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剩下曹有光和楊登歡、河下世良等五個人。


    “人都上完了吧!”曹有光問崔阿九。


    “都上完了,我剛才統計了。”崔阿九連忙說道。


    “廖組長先上去了,他負責接洽船上武器領取和配備的事情。”崔阿九不等曹有光發問,連忙說道。


    “走吧,咱們也上船吧。”曹有光這才開口說道。


    “曹,不好意思。”威爾遜船長用不太標準的國語提醒曹有光。


    曹有光恍然大悟,連忙說道“噢!實在不好意思,你們太敬業了!”


    曹有光說完,高舉雙臂,示意船員檢查,一陣檢查之後,曹有光登上旋梯。


    後麵緊跟著楊登歡,也配合地伸開雙臂,讓外國船員檢查。


    外國船員果然如河下世良說的那樣,工作異常認真,仔仔細細地將幾個人搜檢了一遍,這才放行。


    “我覺得這是脫褲子放屁。”崔阿九嘟囔了一句。


    “崔大哥,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叫做程序。”河下世良在後麵笑著說道。


    河下世良顯然心情不錯,像這種主動開玩笑的時候不多見。


    船越文山倒是十分淡定,也不多說話,大概率是因為嗓子啞了,說不出來話。


    剛踏上郵輪,廖宏偉就湊了過來,揚了揚手裏拿著的幾把鑰匙。


    “這是房間鑰匙,基本上都分完了,就差咱們幾個,我預留下來的都是雙人房間,組長您看怎麽分配?”廖宏偉笑著說道。


    “河下君,你說。”曹有光笑著說道。


    “我和船越叔叔一個房間就可以了!”河下世良笑道。


    “可以!”曹有光幹脆地說道。


    廖宏偉見曹有光答應,取出一把鑰匙,遞給了河下世良說道:“二層214房間,離著控製塔台最近,方便伱工作。”


    河下世良點了點頭接了過來。


    所有人都上了船,甲板上一群海員忙碌的收迴旋梯,更有不少海員檢查各種設備狀態,不時傳出聲聲ok的答應聲。


    突然腳下一陣震動,曹有光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皺眉問道:“這是要開船了嗎?”


    “差不多快了!這是起錨的晃動。”河下世良笑著解釋。


    “原來是這樣。”曹有光指了指楊登歡說道:“我和登歡一個房間,你和阿九一個房間!”


    “沒問題!就這樣。”廖宏偉點頭答應。


    “你和阿九把我們的東西放迴房間,另外把武器給我和登歡也放到房間。”說到這裏,曹有光看了一眼河下世良和船越文山說道:“給河下君和船越先生也……”


    不待曹有光說完,河下世良搖了搖手說道:“我們不需要!真不需要。”


    曹有光也不強人所難,笑著對廖宏偉說道:“那好吧!河下君他倆的就算了。你把東西拿過去就可以了。我和河下君他們上駕駛台和船長室看看去。”


    “對,咱們先到船長室和駕駛台,拿到這條線路的水文圖冊,再和船長商量一下航線,都需要留意哪些急灘險阻和礁石群多,需要規避的地方。”河下世良點頭說道。


    曹有光和楊登歡、河下世良、船越文山一起,先到了控製台,正要進門,船越文山突然麵露痛苦之色。


    “什麽情況?”一直在船越文山旁邊的楊登歡連忙問道。


    “拉肚子。”船越文山嘶啞著嗓子,痛苦地說道。


    “怎麽迴事?咱們早上不是一起吃得飯嗎?你怎麽就拉肚子了?”楊登歡好奇地問道。


    船越文山神色痛苦,彎下腰去,說不出話來。


    “趕緊去吧,別再耽誤嘍!”楊登歡說道。


    船越文山連忙轉身,快步朝著船艙走過去。


    “老船!”楊登歡突然在他背後叫道。


    船越文山一愣,迴過頭來,疑惑地望向楊登歡,楊登歡從兜裏摸出一遝草紙問道:“帶紙了嗎?”


