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光蛋的異界之旅 ()”
經曆了一連串事件，無論主觀意願如何，陳昊總歸在學園裏獲得了少許名氣。但正如每個時代都有人視金錢如糞土那般，有些人從未在意校園內的流言蠻語，對他的事跡未曾聽聞也就理所當然。
“還真是召喚獸啊...”查看了瑞雯出示的證明，又翻閱了之前忽略的學生登記表，馬蒂尼茲再不解也唯有承認現實。喃喃自語揉了揉挺翹的鼻子，藉此掩飾尷尬的女性幹咳兩聲，隨即若無其事拿起魔杖指向了佇立原地的一男一女。
“你叫...陳昊是吧，現在站到那裏去，配合你的主人進行演示。”
不是，剛剛的誤會當無事發生也就罷了，女士你現在還堅持演示，該不會書讀太多讀傻了吧。無語地撓撓頭，陳昊本打算陰陽怪氣兩句，卻對上瑞雯尷尬而不失懇求的視線。
算了，就當是看在她的麵子上吧。無奈地歎了口氣，陳昊阻止了腦海裏某人大鬧一場的建議，在輕笑聲中站到與瑞雯麵對麵的位置。
按照馬蒂尼茲設想，作為召喚師的瑞雯要當場給出指示，陳昊則遵循本能做出迴應。召喚獸是夜行蝠的授課老師寄希望用這種方式，告訴學生們召喚獸是桀驁不馴的，是愚笨且懶惰的，必須藉由持續不斷訓練為其形成條件反射，方能提升二者親和度，並增強召喚師的戰鬥力。
單從理論上說，如此安排符合邏輯，甚至可以說很必要。與瑞雯同是剛通過測試的新晉召喚師，教室內的學生們對力量還處在一種模糊狀態，十分容易陷入‘一味追求強大殺傷’的誤區。通過演示展現基礎重要性，讓她們停止好高騖遠的想法，從細節處不斷研習精進，完全是正確有效的----
可具體到陳昊與瑞雯身上，這場演示就變成耍猴戲，滑稽成分大過了勸誡。連瑞雯那些和她關係不咋地的同學都知道，混血暗精靈少女的召喚獸十分聰明，甚至能用流利的精靈語和他人交流。
讓這種‘召喚獸’去演示如何理解召喚師的指示，純屬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可惜馬蒂尼茲徒有一副年輕容貌，卻表現得比布爾洛克更迂腐頑固。在她堅持下，瑞雯也隻能站到陳昊對麵，舉起魔杖同時拚命擠眉弄眼。“陳昊，完成我的指示，明白嗎？”
“明白。”隻能配合她演戲，少年無聊地打了個嗬欠，同時在意識通訊裏友情提醒了一句。“你要是敢命令我現場撒尿或是打滾，我會抗命的。”
“不必擔心，主人。”陳昊話音剛落，身處教室後排的女仆就從虛空中取出一門小型手炮，開始用它瞄準瑞雯。“如果她敢提過分要求，我會直接用這門雙聯裝130mm主炮來一輪齊射。放心吧，隻要把功率降低一半，就不會毀掉這個房間...”
“那我怎麽辦，你是已經默認我會死嗎？”懊惱地表達著不滿，瑞雯望了對麵的陳昊，臉上泛起了淡淡紅暈。“放心吧，我不會讓主人做那麽丟臉的行為。”
“總之，先轉身。”稍微糾結了一會，某人總算想到些不那麽屈辱的動作。“走到黑板邊，拿起粉筆，然後在上麵寫你的名字。”
要求並不複雜，陳昊很快就完成了。在黑板上分別用精靈與洛斯特通用文字寫下‘陳昊’，放下粉筆的少年拍打雙手剛想返迴原地，就被馬蒂尼茲一把摁住肩膀。“雄性，不要如此散漫，服從你主人的...呃！”
“女士，也該適可而止了吧。”一把掐住對方喉嚨，陳昊直視著對方的眼眸，不緊不慢奪下她手裏的魔杖。“那些靈智未開、行動全憑本能的生物也就罷了，對我提那麽多要求，你是想越俎代庖當我的主人？”
