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流月一看立刻抱住自己女兒轉了一圈,還捂住了自己女兒的眼睛,惱道:“慕輕歌你還要不要臉了!你不要臉也別毒害我女兒啊,她才兩歲,看不得這些!”


    慕輕歌還沒開口,容玨攬住慕輕歌的腰將她摟在一側,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冷颼颼的,帶著警告意味,明顯就是在說,你說誰不要臉呢?


    “你也說她才兩歲,她懂什麽呢?”慕輕歌沒好氣,見小孩黑葡萄似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頓時得意地笑了,“端木流月,你女兒喜歡我!”


    說時,從容玨懷裏掙出來,上前幾步朝小女孩伸出手,捏著小嗓音輕輕柔柔地哄:“小寶寶,來抱抱。”


    估計慕輕歌說這話時用了相近的疊詞,小孩覺得有趣,很可愛地笑出了幾顆糯米白牙,果真朝她伸出了胖乎乎的藕臂。


    端木流月看著自己女兒幹瞪眼。


    慕輕歌則眉開眼笑,立刻將小女孩抱進了懷裏很自然地親兩口臉蛋又抱著人家就坐到桌子旁,又是給吃的又是給玩的低頭哄著。


    端木流月原本還氣著的,但瞥見被孤零零留在原地的容玨,笑容頓時快要咧到耳邊去了。


    他拍拍容玨肩膀,“別難過。”


    容玨並不理他,到慕輕歌身邊坐下,指著她跟前的杯子:“你的?”


    “嗯。”


    慕輕歌應一聲,抬眼時容玨已經拿起那個杯子將那半杯水給喝了。


    “嘖。”


    華懿然撇撇嘴,想不說的,但終究忍不住:“桌上這麽多杯子沒看到啊,偏要搶歌兒的。”


    容穎素來崇拜容玨,自然無條件站容玨,紅著耳尖幫腔:“話也不是這麽說的,夫妻之間還分你我嘛?還是你們夫妻分?”


    華懿然也鬧了個紅臉,瞪他:“五王爺,這是夫妻分你我的事麽,是一些事分不分場合的問題好麽?”


    容穎看著容玨喝光茶,自行動手給四王嫂倒了一杯,然後靜靜看著四王嫂逗弄孩子,頓時隻覺很羨慕,“確實場合不對,但不是四王兄不對。”


    華懿然被氣笑了,覺得容穎崇拜容玨已經到了盲目的地步,遂雙手抱胸挑眉問:“哦?那你說是誰的不對?”


    “我們。”


    容穎指尖朝自己和華懿然還有端木流月一指。


    華懿然:“哈?”


    容穎很懂得反省之道,“四王兄四王嫂闊別半年有餘,今日相聚,本應該是纏綿悱惻的,我們這些外人偏生在這裏叨擾人家。”


    末了,還怪別人恩愛不顧場合。


    容玨聽了,看了一眼自己五弟,“剛收到了一匹不錯的寶馬,飯後你可以去看看,喜歡就牽迴去。”


    容穎愣住了。


    他雙目圓瞪,“四,四王兄,您是在跟我說話?”


    “看著你說的,不是你是誰?”慕輕歌啼笑皆非,給了容玨嗔怪的一眼:“對著你,他咋還是一驚一乍的呢?”


    容玨看了一眼她,不語。


    容穎卻高興壞了。


    這還是自己四王兄第一次開口要送他東西呢!


    況且他四王兄都說好的馬,那定然是非凡的呀!


    他高興得臉都紅了,“謝謝四王兄!”


    華懿然挑眉看著容玨雲淡風輕的臉,“看來有人很高興啊。”


    容穎才說了一句好話呢,出手就是一匹血汗寶馬了。


    沒錯,就是血汗寶馬。


    昨夜她還聽他爺爺提起過有人贈馬給容玨,那馬俊得她爺爺都記不住連連讚歎。


    然,容穎一句話,他就送了出去。


    容玨堪稱麵無表情,容穎恁是瞧不出容玨哪裏高興了,納罕道:“你連我四王兄高興都看得出來,為何卻能忽略我方才話裏‘叨擾’二字?”


    華懿然冷笑:“你自知叨擾,你怎麽也不走?”


    容穎被噎住了。


    “好了,吵什麽吵。”


    慕輕歌目光從小孩身上離開,抬眸看向兩人沒好氣道:“夫君當然重要,朋友親人也重要,我們這麽久未見了,當然要好好聊聊了,說叨擾就見外了。”


    話罷,側眸看著容玨:“對吧?”


    對吧?


    就這兩個字,容穎聽得渾身一顫,忽然有點想離開這裏了。


    這四王嫂跟他們說話的時候嗓音清脆,一如既往的好聽。


    但這側眸對著四王兄說的這兩個字,卻清脆中多了一股軟綿的柔情,聽著黏糊糊的,那雙眼睛更是亮得像是映襯著星辰。


    就兩個字,他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區別對待。


    如果說方才他覺得是叨擾了人家,此刻,他覺得不走就是不識相了。


    然而……他還真的不想走。


    但四王兄送了他寶馬……


    他哭喪著一張臉,左右為難。


    “湛兒呢?”


    容玨看了一圈沒瞧見自己家小世子。


    說起這個華懿然就頭疼,“被我家小魔王拉去後院看竹子去了。”


    容玨點點頭,問管事:“膳食還沒好?”


    “奴才去這便去催催。”


    管事連忙下去了。


    容玨問逗孩子逗得不亦樂乎的慕輕歌,“餓麽?”


    慕輕歌抬頭答道:“還好,馬車上有吃,不過湛兒應該就餓了,他這一路上暈車又吐的,吃不下。”


    容玨點點頭,跟門口的將離道:“去叫世子迴來用膳。”


    “是。”


    將離下去一會,管事就領著幾個下人端著膳食魚貫而入了。


    “次,次……”


    慕輕歌懷裏的小元寶,嗅到香氣,小身板從慕輕歌懷裏一扭,焦急地對一側的端木流月伸手,執意要他抱。


    端木流月點了一下她鼻子,語氣寵溺嘴上卻說著嗔怪的話:“看到吃的,就想到為父了對吧?壞妞妞!”


    雖是如是說,卻還是將很熟練很輕柔地將小元寶抱了迴膝蓋上。


    管事看了,上前恭敬道:“端木王爺,可要童椅?”


    童椅就是高高的,軟乎乎的,小孩專座。


    端木流月頷首,“要吧,讓她自己吃。”


    “是。”


    管家應一聲,去拿童椅去了,這個時候門外也傳來了很焦急的小腳步聲。


    “我們迴來啦!”


    荇兒人未到聲先到,一會後跟一顆炸彈似的撞進華懿然懷裏,沾得華懿然前襟全是汗。


    華懿然很嫌棄地罵他,他也不生氣,反而笑嘻嘻的,抬頭看到容玨後才忽地乖巧下來,叫了一聲:“見過玨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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