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斌身子軟軟地倒向地麵,手中的手槍也朝著地麵上摔了下去,口中不斷的朝外噴湧著鮮血,腦袋歪歪地倒向一邊。


    當的一聲,手槍著地。隨即一下子走了火,啪的一聲,一發子彈從槍口射出,直入黎小斌大腿。


    黎小斌腿部中槍,身子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直直地跌了下去。


    胖子嚇壞了,麵無人色,望著快步過來的周林。


    看到這一幕,周林也嚇壞了,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結果!心中想到這下完蛋了!


    黎小斌八成沒有命了!誰會想到會整出來這麽一出?


    周林迅速抽出手槍,指向胖子,口中大聲喝道:“不許動!蹲下!警察!”


    胖子見周林突然站了下來,本來是一愣,隨即聽到“警察”兩個字,立刻瞪大了眼睛,想都沒有想,轉身就跑。


    周林手裏舉著槍,想要開槍,但是卻最終沒有敢開,隻是口中厲聲喝道:“不許動!站住!再跑我就開槍了!”


    胖子聽了周林這話,一下子跑得更快了,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周林大聲嘶吼,想要追過去,但是想了一想,隨即朝著門診廂房跑了過去。


    “大夫!救命啊!大夫救命啊!”周林帶著哭腔地呐喊聲,驚動了整個門診廂房。


    但是,每個人都在忙著各自手上的活兒,沒有人答理周林。


    周林伸手拽住了一個大夫,口中說道:“大夫,救命啊……大夫……”


    大夫毫不留情地將周林雙手拽開,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大夫!”


    “大夫!”


    周林想要抓住每一個大夫,但是都被無情的拒絕。


    周林忍無可忍,終於抽出了手槍,朝著天板,扣動了扳機。


    啪!


    啪!


    兩聲清脆的槍響,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也都停下了腳步。


    周林雙手舉槍,衝著最近的兩個白大褂說道:“你們倆,跟著我去救人!”


    一個白大褂多裏哆嗦,低聲說道:“好漢,我不是大夫,我是……”


    不等白大褂說完,周林用力揮了揮手槍,冷冷地說道:“少他媽給我廢話,現在就跟我去!要不然老子手槍不認人!”


    擔架被幾個白大褂推著跑進了搶救室,幾個小護士手裏拿著各種器具也跟著進了手術室,隨即關上了大門。


    周林沮喪地蹲在了地上,隨即立刻站了起來,腳步踉蹌地衝著醫生辦公室走了過去。


    進了辦公室,醫生們似乎都記得這位手中拿槍的拚命三郎,紛紛站了起來,朝著牆邊退過去,眼睛中露出來驚恐的神色。


    “電話呢?”周林眼睛無神地在辦公室中繞了一圈,有氣無力地說道。


    “在那……”一個膽子稍微大一些的大夫,朝著電話指了一指。


    周林踉踉蹌蹌地走了過去,伸手抓起了電話,想了一想,撥通了楊登歡辦公室的電話。


    “喂!”電話那端傳來楊登歡的聲音。


    周林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不是周林不想說話,而是實在想不起來說些什麽。


    “喂……”楊登歡又喂了一聲,電話那端仍然沒有人說話。


    “莫名其妙!”楊登歡嘟囔了一句,就要掛上電話。


    “隊長,是我。”電話那端在楊登歡就要掛上電話的那一刻,突然開口說道。


    聽電話聲音,倒是好像是周林。


    “你是誰啊!”楊登歡並沒有聽出來這個人就是周林,而是沉著臉問道。


    “周林。”


    果然是周林,楊登歡點了點頭,盡管他做的動作周林並不能看見。


    “事情辦的怎麽樣?胡光理落網了沒有?你們抓了人,先不要審,先關他兩天,滅一滅他的囂張氣焰!”楊登歡說道。


    “黎小斌……黎小斌……”周林哽咽著說了兩遍黎小斌的名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小斌?小斌怎麽了?”楊登歡連忙問道,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黎小斌……黎小斌……”周林又說了兩遍,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一下,楊登歡可是急壞了,對著話筒狠狠地罵道:“他媽的!小斌怎麽了!你倒是說話啊!”


    周林聽了,見楊登歡發了火,連忙說道:“黎小斌受了重傷……”


    楊登歡聽到這裏,一下子站了起來,對著話筒喊道:“什麽?重傷?哪裏受傷了?送沒有送醫院?現在情況怎麽樣?”


