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用錯覺來解釋一切還真是狡猾的做法,不過稍微考慮到自己也經常這樣,鏡便沒有勇氣去揭開對方最後的一層幕布。


    “那個,粟山姐姐,毛利阿姨這一次接手的案件是什麽情況呀?”


    “對呀,我也很好奇的。”


    鏡的停擺,終於輪到了好奇小鬼頭的發問階段,小蘭也順勢表達了自己濃鬱的好奇心,畢竟,從剛才開始,像是隻有鏡和粟山綠理解的談話內容,或許也包裹了充分的分割出【成人】和【小鬼】,兩個不同組別的間接意味。


    ~~~·


    天氣很好!


    敏銳的感官,能夠體味到身軀的細微晃動,並不適合觀看文件的環境,疲累的眼睛或許是基於習慣,開始尋求遠方可能存在的【樹木般的綠色】而投向窗外。


    車窗外的陽光並不強烈,即便抬頭長時間的望向天空,也不會感覺灼燙到的避開,聖光嗎?像是不符合自己所從事職業邏輯的詞匯跳出,而並不信奉宗教的理智,卻像是生鏽一般的暫得安所。


    或許吧,或許那應該是很適合午睡的境況吧?正午的時間,宜人的溫度,鋼鐵般冰冷卻堅固到能夠守備四周的【囚籠】,真是讓人想要休憩,也讓人想要【逃避】。


    過了一段時間,像是【困惑自己是否睡著了】的一段時間。


    於是,總像是充裕著淡色日暈的這一天,開始在臨近目的地的時間裏,色彩單調的眼球漸漸染上了更加淡薄的灰色。


    無處不散發出【森嚴】氣勢的龐大建築——東京拘留所。


    一名職業裝的女性站在它的麵前。


    律政界女王——妃英裏,她本人或許也不知道的,自己出於職業需求的第幾次抵達。


    然後,又是第幾次堅定的朝著這頭【巨獸】邁動前進的步伐。


    ~~~·


    “原來是這樣。”


    經常看報紙並不失為一個優點,小蘭在記憶中尋找到了的印象深刻的兇殺案報道,很快就與粟山綠的講述對應起來。


    “那麽,關於宇佐美先生的動機,警方是怎麽認為的?”


    柯南有一瞬間瞥向鏡,卻又很快移開的舉動,因此,不知為何感覺自己就受到了侮辱的鏡。


    當然,現實的想來卻能夠理解,在案件發生的期間,早早的停職的鏡自然沒有參與到案件調查當中,因此就算職業是警察,也不能替代立場的做出有意義的發言,這是柯南的想法,但是。


    “關於這一點,我可以很【詳細】的說明哦。”


    咬著重音詞匯的鏡,目光稍顯嚴苛的俯視著,某個即便同樣是坐姿也比自己低一個頭不止的小鬼。


    “關於這起案件的殺人動機,警方調查之後提供了合理的答案——仇恨報複!”


    “仇恨?是指死者和兇手之間嗎?”


    “沒錯,三年前,死者平澤剛曾經在醉酒情況下,在車站失手將宇佐美先生的兒子推下了樓梯,事後小孩也是頭部遭受重創,最終救治不能去世了。”


    “那麽,宇佐美先生是為了給自己的孩子報仇。”


    從明確存在的關係來判斷,沒有人能夠否認,宇佐美確實有足夠殺死平澤剛的動機,而這,也正是警方調查這一案件時的思路。


    “嘛,絕大數是因為這一點吧,其實,當時作為【殺人兇手】而以【過失殺人罪】被送上了審判席的平澤剛,卻因為【醉酒狀態的判斷不能】為理由,而得到了緩刑的機會。”


    “然後,結果就像你們現在所看到的那樣,一個害死了自己兒子生命的家夥,沒有得到法律【應有懲罰】的罪犯,根本不值得原諒的仇人,在經曆了三年的享受之後,最終還是落得了用命償還罪孽的結果。”


    贅述的像是演講般的說辭,帶著少許故作的悲天憫人,五十嵐鏡,正充分展現出【犬儒主義者】的作態。


    “······就算是這樣,也是錯的!”


    “柯南?”


    無話可說的空寂,或許有對於宇佐美真治遭遇的憐憫,或許有不經意淡化【罪惡】,或者有旁觀者【無可作為】的憤怒。


    但是,是錯誤的!——基於情感的複雜也不能否認的事實。


    刺破了像是【道德封鎖】的,是江戶川柯南堅定不移的話語。


    “無論基於什麽樣的理由,任何人都沒有任意剝奪別人生命的權力。”


    以及那雙從剛才就沒有避諱的和鏡對視的眼睛——你是錯的,又或者。


    你做錯過!


    “······mon ami,我反對殺人!無論什麽理由,殺人就要付出代價……”


    “貓咪?”


    對視那雙眼睛,自己卻不會感覺【有罪】的率先移開,鏡微張嘴,像是整頓著喉嚨的通風後,字正腔圓的外國語言,以別樣而陌生的音色,像是模仿著——那個有些俏皮的月牙胡子小個子偵探。


    “不對,小蘭,那是法語。”


    “意思是——我的朋友。”


    單方麵指正著小蘭耳誤的柯南,或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過分成熟的口氣,不過,像是被【五十嵐警官竟然會說法語】,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牽扯了注意力的小蘭並沒有意識到。


    ······


    “怎麽樣,之後有想起什麽了嗎?”


    “抱歉,我當時喝醉了酒,真的什麽也不記得了。”


    “是嗎?那我就從頭開始再問一遍好了。”


    相對的兩個狹窄的小房間,中間是隔著強固的壓克力隔板,落魄的男性和職業女性進行著對話,沒有能夠立刻得到情報收益的律師,掏出了隨身攜帶的記錄筆記的小本子,正準備開始詢問而喚醒對方記憶的環節。


    “我今天有和檢察官見麵。”


    “您指的是九條檢察官,對吧。”


    突然由對方主動提起的話題,妃英裏感覺新奇的暫停了動作。


    “是的,她有提到了,已經將我的案件移交到了法院的事情。”


    “關於這件事,我也已經知道了,所以,在正式開庭之前,作為你的辯護律師,我需要你的協助。”


    不知道對多少人說過的同一句話,隻有自己清楚的,在結果還沒出來之前,自己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盡力】,因此手上能夠做足的準備,無論多少也不為過。


    “······我會無罪釋放嗎?”


    “······我會盡力的。”


    “是嗎?”


    “抱歉。”


    之所以做不出任何的承諾,恰好是因為清楚承諾的重量。


    “我有見過一個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一個奇怪的男人,和九條檢察官在一起,不過,我有和他單獨說過話。”


    宇佐美真治自我修正的使用了更為詳盡的說法,像是記憶突然深刻的閃過對方的麵孔。


    “他有跟我說過關於我的案件的事情,好像有說,檢方隻有指控我的間接證據,所以,辯護方麵最重要的是尋找我的不在場證明。”


    “······”


    沒有迴複的妃英裏,大概能夠想象到對方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也相信著【我是無罪】的。”


    所以,才會在宇佐美真治關鍵的一句話裏,被打亂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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