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被男女主害死,你不也趕到我身邊了嗎?你當時說的話,我沒有聽到,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寧晗想起來這件事,十分惋惜,後來才知道蛇蛇的用心良苦。


    “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屬於我這個空間,被害死的時候,所有的感知都會立刻消失,連你也會……徹底消失……再說,就算你聽到了,之後喝了孟婆湯,也會忘了。”


    “所以……你才會不惜一切的那麽想要留住我……本就受了很多苦,化形之後,又隻為了我一個人,在我根本不記得的時候,吃盡了苦頭……”


    寧晗聲音哽咽,冷璿夜聽出了她要哭了,他眼中含笑,溫柔細致的低頭吻她,哄她:“你這反射弧夠長的啊,早就看過了那些畫麵,當時還安慰我,現在怎麽要哭了,不哭哦,我的寶貝晗晗,我不太會哄你。”


    “我沒覺得這些是苦,你當時也說了,每一次的輪迴,都是距離你真正重生的日子近了一些,我心裏是歡喜的。我想留住的人,真的被我留住了,會在我看得見的地方,活得超過了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


    “直到你一百歲……我大概可以看到你白發蒼蒼的樣子,可以看到你模糊的視線裏,看不清前方的路,我可以在你身邊為你引路,可以繼續尋思著延長你的壽命。我唯一怕的,是你有一天真正離開了我的世界,我怕自己找不到你,連看著你繼續變老的機會都沒有。”


    說著說著,冷璿夜心頭有一抹黯然神傷,轉而很快被欣喜所取代,他的晗晗就在他身邊,還同處曾經經曆過的空間裏,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我會是我心愛之人的盔甲,即使你並不能看見這層盔甲,縱使萬軍來襲,我也會先擋下所有傷害。曾經沒有人教過我怎麽去愛一個人,我隻能隨心去做,既然我喜歡的人對比我相對渺小,我這個大妖怪必定會傾盡所有的保護她,這樣……也是對我一廂情願的成全,我樂意的。”


    “我的蛇蛇……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了,幸好……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一直是你的呀,隻要你要我,你不要我,我也不可能會喜歡別人了,對情感,我是專一的,餘生隻認定一人,一旦認定了,就不會改變。”


    冷璿夜舒然一笑,繼而向寧晗講起他和鳳凰之間的故事。大概九千年前,鳳凰與他同在一處山林中修煉,但他無論怎麽修煉,都隻是一條小蛇,身懷的詛咒使他無法再化形。


    “當時,蛇族還沒有選定我做蛇君,也沒有蛇妖血祭助我衝破詛咒。鳳凰見我可憐,總是保護著我,擔心我會厭倦他的同情,就幹脆叫我主人,後來,又過了五千多年,他飛升成仙了,時常來看我,依舊叫我主人。”


    “你們已經認識了九千年,他對你來說,亦師亦友。”


    “是啊,他已經成仙了,而我是妖,從他叫我主人的那一天開始,我就讓他改了這稱唿,他不願,還總是因此生氣,我就隨他了。有一天,他叫我和他打一架,我一不小心就贏了,我知道,第一次是他故意讓著我的,他就是故意弄這麽一出,就叫我主人。他會說話,隻是你聽不到。”


    “後來,我們還打過很多架,他年紀沒我大,我可以變大,近萬年的時光裏,實在太無聊了,隔三差五就打架消磨時間。嗬!事實證明,他不讓著我,也是打不過我的,我第一次和他打架的時候,隻是無法權衡他的修為,並沒有拚盡全力和他打。”


    “他是男的,晗晗,我們隻是好朋友而已。”


    那時候,冷璿夜並沒有遇到她。“他是你的守護神。”


    “是呀,我很感激他,他後來成仙了,對我說過,我和他之間淵源頗深,什麽天機不可泄露,總之,他說我是他的主人。時間太長了,我也不想琢磨清楚,會很累,當初我已經滿腔仇恨,被仇恨折磨得很累了,不想再琢磨讓我很累的事。”


    於是,就到了現在,鳳凰依舊聽他差遣。


    “既然如此,寶寶和他在一起,我就很放心了,我對你很放心,你決定的事自然不會有錯。”


    寧晗說著,突然感應到有什麽東西正在往他們這邊砸過來!很奇怪的感覺,就像那一次異常的直覺,感應到建築工地上有人會掉下樓。


    她猛然站起身來,盯著前方,下意識的把冷璿夜護在身後,目光警惕。“我們快下去!有東西要砸過來了!”


