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對視,他眼中,有小小的她。


    寧晗心裏憋笑,蛇蛇說她這樣子是在偷情,其實,這種說法已經泄露了他的心思。


    如果他真的隻是原主席梟,就算調查她,也隻會知道她是個高中生,沒有男朋友,又怎麽會開口就說她偷情呢。


    除非他知道她已婚,而且那個對象就是他自己。


    她裝不下去了,一副擺爛的樣子,先認輸,做出了讓步,就算會麵臨著被他推開的結果,也要先承認。


    不然啊,蛇蛇這麽裝下去,以為她喜歡的隻是這副皮囊,心裏會非常委屈的,已經讓他體會這種感覺了,那就夠了,再多的,她一點兒也舍不得了。


    “璿夜,不裝了,我攤牌了,我早就認出了你,舍不得讓你再吃醋受委屈了,天涯海角,碧落黃泉,我隻會追著你一個人跑。”


    說著,她湊近他,輕輕吻著他的唇,席梟瞳孔震顫,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心裏澀澀的,情不自禁就紅了眼眶。


    震驚得說不出一個字,萬萬沒想到,即使他失去了法力,變成了一個陌生人,他追了幾生幾世的女孩,也可以認出他,追著他跑,撩撥他,躺在他懷裏,和他演戲。


    似乎也沒有多久,但現在想來,分分秒秒都顯得那麽漫長。


    “其實你說我在偷情,已經說錯了,就算你是原主,也不可能知道我已經結婚了,除非和我結婚的就是你呀。我的傻蛇啊,以為我那麽不專一,真會喜歡上別人嗎?”


    她輕聲軟語的哄,吻了吻他的眼角眉梢,席梟唇動了動,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什麽時候……認出我的?”


    他聲音顫抖,也再裝不下去,眼淚控製不住的落下,激動得心髒砰砰砰加速跳動,雙臂牢牢的抱緊她,好像怕她會逃掉。


    埋頭在她的頸窩裏,淚水肆虐。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熬過原主所要受的苦,有多漫長,天知道他以為寧晗喜歡了別人,心裏有多嫉妒。天知道他有多討厭自己在她麵前,一次次的眼淚不聽話,會軟軟弱弱的流淚,但這一刻,眼淚確實繃不住。


    原來,他熬著苦楚,盡力想掙脫束縛擁抱他的光明時,他的光明,會驅散一切黑暗,主動照耀他。


    現在,還輕聲軟語的哄著他,尾巴尖尖纏著他的腿,一點兒也不嫌棄他現在控製不住顯示出軟弱的樣子。


    “對不起……我哭了,是因為……我很開心,沒想到這樣了,你都還能認出我……”他哽咽著解釋。


    寧晗摸了摸他的頭頂,哄著:“會哭的孩子才會有糖吃,有時候哭並不是軟弱,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軟弱,你呢,也可以靠著我的肩膀,展示你的軟弱。”


    “謝謝……”他抱緊她,哽咽,低歎,又低低的笑出聲來,悶悶的,帶著哭腔,取笑自己的言不由衷被她發現,取笑他自己,現在哭得像個傻子。


    “你每次流淚,都是因為我啊,否則,別人又怎麽可能會弄得哭你,活了那麽久,你每次流淚,都是為我,是我惹哭你了,所以……負責哄你呀,當你變成席梟,在學校外麵靠近我的那一刻,我就認出了你。”


    “都怪我,讓你那麽沒有安全感,竟然以為我真喜歡別人了,我隻不過是喜歡這副皮囊下的你而已。”


    “謝謝……”心裏感慨萬千,千言萬語,化作再一次道謝,謝謝她包容著他的胡鬧,舍不得看他裝下去,而主動先告訴他實情。


    “我想著要和你演很久很久的戲,至少要等你先承認,但我的演技沒有你好,如果和你較量,對你來說都是傷害,那我先主動認輸吧,我承認,我愛你,不管你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我都追著你跑,你都追著我那麽久了,換我來,瞧把你感動得,乖哦,哭會兒要停哦,不然眼睛會痛。”


    寧晗溫柔的哄著他,又詳細的解釋著自己的用意,其實她也快繃不住的想哭,但哄他的時候,堅定自己笑著哄,就能很快哄好,不然她繃不住哭了,蛇蛇看見她流淚,會自責他自己不該裝那麽久的。