    船越文山嘴裏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麽,轉身匆匆過去。


    “這個時候還開玩笑,沒見船越總教頭憋成什麽樣了嗎!”曹有光一本正經地說道。


    楊登歡聽了一陣嘻嘻直笑。


    “人有三急,平常事情。”河下世良正色說道。


    楊登歡猛然收起了笑容,湊近河下世良,河下世良一愣,本能地向後躲了一躲,不明白地看著楊登歡,不知道他要搞什麽名堂。


    “對於船越文山,你了解有多少?”楊登歡突然問道。


    “船越叔叔?他可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當然了解他了!”河下世良驚疑地說道。


    “人是會變的!萬一他被別人改變了呢?比如說花間晴子小姐?”楊登歡笑嘻嘻地看著河下世良說道。


    “是不是您發現了什麽?”河下世良猛然一驚,盯著楊登歡問道。


    “這倒沒有,我就是覺得老船這幾天好像有一點不太正常。”楊登歡搖了搖頭說道。


    河下世良長出了一口氣,仿佛放下了心,笑著說道:“既然沒有發現什麽,那就沒關係。船越叔叔就是這樣,辦事看心情,不太顧忌別人的感受,可能讓楊警官誤會了。”


    “可能吧。”楊登歡有些訕訕地住了口。


    “先不說這些了,咱們先到控製室看看吧!”曹有光指著控製室說道。


    幾個人進了控製室,在裏麵聽了二副對水文環境的介紹,河下世良從專業角度給了二副許多中肯的建議。


    河下世良所提出的建議,不得不說十分有專業性,也很有價值,這讓二副對河下世良刮目相看,不停地朝著河下世良豎起大拇指,這讓曹有光也覺得臉上非常有光彩,認為自己用人還真是用對了!


    離開了控製室,曹有光又帶著他們到了船長室。


    大胡子船長非常熱情,不僅請他們抽了雪茄,還給他們介紹了航行日誌,取出水文勘測圖紙讓河下世良核對勘察。


    河下世良的確很專業,許多問題問得大胡子船長嘖嘖稱歎,一再打聽河下世良畢業於那一所大學,是從哪位教授。


    河下世良淡定地報出了自己的畢業學校和教授名字,這讓大胡子船長非常驚訝,臉上神情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河下世良和曹有光等人混在一起,實在是可惜了!


    幾個人出了船長室,船越文山這才趕了過來,臉上一副問題解決後的舒坦模樣。


    郵輪汽笛長鳴,楊登歡腳下一震,隔著窗戶,能看到外麵景物緩緩移動,郵輪緩緩駛出港口,轉向海天一線開去。


    (


    “開船了!”曹有光說道。


    “是啊!開船了!”楊登歡也笑著說道。


    “如果按照剛才二副給的那個航線航行的話,半個小時之後,就能從鬆江口駛進長江。”河下世良說道,


    “咱們是全線內江不入海嗎?”楊登歡問道。


    “不錯。按照航線標識和航行日誌計劃上看是這樣的。”河下世良說道。


    “這個咱們不用管!航行的事情,交給威爾遜船長!水文方麵的事情,交給河下君!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曹有光笑著說道。


    “用人所長,這是漢高祖劉邦之所以成事的原因!曹組長直追漢高祖!”楊登歡衝著曹有光挑起了大拇指


    “少尼瑪拍我馬屁!”曹有光笑罵了一句,抬手腕看看手表說道:“現在是十一點四十,大家迴房間整理一下行李,半個小時後,二層大會議室集合,咱們和威爾遜船長一起吃飯,順便開個小會,定一下路上的一些權責問題。”


    “我得下去躺一會兒,這會兒有點暈船。”楊登歡笑著走下船艙,後麵河下世良和船越文山給曹有光打了個招唿,也跟了下去。


    半個小時後。


    二層會議室。


    會議室窗簾緊閉,中間的吊燈發出璀璨的光芒,照得會議室中亮堂堂,擦得雪亮的桌子,居然閃出耀眼的光芒。


    午餐很豐盛,不僅有牛排雞蛋,而且還準備了中餐。


    會議室中人不多,除了幾個女招待之外,隻有威爾遜船長,曹有光和楊登歡,河下世良和船越文山。


    當然還有那位中國船員翻譯。威爾遜麵前擺著牛排紅酒。


    曹有光麵前則是一客黑胡椒炒飯。


    河下世良和船越文山麵前是一碟壽司和三文魚片,上麵濃濃的擠著芥末。


    楊登歡麵前既有牛排,也有黑胡椒炒飯,楊登歡一口牛排,一口黑胡椒炒飯,吃得不亦樂乎。


    “曹,這裏的炒飯還對胃口嗎?”威爾遜船長操著半生不熟的中國話笑著問道。


    “不錯,挺好吃的。”曹有光笑道。


    “那就多吃一些!”威爾遜船長指了指楊登歡說道:“就像是這位朋友!我喜歡他。”


    “我喜歡牛排和黑胡椒炒飯。”楊登歡嬉皮笑臉地說道。


    “這是中國式的幽默嗎?”威爾遜船長聳了聳肩,撇嘴說道。


    “這是中國式的吃法。”楊登歡笑道。


    “中國式的吃法?”威爾遜船長一愣,皺起了眉頭望向楊登歡。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所以魚和熊掌我都要。”楊登歡滿臉笑容地說道。


    威爾遜船長一句也沒有聽懂,呆呆地轉頭望向船員翻譯。


    船員翻譯有些懵圈,這尼瑪怎麽翻啊!


