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世華府,沁華園。


    許川到的時候,薑百戰正在與另一位老者鏖戰棋盤。


    兩者激戰正酣,都是眉頭緊鎖,絲毫沒有察覺到許川的到來。


    趙虎小聲向許川說道:“許大師,老爺子這次迴來除了接受最後一次治療後,也是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說著,他向許川示意了一下坐在薑百戰身前的老者。


    老者兩鬢斑白,戴著一頂圓帽,臉上的皺紋溝壑叢生。


    看清老者長相後,許川不由雙眼微縮,作為海明大學的學生,他對前者太熟悉了。


    國醫聖手張九淵!


    他是大夏官方欽定的十二聖手之一,中醫大師,擅長中醫藥理和針灸之術,享有‘張九針’的美名,不出九針,藥到病除。


    海明醫院之所以能在全國的醫院中排得上號,除了自身醫療基礎水平不差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張九淵的坐鎮,可以說他一人撐起了整個海明醫院,是海明醫院名副其實的頭牌人物。


    同時作為海明大學的終身教授,因為有他的存在,使得海明大學的醫學專業一直排在全國前十,醫學院中主攻中醫的教授大多都是他的學生。


    在海明大學醫學生的眼裏,張九淵是被視作神的存在,以至於很多人臨近考試前,拜的不是張仲景和華佗,而是他。


    近幾年因為身體和年紀的原因,張九淵露麵的次數越來越少,在許川讀書那會兒,已經不再舉辦講座了,這件事還讓後者一直感到有些遺憾。


    許川作為醫學生,對於張九淵這樣的國醫聖手自然十分敬重,能在這裏遇到,內心十分歡喜。


    “老薑,你這太賴皮了,怎麽能下這呢,換個地方換個地方。”張九淵說著就要將棋盤上的一顆黑子挪了個地方。


    薑百戰按住他的手,“怎麽滴老張頭,我這一子吃的就是你這頭大龍,還不許我屠龍了?”


    “哎呀,下棋嘛,殺氣那麽重幹嘛,給個機會。”


    張九淵笑嗬嗬地將薑百戰的手打掉,強行給後者的黑子換了個位置,然後自己補上一枚白子,瞬間將場麵盤活。


    “嘿!你個老張頭!”薑百戰看著棋盤氣樂了。


    看到這一幕,許川和趙虎都有些憋不住笑了。


    聽到笑聲,兩位老者都轉過頭來,發現了許川和趙虎的存在。


    “是小兄弟來了,不跟你下了,這盤算我贏。”


    薑百戰離開座位走向許川,“小兄弟,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許川搖搖頭,“薑老先生客氣了,既然晚輩答應給您治療就一定會負責到底。”


    “老薑,明明現在局勢對我有利,怎麽能說你贏呢?”張九淵追了上來。


    薑百戰不想跟這個臭棋簍子爭論,將許川讓出來對他說道:“老張頭,這是我上次跟你提到過的那個許川小兄弟,就是他幫我把病治好了。”


    “許川,這位是...”


    正當他要跟許川介紹張九淵的時候,許川忽然朝著後者一拱手說道:


    “學生見過張老。”


    張九淵有些意外,“你是?”


    “我是海明大學醫學院的畢業生。”許川解釋道。


    “原來你是海明大學的學生啊...”


    張九淵滿意地點了點頭,“我聽老薑說你治好了他的病,還真是後生可畏啊,辦到了我們幾個老頭子都辦不到的事情。”


    “張老謬讚了,隻是恰好知道薑老先生病情的治療方式罷了。”許川擺擺手。


    看著如此謙遜的許川,張九淵看向後者的眼神越發地欣賞。


    在他看來,學醫先學心,如果一個醫生驕傲自滿,那他必定故步自封,甚至會釀成大錯。


    “我聽說你治療老薑用的也是針法,你既然知道我,應該知道我有個‘張九針’的外號,所以我很好奇你用的是什麽針法?”張九淵一副請教的姿態。


    “我當時觀薑老先生的病情是受暗傷所致,影響了十二經脈,故此用‘碧落天針’為他梳理經脈,將其淤積在體內的暗傷排出。”


    聽到許川的話,張九淵點了點頭,這跟他當時的判斷一樣,隻是經脈乃人體內最為重要的部位之一,他思索了很多方式都不能在不傷經脈的情況下處理暗傷。


    “不知道小友所說的‘碧落天針’是什麽針法,我之前可從未聽過。”張九淵好奇地問道。


    許川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對張九淵說道:“張老,隻是說可能表達不出來,不如趁著我為薑老先生治病的空當您看一下?”


