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不告而別的權利……”


    相柳眉頭緊蹙,不知道怎麽和小姑娘解釋這種事情。


    他生來孤僻,也見慣了世間陰暗,但她不同。


    他想到昨夜探知到小夭腦海裏的記憶,小夭是被母親留在玉山的,他想,這樣的小姑娘,估計很害怕別人的不告而別。


    “他們在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在這裏。小夭,我在你身邊,別害怕,相柳哥哥不會離開你。”


    他試圖安慰她,說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也會說這種話。


    他自己原本並沒有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誰的概念,也坦然的接受任何人都會離開他的事實。


    這一瞬間,他震驚的發現,至少在這一刻,他不想小夭離開他。


    像昨晚,心頭固執的不希望她有除了他以外的朋友那樣,固執的不想離開她。


    偏偏,這份獨有的偏執,抓心撓肝的影響著他的心緒,卻是他不願意宣之於口的。


    說出來,對小姑娘而言,未免霸道了些,嚇哭她,他不知道怎麽哄。


    “相柳哥哥,你帶我去找娘親,好不好?”


    娘親?相柳疑惑,他生來就沒見過父母,也不知道有娘親是什麽感覺。


    但他知道小夭記憶裏,她娘親的模樣。


    “閉上眼睛,我叫你睜眼的時候,你就睜眼,你娘親就來了。”


    他不知道小夭的娘親在哪裏,或許兩位恩人知道,但現在他們都不在。


    相柳斟酌,最好的方式就是變出一個娘親,哄哄小夭。


    “真的嗎?”小夭眼裏瞬間神采奕奕,天真的問。


    相柳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得很暖心,抬手摸了摸小夭的頭發,低聲軟語的哄:“相柳哥哥說到做到。”


    語落,他發現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像剛才那麽生硬了,低聲軟語的哄一個人,原來……他也可以做到。


    他以為,他一輩子也不會呢。


    小夭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相柳施法,變化出一個女子,和小夭記憶裏,娘親的模樣一模一樣。


    相柳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唇角溢出血色,他不屑的擦掉。


    “可以睜眼了嗎?相柳哥哥?”


    “可以了。”


    小夭睜眼,相柳對她暖心一笑:“你娘親在那裏。”他看向庭院裏。


    小夭順著相柳的目光看過去,自己的娘親站在庭院裏,對她微笑。


    娘親的身體是虛幻縹緲的,她知道,是相柳變出來的。


    “娘親……你說過會來接我的……”


    小夭朝那道身影走過去,在隻有兩步距離時,那道身影瞬間消失了。


    她眼裏的淚止不住的掉落。


    “小夭……我……”相柳又氣又怕,氣自己的術法隻能維持這麽一瞬間,稍微久點兒都做不到。


    怕自己好心辦壞事,小夭會更傷心。


    他走過去想道歉,小夭卻先笑著對他說:


    “沒關係,相柳哥哥,我知道是假的,你盡力在哄我,我已經很滿足了,謝謝你對我這麽好……你身體不舒服,還施法變出一個娘親讓我看看,我自己都變不出來……我的修為太低了……”


    相柳愕然,震驚於小姑娘竟然會哭著先反過來安慰他。


    “總有一天,小夭會變得很強大,相柳哥哥也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小夭的,小夭,你現在年紀還小,修為低,不是你的錯。”


    “說得好像你年紀很大一樣,我倆差不多年紀……”小夭瞬間破涕為笑,她也想安慰他。


    所以笑給他看。


    “就算比你大一天,那也是比你大呀,叫哥哥~”


    “相柳哥哥……”小夭聽話的叫了一聲,聲音好乖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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