    河下世良突然嘰裏咕嚕地一串英語,將剛才楊登歡那話翻譯了出來。


    “熊掌?哪裏有熊掌?”威爾遜船長疑惑地問道。


    “不過是個比方而已。”河下世良笑著給威爾遜船長解釋。


    “原來是假的。這位朋友,你真有意思。”威爾遜船長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河下世良卻把臉轉向楊登歡,笑著問道:“楊警官,在下漢學不深,但是也聽說過‘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怎麽到了您這,就都是您的了?”


    “既然有人無法兼得,那麽自然就有人能夠兼得!盡信書不如無書,這個道理還用講嗎?”楊登歡淡淡地說道。


    “有道理!”河下世良點頭說道,臉上頗為鄭重其事。


    哈哈哈!


    威爾遜船長一陣大笑,指著楊登歡和河下世良說道:“這兩個人真有意思!曹,你是在哪裏找到這麽有意思的下屬?”


    曹有光正要迴答,突然聽到外麵轟的一聲巨響,臉色不由得一變,看著威爾遜船長問道:“什麽聲音?”


    威爾遜船長一點都不驚訝,雲淡風輕地說道:“沒有什麽可擔心的!江匪而已!”


    “江匪?”曹有光一愣。


    威爾遜船長放下了刀叉,臉上露出似笑非笑地神情說道:“這一段時間,長江江麵不太平,經常有江匪出沒。這也是為什麽貴國會請求我們幫忙運送的原因!這群江匪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一群小把戲!”


    隨著威爾遜船長說話,外麵轟轟聲此起彼伏,聲勢浩大,不是伴隨著噠噠的槍聲。


    曹有光覺得船身都有些晃動了。


    “對方火力挺猛啊,看來不是一般的小江匪!我得出去看看。”曹有光不放心地說道。


    “曹!稍安勿躁!別忘記,我才是這艘郵輪的最高指揮官!我都沒有擔心,你們擔心什麽!”威爾遜船長猛然說道,話語中透出了十分不悅。


    曹有光雖然著急,但是威爾遜船長既然說了這些,自然不好意思反駁,隻得又坐了下去。


    “牛排不錯的!來一塊嚐嚐?”威爾遜船長頗有風度地舉起刀叉笑道。


    此刻曹有光哪有心情吃牛排,用力搖了搖頭。


    威爾遜船長聳了聳肩,撇了一下嘴,用餐刀切向牛排。


    轟!


    郵輪猛然一震,威爾遜船長手中的餐刀滑了出去。


    “真是見鬼!該死的水猴子!平時不是這樣啊!”威爾遜船長低聲咒罵了一句。


    咣當!


    會議室大門被人用力撞開,一個滿臉是血,驚慌失色地船員衝進了會議室。


    威爾遜船長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是仍然強作鎮定說道:“慌什麽!外麵出了什麽事情!”


    “炮艇!炮艇!”船員喘著粗氣,指著外麵方向,語無倫次地大聲說道。


    “沃特!炮艇?不應該是漁船嗎!江匪怎麽可能有炮艇!”威爾遜船長氣急敗壞地問道。


    “不是江匪!十幾艘炮艇把我們圍起來了!甲板已經中了三炮了!”船員驚慌失措,大聲說道。


    “他們是些什麽人?怎麽會有炮艇?”威爾遜船長大聲問道。


    “不知道!沒有旗幟,分不清是什麽人!”船員焦急地說道。


    威爾遜船長神色慌張,有些手足無措,身子微微發顫,不知道該怎麽辦。


    曹有光豁然起身,大聲說道:“還是到甲板上去看看吧!”


    “對對對!上甲板!上甲板!”威爾遜船長連忙附和說道。


    “真要是衝我們來的!老子就算把船給沉了!他們也休想得到一丁點的東西!”曹有光惡狠狠地說道。


    “不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上甲板,我下貨艙,三聲槍響為號,你發信號,我沉船!”楊登歡也站起身來,狠狠地說道。


    幾個人轉身,準備出門,身後突然一聲槍響,隨後聽到一個陰測測地聲音:“全部停下!誰也不許出這個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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