    她給他肆意的權利和空間,也會在他難過的時候先哄他,不允許蛇蛇誤會著,吃醋著,心塞著。


    “我知道你很愛我,很愛我啊,愛到你這個傻瓜,就算我喜歡原主席梟了,也不會苛責我半句,甚至,你這個傻瓜,還會想著,我喜歡這副皮囊的話,你就可以永遠不變迴你自己的模樣。”


    “嗬嗬嗬……”席梟的心情漸漸平複,寧晗太懂他了。記得有一次,他和冥司寒聊天的時候,冥司寒說他是舔狗,小心舔狗舔狗最後一無所有,當時他說,愛而不得的才是舔狗,當他得到答案的那一刻,他再也不是了。


    就算未來會是,他也認了,寧願當個所謂的舔狗,被嘲笑的沒了尊嚴,也改不掉追著她跑,滿心滿眼都是她這個壞毛病。到死都改不掉。


    “晗晗,真的謝謝你會主動和我說這些,而不是讓我誤會下去,謝謝你縱容著我裝作席梟。謝謝你花心思應付我的字字句句。”


    “其實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不知道你明天還有什麽任務要執行,席大隊長,不要嫌我囉嗦哦~”


    席梟抬眸看她,眼裏水汪汪的,看上去乖極了,聲音也輕輕的:“你說呀,我在聽,更何況,你是在哄我,我洗耳恭聽,什麽任務都不重要,隻要聽你說給我聽,我這嘴笨,說不清楚,戲也演不好,在我還沒開始表演的時候就被你拆穿了。”


    蛇蛇太乖了,還主動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一次又一次讓寧晗相信了真正愛你的人,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先主動找找自己的原因。


    這,也是寧晗讓大蛇相信的,被愛的才能有恃無恐,有人寵的才敢輕易喝醉。


    “其實也有些可惜,我先承認了,就會錯過了往後會發生的一些事,大概就是你退我進,我進你退的種種糾葛。”


    “你一直演下去,而我陪著你演,我很確定,你會用席梟的身份繼續寵著我護著我。不過,那些戲碼,如果讓你陷在嫉妒和傷心的漩渦裏難以自拔,那就是可笑的。”


    “所以我演不下去了,我要把這份專屬於你的愛,毫無懸念的擺在你麵前,看著你哭,看著你笑,看著你輕易的被我的幾句話影響著情緒,你把情緒都交給了我,就是你對我最大的偏愛,我要讓你知道,我喜歡你這件事,天荒地老,也毫無懸念。”


    “隻要我喜歡你,就沒有人能橫刀奪愛,這顆心,這個人,都給了你,誰也搶不走,我是有些囉嗦哦,隻不過我有嘴,就要說。”


    “嗬嗬嗬……沒關係,你的囉嗦,我都愛聽。”


    席梟被哄笑了,抱著她不撒手,摸摸蛇尾巴,感歎自己沒先想到寧晗已經認出了他,才會說出那些大膽的話。


    現在迴想起來,他也發現,寧晗怎麽會那麽困?蛇尾巴還控製不住的顯現出來了呢?


    是太虛弱了!他想到了!


    “我這個笨蛋!真是……”他罵了自己一句,已經猜想到個大概,寧晗會來陪著席梟,放任著家裏那個冷璿夜不管,那麽她現在那麽虛弱,十有八九是和家裏那個冷璿夜有關,也和他有關。


    “那麽會說,那就乖乖告訴我,你去做了什麽,搞成這樣?”


    “……”提到這裏,寧晗看了一眼自己收也收不住的蛇尾巴,乖乖閉嘴,心虛極了。


    “不說?剛才不是很能說嗎?”他加重了語氣,看著她的眼睛。


    “席隊長,你好兇,不要把你問犯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會……哭給你看……”寧晗縮在他懷裏,心虛得不敢看他。


    席梟瞬間無可奈何,自己的語氣是加重了一些,但也不是十分強硬,寧晗這會兒明顯是想撒嬌耍賴還要哭給他看,明擺著不想迴答這個問題。


    他無奈,抱著她哄,聲音裏透著寵溺和無奈:“好好好,我投降,誰叫你耍無賴的樣子,對我管用了呢。不過,都叫我席隊長了,那麽,隊長想弄明白的事情,查起來也不會很難哦,勸你,坦白從寬。”


    “隊長,坦白從寬,牢底坐穿啊!那……抗拒從嚴……”大蛇真計較起來,讓寧晗也很無奈,瞬間感覺被拿捏得牢牢的。


    “嗬……舍不得對你從嚴,是我深深陷在你的牢裏,出不去了……大不了,抗拒~從我~”他笑了,語落,心疼的吻著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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