發出吱吱喳喳的叫聲，留在架子上閉目養神的‘泥巴’張開雙翼，如一枚炮彈朝陳昊撲過來，試圖救援自己受困的主人。就在它的牙齒即將觸碰到少年白皙手腕刹那，一道半透明屏障憑空出現，讓來不及應對的召喚獸迎頭撞上去，哀嚎著摔倒在地直撲騰。
“泥巴！”心疼於自家召喚獸吃癟，魔杖脫手咽喉受製，無法吟唱與施法的女性企圖掙紮未遂，隻能焦急地唿喚起不知如何是好的少女。“瑞雯，立即讓你的召喚獸停手，我...我快不能唿吸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語氣裏帶著淡淡的喜悅，嘴角上翹的陳昊仿佛嗜殺成性的瘋子，右手正慢慢發紅發熱。“哪怕是普通人，窒息後也能活幾分鍾，你現在尚有餘力反抗，就證明還遠未到極限。之前那些冒犯之言我可記得一清二楚，在絕望中慢慢懺悔吧，如果你說得夠感人，我就會在你腦死亡前鬆手~~”
“欸，等等！”盡管內心同樣有些怨氣，但瑞雯自詡還未喪心病狂到被人罵兩句就動手殺人。眼看陳昊激活了右臂的附魔法陣，一副想把馬蒂尼茲活活掐死的架勢，緊張與焦慮讓她忘掉了自己的召喚獸身份，情不自禁高喊道：“快住手，別傷害她！！”
因為靈魂契約存在，瑞雯在與陳昊的關係中實際上處於弱勢一方。本以為自己的喝止會被無視，少女甚至做好了事後挨罵的準備，卻驚奇地發現少年默默鬆開手，任由馬蒂尼茲跌倒在地大口喘氣。弄不懂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暗精靈唯有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仔細檢查授課老師的傷勢。
因為幹掉英格麗的兇名猶在，加之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其餘學生全都沒有插手。感受著注入假肢的魔力快速消散，陳昊有些遺憾地甩了甩胳膊，這才朝正被瑞雯扶起的馬蒂尼茲道：“這就是‘命令’，你滿意嗎？”
“呃？”雙手捧著還頭昏腦脹的夜行蝠，半熟女的暗精靈迷惘地應了一聲，似乎還弄不清狀況。陳昊見狀微笑著嘖嘖嘴，隨即用手指了指自己胸膛，再指向對方身邊的瑞雯。
“主人讓我寫名字，那是‘要求’，所以我隨性一些；她不想我殺你，那是‘命令’，所以我執行得很嚴格。”
“這個演示，足夠有誠意吧~”
“其實，順勢把她殺了也不錯，反正是個小家族的人。”
“咦，殺什麽，有敵人嗎？”
“那不行，殺人會弄得滿身血，到時一身腥臭味我會做噩夢。”
腦海中依舊迴蕩著幾位小夥伴的戲謔，照例選擇無視的陳昊行了個法師禮，隨即牽起瑞雯的手折返自己的專座。直至屁股挨到座椅，他這才朝召喚獸豎起大拇指。“演得不錯。”
“才不是‘不錯’吧，你差點嚇死我！”總算搞懂這也是演示，恍然大悟的瑞雯揮舞著粉拳，似抱怨似嬌嗔般給了身邊人幾記。“出手那麽重，萬一真把老師殺了怎麽辦，這下她肯定恨死我們了！”
計劃中要在學園表現出優異一麵，除開與自己不對付的瑪蒂尓德，瑞雯本指望與其他人、尤其是教職工們建立不錯的關係，好獲得她們的推薦。現在眼看馬蒂尼茲脖子上還留有手印，擔心計劃破產的女孩內心七上八下，以至於連台下某人又開始講課都沒注意到。“萬一她在操行上來個‘不合格’，我估計短時間別說去隕星城，連搭上傳送門的便車都做不到了欸...”
