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你會叫我晗晗,你的晗晗,真是無處安放你對自己的嫉妒了,我不過是透過你的這個人格,進一步了解了你這個人,不要嫉妒,以免生了心魔,知道嗎?”


    寧晗吻著他臉上的淚痕,心疼不已,“我的大妖怪,不要為我哭,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傷心的樣子。我們該很開心的,怎麽哭得那麽狼狽,以後不許這樣了哦,我嘴笨,不會哄你。”


    “我的晗晗,在我還沒化作人形,會藏在你身邊的時候,就在心裏這麽叫過你無數次,陪你走過的每個朝朝暮暮,生生世世,也在心裏這麽叫過你。終是把如此喚你的本能堂堂正正的宣之於口了。”


    冷璿夜亂七八糟的心緒輕而易舉的就被寧晗的一句話安慰到,想想,心裏也不難受了。是啊,他們該很開心的,哭什麽。


    他笑了,鼻尖一酸,眼淚卻又落了下來,心裏暗嘲自己是個沒用的老家夥,怎麽學會了女人家動不動就流眼淚的壞毛病。


    恍惚間,他明白了,原來,喜極而泣的情緒,他也會有。


    眼淚是鹹的,他指尖碰觸自己的眼淚,撫上她脖頸間的那顆紅色朱砂痣。頃刻間,感受到了淚水的不同意義。


    “晗晗,原來,喜極而泣的情緒,我這個大妖怪也會擁有,我會記住這滴眼淚的意義,是我因為你的到來,有了這種情緒,和我上次流淚化作的朱砂痣意義不一樣。”


    他像是突然發現新奇的東西,認真的說著,說給自己聽,也說給寧晗聽,更像是在告誡自己記住這種喜極而泣的感覺,瞬間,心情撥雲散霧。前一刻以為無法安放的嫉妒也沒了影兒。


    “我沒那麽容易哭的,除非是忍不住,忽略了我這個老家夥那麽沒出息的樣子好不好?這個樣子,真是……怪沒出息的。”冷璿夜笑出聲來。


    “未來的我,那個陪你走過很多路的我,讓你覺得,我把情緒藏得很好,隻是因為我習慣了。習慣了把情緒藏起來,千年,萬年……沒有人心疼過我,所以,藏起來,也是一種習慣。萬年修不得人形,我也總是翻山越嶺,把自己藏起來,其他妖怪就不會找到我,取笑我是個被父母詛咒的怪物。”


    “你和冥司寒不是親兄弟,他們對你的惡意,你本不用承擔。我曾服用過挺多丹藥,按理說媚藥對我應該也不會起作用,甚至慕容笙對我下過的毒也無用了。但現在我也不確定了。”


    “已經經曆過很多心理掙紮,不管你是誰,我是誰,現在都不要多想了,若是這方寸之間的輪迴之地,不是你我的妄想,我願意和你永遠沉浸在這裏。”


    “輪迴之外,你已經承擔了萬年的惡意,你也是倦了,厭了,才會毫不猶豫的陪我一起追溯過往。這是你作為一個人,經曆過的,和你是一條蛇的時候沒有任何聯係,和我一起走過的輪迴路,是知道結局的過眼雲煙,也是你心之所向的凡塵。”


    寧晗無所顧忌,不怕空間壓製,若是這些問題會困擾他,她會解釋,對他,她有充足的耐心,並且保持理智指引著他。


    冷璿夜瞬間心驚,最怕的是寧晗說出太多未來的事實而受到反噬。相比之下,寧晗說的那些事,他都沒顧得上細想。言語裏,他瞬間體會到了寧晗對他的珍視和理解。


    “我不怕,若是你不在,對我來說,才是最致命的反噬。我也可以做你的指路明燈了,我很開心……”


    寧晗欣慰的笑了,腦中一陣刺痛,暈死過去。


    冷璿夜扶著她側躺下,心口悶悶的,眼睜睜的又看著寧晗受到了反噬。暗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的身體滾燙,媚藥對她還是發揮了作用,程度較輕,她還能忍著不適對他解釋這些,直到受了反噬,暈死在他身邊。


    “我早已被所謂的親人踐踏到塵埃裏,聽到什麽樣的事實,都可以不痛不癢。我從未奢望過,有人聽聞了我所有的不堪之後,會沒有我早已見怪不怪的嘲笑,我的晗晗,大抵是和別人不同。”


    冷璿夜心裏感慨萬千,守了她一夜,自己也困倦,但毫不在意。自己現在這副肉體凡胎,能發揮一點兒作用,就是守著她,照顧她。


    希望她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他。


    “很多年以前,你隻身一人來到我的空間,你勇敢,獨立,冷靜,現在,迴頭,努力的把陷在泥沼裏的我拉起來。”


    “我的晗晗,萬年來,無數次因為對別人的恨意而生的心魔,我都可以泯滅,但對你,我想把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就這麽被我這個人格擁有著。若是真因此生了心魔,我這副肉體凡胎無法抵抗,若是這麽瘋一輩子,倔一輩子,我也會心甘情願的瘋了……”


    “如果蛇尾不再出現,那個人格也不再出現,當真美極。我想在你麵前,真真正正讓我自己感受到作為一個能用雙腿行走於世間的人,能堂堂正正愛你的日子。”


    一整夜,冷璿夜守著她,幫她擦身,降了身體的燥熱,心裏反反複複的想著。


    “未來的我,藏得很好,因為不確定你的態度,現在的我,清楚你的態度了,更想擁有你。你說出一句愛我的話,我聽見了,也記住了。晗晗,我又陷入掙紮了,我和他本是同一個人,他為了保護你,把你推向我,我不準備把你還給他了,他既然選擇了消失,永遠消失了,好不好?我甚至可以忘了……忘了自己是一條蛇……”


    “但是,我的晗晗記住了我是一條蛇……怎麽辦,可是我想永遠在你身邊,和你做個能對影成雙的人,不把你還給他,你會怨我嗎?我沒有晗晗厲害,能打敗了這場輪迴裏原本的人格,反而,我像是刑滿釋放,又將踏入不歸路的囚徒。”


    “我不敢把自己的偏執說給你聽,隻敢在你昏迷的時候,心裏想想罷了。說給你聽,你會嚇到的。”


    “你會發現,我一開始能輕描淡寫所說的不嫉妒現在都變成了假的,我裝出的大度也是假的,我安慰自己坦然的態度更是假的,我想不可理喻的擁有你,刻在骨子裏的偏執,任憑哪一個人格都無法泯滅過的偏執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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