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超級英雄在場的時候,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秦蘇是不會嚐試在他們麵前殺死罪犯的,尤其是蝙蝠係的,那樣他前期締結的關係會頃刻間破裂,甚至被視為濫用執法權的“黑警”。


    到時候恐怕真得跟毒藤女做鄰居去了。


    而現在,夜翼的嚐試失敗了,作為最後的保險,秦蘇扣下了扳機,黑麵具成為第一個死在他手中的超級反派。


    秦蘇將狙擊槍收迴倉庫空間,從牆洞處跳了進來。


    夜翼看著黑麵具的無頭屍體,拳頭握緊:“對不起,還有,謝謝。”


    道歉和感謝都是對秦蘇說的,夜翼覺得自己辜負了秦蘇,讓他背負了殺人的罪孽。


    秦蘇腳步輕快,按住夜翼肩膀安慰道:“殺死黑麵具我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你不用在意的,而且是我自己同意的。


    由我作為阻止最壞情況發生的保險。”


    夜翼並不為黑麵具的死亡感到可惜,他隻是還沒從心靈缺陷中走出來,電擊隻是強行喚醒的手段,並不能幫他解除心結。


    看著浸泡在綠色液體中的巍然巨獸,秦蘇神情凝重:“不出所料,傳說中大地的化身,陸地的創造者,能夠創造和擴張大地的寶可夢。


    固拉多(groudon)。”


    全身被深紅色的片狀皮膚包裹著,皮膚間的溝壑連接成對稱的黑色紋路,猙獰的尖角生長在身體各處,無論從何種角度來看,固拉多都不像是神話中善神該有的模樣。


    而事實上也確是如此,固拉多在寶可夢中並不屬於和藹可親的那一類,如果秦蘇一開始遇見的是固拉多而非瑪納霏,恐怕戴上大神給的安撫之鈴都搞不定。


    因為固拉多從不會和弱小者交流,能讓他正眼相看的,隻有比他強的和被他認可的。


    瑪納霏從牆洞處伸出個小腦袋,看見有別的寶可夢在後,兩個眼睛變成星星眼,嗖的一下飛了進來。


    “瑪納!瑪納瑪納!”


    瑪納霏興奮地繞著巨大的玻璃罐轉圈,可不管她怎麽唿喊,也得不到一點迴應。


    “瑪納?”


    (他是怎麽了?)


    瑪納霏憂心忡忡地飛迴秦蘇身邊,秦蘇托住她,放到肩膀上。


    “放心吧,固拉多隻是在睡覺,而且預計很快就會醒了,就是起床氣可能會有點大。”


    嗯,大概一個地震就能促進哥譚建築業蓬勃發展。


    “你就是秦蘇……哈哈哈,戈登居然會選中你這樣的人。”


    法爾科內癱軟在地,達米安讓他暫時失去了站立的能力,他已經沒有逃跑的可能了,他隻想見秦蘇一麵,可沒想到這場會麵是以黑麵具的死亡開始。


    “換做是戈登,他隻會用手槍,而且絕不會打頭。”法爾科內表現得對戈登十分了解。


    “你欺騙了戈登,你是科波特的人?看來科波特的野心比我想象中還要大,地下世界都滿足不了他嗎?”


    “別在這挑撥離間了,我的一切行動都是有據可依的,殺死黑麵具也是。”


    “你們這幫家夥根本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蠢事,依靠一個破麵具就想控製一個神明?”


    羅曼的麵具由他父母的棺木製成,黑色的骷髏麵具能夠對人進行精神層麵的幹涉和控製,效果與被控製者的意誌力和精神強度有關。


    殺死黑麵具跟摘下麵具,其導致的結果是一樣的,當麵具的精神控製中斷,固拉多的意識就會從沉睡中醒來。


    秦蘇用洞爺湖指著他的鼻子罵:“但凡剛才我慢上一秒,讓黑麵具叫醒固拉多,恢複全部力量的固拉多蘇醒瞬間,黑麵具的精神控製就會失效,固拉多意識到有人妄圖控製自己,哥譚將直麵一個神明的怒火!”


    任由秦蘇用劍指著,法爾科內翹起嘴角:“如果我說,這也在我的計劃當中呢?”


    所有人的唿吸為之一頓。


    “咳咳,就算羅曼控製失敗,現在的哥譚也將被固拉多毀滅,而在那之後,幸存的人們將在廢墟上重建家園——就像當初四大家族建立哥譚時那樣。


    不同的是,這一次,所有人都會參與進來,哥譚不再是四大家族的所有物,而是屬於所有人!”


    在場三人都被這位教父的話語震撼失聲了。


    秦蘇想要質疑真實性,但想到法爾科內當年為了哥譚的未來甘願放棄地下世界的掌控權,他毫無疑問確實是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人。


    即使這樣的未來會犧牲掉絕大部分人,旁人也很難指摘他,因為法爾科內自己也在犧牲的行列內。


    “很偉大的設想,但很可惜,這樣的方式,蝙蝠俠,吉姆.戈登,每一個哥譚人都不會認可的。”


    秦蘇眼神清澈,他以一個外來者的角度地說道:“在我看來,哥譚從來就不是一座城市,哥譚是住在這裏的人決定的,他們在這裏生活,工作,結婚生子,乃至於犯罪,他們才是哥譚存在的根基,殺死其他人再建造出來的新哥譚,和原來的哥譚沒有任何聯係。”


    “如果重建新城市就能拯救哥譚,這確實是一個好方略,不過我想稍作修改,我們把中心城命名為哥譚市吧。”


    自己製定的“哥譚拯救計劃”被人用玩笑話全盤否定,法爾科內瞪大雙眼,兩腿蹬直,差點沒背過氣去。


    秦蘇毫不留情道:“你不過是自己選擇了放棄哥譚,所以想要把其他人裹挾到一起罷了,包括我這個外地人在內,企鵝人,蝙蝠俠,羅賓,我們可都還沒放棄呢!”