“放心，她不會計較的，起碼在能力這塊她不會使絆子。”安慰召喚獸同時給了講台上的馬蒂尼茲一個眼神，見對方忙不迭撇開視線，陳昊滿意地笑了笑。
這種頑固之人早已擁有了自己的觀點，並對其深信不疑，幾乎無法被說服。既然解釋不清，陳昊就不浪費口水去解釋，而是用行動來反駁對方的觀點：
是你說要讓召喚獸分清‘要求’與‘命令’的差別，並在執行中對後者投以更多服從性，我就用實際行動來表現。這樣既證明了我並非低智商的動物，也配合了你的觀點，你又有什麽借口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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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發生了少許意外，但整堂課基本算是順利，有所收斂的馬蒂尼茲也不再糾結陳昊的智商，按部就班傳授著知識點，直到下課鍾聲響起。
又一次成為了其他人的焦點，已經開始習慣的陳昊收拾好私人物品，與小夥伴們一道殺向了餐廳。再度品嚐了那有些一言難盡的食物，目睹瑞雯把餐廳員工送來的餐點打包起來，他沒話找話詢問道：
“話說伊芙琳為什麽不來這裏吃飯，她腿腳不好嗎？”
“不清楚，”聞言聳聳肩，瑞雯活像是發布會上的新聞發言人，滿臉‘我啥都不懂’的表情。“但我猜不是，她晨間課都是自己走著去的。”
無言地頷首表示附和，少年把視線投向另一邊。“你知道嗎？”
“據說是...”放下了亮閃閃的餐叉，瑪蒂尓德眉頭輕蹙組織著語言。“據說伊芙琳女士十分喜歡閱讀，連用餐時亦不例外。為了不在閱讀時被打擾，所以她選擇一個人躲在宿舍用餐。”
聽上去很有文學少女的架勢，但憶及每次相遇她皆是手不釋卷，陳昊亦得承認此說法很有道理。哦了一聲接過珍妮遞來的毛巾，少年正幫花臉貓一樣的波波擦拭，麵前卻被丟下了一張金屬卡片。
“這是？”
“出校許可令，你昨天不是說要這個嗎？”
被瑪蒂尓德反問，陳昊這才記起他確實提過以上要求。“哦，謝謝你。”
臉上閃過短暫驚訝，神色很快恢複的少女眼見對方將卡片收起，想了想又提醒道：“你倘若想待會就離校，最好趕在門禁前迴來，再讓這家夥跟你一起。”
順著瑪蒂尓德指點，與瑞雯四目相對的陳昊有些疑惑。如果說門禁前迴來還在他的理解範疇內，那讓召喚獸隨行他就想不通了。“為什麽，我隻是去見我那幾個小弟，又不是去打架...”
“因為在墜星城，女性是‘財富’。”語氣顯得理所當然，見陳昊還未反應過來，學生會長幹脆挑明道：“衛兵，混混，家族的仆役，那些家夥敢惹你，但不敢惹她，就這麽簡單。”
越來越覺得男性社會地位低下了，話說昔日以優雅平等著稱的精靈，如今女尊男卑到如此地步，到底發生了什麽啊。暫時將疑問拋諸腦後，感謝了瑪蒂尓德的提醒，陳昊最終與瑞雯達成了共識：先迴宿舍，把晚餐帶給還在等待的伊芙琳，接著帶上波波，三人共同前往目的地。
專供精靈武士歇息的會館，其名為‘橡樹葉與蘑菇’。
返迴與離開的過程很順利，無論依舊半躺在床上看書的伊芙琳，還是忠心耿耿守護大門的衛士，uu看書 .uukanshu.om麵對陳昊出具的卡片都未有阻攔。跟隨拉起兜帽的瑞雯穿過小巷，牽住左右張望做好奇寶寶狀的波波，陳昊邊走邊沒話找話道：“瑞雯，在暗精靈的社會裏，男性一丁點地位與尊重都得不到嗎？”
“我印象裏，沒有。”邊走邊思索，女孩小心躲過地上的一灘汙物，順帶朝迎麵而來的衛兵亮出了胸口佩戴的徽章。待到與後者擦肩而過，她這才朝對方努了努嘴。“像這樣的已經不錯了，起碼有直視女性的權力。”
迴望著依舊保持敬禮姿勢的衛兵，陳昊不由附和道：“或許吧。”
