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逼格爆炸的‘天使光環’,陳昊與外掛小姐獨特的偵測技能均遭封印。前者尚且能憑元素親和以及察言觀色來彌補,對全無天賦、僅靠‘自然之心’來驅使元素的希斯來說,事態可謂是惡劣至極。


    魔法元素收集的訊息過於瑣碎,且極容易受外界幹擾,提供片麵乃至虛假的消息(這也是洛斯特法師不太依賴魔法元素偵測他人的原因之一,那些小家夥太容易被忽悠了)。習慣了遇事不決丟個技能,目標從等級到種族、從屬性到好感度一覽無餘,如今退化到隻能逐個甄別元素給出的雜亂無章之言,某人效率降低乃至牢騷滿腹實屬正常。


    但也正源於這種低效的篩查,讓綠發蘿莉有了新的發現:莫妮卡·銀臂前額皮下位置,有樣外來物深深嵌入皮肉,頂端甚至頂到了骨頭。它散發著極其微弱的‘討厭氣息’(魔法元素語),緩慢但持續滲透進對方的身軀,隱於她自己的氣息內。


    不同於開啟技能才可感知周圍環境的陳昊與希斯,魔法元素廣泛存在於各種環境,如同二十四小時運轉的雷達,成功捕捉到逸散出的氣體。在分析其含量並比對數據後,希斯第一時間把結論告訴了陳昊。


    莫妮卡腦中被塞進去的,很可能是一塊黑色水晶。


    遺忘之森的遺跡,斯特裏普店鋪的地下室,索契城外‘斯卡利得’棲息的樹林,石錘鎮郊外的礦洞...算上這迴,陳昊已是第五次遭遇黑水晶。對這種外貌像黑曜石、內裏全是謎團的物質,他至今了解依舊很少,但有一點毋容置疑---


    跟這玩意沾邊,都沒啥好結局。


    很顯然知道自己的情況,麵對陳昊詢問露出苦澀笑容,因傷臥床的女子抬起胳膊蓋住眼眸,背靠床頭幽幽一歎。“‘救世主’大人,您有家人嗎?”


    腦海中不禁浮現起板著臉說教的羅德,以及笑嘻嘻打圓場的瑪莎,陳昊遲疑片刻用力點頭。似乎是看到了他的動作,亦或根本不在意對方的答複,依舊遮著臉的莫妮卡吸了吸鼻子,自顧自開口道:“我有父親、母親和弟弟,他們是我的家人。盡管父親總是在抱怨,母親也將大多數精力放在服裝與首飾上,莫雷恩更是成績一塌糊塗,連爵位繼承考核都沒通過,但在我心裏他們依然是最好的......”


    耐著性子聽了幾分鍾,陳昊發覺對方並未提及與腦內異物相關的話題,反而一直在追憶自己缺點多多的家人。奇怪,這女人怎麽婆婆媽媽的,就像是...等會!?憶及某個細節,陳昊趕緊唿喚起已經與另兩人退到一旁的希斯。


    “幫個忙,查一下刺客爆炸時,身體什麽部位最先開始異變?”


    -----------


    一開始,陳昊與克勞德同樣,把莫妮卡視為騎牆派銀臂家族丟來的替罪羊。盡管她按要求在大庭廣眾與羅蘭演了場戲,成功炒作了‘銀須迴歸’的話題,依舊沒改變少年的看法。


    隨後在武器附魔環節,旁敲側擊了解了女孩的家境與心思,陳昊的冷漠有所消解。尤其在藉由傳話送出‘願意效忠、既往不咎’的暗示後,莫妮卡表現得尤為神勇,平日與眾人的溝通也不再躲閃,一副已經改過自新的模樣。


    可惜希斯的新發現,揭露了一個讓人震驚的真相:莫妮卡很早就對卡多克宣誓效忠,並被後者如黑甲戰士般植入了水晶,派到銀須陣營當間諜。


    但在詢問了外掛小姐與喚來的赫爾後,陳昊才意識到自己的層數終究比對方低。“消息可靠嗎?”顧忌到不遠處已經睡著的羅蘭,他詢問時盡量壓低了嗓音。


    “可靠。”表情因憤怒而扭曲,全身披掛的矮人左顧右盼確認無外人在場,這才搗蒜般點著頭。“我派了幾個可靠的兄弟,化妝後去偵查了一下,銀臂家周圍有暗哨。”


    “這,這,還有這。”用桌上的水果做比喻,大角羊騎兵隊長簡單說明著莫妮卡家的惡劣形勢。“盡管他們都穿便裝,但體型騙不了人,這些家夥是專業的。”


    瞅著桌上代表銀臂家的魔杖周圍擺滿一整圈的水果,哪怕對許多事不介意的陳昊都感到了憤怒。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大腦冷靜下來,他隨即話鋒一轉問了個看似無關的話題。


    “石錘家的情況呢?”