    於法爾科內這種黑道巨擘而言,身體受到的傷害遠比不上精神層麵的創傷,秦蘇的每一句都戳在他肺管子上,而且他還無法反駁。


    眼看法爾科內一副快要咽氣的模樣,達米安擔心法爾科內還有別的布置,急忙將他扶起,拍打背部給他順氣。


    “你的哥譚顛覆計劃已經化為泡影,告訴我,除了黑麵具施加的精神控製,你還對固拉多做了什麽。”


    “轟!”


    實驗室特製加固的大門突然凹陷了一塊。


    達米安見狀立即拿起武器,在又一次撞擊後,大門被撞開,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滑到秦蘇腳下。


    盡管屍體已經麵目全非,但秦蘇還是一眼認了出來:“海溝族?”


    穿著猛擊裝甲的蝙蝠俠站在門口,手裏捏著一隻尚且還有氣的海溝族。


    “蝙蝠俠,外公呢?”達米安沒有看到雷霄古,內心有些忐忑。


    “在審訊雷霄古的過程中,這些海溝族通過下水道闖了進來,趁我擊潰它們的時候,雷霄古逃跑了。”


    單手捏爆了海溝族的腦袋,蝙蝠俠對非人類可沒有不殺原則,沙啞的嗓音從金屬麵甲下傳出:“就在剛才,神諭發來信息,亞特蘭蒂斯人向人類正式宣戰,而他們選擇的戰場……


    就是哥譚!”


    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實驗室內,蝙蝠俠看見了地上的無頭屍體,但他沒有作聲,在臂甲的便攜電腦上輸入指令,與實驗室內的電腦係統建立連接。


    幾個由無人機拍攝轉播的畫麵投放到屏幕上,滔天海浪卷上陸地,秦蘇看到超人和湄拉正在想辦法掩護平民撤退。


    “我們提前疏散了大部分民眾,隻剩下少量頑固分子,超人會很快將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也有不容樂觀的地方,單靠湄拉一人無法阻止海浪的前進,加上這連綿大雨,保守估計哥譚將在6小時後被完全淹沒。”


    聽到這裏,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避難所是能防地震海嘯,但不防哥譚沉沒啊,這要是沒能阻止亞特蘭蒂斯人,三個避難所將成為哥譚人的海底墓場。


    “還夠時間把人送到其他城市嗎?”依照蝙蝠思維,夜翼已經開始考慮最壞的結果。


    蝙蝠俠搖頭:“不行,神諭計算過了,之前的避難消耗了大量運力,現在重啟交通最快也隻能送走九百萬人。


    我已經安排戈登封鎖消息,目前避難所內的秩序尚且平穩。”


    戈登告訴蝙蝠俠,通往避難所的下水道由企鵝人的勢力看守,這大大緩解了警察的壓力。


    蝙蝠俠聽見哥譚黑幫在跟警察聯手抗海,足足愣住了三秒,以往這種合作隻存在於黑幫和黑警之間。


    一道光屏在蝙蝠俠臂甲上彈出,常駐了望塔的鋼骨向他發出集結信號:


    “哥譚被亞特蘭蒂斯人入侵,水行俠正在跟他的兄弟搏鬥,綠燈俠不在地球,閃電俠正在趕……好吧他到了,神奇女俠和超人已經就位。


    但和一支軍隊正麵對抗,光憑力量還不夠,我們需要你的戰術智慧,蝙蝠俠。”


    “我一會就到。”


    蝙蝠俠結束通訊,猛擊裝甲自動卸除,恢複輕裝上陣。


    他看向還在沉睡中的固拉多:“現在你們對外界的糟糕狀況有一個初步了解,告訴我,這裏的事情解決了。”


    沒人迴答。


    蝙蝠俠看向最靠譜的夜翼,他無奈聳肩:“呃,我想一下,這裏的狀況和有顆進入引爆倒計時的核彈差不多,沒辦法解除那種。”


    蝙蝠俠:“……”


    唯有秦蘇看著屏幕上轉播的戰爭畫麵,突然開口問道:“避難還有多久才能完成。”


    “還需要半個小時。”


    “時間不長,應該可以,”秦蘇向其他人伸手,“有攜帶定時炸彈嗎?”


    三個蝙蝠家的同時拿出了大中小三個規格的定時炸彈,款式大同小異。


    秦蘇不由得捂臉:“好吧是我多問了,你們把炸彈圍繞著維生艙外貼一圈,定時半個小時,然後我們離開這。”


    蝙蝠俠若有所思地看著固拉多。


    “兩件壞事疊加,未必會更壞,蝙蝠俠,知道驅虎吞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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