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兩人坐在奔馳於首都高速公路上的汽車後座上,九條檢察官誘惑十足疊放著修長的雙腿,而鏡則是正扶住疼痛的右臉頰默然的看著窗外。


    “好了,你可以說了,你的看法。”


    個性鮮明而一直走在前麵,沒有停下腳步顧忌後方的九條玲子,故意保留話題到上車。


    “比起這個,能解釋一下,我為什麽必須要受到這樣的對待嗎?”


    用手指明了或許已經發青的臉龐,單方麵開始宣泄不滿的鏡,用怨恨的目光盯著駕駛位的家夥。


    “因為你做了有夠可疑的舉動,就算被人誤會也是難免的吧。”


    “什麽呀,那種像是跟你沒有關係的說法。”


    (本來就沒關係吧。)


    女人的眼神想要傳遞這樣的意思,卻在接觸到鏡真的【憤怒】的瞪視之後,無奈歎氣的改變了心意。


    “好吧,和我有關係可以了吧,我沒有提前告訴【——】關於你的事情,可以了吧。”


    “就算是這樣,一見麵就把人當成尾行癡漢是什麽意思啊!我有像是那麽饑渴的男人嗎?”


    “喂!”


    不顧被隱含的意味惹怒的女人,鏡粗略的注視了,臆想之中還算有點興趣的美腿,然後就突然坐懷不亂的將目光,再次看向了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窗外。


    “比起胡亂找茬,先自我反省一下可以嗎?穿著可疑到不行的警官先生。”


    “嗬嗬,反省?你到底以為是誰的錯呀!如果不是因為某個人將咖啡弄到我的頭發上,我需要套上衛衣的帽子嗎?”


    “帽子?這和帽子有什麽關係?”


    不懂就問的九條,為了緩解車內氧含量偏低的現狀,降下了自己身旁的車窗。


    “當然有,如果不是有帽子擋住我帥氣的臉,【那個混蛋】怎麽會誤會我這樣的人是尾行癡漢?!你倒是告訴我呀,有長得像我這樣正直的罪犯嗎?”


    “···?!你是在開玩笑?吧!”


    “不是。”


    “······!”


    無話可說的九條,隻能將從鏡身上體會到的鬱悶,同樣灌注於目光的瞪視駕駛位的家夥。


    如果不是他,沒錯,無論是【——】還是【那個混蛋】,之所以在鏡聽來或是說出口都不是具體的某個姓名,那是因為,多出來的第三個人,駕車的司機毫無疑問是個男人!


    沒錯,這場車內爭吵的源頭,如果不是某個自稱【九條檢察官助手】的混蛋。


    誤認為,因為【咖啡味頭發】而套著帽子,因為【奴隸身份】而跟在九條玲子身後,因為【不清楚對方的車停在哪兒】而左右查看,因為【對方逞強走在前麵】而跟在身後,符合這一切【合理理由】也極度可疑的鏡是尾行癡漢。


    然後,心花怒放的認為是【英雄救美】情節的混蛋,趁著鏡靠近車的時候,狠狠的朝著沒有注意到情況的鏡的臉,賞了一拳頭的話。


    ~~~·


    “當我問到案發那天他在那裏的時候。”


    終於還是將話題迴答了【看法】上麵的鏡。


    “他迴答說自己不記得了。”


    不再假裝自己沒有聽見房間內的對話的九條玲子,是因為鏡的動作都在她的眼睛能夠掌控到的情況下嗎?


    “不,不止這個,重要的是他補充的那句話。”


    “他喝了酒,第二天頭很痛?”


    “時間很久不記得了,卻能夠特別的指明那一天他喝醉了酒?”


    “如果你是想說他的證詞有疑點的問題。”


    “我知道,你是想說他之所以清楚記得自己【喝醉了】這件事,是因為警方問供的時候已經問過了,他記住了答案,並且特地重複一遍用來應付我的問題。”


    “是這樣沒錯。”


    提前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出口的鏡,九條玲子感受不到他【受挫】的情緒。


    就像是。


    “不過,我不是特別想糾結於這一點,我著眼的真正的地方是。”


    自己猜錯了他的想法。


    “為什麽要執著於【謊言】?”


    “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


    “他迴答我的時候很自然!而在我看來,宇佐美真治並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人。”


    帶著強烈【個人意識】的說法。


    “大部分人說謊時都會產生歉疚感,雖然隨著時間可能會漸漸消失,但是他並不是習慣說謊的家夥,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所以,假設【喝醉酒】是他應對警方的迴答,那麽他在對我這個陌生人說出答案時卻沒有歉疚感!隻有一個解釋,他一遍遍重複的思考,直到將【謊言】潛意識的變為【真實】。”


    帶著玄奧的解釋,向後仰的身軀癱倒在了座椅上。


    “人會擅自的改變自己的記憶!而這是因為,他在【逃避】!”


    “逃避?因為殺死別人而害怕嗎?”


    “不,我說過,我個人的看法是他沒有殺人,所以,基於他沒有殺人的前提來思考的答案。”


    “是什麽?”


    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這【七拚八湊】的邏輯,勾起了好奇心。


    “我問了他的第三個問題。”


    “不在場證明?比起這個,答案是什麽?”


    “別著急呀,而且,我真正想問的是【案發當天,他有碰到什麽熟悉的人嗎?】”


    對鏡而言,以【不在場證明】開頭隻是為了引出這個問題而已。


    “然後到這個時候,他有特別的迴憶到【九點以前】這個具體的時段,代表他其實記得案發當天的事情,這也佐證了我對第二個問題的【看法】。”


    “接下來,稍微深究一下他的迴答吧,【晚上九點都一片黑漆漆的。】為什麽他不是說過了六點都是黑漆漆的?想也知道,這是因為九點之後發生了什麽才對吧!”


    “九點之後,比起街道上的黑暗,他發現了【有光亮的地方】,對人而言,沒有什麽會比長久黑暗中的一抹【光】更讓人印象深刻的。”


    “那麽,那抹光,不對,那個地方在那裏?夜晚街道會明亮起來的,當然是營業中店鋪的燈光吧!我可以想象,當時他大概正巧走到了某個店鋪的麵前。”


    說到這裏的鏡突然停住了,是自己的【想象】沒有了繼續下去的空間嗎?


    不,過了一會兒,那可怕的像是【看到了一切】的眼睛,像是為了入眠的閉上。


    “為什麽特別要在那個店鋪?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光亮都沒有抹消掉他所處的【黑暗】,為什麽那裏是特別的?因為,那裏有他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


    “他的話還有後半段吧。”


    “而且?他好像說過【而且】什麽的?”


    並不像鏡這樣精雕細琢每一句話本意的九條,終究還是記憶不清宇佐美說過的。


    “而且即使有,當時我也可能沒注意到吧。”


    “沒錯,他就是這麽說的。”


    “他應該是遇到了吧,自己的熟人。”


    不管不顧九條的附和,直接給出了結論的鏡。


    “熟人?不在場證明的證人嗎?”


    “誰知道,這種事和我無關呀。”


    如果鏡的【妄想】是切合實際的話。


    不過,怎麽可能呢?


    “感覺真是別扭呐。”


    “別扭?是呀。”


    男人意識到九條是評價【即便有,也沒注意到】這句話的邏輯矛盾。


    所以身為堅定立場的一方,他緊接著補充到。


    “男人當然是別扭的哦。”


    “特別是對某個女人心懷悔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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