偌大的墜星城，自然談不上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沿路走來，陳昊也感受到不下十次窺探與覬覦的視線。但每逢瑞雯有意無意亮出徽章與通行卡，那些不友好的目光與身影都會遁入黑暗，隻留下細碎難辨的低語。
真沒想到，我居然有拿女人當擋箭牌的一天。自嘲地笑了笑，與少女在路口處拐彎，眼前道路一下熱鬧了起來。稍稍加快腳步與瑞雯並行，警惕著四周可能出現的不軌之人，陳昊很快看見了一塊黝黑油膩、早就看不出原本質地的招牌，以及其下因人員進出而不時開閉的大門。
“待會交涉由我來，你別再搗亂了，主人。”袖口被人揪住，少年聞言迴過頭，瞳孔裏倒映著暗精靈一本正經的麵龐。“或許在你看來，男人女人地位沒什麽差別；但在這裏，男人終歸是‘物品’，而非有權力地位的‘人’。”
片刻沉默後，陳昊掏出一個皮袋交到了瑞雯手上。“行，你來跟他們交流。”
經曆了一連串事件，無論主觀意願如何，陳昊總歸在學園裏獲得了少許名氣。但正如每個時代都有人視金錢如糞土那般，有些人從未在意校園內的流言蠻語，對他的事跡未曾聽聞也就理所當然。
“還真是召喚獸啊...”查看了瑞雯出示的證明，又翻閱了之前忽略的學生登記表，馬蒂尼茲再不解也唯有承認現實。喃喃自語揉了揉挺翹的鼻子，藉此掩飾尷尬的女性幹咳兩聲，隨即若無其事拿起魔杖指向了佇立原地的一男一女。
“你叫...陳昊是吧，現在站到那裏去，配合你的主人進行演示。”
不是，剛剛的誤會當無事發生也就罷了，女士你現在還堅持演示，該不會書讀太多讀傻了吧。無語地撓撓頭，陳昊本打算陰陽怪氣兩句，卻對上瑞雯尷尬而不失懇求的視線。
算了，就當是看在她的麵子上吧。無奈地歎了口氣，陳昊阻止了腦海裏某人大鬧一場的建議，在輕笑聲中站到與瑞雯麵對麵的位置。
按照馬蒂尼茲設想，作為召喚師的瑞雯要當場給出指示，陳昊則遵循本能做出迴應。召喚獸是夜行蝠的授課老師寄希望用這種方式，告訴學生們召喚獸是桀驁不馴的，是愚笨且懶惰的，必須藉由持續不斷訓練為其形成條件反射，方能提升二者親和度，並增強召喚師的戰鬥力。
單從理論上說，如此安排符合邏輯，甚至可以說很必要。與瑞雯同是剛通過測試的新晉召喚師，教室內的學生們對力量還處在一種模糊狀態，十分容易陷入‘一味追求強大殺傷’的誤區。通過演示展現基礎重要性，讓她們停止好高騖遠的想法，從細節處不斷研習精進，完全是正確有效的----
可具體到陳昊與瑞雯身上，這場演示就變成耍猴戲，滑稽成分大過了勸誡。連瑞雯那些和她關係不咋地的同學都知道，混血暗精靈少女的召喚獸十分聰明，甚至能用流利的精靈語和他人交流。
讓這種‘召喚獸’去演示如何理解召喚師的指示，純屬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可惜馬蒂尼茲徒有一副年輕容貌，卻表現得比布爾洛克更迂腐頑固。在她堅持下，瑞雯也隻能站到陳昊對麵，舉起魔杖同時拚命擠眉弄眼。“陳昊，完成我的指示，明白嗎？”
“明白。”隻能配合她演戲，少年無聊地打了個嗬欠，同時在意識通訊裏友情提醒了一句。“你要是敢命令我現場撒尿或是打滾，我會抗命的。”
“不必擔心，主人。”陳昊話音剛落，身處教室後排的女仆就從虛空中取出一門小型手炮，開始用它瞄準瑞雯。“如果她敢提過分要求，我會直接用這門雙聯裝130mm主炮來一輪齊射。放心吧，隻要把功率降低一半，就不會毀掉這個房間...”
“那我怎麽辦，你是已經默認我會死嗎？”懊惱地表達著不滿，瑞雯望了對麵的陳昊，臉上泛起了淡淡紅暈。“放心吧，我不會讓主人做那麽丟臉的行為。”
“總之，先轉身。”稍微糾結了一會，某人總算想到些不那麽屈辱的動作。“走到黑板邊，拿起粉筆，然後在上麵寫你的名字。”
