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時,幾乎一宿未眠的陳昊,果不其然發現他又獲得了‘疲倦’的不利狀態。


    不光是他,往日裏沾上枕頭就鼾聲大作、作息極其規矩的安妮,今天也頂著一對黑眼圈,無精打采應付著盤中餐。若非陳昊眼疾手快及時阻止,昏昏欲睡的少女早就一腦袋紮進碗裏,上演‘被燕麥粥憋死’的搞笑畫麵。


    不可能察覺不到二人異狀,但麵對少女攥緊的粉拳,萊因哈特果斷遏止了自己的好奇心。各懷心事吃完了早飯,倆位冒險者照例匆匆離去,留下陳昊獨自呆在房內——


    嚴格來說,其實是陳昊與係統倆個人,如果後者算人類的話。


    “還有多久?”


    “一小時二十三分鍾二十七秒……你不會自己看?”強製喚醒界麵並切換至挑戰一欄,係統沒好氣地將其置於陳昊視野正中央,並在倒計時的小框邊加上了一個箭頭。“還是說你星際玩多了,終於晉級韓宗?”


    “我這不是沒心思嘛~~”對某人‘不毒舌不舒服斯基’的說話方式,陳昊已經掌握了應對之策---無視。不厭其煩又檢查了一遍物品欄,確認藥水、獸骨、裝有魔素的玻璃瓶等戰鬥類道具全在順手位置,倍感無聊的少年杵在原地沉吟片刻,很快想到了打發時間的手段。“就決定是你了,希斯。”


    取出得自斯特裏普店鋪內的人型傀儡,少年將其平放在床上,然後翻開了筆記本。自打進入子爵領,他幾乎所有的空閑時間,都拿來跟係統製訂計劃的細節。而伴隨時間流逝,一個無法逾越的難關,也越來越頻繁出現在討論中。“能量源,還是找不到替代品嗎?”


    “沒辦法。”一旦話題涉及自己的新軀體,係統都會變得很好說話,今次亦不例外。“你目前接觸到的所有材質中,貯存能值最大的也隻能維持五分鍾,還是以不切換戰鬥模式為前提......”


    潛台詞就是,但凡發生戰鬥會立馬歇菜,比初代奧特曼都不如是吧。視線落在毫不動彈的傀儡身上,陳昊不禁抓耳撓腮感到為難,憑借係統卓越的計算能力、斯特裏普處獲悉的傀儡技術和陳昊來自現代社會的知識,他們成功克服了包括人造神經、魔力穩固化、視聽接收與訊號轉化、心靈通訊在內的一係列難題,最後卻在核心材質上碰了釘子----哪怕那顆被販賣者吹噓得神乎其神的火蜥蜴心髒,也無法提供‘希斯’運轉所需的大量能源。


    事實上,能耗過高與缺乏穩定可靠且相對廉價的核心,是傀儡製作領域至今無解的難題;也是這項技術曆史悠久,卻始終難以普及重要因素。隻是此時的陳昊,訊息來源相對匱乏,並不知道這個事實。


    好在少年的優點之一,就是樂觀。“找不到就慢慢來,大不了…我存錢給你買個秘銀貯能器咯~”反過來安慰了對方兩句,陳昊擰開玻璃瓶蓋俯下身,準備對傀儡四肢進行微調。細碎的魔素粉末剛落在傀儡外表,感知力高度集中的陳昊,卻聽見由遠而近逐漸清晰的腳步聲。


    本以為是給‘傻逼’喂食的少女去而複返,陳昊對此並不在意;但伴隨敲門聲的詢問,讓他明白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偏差。


    “陳昊大師在嗎?我是愛莎,夫人想與您談一談。”


    ————————


    把披風遞給隨侍的少女,注意到來自對麵強烈的視線,以為他被自己魅力折服的美豔婦人心中暗喜,語氣不由更加柔媚。“大師,您今天氣色不錯啊~”


    瞅了眼屬性界麵旁依舊未消失的不良狀態,陳昊嗬嗬兩聲並未接話,而是繼續投去玩味的目光。直至端坐對麵的子爵夫人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少年這才抬起下巴冷冷道:“有話快說,沒事就出去~”


    “這!!”怒氣自嬌顏一閃而逝,女子迅速調整好情緒,麵帶微笑換了個坐姿。“嗯,想必大師徹夜鑽研,心情不佳也是在所難免,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替雙方找了個台階,她端起愛莎剛剛泡好的紅茶,看似隨意柔聲道:“大師,不知您對加入討伐隊,考慮得如何了?”


    把昨天的會麵在腦中快速過了一遍,陳昊立即猜到對方來意。“你準備調集人手擊退那隻聖獸,所以急需我的力量,我沒理解錯吧?”


    “沒錯沒錯,”想起黑衣人之前的囑托,美婦人強忍拂袖而去的衝動,努力向比自己小了一輩的少年闡述著此行的必要性,試圖喚起他的同情心。“想必您也注意到了,這持續多日的降雨,並非簡單的自然災害,而是那頭怪物所為。倘若不盡快阻止它,那麽整個索契將被洪水吞沒,無數人會殞命。”


    “行,我加入。”


    “屆時釀成的——欸!?”好似握緊拳頭胳膊後縮,對手卻突然舉起白旗,沒料到勸說如此順利,子爵夫人直勾勾瞪著桌對麵慢條斯理飲茶的少年好幾秒鍾,這才如夢方醒做感激狀。“您真的願意伸出援手?太好了!我謹代表我丈夫與這片領地,對您的正義感與良善致以誠摯謝意……”


    “大家都不是小孩,這種場麵話還是省省吧,夫人。”打斷了對方的恭維,陳昊不耐煩地舉起左手,並屈起兩根手指。“答應我三個條件,否則一切免談。”


    “首先是酬金,六枚金幣,可以多不能少。”


    “其次,uu看書 .uukansu.co 遣散部隊裏的農奴和自由民。那些沒戰鬥力的家夥,除了添亂沒有任何用處。”


    “最後,我需要這支討伐部隊的絕對指揮權。記住,是‘絕對’指揮權。”


    每說一句,陳昊就屈起一根手指。無視子爵夫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開出條件的他靠在椅子上看似享用紅茶,心中卻提高了警惕。“希斯,你覺得她會翻臉嗎?”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但如果卡羅爾情報準確,與惡魔崇拜有嫌疑的她,多半會選擇隱忍。畢竟‘聖獸’可不是善茬,沒了魔法師支援…等會!”正兒八經分析到一半,係統突然對陳昊的叫法產生了反應。“幹嘛叫我希斯,那不是我暫用軀體的代號嗎?”


    “分這麽清有必要嗎,反正都是你。”不屑地哼了一聲,某人對自己的起名技藝有著很高自信。“你瞧,‘system’的音譯是希斯特姆,簡稱希斯,這不是挺般配的嘛~~”


    “你信不信我讓你感受原力的黑暗麵?”


    “做得到你大可試試,再說那叫西斯……”


    二人照例進行拌嘴的功夫,沉吟半晌的女性也有了決斷。“那行,我以領地職權代行者的身份,同意大師您提出的所有條件。”從愛莎手中接過後者剛剛寫好的文件,她用戒指在底部摁下圖案,再將之遞給了陳昊。“您準備什麽時候出發?”


    腦中清脆的提示音同時響起,吸引了陳昊的注意力,正欲迴答的少年一目十行掃過新的挑戰步驟,迅速調整了計劃。“後天吧。”


    “後天清晨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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