穿了這個怪物的心思,這隻海妖在各個地方都沒有什麽地位,大概是自慚形穢,怕聽到小夭的答案,幹脆就不讓她說出口。


    相柳瞥了瑲玹一眼,哼笑一聲,淡漠的抬頭看了看天,又垂眸,看了看自己腳下踏足之地,這一刻,從容又鎮定的舒了一口氣,看向小夭,說:


    “小夭,瑲玹是王族,你也是,這是你們生來就擁有身份,我生而為妖,這是我的命,我從前不認命,不信命,現在,我認了。”


    “因為兩位恩人,把我帶出地獄的時候,命運讓我遇見了你。我認這一段命運,也開始期盼著往後的命運中,也有你的存在,最好,是與我一如既往的形影不離。”


    “不管是朋友,還是其他任何關係,隻要我不成為你的束縛和枷鎖,隻要你開心就好。”


    “不讓你選,是因為,你會為難,讓你為難的事,你不說,我也不會讓你做。”


    相柳從容的說了一番話,空氣中陷入良久的死寂,相柳開始慌了,是自己說得太多了嗎?


    “我……”他想說自己平時話不太多,這會兒隻是怕自己輸在話少,是不是自己說太多了,讓小夭嫌棄了?


    他眼裏閃過幾分不確定,情緒快得難以捕捉,小夭湊近他,好奇的打量著他的臉,把他的小心思都看在眼裏。


    “相柳哥哥,你說的很好,也不枉費我這幾天一直在逗你開心啦,你就該這樣,這世上雖然生來就有身份貴賤之分,但在我心裏,沒有。至少,你和瑲玹哥哥對我來說都很重要呀。”


    小夭眨了眨眼,目光靈動,輕聲軟語的鼓勵著相柳。


    瑲玹苦笑,轉身離開了,心裏告誡自己,以後也不會做讓小夭為難的事了,更不會再說讓她為難的話。


    他不可否認,這隻海妖,如果不會搶走他在小夭心裏的全部地位,那麽……或許,他願意和他成為朋友。


    已經打過那麽多架了,如今,化幹戈為玉帛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了。


    “瑲玹哥哥你別走,你站住!”小夭喊道。


    瑲玹腳步頓住,迴頭,正看見相柳低頭,小夭踮起腳尖,湊近他,在他耳邊悄聲說著話。


    瑲玹感覺心裏又中了一箭……


    緊接著,相柳朝他走了過來,小夭也跟在相柳身邊。


    “瑲玹,我們做朋友吧,嗯?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就死皮賴臉的,就當定你的朋友了,這可是小夭讓我主動和你示好的,我可聽話了,必定會做到。”


    瑲玹眉心微蹙,小夭上前,拽了拽瑲玹的袖口,撒嬌道:“瑲玹哥哥,我知道你有時候刀子嘴豆腐心,相柳哥哥人很好的,你就答應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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