    “一樣,人更多。”提前做了功課,讓赫爾麵對陳昊的追問,不假思索給出了答複。“按照您的吩咐,我讓他們留意那些家夥的額頭,確實都有微微凸起。”


    凸起嗎?果然,當初的刺客,隨後無故發動襲擊的‘實驗品’,以及現在的莫妮卡,看似毫無幹係的他們其實都是蛛網的節點,猶如一枚枚埋設好的定時炸彈。一旦時機成熟,他們就會在程序下發難,給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愈發感覺形勢嚴峻的少年緊盯著桌上的魔杖,袖口卻傳來陣陣拉扯感。


    若有所思轉過頭,眼前不單隻有克勞德,還多了剛剛落座的芙蕾德莉卡與不知何時醒來的羅蘭,隻是後者氣色看起來還很糟,由之前為他治療的矮人祭司攙扶著。“小子你到底賣什麽關子,又是使喚人又是提要求的,快告訴我們!”見眾人都湊上前,耐不住性子的克勞德率先開口,情急之下甚至恢複了之前的稱唿。


    對貴族之間的尊稱並不介意,陳昊聞言聳聳肩,朝門邊的漢克使了個眼色。後者見狀比劃了個‘收到’的手勢,隨即一言不發拉著懶洋洋的諾艾爾離開,再將門從外麵鎖上。偌大的選手專用休息區,很快隻剩下陳昊一夥人。


    “你們,聽說過‘自殺性襲擊’嗎?”見幾人的疑惑不似偽裝,陳昊不得不先花了些時間進行解釋。“...情形大概就是這樣。”給眾人十多秒鍾消化這種十分極端的戰鬥方式,他這才幹咳兩聲繼續道:


    “所以我懷疑,卡多克給他所有的親信、部下以及盟友,都植入了某種‘東西’。”不懂黑色水晶原理幹脆一言帶過,陳昊麵色凝重公布了結論。“更糟的是,他也許有辦法控製那些‘東西’,遠距離引爆攜帶‘東西’的人,無視本人意誌將他與敵人一並消滅。”


    “就像斯坎德培當時那樣。”本不想當著克勞德麵揭他傷口,但為了讓異世界人明白人體炸彈的恐怖,陳昊不得不裝作遲鈍補充了一句。


    仿佛針落地都能聽清的死寂。籠罩了整個休息區,連餐桌邊還在吃甜食的希斯都下意識閉上嘴。眾人麵麵相覷互瞪良久,反倒是一位不起眼之人打破了沉默。“那個...請問我能插句話嗎?”小心翼翼舉起手,停止替羅蘭按摩肩膀,矮人女祭司怯生生道。


    “當然可以。哦對了,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馬爾維拉,法師老爺。”地位不高的女性對陳昊行了個禮,這才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道:“主教大人布道時曾說過,‘對待敵人當毫不留情,但切忌罔顧自身性命,因為不惜命者無憐憫’。即便那些人真的敵視諸位大人,也不必做到這麽極端的。”複述同時在胸口畫了個十字,發現自己成為目光焦點,她很快羞赧地低下頭。“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狂妄之辭---”


    “狂妄倒不至於,馬爾維拉。”替對方打了圓場,陳昊再度瞥了眼桌上呈圓圈擺放的水果,心頭愈發有些憤怒。“你說得沒錯,就算他們和我們敵對,也沒必要做到這麽絕。”


    “可要是...他們被脅迫這麽做呢?”一字一頓說完這句話,陳昊拿起魔杖丟在桌麵上。“莫妮卡的家人,被軟禁了。”


    “對她來說,當間諜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更不是因為和我們有刻骨銘心無法化解的仇恨,單純是為了保住家人性命的無奈之舉!”想到還躺在床上、隻能靠暗示悄悄向自己求救的女孩,陳昊禁不住握緊拳頭。


    範紹爾從家族領地調兵遣將,卻沒在黑岩城見其身影;莫妮卡本可繼續摸魚劃水,卻選擇奮不顧身的戰鬥方式;石錘態度連夜反轉,本可點到即止的比賽愣是打成死鬥模式。原本詭異卻無頭緒的疑點,在通過對銀臂家調查收獲確鑿證據後,終於迎刃而解:卡多克利用黑水晶為媒介,恩威並用在許多人腦內植入水晶,將其變成唯命是從的傀儡。少數意誌力堅韌能保留個人意識的,則能被他作為定時炸彈,在必要時刻‘發揮作用’。