要求並不複雜，陳昊很快就完成了。在黑板上分別用精靈與洛斯特通用文字寫下‘陳昊’，放下粉筆的少年拍打雙手剛想返迴原地，就被馬蒂尼茲一把摁住肩膀。“雄性，不要如此散漫，服從你主人的...呃！”
“女士，也該適可而止了吧。”一把掐住對方喉嚨，陳昊直視著對方的眼眸，不緊不慢奪下她手裏的魔杖。“那些靈智未開、行動全憑本能的生物也就罷了，對我提那麽多要求，你是想越俎代庖當我的主人？”
發出吱吱喳喳的叫聲，留在架子上閉目養神的‘泥巴’張開雙翼，如一枚炮彈朝陳昊撲過來，試圖救援自己受困的主人。就在它的牙齒即將觸碰到少年白皙手腕刹那，一道半透明屏障憑空出現，讓來不及應對的召喚獸迎頭撞上去，哀嚎著摔倒在地直撲騰。
“泥巴！”心疼於自家召喚獸吃癟，魔杖脫手咽喉受製，無法吟唱與施法的女性企圖掙紮未遂，隻能焦急地唿喚起不知如何是好的少女。“瑞雯，立即讓你的召喚獸停手，我...我快不能唿吸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語氣裏帶著淡淡的喜悅，嘴角上翹的陳昊仿佛嗜殺成性的瘋子，右手正慢慢發紅發熱。“哪怕是普通人，窒息後也能活幾分鍾，你現在尚有餘力反抗，就證明還遠未到極限。之前那些冒犯之言我可記得一清二楚，在絕望中慢慢懺悔吧，如果你說得夠感人，我就會在你腦死亡前鬆手~~”
“欸，等等！”盡管內心同樣有些怨氣，但瑞雯自詡還未喪心病狂到被人罵兩句就動手殺人。眼看陳昊激活了右臂的附魔法陣，一副想把馬蒂尼茲活活掐死的架勢，緊張與焦慮讓她忘掉了自己的召喚獸身份，情不自禁高喊道：“快住手，別傷害她！！”
因為靈魂契約存在，瑞雯在與陳昊的關係中實際上處於弱勢一方。本以為自己的喝止會被無視，少女甚至做好了事後挨罵的準備，卻驚奇地發現少年默默鬆開手，任由馬蒂尼茲跌倒在地大口喘氣。弄不懂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暗精靈唯有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仔細檢查授課老師的傷勢。
因為幹掉英格麗的兇名猶在，加之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其餘學生全都沒有插手。感受著注入假肢的魔力快速消散，陳昊有些遺憾地甩了甩胳膊，這才朝正被瑞雯扶起的馬蒂尼茲道：“這就是‘命令’，你滿意嗎？”
“呃？”雙手捧著還頭昏腦脹的夜行蝠，半熟女的暗精靈迷惘地應了一聲，似乎還弄不清狀況。陳昊見狀微笑著嘖嘖嘴，隨即用手指了指自己胸膛，再指向對方身邊的瑞雯。
“主人讓我寫名字，那是‘要求’，所以我隨性一些；她不想我殺你，那是‘命令’，所以我執行得很嚴格。”
“這個演示，足夠有誠意吧~”
“其實，順勢把她殺了也不錯，反正是個小家族的人。”
“咦，殺什麽，有敵人嗎？”
“那不行，殺人會弄得滿身血，到時一身腥臭味我會做噩夢。”
腦海中依舊迴蕩著幾位小夥伴的戲謔，照例選擇無視的陳昊行了個法師禮，隨即牽起瑞雯的手折返自己的專座。直至屁股挨到座椅，他這才朝召喚獸豎起大拇指。“演得不錯。”
“才不是‘不錯’吧，你差點嚇死我！”總算搞懂這也是演示，恍然大悟的瑞雯揮舞著粉拳，似抱怨似嬌嗔般給了身邊人幾記。“出手那麽重，萬一真把老師殺了怎麽辦，這下她肯定恨死我們了！”
計劃中要在學園表現出優異一麵，除開與自己不對付的瑪蒂尓德，瑞雯本指望與其他人、尤其是教職工們建立不錯的關係，好獲得她們的推薦。現在眼看馬蒂尼茲脖子上還留有手印，擔心計劃破產的女孩內心七上八下，以至於連台下某人又開始講課都沒注意到。“萬一她在操行上來個‘不合格’，我估計短時間別說去隕星城，連搭上傳送門的便車都做不到了欸...”