    對於她時而出現的異能,冷璿夜已經習慣,並沒有多問,而是聽從她的命令。


    她叫他下去,他就下去,他的小朋友是可以使喚動他的。


    隨手攬著她的腰,帶她飛身一躍,穩穩的落在院裏。


    幾乎是同一時刻,幾道身影從天上掉下來,接二連三的落在他們麵前,這會兒冷璿夜察覺到是誰,用妖力幫助他們緩衝,不會摔得太痛。


    太魔幻了,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偏偏冷璿夜早已用術法屏蔽,府中侍衛察覺不到任何異常。大妖怪的操作犯規得令人咂舌。


    “哎喲!”


    “君上!”


    “我們真的來到了!”


    幾個蛇妖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個臉色蒼白,這個節骨眼上,寧晗也不會責怪他們冒冒失失的跟著闖進來,僅僅擔心他們:“你們沒有經曆過這一世,跟著來了,對你們的身體一定有影響,老公,快幫幫他們,你看他們一個個都臉色不好。”


    “夫人,您……您竟然沒有怪我們?”


    “為什麽要怪?你們擔心我和你們君上,才會不計後果的以身犯險,要不是因為在乎,你們才不會為外人這麽做呢。”


    嗚嗚嗚,夫人真是太好了,幾個蛇妖忍不住想湊近給寧晗一個大大的擁抱,僅僅剛有這個念頭,就被冷璿夜一道淩厲的眼刀扼殺在搖籃裏。


    某位大魔王目色愈發深沉冷厲,擋在寧晗麵前,菜花蛇原本想抱抱寧晗的,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單純的被她體貼的話語安慰到,想和她貼貼。


    “滾犢子,這是我老婆!”冷璿夜下意識的說出口,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在寧晗麵前說了一丟丟有些粗魯的話……


    嗯……他的晗晗還沒聽過他這麽說過呢。


    他傻乎乎的去捂住寧晗的耳朵,“剛才那句……晗晗你沒有聽到。”


    幾個蛇妖傻眼,他們一萬歲的君上在做什麽迷惑行為?


    要不是他們很清楚冷璿夜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其實說一兩句粗魯的話也不足為奇,不然會以為這不是他們君上了。


    話說,都聽到了,捂耳朵還有用嗎?君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嗯,我沒有聽到,剛才我間接性失聰。”寧晗笑著,握住他的手,微微抬頭,與他四目相對,看到他眼裏閃過一抹無措的情緒,她眼裏笑意漸深。


    “蛇蛇,我的大魔王不需要在我麵前刻意維持任何形象,我喜歡你,就會喜歡你的所有,無論是怎樣的你,都是我的心之所向。被罵的人都不介意呢,我介意什麽。”


    “對啊,我們不介意,君上,您說什麽都是對的。”


    嘿嘿,要不是冷璿夜擋住,他們就抱上去了,可不隻是被訓斥一句這麽簡單了。


    “身為一條公蛇,記住和夫人保持距離,我的女人,在任何時候,你們都不能抱!抱她一下,我……”


    好吧,蛇蛇們已經秒懂,君上又要說扒皮抽筋之類的話了,已經麻了,君上的刀子嘴豆腐心。


    “行啦行啦,他們還受著傷呢,要訓也不能現在訓呀,趕緊為他們看看。我可不會,你會,就快點照顧他們。”


    咳咳!有當家主母為他們撐腰呢,蛇蛇們感到被寵愛,星星眼看向寧晗。


    “一個兩個都閉眼!”再這麽看著寧晗,萬年大蛇真的會很生氣,感覺寵愛被分走了,生氣到哄不好怎麽辦?


    哇哦,就這?就這樣一個眼神就打翻了醋壇子了?


    “君上真小氣,有眼睛還不讓看了,嗚嗚嗚,君上現在變得越來越慘無人道,不可理喻。”


    “是啊,君上,你講道理好嗎?”


    “嗚嗚嗚,君上,你變了,那麽霸道,你以後把所有人的眼睛都蒙上得了。”


    “你們幾個越來越欠收拾了……”冷璿夜保持微笑,壓住心裏的不爽,依舊刀子嘴豆腐心的用術法為他們查探傷情。


    “來湊熱鬧也要想想後果,萬一沒命了可不劃算,好不容易修煉成人形,一個兩個的都沒把自己當一迴事!”