    周林結結巴巴地將情況給楊登歡匯報了一遍,楊登歡聽完了,立刻吼道:“老周,你現在寸步不許離開博愛醫院,我現在馬上過去!在我沒有到之前,你一定要盯著大夫,全力搶救!全力搶救!”


    楊登歡說完,將手裏的話筒放在了電話機上,身子緩緩地坐在了座椅上。


    略坐了一會兒,楊登歡覺得自己稍微緩了緩神,這才抓起了電話。


    但是,想了一想,重新又放了下來。


    楊登歡站了起來,歎了口氣,朝著門口準備走過去。


    但是,走了兩步,楊登歡又停了下來。


    想了一想,楊登歡還是抓起了電話,撥了沈岩的電話。


    剛響了一聲,電話那端就被接了起來,隨後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喂,沈局長辦公室。”


    鄭蘭的聲音還是那麽熟悉,楊登歡沒有心情和鄭蘭開玩笑,而是低沉地說道:“我找沈局長。”


    盡管楊登歡聲音低沉,但是鄭蘭依然一下子就聽了出來,笑著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楊大隊長啊。”


    楊登歡隻能是嗬嗬了兩聲,又低沉地說了一遍找沈局長。


    鄭蘭似乎也聽出來楊登歡這邊有點不對勁,也不和他再開玩笑了,而是給他接了過去。


    “登歡嗎,找我什麽事?”沈岩一絲不苟地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


    楊登歡聲音低沉,但是將事情卻敘說了八九不離十。


    沈岩聽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大聲問道:“究竟傷有多重!要不要緊?礙不礙事?”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這邊收到周林的消息,人還沒有過去呢,就趕緊給您打電話了!”楊登歡低聲說道。


    “你現在抓緊時間來我辦公室,咱們倆一起過去!”沈岩冷冷地說道。


    “明白!我現在就過去!”楊登歡說完話,站了起來。


    沈岩想了想,連忙又說道:“記住,誰也不要說,注意保密!”


    “明白!”楊登歡連忙說道。


    “過來吧!越快越好!”沈岩這才點了點頭又說道。半個小時後。


    博愛醫院。


    楊登歡開著汽車使勁摁著喇叭,門衛聽到後,懶洋洋地從屋裏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楊登歡,不高興地說道:“院長有令,所有外來車輛,一律不許進院。”


    “特務科的!”楊登歡將手裏證件晃了一下,冷冷地說道。


    顯然,特務科的名頭嚇壞了門衛,眼睛立刻瞪大了,沒過一分鍾,就已經將兩扇大門全部打開。


    “您請進,您請進……”


    楊登歡汽車已經進了大門,門衛仍然在後麵客氣地大聲說道,說話間,神色很是謙恭。


    剛進大門,遠遠地楊登歡就看到周林在一處廂房前麵,六神無主地站在那裏。


    楊登歡將汽車嘎的一聲停在了周林麵前。


    周林氣的正要喝罵,卻看到駕駛室窗戶搖了下來,露出來楊登歡的臉。


    周林看到楊登歡,立刻臉上露出來喜色,隨即又哭喪了下去。


    “隊長……”周林連忙湊了過去,幾乎是哭著說道。


    “沈局長我們一起來的,有什麽話想好了再說!”楊登歡麵無表情地說道,眼睛朝著旁邊使了個眼色。


    周林聽說沈岩也在車上,一下子就閉了嘴,眼睛中又露出來驚恐神色。


    楊登歡和沈岩下了車,楊登歡看了一眼周林,皺著眉頭問道:“老周,說說吧,什麽情況啊?”