    “好,沒問題。”張九淵點了點頭。


    一旁的薑百戰表情有些微妙,他這位老友作為國醫聖手,醫術自然是頂尖的,況且還是他最擅長的針法。


    現在竟然被一位晚輩要求在一旁觀摩,如果是其他國醫聖手,可能此時已經要發飆了。


    幾人來到房裏的治療室,薑百戰按照許川的要求脫掉衣物在床上躺下,雙眼微閉,


    “薑老先生,我要開始了。”許川將銀針依次擺好。


    “等一下,用不用做點什麽準備?”薑百戰又想起前幾次被紮針時的酸爽,忽然睜眼開向許川。


    “沒事的。”


    薑百戰聽到這剛要鬆口氣,就聽許川接著說道:“已經是最後一次了,忍忍就過去了。”


    薑百戰:“......”


    他從旁邊找來一塊毛巾塞到嘴裏,對著許川點點頭重新躺下。


    許川深吸一口氣,相比於第一次施針,現在的他已經是築基中期,施展‘碧落天針’自然要輕鬆許多。


    隻見他雙手翻飛,隻是須臾間便將三十六根銀針紮入了薑百戰的體內。


    張九淵坐在一旁觀察著許川的出手,越看越心驚。


    作為以針灸見長的國醫聖手,他自然認得許川剛才使用的是傳說中的‘百花手’,而他也會用這種施針手法。


    但令他驚訝的是,許川小小年紀所施展的‘百花手’遠比他要強得多,他最多一次可用十二根銀針,而許川竟然達到了恐怖的三十六根。


    百花手還不是最令他感到震驚的,當看到許川施展的‘碧落天針’後,他激動地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這種針法他聞所未聞,但是在他眼裏卻是那麽的完美,仿佛不應該在人間存在一般。


    這讓他不由地再次審視了一下許川,排除後者是某個老妖怪的可能,這個年輕人真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隨著薑百戰再次發出舒服的呻吟聲,最後一次治療正式結束。


    此時的薑百戰隻覺得渾身輕鬆,恨不得現在再上戰場去殺敵。


    “許先生,看了你今日的表現,讓我有些自歎不如啊。”張九淵向許川拱了拱手,滿臉的感慨。


    聽到這話,一旁的薑百戰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自己這個老友別看平時嘻嘻哈哈的,但卻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能得到他的認可已實屬不易,更別提讓他自愧不如了。


    從張九淵的稱唿來看,他已經將許川視作了同等級的人。


    張九淵什麽水平?國醫聖手!


    那是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受到極大歡迎的存在,即便是在大夏國的各大核心家族裏,也是座上賓的待遇。


    薑百戰驚訝地看向許川,明白自己先前有些低估了後者。


    之後,許川跟張九淵聊了很多有關於針灸和中藥醫理的話題,兩人都受益頗深,一直聊到很晚才離開。


    ......


    在許川離開後,張九淵和薑百戰相對而坐,前者頗有些感慨。


    “本來我以為你叫我來是給你做個人情,沒想到你個老小子給了我一個這麽大的驚喜,”張九淵笑著點了點薑百戰。


    “老張頭,許川的醫術真的這麽強?”薑百戰還是有些疑惑不解。


    “何止是強,簡直是強的離譜!”張九淵點點頭。


    他之前跟許川深入交流一番,發現後者的中醫藥知識儲備極其紮實,在某些藥理上提出來的見解讓他都有些震撼。


    “在我看來,許川不比楊慎之差,我準備舉薦他進入國醫院。”張九淵想了想後做了一個決定。


    “什麽!”


    薑百戰再也坐不住了。


    國醫院可是大夏國的醫學聖地,匯聚了來自全國各地的醫學奇才,十二位國醫聖手有八位都是從國醫院中走出來的。


    而楊慎之出自中醫世家金陵楊家,是十二位國醫聖手中楊思淼的孫子,自小便展露極強的中醫天賦,如今已經被認為是下一代國醫聖手的後備人選。


    “老張頭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啊...”薑百戰重新又坐了下來,一臉凝重地看向張九淵。


    “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開玩笑。”


    張九淵笑著看向薑百戰,“你物色了一個很好的年輕人,或許在之後的家族大比中能成為你的助力。”


    薑百戰笑著點點頭,知道自己是押對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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