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永固靜靜地坐在桌前,手中握著已經冷卻的茶盞,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仿佛能洞察人心。


    三通茶下肚,他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與淡定。


    吳凝竹蓮步輕移,緩緩走到桌前。她的雙手緊緊攥著衣角,嬌柔的身軀微微顫抖,似乎每一步都耗費了極大的力氣。


    終於,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才終於艱難地開口:“妾身迴去勸說顧郎接受招安,也請大人您言而有信!”


    鞏永固微微頷首,他端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目光深邃而堅定。


    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蘊含著千鈞之力:“夫人放心,本督向來是一諾千金。江南水師剛剛組建,正是用人之際。顧榮如果接受招安,且忠心不二,本督自然會給予他重任,不會埋沒他的才能。”


    聽到這裏,吳凝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那原本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聲音中也帶著些許的急切和渴望:“大人,顧郎在投誠之後,我們能不能迴到岸上正常生活?”。


    鞏永固沉思片刻,然後溫和地說道:“夫人請放心,本督明白你的擔憂。如果顧榮沒有心思在水師,我可以安排他到總督府任職,或是去定遠軍官學校教授海洋知識課。這樣,他既能發揮自己的專長,又能過上安穩的生活。”


    吳凝竹聽後,隻覺一直壓在心頭的那塊巨石仿佛瞬間化作了輕煙,心中的憂慮頓時消散了大半。她那原本黯淡的雙眸重新煥發出明亮的光彩,神情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她滿含感激地看著鞏永固,眼中盈滿了誠摯的謝意,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輕柔卻飽含深情地說道:“多謝大人,妾身感激不盡。”


    鞏永固微笑著擺擺手,那笑容中透著親和與豁達:“夫人不必多禮,希望顧榮能盡早做出決定。江南水師早已整裝待發,隻待他的歸降,便能共展宏圖,為朝廷效力,保一方安寧。”


    當吳凝竹邁著略顯疲憊的步伐迴到崇明縣衙之時,隻見顧榮正和張海山、王顯以及黃宇東圍坐在一起。


    屋內氣氛沉悶,幾人的表情嚴肅且帶著些許凝重,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


    顧榮眉頭緊鎖,目光專注而深邃,一隻手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張海山雙手抱在胸前,不停地歎著氣,臉上寫滿了憂慮。


    王顯則緊繃著臉,眼神中透露出迷茫與不安。黃宇東時而搖頭,時而低聲說著什麽,神情焦躁。


    他們正認真地商談著今後的出路問題,聲音低沉而急切,似乎每一個字都承載著沉重的分量。


    當吳凝竹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張海山、王顯和黃宇東三人見狀,趕忙匆匆起身行禮。就連顧榮也迅速隨之起身迎接。


    然而,吳凝竹卻對他們這番畢恭畢敬的舉動仿若未聞,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一般。隻見她徑直說道:“夫君,妾身在蘇州府見到了總督大人!”


    四人聽聞此言,皆是大驚失色。


    他們的眼睛瞪得滾圓,那模樣好似銅鈴一般,心中更是充滿了震驚與疑惑。


    一時間,他們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吳凝竹,眼神中滿是急切與探尋。


    吳凝竹緊接著又說道:“總督大人承諾,如果咱們願意接受招安,那麽上岸生活或者留在水師,都任憑咱們自己做出選擇!”


    顧榮一聽吳凝竹所言,頓時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那眉頭皺得如同溝壑一般深沉,臉上更是瞬間布滿了驚愕與懷疑的神情。


    此刻他的內心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湧起了無數個念頭。他情不自禁地說道:“我們殺縣令、守備,占縣城,犯下了這等大罪,朝廷真能如此輕易放過?”


    張海山等人聽到顧榮的話語,皆沉默不語。他們各自低垂著頭,仿佛在躲避著旁人審視的目光。


    隻見他們的眼珠不停地轉動,每個人都在心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也都在默默權衡著其中的利弊。


    吳凝竹神情焦急,語速急促地說道:“總督大人答應會赦免以往的一切罪過,妾身認為總督大人的誠意是十分充足的!”


    此時的吳凝竹,心裏滿是期待,那期待猶如燃燒的烈火,熾熱而強烈。


    她滿心希望顧榮能夠接受這個提議,從而結束這一直以來漂泊動蕩、居無定所的日子。她渴望著能夠過上安穩平靜的生活,不再擔驚受怕。


    顧榮聽到吳凝竹的話,頓時怒不可遏。


    隻見他的眼睛瞪大得好似銅鈴,額頭上青筋暴起,如一條條蜿蜒的蚯蚓,那憤怒的模樣甚是嚇人。


    他心裏又氣又急,猶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怒吼道:“你認為你認為,這可是關乎生死存亡的重大之事,怎麽能僅僅是你認為!”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王顯趕忙說道:“大哥息怒,且先容夫人把話說完!” 這就仿佛在狂風暴雨中突然出現的一道平和之聲,試圖緩和緊張的氣氛。


    比如說,顧榮此時的憤怒就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而吳凝竹的期待則如同在黑暗中渴望光明的人。又比如,王顯的勸解就像是在湍急河流中伸出來的一根救命樹枝。


    顧榮氣衝衝地走到一邊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胸脯依舊起伏不停,臉色黑沉,雙手抱在胸前,心裏亂糟糟的,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自從被搶來做了壓寨夫人,顧榮對吳凝竹千依百順,從未有過如此惡劣的態度,吳凝竹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洶湧而出。


    吳凝竹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簌簌而下,她顫抖著聲音說道:“妾身自從跟了你,沒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膽的。”


    “那夜,炮聲不斷,呆呆地坐在那裏,一整夜都無法合眼,腦海中全是那可怕的炮聲和未知的恐懼。”


    “妾身不停地問自己,難道我們的孩子也要在這樣動蕩不安的海上一直漂流下去嗎?難道我們的孩子也要經曆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嗎?妾身真的好害怕!”


    顧榮聽到這些話,猶如被一道驚雷擊中,他呆呆地站在那裏,腦海中不斷迴響著吳凝竹的話語。


    漸漸地,他迴過神來,看著眼前淚流滿麵的吳凝竹,心中滿是愧疚和自責。


    他趕緊起身,快步走到吳凝竹身邊,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滿臉悔恨地說道:“夫人莫哭,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你。我都聽夫人的,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認了!”


    吳凝竹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直直地看著顧榮,一字一頓地說道:“夫君此去投誠,若有任何不測,妾身絕不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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