    沈岩雖然不說話,但是眼睛卻威嚴地望向了周林。


    周林身子微微一顫,正要說話,突然廂房內傳來一陣動靜,隨即大門被推開。


    三個人見廂房中有了動靜,都不再說話,眼睛也轉了過去。


    一架病床被推了出來,上麵蓋著一塊白布。


    推車是一位男大夫,有些驚慌地看了一眼周林,哆哆嗦嗦地說道:“報告長官,人沒有搶救過來……”


    周林聽了,頓時呆若木雞,傻了似的望著楊登歡。


    “沒搶救過來……是黎小斌嗎?”楊登歡問道。


    周林木然點了點頭,臉色十分難看。


    沈岩一下子也傻了,有些木楞著說道:“黎小斌死了……死了……這怎麽和老黎交待啊……”


    “他媽的!怎麽迴事!”楊登歡瞪起了眼睛,狠狠地說道。


    “主要是心髒,貫通傷……實在沒得救了……”大夫低聲說道。


    “貫通傷……貫通傷你們用這麽長時間!”楊登歡厲聲問道。


    “主要是不敢出來,這位長官有槍……”大夫低聲說道,而且還用手指了指周林。


    沈岩威嚴的眼睛立刻瞪向了周林,周林結結巴巴地說道:“主要是……主要是著急……所以……所以……動了槍……”


    沈岩看了一眼周林,身子力氣仿佛被掏空一樣,臉上也滿是失望神色,好像蒼老了許多。


    沈岩沒有繼續問醫生,雙眼望著牆壁,不知道在想什麽。


    醫生有點不知所措,等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您們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把人推走了。”


    沈岩無語,楊登歡見狀,衝著醫生揮了揮手,醫生囑咐幾個護士將黎小斌推走。


    “等一下!”楊登歡突然在身後喊了一聲。


    醫生連忙住了腳,迴頭看了一眼楊登歡。


    “找一個好一點的化妝師。”楊登歡有氣無力地說完,衝著醫生又揮了揮手。


    醫生點了點頭,推著黎小斌離開。


    周邊沒有了人,隻剩下周林、楊登歡和沈岩。


    沈岩依然不語,有些傻了似的看著牆壁,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兇手呢?抓到了嗎?”楊登歡突然在一邊問周林,但是眼睛卻望向沈岩。


    “兇手……跑了……”周林低聲說道,隨後立刻低下頭去。


    果然,沈岩眼睛一下子轉了過來,瞪著周林說道:“跑了?怎麽能跑了!你是幹什麽吃的!”


    周林委屈地看了一眼沈岩,結結巴巴地說道:“局長,你說這事吧,也真是沒有想到,今天早上一過來,小斌就給我說了,要給我露一手,也讓我們特務科的人都看看,他黎小斌不是紈絝子弟!”


    沈岩聽了,皺起了眉頭,眼睛望向了周林。


    “當時我就說了,你可千萬別胡來,要不然出了事情,我可不好交代!”周林又說道。


    看到楊登歡和沈岩都不說話,周林膽子漸漸大了起來,聲音也提高了一些:“我們正說著話呢,胡光理就從那邊出現了。”


    周林說到這裏,朝著遠處指了指,示意了一下位置。


    沈岩眼睛跟著周林手指看過去,楊登歡臉都不帶扭的。


    所處的位置都變了,現在還說胡光理出現的位置,有意義嗎?


    “當時小斌看到胡光理出來,眼神就有些不對,一直跟著胡光理到了他停車的地方。”周林說道。


    看了一眼沈岩,周林有些局促地說道:“我還沒有喊行動呢,小斌人就衝了上去,誰知道胡光理早就有了防備……”


    “有了防備?難道是走漏了消息?”沈岩迴頭瞪向楊登歡。


    楊登歡無奈地撇了撇嘴巴,歎了口氣說道:“這事不好說,不過局長說的這個情況,也是很有可能。”


    “查……”


    沈岩剛說了一個字,周林連忙說道:“估計也不是走漏了消息……”


    周林話沒有說完,沈岩眼睛就瞪了過來:“那怎麽迴事?”


    “可能是小斌的眼神以及表情,讓對方有了防備。”周林紅著臉說道。


    “然後呢?”沈岩瞪了一眼周林問道。


    “然後他們兩個人就奪槍,你來我往,我在一邊插不上手,主要是距離太近了!隨後就聽到砰的一聲槍響,小斌就中槍了。”說到這裏,周林低下了頭。


    “這個時候,你在幹什麽?”沈岩盯著周林問道。


    “我在一邊啊,可是我插不上手,我怕誤傷小斌啊!”周林歎了口氣說道。


    沈岩猛然間將目光轉向了楊登歡,臉色也變得十分堅毅,狠狠地說道:“楊登歡!這起案子,就交給你了,你給我說,多長時間抓到胡光理?”


    楊登歡聽了,立刻一個立正,大聲說道:“報告局長,三天!我隻要三天時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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