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重塑?”


    紫霞聖女瞪大了眼睛,旋即滿臉的驚喜。


    她稍稍退開,不敢打擾姚若曦。


    此時的姚若曦陷入了自我思考的狀態,周身旋繞起神秘的力量。


    正在進行著道心重新塑造,甚至是蛻變,涅盤新生的一個過程。


    “果然,解鈴還須係鈴人,一切得從根源。”


    紫霞聖女暗暗心想,但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姚若曦因為那個楚贏而重新塑造起來的道心,是好事還是壞事。


    唉,造化弄人,因果循環。


    紫霞聖女想著,卻是忽然眉頭皺起。


    這周圍的環境怎麽迴事?


    黑了?


    她神色大驚,剛剛還是白雪一片的天地,前方一座被凍結成冰的冰湖,頭頂雖然沒有太陽,可是光照依舊很足。


    但怎麽一下子白晝換黑夜了呢?


    “那是……”


    紫霞聖女瞳孔猛縮,前方的那座冰湖竟是陡然間破碎,化作了一片望不到底的黑色深淵。


    那樣的黑暗,仿佛要能夠吞噬世間的一切。


    周遭的環境一下子變得空洞無垠起來……仿佛。


    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周圍全是無垠的黑暗,或許是那充滿著神秘和幻想的星空。


    紫霞聖女駭然了。


    但緊接著,她眼睛死死一瞪,盯著前麵升騰起的巨門。


    一道矩形的,如同太陽一般散發著無盡白光,巨大無比的門戶竟是出現在了那望不到底的黑暗深淵之中。


    “這……”


    紫霞聖女瞳孔狠狠一縮,卻是猛地反應過來,大喊道:“若曦!快過來!”


    她立即上前去想要拉迴姚若曦,因為那道詭異的巨門在原先的冰湖之中,但冰湖破碎了隻有無盡黑暗。


    這黑暗中出現這樣一道門戶,實在是太過詭異。


    然而,她想去拉姚若曦,卻是發現自己距離姚若曦越來越遠,不但如此,距離那道門也越來越遠。好似自己在後退!


    怎麽迴事?


    紫霞聖女猛然停下來,這才感覺到自己不再“後退”。


    紫霞聖女深唿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起碼自己現在還沒有危險,姚若曦也沒有。


    那麽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倏地,她抬頭仰望。


    天已經不再是那片天,而是掛著無數顆星辰,仿佛每一個星辰都是一個無比龐大的世界。


    那是一片無垠的星空,有著流淌的星河,有神秘的道韻流轉。


    可以看見一條無比龐大的,似乎匯聚了無數個世界的星河。


    更隱隱可見,那片星空深處藏著一個個被黑色迷霧籠罩的神秘區域,不可窺望。


    紫霞聖女深深吸一口氣,心頭萬般疑惑,也隻恨自己見識太少,沒有經常觀看聖地內的塵封古籍,否則說不定能夠知曉一二這種情況。


    “若曦……”


    紫霞聖女莫名地望向姚若曦,直覺告訴她,這樣的異變可能和姚若曦有關。


    此時的姚若曦,發生著難以想象的蛻變。


    她的心海中不斷響起各種刁難,各種質問,各種憤怒和不屑。


    “既然做出選擇,為何還要後悔?”


    “既已背叛,何故悲痛?”


    “你可是為自己而活?”


    “你可清楚自己的道?”


    “今生今世,你將再無登臨大道之紀元……”


    “妄想進入那道門,你沒資格!”


    “即便輪迴而不行!”


    “……”


    姚若曦不知道那些聲音具體的含義,可是她所能夠感受到的意思就是。


    它們不願讓自己涅盤。


    然而,姚若曦的意誌卻是變得尤為堅定,不可摧折。


    “沒有什麽不行的,我自己的道,我自己做主。”


    姚若曦眼前的畫麵似乎變了,她仿佛再次成了一個幾歲的幼童,在她身邊,有個年紀差不多大小的男童。


    還有一位穿著草鞋的老乞丐,拄著拐杖,帶著他們在山路上行走。


    “乞丐爺爺……”


    姚若曦的心境變得平和,看到老乞丐,就像是看到了父親一般。


    她是孤兒,楚贏也是。


    眼前畫麵如流水一般淌過,她清晰地迴顧了自己這一生的所有點點滴滴。


    “無往生,便無來世。既為過往,因我所行。”


    姚若曦心間泛起波瀾。


    一點微弱的火焰開始在她的破碎的道心中燃燒,所有的道心碎片在這火焰中開始消亡……


    “過去兮往生,此時兮今生,未來兮來生。”


    姚若曦的眼眸情不自禁地睜了開來,望著前方那道巨大的矩形門戶,她眸光怔怔。


    “鬼門關下過,從此兩世人。”


    此時,一縷淡淡的天音,如若來自於古老的黃泉幽冥,飄蕩在姚若曦的心間。


    姚若曦一雙秋眸中流下淚水。


    她喃喃輕語:“楚贏,若你真這般討厭我,那我便換一世再與你續緣,可好……”


    一顆赤紅如血的道心悄然間涅盤成功,浴火重生。


    姚若曦邁向了那道神秘的光門。


    “若曦!你幹什麽?!”


    紫霞聖女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喊出聲來,可是姚若曦卻好似聽不到一般,依舊朝前走去。


    紫霞聖女不由得慌了,她不知道姚若曦現在處在了什麽樣的一種狀態,但是那道門戶非常詭異,很難說會存在怎樣的變故和危險。


    她咬咬牙,運轉修為想要轟破開這裏的詭異力量,她朝著姚若曦抓去。


    似乎是她的抗衡起了作用,並沒有在如之前那般“後退”。


    她的身形在朝著姚若曦靠近。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她始終無法抓碰到姚若曦,始終就差那麽一點。


    “若曦!”


    紫霞聖女喊出聲來,可是姚若曦依舊無動於衷。


    她隻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姚若曦走向那道神秘的門戶。


    直至姚若曦的身形徹底消失在了門戶中。


    紫霞聖女目光狠狠一顫。


    姚若曦消失了。


    眨眼之間,四周的天地一陣變化,從方才那般無垠的星空,浩渺的星河,變迴了白晝。


    神秘的門戶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直接消失不見。


    那片被凍結成冰的湖泊,再次顯現。


    周遭的環境,依舊是冰天雪地,粉妝玉徹,一眼望去全是白雪,溫度有些泛冷。


    紫霞聖女怔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走上冰湖,她甚至轟碎了冰麵,然而也隻是觸碰到了冰涼的湖水而已。


    “怎麽會……若曦……你到底去哪兒了?”


    紫霞聖女眼眸變得黯然,她整個人一下子悲傷起來,仿佛失去了極其重要的東西。


    “不,若曦不會死的,若曦肯定不會死的……說不定那是機緣,是若曦的機緣。”


    “不然怎麽會突然出現那樣一道門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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