    嘴上嚴厲,實則,行動上,已經開始用修為幫蛇妖們穩住根基,源源不斷的修為接二連三的傳進幾個蛇妖們的身體。


    沒有被空間之力直接打迴原形,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君上,你不要生氣了,也是你們在,我們才願意奔赴而來的。”


    “是啊,剛才夫人都說了,她都懂……”


    “嗯……對啊對啊,她懂你們……嗯……她懂你們……”被淹沒在醋壇子裏的大蛇蛇感覺心裏越來越不爽了,咬牙切齒道。


    “以後不要犯這種錯誤,就算是為了我們,任何時候,你們都要先顧好自己。”大魔王苦口婆心的開始碎碎念模式。


    幾個蛇妖洗耳恭聽並且沉迷於此,他們君上護短並且在關心他們唉~


    “都已經認識那麽多年了,我舍不得你們任何一個為我而丟了性命。”


    “我不是君上,也隻是蛇妖罷了,你們幾個也要看場合,什麽地方都冒冒失失就闖進來。”


    “既然來了,以後就待在我府裏,不要亂跑,人心叵測,這個空間裏,一個不小心,別人把你們燉了做蛇羹你們都還會犯迷糊。”


    幾個蛇妖點頭如搗蒜,心悅誠服的聽從冷璿夜的安排。


    歐陽冥夜和孟婆突然出現,已經收住了渾身攝人的陰氣,寧晗關注著冷璿夜,並沒有察覺到他們。


    “還好沒死。”


    歐陽冥司突然開口,又從寧晗身後飄過來,把寧晗嚇得驚叫出聲,本能的抱住冷璿夜。


    “你又嚇她,她剛生了寶寶,經不得你嚇!歐陽冥夜,我和你沒完。”冷璿夜一手輕輕撫著寧晗的後腦勺,一手繼續向蛇妖們渡去修為。


    “晗晗,不怕哦,是我和冥王大人。”孟婆有些抱歉的訕訕道。


    寧晗心有餘悸,抬起頭,看到孟婆和歐陽冥夜,她瞬間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怕你們,隻是剛才突然在我身後出聲,我不知道是誰,本能的被嚇到了,以為……”


    額……以為是鬼呢,本來就是鬼,就不說了。


    “夫人,你生了!”


    “晗晗,你生了!”孟婆抓住了重點。


    “夫人,你有沒有不舒服?寶寶呢?”


    “嗯?她生了?就這麽……”哪像是剛生過寶寶的樣子?歐陽冥夜一臉疑惑。


    “是呀,是個男寶寶,隻不過還是蛇蛋呢,我能聽到他的聲音,他已經在安全的地方了。”


    提到寶寶,寧晗母愛泛濫,牽著孟婆往房裏走去,一邊和孟婆說著有關於寶寶的事。


    於是……某條大蛇懷裏瞬間空落落的,失寵了怎麽辦?


    真是的真是的!明明是他們兩個一起來這個空間裏感受曾經,現在呢,路人甲乙丙一鍋燉,任何一個都可以分走寧晗的注意力,嗚嗚嗚,好桑心~


    一秒,兩秒,三秒……蛇蛇努力的勸慰自己不要吃這種醋,他很好哄很好哄。


    算了,勸慰失敗,自我安慰幾乎像是無疾而終。


    他心裏越想越氣,怒吼一聲,一股妖力從周身迸發,目色變得血紅。


    幾個蛇妖和歐陽冥司暗道不好,快速閃避,險險避開了妖力襲擊。


    “怎麽了怎麽了!”寧晗聽到冷璿夜的吼聲,快去跑出來,正見冷璿夜目色血紅。她毫不猶豫的撲到他懷裏,安撫的低聲問:“為什麽生氣了?不生氣好不好?”


    孟婆到歐陽冥夜身邊詢問。歐陽冥夜也不懂這條蛇怎麽了。


    “沒事……你們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冷璿夜迴神,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就傷到旁人,一臉歉意的問道。


    他隻是有些不開心,一下子就失去了自控能力,竟然做出了傷人的舉動。


    “沒事,有事的是你吧,不要亂發脾氣,幸好你還有個願意往你懷裏鑽的老婆,換作別人,早就被你嚇跑了。”


    “對不起大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冷璿夜再次道歉,幸好別人都沒有受傷,否則他難辭其咎。


    “我隻是有些不開心,你們打擾了我們二人世界,說出來很矯情,但這是真正的原因,所以我才一不小心越想越氣,失去了自控能力。我說的是實話,沒有騙你們,我沒有想要發脾氣……”


    大蛇說著實話,瞬間臉紅,第一次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但這些險些被誤傷的,有權利知道原因啊,他並不覺得自己要隱瞞,有嘴,就要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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