“放心，她不會計較的，起碼在能力這塊她不會使絆子。”安慰召喚獸同時給了講台上的馬蒂尼茲一個眼神，見對方忙不迭撇開視線，陳昊滿意地笑了笑。
這種頑固之人早已擁有了自己的觀點，並對其深信不疑，幾乎無法被說服。既然解釋不清，陳昊就不浪費口水去解釋，而是用行動來反駁對方的觀點：
是你說要讓召喚獸分清‘要求’與‘命令’的差別，並在執行中對後者投以更多服從性，我就用實際行動來表現。這樣既證明了我並非低智商的動物，也配合了你的觀點，你又有什麽借口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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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發生了少許意外，但整堂課基本算是順利，有所收斂的馬蒂尼茲也不再糾結陳昊的智商，按部就班傳授著知識點，直到下課鍾聲響起。
又一次成為了其他人的焦點，已經開始習慣的陳昊收拾好私人物品，與小夥伴們一道殺向了餐廳。再度品嚐了那有些一言難盡的食物，目睹瑞雯把餐廳員工送來的餐點打包起來，他沒話找話詢問道：
“話說伊芙琳為什麽不來這裏吃飯，她腿腳不好嗎？”
“不清楚，”聞言聳聳肩，瑞雯活像是發布會上的新聞發言人，滿臉‘我啥都不懂’的表情。“但我猜不是，她晨間課都是自己走著去的。”
無言地頷首表示附和，少年把視線投向另一邊。“你知道嗎？”
“據說是...”放下了亮閃閃的餐叉，瑪蒂尓德眉頭輕蹙組織著語言。“據說伊芙琳女士十分喜歡閱讀，連用餐時亦不例外。為了不在閱讀時被打擾，所以她選擇一個人躲在宿舍用餐。”
聽上去很有文學少女的架勢，但憶及每次相遇她皆是手不釋卷，陳昊亦得承認此說法很有道理。哦了一聲接過珍妮遞來的毛巾，少年正幫花臉貓一樣的波波擦拭，麵前卻被丟下了一張金屬卡片。
“這是？”
“出校許可令，你昨天不是說要這個嗎？”
被瑪蒂尓德反問，陳昊這才記起他確實提過以上要求。“哦，謝謝你。”
臉上閃過短暫驚訝，神色很快恢複的少女眼見對方將卡片收起，想了想又提醒道：“你倘若想待會就離校，最好趕在門禁前迴來，再讓這家夥跟你一起。”
順著瑪蒂尓德指點，與瑞雯四目相對的陳昊有些疑惑。如果說門禁前迴來還在他的理解範疇內，那讓召喚獸隨行他就想不通了。“為什麽，我隻是去見我那幾個小弟，又不是去打架...”
“因為在墜星城，女性是‘財富’。”語氣顯得理所當然，見陳昊還未反應過來，學生會長幹脆挑明道：“衛兵，混混，家族的仆役，那些家夥敢惹你，但不敢惹她，就這麽簡單。”
越來越覺得男性社會地位低下了，話說昔日以優雅平等著稱的精靈，如今女尊男卑到如此地步，到底發生了什麽啊。暫時將疑問拋諸腦後，感謝了瑪蒂尓德的提醒，陳昊最終與瑞雯達成了共識：先迴宿舍，把晚餐帶給還在等待的伊芙琳，接著帶上波波，三人共同前往目的地。
專供精靈武士歇息的會館，其名為‘橡樹葉與蘑菇’。
返迴與離開的過程很順利，無論依舊半躺在床上看書的伊芙琳，還是忠心耿耿守護大門的衛士，uu看書 .uukanshu.om麵對陳昊出具的卡片都未有阻攔。跟隨拉起兜帽的瑞雯穿過小巷，牽住左右張望做好奇寶寶狀的波波，陳昊邊走邊沒話找話道：“瑞雯，在暗精靈的社會裏，男性一丁點地位與尊重都得不到嗎？”
“我印象裏，沒有。”邊走邊思索，女孩小心躲過地上的一灘汙物，順帶朝迎麵而來的衛兵亮出了胸口佩戴的徽章。待到與後者擦肩而過，她這才朝對方努了努嘴。“像這樣的已經不錯了，起碼有直視女性的權力。”
迴望著依舊保持敬禮姿勢的衛兵，陳昊不由附和道：“或許吧。”
偌大的墜星城，自然談不上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沿路走來，陳昊也感受到不下十次窺探與覬覦的視線。但每逢瑞雯有意無意亮出徽章與通行卡，那些不友好的目光與身影都會遁入黑暗，隻留下細碎難辨的低語。
真沒想到，我居然有拿女人當擋箭牌的一天。自嘲地笑了笑，與少女在路口處拐彎，眼前道路一下熱鬧了起來。稍稍加快腳步與瑞雯並行，警惕著四周可能出現的不軌之人，陳昊很快看見了一塊黝黑油膩、早就看不出原本質地的招牌，以及其下因人員進出而不時開閉的大門。
“待會交涉由我來，你別再搗亂了，主人。”袖口被人揪住，少年聞言迴過頭，瞳孔裏倒映著暗精靈一本正經的麵龐。“或許在你看來，男人女人地位沒什麽差別；但在這裏，男人終歸是‘物品’，而非有權力地位的‘人’。”
片刻沉默後，陳昊掏出一個皮袋交到了瑞雯手上。“行，你來跟他們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