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時。


    皇宮內地磚上的積水映照出剛換上的燈燭光芒。


    左順門的值門宦官急匆匆來到了乾清宮,將捧著的一本奏疏交給了內侍太監。


    “是北鎮撫司的密奏。”


    內侍聽聞之後心中一驚,不敢耽擱,急忙將奏疏呈進了殿內。


    這都多少年沒有過錦衣衛的密奏送進宮來了。自弘治帝登基以後,錦衣衛與東廠就基本形同虛設,小事根本不用呈上來匯報,大事更是基本沒有過。


    也不知道今天是出了什麽大事,需要在這個時候呈上來密奏。


    “什麽事這麽匆忙?”


    一身皇袍,頭戴善冠的弘治帝朱佑樘正打算去坤寧宮找張皇後,迎麵就見到了匆匆而來的內侍。


    “迴陛下,這是剛從北鎮撫司遞來的密奏。”


    內侍急忙將手中的奏疏高高托起呈了上去。


    “北鎮撫司?”


    朱佑樘有些意外,說實話他都快把北鎮撫司給忘了。


    上一次與錦衣衛有關的事情,還是何鼎被打死在詔獄中。而且也與錦衣衛沒多大的直接關係,都是張皇後指使李廣幹的。


    結果奏疏翻開一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又對著殿內通明的燈光仔細看了一遍,頓時皺起了眉頭:“又是這張延齡。”


    上次宮中家宴的時候張氏兄弟就拿著他的冠帽玩,被何鼎製止。後來張氏兄弟還預對宮裏的宮女不禮,何鼎氣不過掄錘要教訓他們,被張皇後抓去了詔獄。


    這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但念在與張氏都是一家人,張家也是世襲的功勳壽寧侯,這種事也隻是睜隻眼閉隻眼。


    沒想到何鼎後來被打死,他對此還是很後悔,賜了何鼎祭文。


    可這才過去多久,就又鬧出事情來了。


    “唉,去告訴牟斌,這事我知道了。就關他幾天,當做教訓吧。”


    朱佑樘沉思一番,給出了處置。


    又轉過身往迴走去:“告訴皇後,今天我就不過去了。”


    免得到時候又在他耳邊嚼舌根,讓他心煩。


    “是。”


    內侍躬身領命。


    與此同時,坤寧宮外一個宮女匆匆進了殿內。


    “什麽,延齡他被抓進詔獄了?”


    張皇後聽完宮女的稟報之後瞪大了雙眼,手中的水晶琉璃球差點都掉在地上,球裏的彩色亮片一陣翻滾,映射出耀眼的光芒。


    “陛下呢,他怎麽還沒過來?”


    將水晶琉璃球重新放進盒子之後,張皇後急忙起身隔著飛鸞屏風望向了門外。


    這時另一位宮女走了進來,低頭欠身:“娘娘,陛下說今晚不過來了。”


    “怎麽會……”


    張皇後一愣,下意識覺得不對勁。


    隨即急忙朝宮女招手:“去找李廣,讓他查一查是怎麽迴事,延齡為什麽會被抓進詔獄去?再讓人去找鶴齡,讓他明早進宮來見我。”


    “是。”


    剛進來宮女又急忙領命匆匆出門。


    於是這一夜張皇後都沒有睡好,一直在想著自己弟弟張延齡為什麽突然之間就被抓進詔獄了。也在想為什麽陛下對此不理睬,甚至都不願意來見她。


    而在宮外的京城裏,經過一下午的發酵,到第二天趕早時候,也開始到處傳言起了張延齡被錦衣衛抓走的事。


    “聽說了嗎,昨天建昌伯張延齡被錦衣衛抓進詔獄了。”


    “不會吧,那可是國舅爺啊,錦衣衛是想找死嗎?”


    “我也聽說了,昨天是那張延齡先帶著一群家丁去砸了徐府才被抓走的。”


    “徐府?沒聽說過。很有背景嗎?”


    “嗨,徐府你都不知道?就是那位清音閣老板的府邸。”


    “哦,是他啊。這幾天到處都在傳言清音閣和那位徐老板的事,怎麽,他和那張延齡有仇?”


    “有沒有仇不知道,我隻知道事後那張延齡就被抓了,徐老板卻沒事,還在府上與人喝酒呢。”


    “嘶……連錦衣衛都幫著那徐老板,難道是陛下的旨意?”


    “除了陛下還有誰能指揮錦衣衛?讓我說啊,那徐老板或許真的如傳言所說,是先帝的私生子。”


    “聽你這麽一說還真是,一切都能解釋通了。”


    ……


    莫名其妙成了先帝私生子的徐經今天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昨天喝酒喝多了,現在都還有些頭暈。


    【嘶,解鎖超稀有成就:名震京師,獲得成就點獎勵點。】


    係統的聲音讓徐經更迷糊了,他怎麽突然之間在京城有這麽大的名聲了?


    洗漱完之後去外院看了一圈,昨天一片狼藉的外院已經收拾幹淨,除了一些破損的門窗和桌椅等著修複和購置,已經與以前沒多大差別。


    紅英還心心念念著出去遊玩,拿著一隻燕子模樣的紙鳶在徐經麵前晃蕩:“公子,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


    徐經一臉敷衍。


    “那你說要是放到天上去,會不會更好看?”


    紅英眨巴著眼睛,瘋狂暗示。


    “我知道有一種人形的紙鳶,披散著頭發那種,放到天上去更好看。特別是晚上放。”


    徐經想起了以前見過的一種奇葩風箏。


    “人形的?還有晚上能放的紙鳶?”


    紅英一臉好奇。但還是沒被他帶偏:“那我們今天出去玩吧。”


    她一邊說著,就伸手指了指院外的天空。


    徐經抬頭一看,原來是不知道誰家放飛的一隻紙鳶,正在空中緩緩飄蕩著。


    現在正是放風箏的時候,因為昨天下雨不能出行,今天雨停之後想來應該有很多人出去遊玩放紙鳶。


    “下次吧,今天可能還有事。”


    徐經想起昨天張延齡的事,想在府裏等等看有沒有新的消息。


    紅英頓時臉就沉了下來,氣唿唿的拿著紙鳶進了屋去,將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若琴幾個姐妹。


    徐經隻能無奈搖了搖頭,想起今天已經是九月初十了。


    宮裏那位小公主朱秀榮是九月十六病亡的,估計現在已經出現病症了,看來還得加緊與張皇後搞好關係,找機會把李禾送進宮裏去治病。


    隻要能救治好小公主,那弘治皇帝也會欠他一份恩情,今後有什麽事也能多一份保障。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還會不會被卷入科舉舞弊案,反正多做些準備總是好的。


    坤寧宮內。


    張皇後一夜都沒休息好,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困意來襲,準備打個盹,外麵的宮女卻急匆匆來報。


    “皇後娘娘,公主她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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