    卡多克根本沒想搞人類矮人共榮,他隻想一家獨大,其餘家族在其眼中就是炮灰,隻能用一次的那種。


    隻是揭露問題無濟於事,關鍵是解決問題,陳昊對此有深刻體會。喝了杯水調整情緒,看著已經迴複到八成左右的魔力值與已經全滿的生命值,自覺可以戰鬥的他再度拿起莫妮卡的魔杖,用帶弧形的頂端戳了戳依然目瞪口呆的芙蕾德莉卡。“問件事,你能不能讓國王陛下派兵滅了範紹爾?幹出這種缺德事,也沒必要再講貴族規矩吧。”


    若有所思轉過頭,眼前不單隻有克勞德,還多了剛剛落座的芙蕾德莉卡與不知何時醒來的羅蘭,隻是後者氣色看起來還很糟,由之前為他治療的矮人祭司攙扶著。“小子你到底賣什麽關子,又是使喚人又是提要求的,快告訴我們!”見眾人都湊上前,耐不住性子的克勞德率先開口,情急之下甚至恢複了之前的稱唿。


    對貴族之間的尊稱並不介意,陳昊聞言聳聳肩,朝門邊的漢克使了個眼色。後者見狀比劃了個‘收到’的手勢,隨即一言不發拉著懶洋洋的諾艾爾離開,再將門從外麵鎖上。偌大的選手專用休息區,很快隻剩下陳昊一夥人。


    “你們,聽說過‘自殺性襲擊’嗎?”見幾人的疑惑不似偽裝,陳昊不得不先花了些時間進行解釋。“...情形大概就是這樣。”給眾人十多秒鍾消化這種十分極端的戰鬥方式,他這才幹咳兩聲繼續道:


    “所以我懷疑,卡多克給他所有的親信、部下以及盟友,都植入了某種‘東西’。”不懂黑色水晶原理幹脆一言帶過,陳昊麵色凝重公布了結論。“更糟的是,他也許有辦法控製那些‘東西’,遠距離引爆攜帶‘東西’的人,無視本人意誌將他與敵人一並消滅。”


    “就像斯坎德培當時那樣。”本不想當著克勞德麵揭他傷口,但為了讓異世界人明白人體炸彈的恐怖,陳昊不得不裝作遲鈍補充了一句。


    仿佛針落地都能聽清的死寂。籠罩了整個休息區,連餐桌邊還在吃甜食的希斯都下意識閉上嘴。眾人麵麵相覷互瞪良久,反倒是一位不起眼之人打破了沉默。“那個...請問我能插句話嗎?”小心翼翼舉起手,停止替羅蘭按摩肩膀,矮人女祭司怯生生道。


    “當然可以。哦對了,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馬爾維拉,法師老爺。”地位不高的女性對陳昊行了個禮,這才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道:“主教大人布道時曾說過,‘對待敵人當毫不留情,但切忌罔顧自身性命,因為不惜命者無憐憫’。即便那些人真的敵視諸位大人,也不必做到這麽極端的。”複述同時在胸口畫了個十字,uu看書 .uukanshuom發現自己成為目光焦點,她很快羞赧地低下頭。“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狂妄之辭---”


    “狂妄倒不至於,馬爾維拉。”替對方打了圓場,陳昊再度瞥了眼桌上呈圓圈擺放的水果,心頭愈發有些憤怒。“你說得沒錯,就算他們和我們敵對,也沒必要做到這麽絕。”


    “可要是...他們被脅迫這麽做呢?”一字一頓說完這句話,陳昊拿起魔杖丟在桌麵上。“莫妮卡的家人,被軟禁了。”


    “對她來說,當間諜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更不是因為和我們有刻骨銘心無法化解的仇恨,單純是為了保住家人性命的無奈之舉!”想到還躺在床上、隻能靠暗示悄悄向自己求救的女孩,陳昊禁不住握緊拳頭。


    範紹爾從家族領地調兵遣將,卻沒在黑岩城見其身影;莫妮卡本可繼續摸魚劃水,卻選擇奮不顧身的戰鬥方式;石錘態度連夜反轉,本可點到即止的比賽愣是打成死鬥模式。原本詭異卻無頭緒的疑點,在通過對銀臂家調查收獲確鑿證據後,終於迎刃而解:卡多克利用黑水晶為媒介,恩威並用在許多人腦內植入水晶,將其變成唯命是從的傀儡。少數意誌力堅韌能保留個人意識的,則能被他作為定時炸彈,在必要時刻‘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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